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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不永不说再见 作者:张小娴-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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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定要实现。
六十二
  ◎男同学的圣诞卡 
  我收到男孩子送的第一张圣诞卡,是在上大学一年级的时候。十二月初的一天,当我走进课室里,一个男同学匆匆忙忙把一张圣诞卡放在我的桌子上。当我打开那张圣诞卡的时候,坐在前排的他,回头向我微笑。
  这位男同学的样子比较年少老成,看来象我爸爸。我没法爱上他,但他送的圣诞卡,的确让我开心了好一阵子,我来自一所女校,没机会接触同龄的男孩子,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当然也没有收过异性送来的礼物。收到那张圣诞卡时,我不停的想,他为什么送圣诞卡给我呢?
  是示爱吗?还是伸出友谊之手?
  后来,我们成为很谈得来的朋友,他却没有再向我示爱了。或者,他很快便发觉,我们之间是擦不出爱火的。
  我从来没有爱上我的男同学,不是因为他们不可爱,而是女孩子都比男孩子早熟。少女时代,我们或许会爱上老师,却不会把身边的男同学放在眼里。他们好象都是笨笨的、傻傻的,头发够多,胡子却太少。当你问他将来想做什么,他会说:“我也不知道。”即使他答应会保护你,你也不相信他。仅仅比你重两磅的他,哪有能力保护你?
  虽然我没有爱上他们,但是,当我年老,我会怀念他们的天真和害羞。
六十三
  ◎我们有什么可以计划呢? 
  一向很佩服那些做事按部就班,计划周详的人,我压根儿就不是那种人。
  他们谈情说爱时也是有计划的。大家说好了什么时候买房子、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生孩子、什么时候可以换一所大一点的房子、什么时候退休。
  能够平平稳稳的过完一生,那当然是幸福的。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这种想法?
  工作可以计划,然而,感情却往往在计划之外。
  除了工作之外,我总是觉得一切都很短暂。爱情、友情,看似长久,有时候,却只是刹那光景。
  在工作上,你能够有许多目标和理想。在情人身上,你能够有些什么目标呢?今天爱得难舍难离,他恨不得穿过你的身体,你恨不得把他吞进肚子里。然而,到了明天,你和他也许还会爱上别的人。再见时,猛然回首,过去的感情,即使有五年或十年那么长,也暂短如朝露。
  但凡会失去的,便不能说是日久天长。
  我们有什么可以计划呢?所有的计划,不过是与人生无常角力。胜负得失,不在于你的计划有多完美。
六十四
  ◎我的小男友 
  第一个闯进我生命的男孩子,是我小学二年级的同学,他姓关。我们住得很近,上同一班,光顾同 一个保母车司机,所以,我们每天都一起上课和下课。那时我还有一位很要好的女同学,她姓林。我们 三个家庭都认识,三个人好得不得了。开保母车的叔叔常常说:“刘、关、张桃园结义,你们三个这么要好,就叫林、关、张吧。”
  这位小男生长得非常俊俏,皮肤粉白。他是保母车上唯一的男生,所以很受欢迎。虽然是小学生,但我们看电视剧看得太多了,人人都春心荡漾。一次,我和这位小男生在保母车上跌在一块,自此之后 ,其他人便说我们是一对。
  我有喜欢他吗?我自己都不觉得,但其他人都是这样想,我便开始怀疑他喜欢我。后来,他不知怎样激怒了我,我们从此不再和对方一起玩了。我很痛恨他。于是,我把他的名字写在一张白纸上,然后埋在一个树洞里,向着那个树洞大叫:“我恨你!”几年之后,我再去挖开那个树洞,那张字条已经不见了。也许,它已经化成泥土。
  那时我为什么会做出这种肉麻的事呢?现在想起来,也会全身起鸡皮疙瘩。本来不好意思说出来, 但是我想,一些现在让我们起鸡皮疙瘩的事,也同时会是甜美的回忆。
六十五
  ◎大女孩的岁月 
  童年时候,我们都曾经偷偷穿上妈妈的高跟鞋,戴上妈妈的珠宝首饰,然后又把她的胭脂和口红涂 在脸上。妈妈涂指甲油的时候,我们也要她替我们十只小指头涂上指甲油。我们多么渴望长大!长大了 ,便可以成为一个千娇百媚的女人。
  十来二十岁的时候,我们总是打扮得过分成熟。年纪大一点的时候,我们又反过来爱上青春活泼的打扮。女人的年岁愈大,便愈想留住年轻的日子。
  我们渴望成为妩媚的女人,却又害怕失去青春与童心。当我们负担得起一些昂贵的衣服的时候,又往往已经超过了可以穿那些衣服的年纪。我们曾经年轻得让人妒忌,后来又妒忌那些比我们年轻的女孩子。我们被爱着的时候依然患得患失,害怕青春消逝,他不会象今天这么爱我。
  年轻的岁月,美若春风,暂短如朝露。一个女人一生中最灿烂的时光,是做大女孩的时候。这个时候,她已经长大了,可以谈恋爱了,但她还是年轻得可以。她做错事、说错话,所有人都会原谅她。她哭的时候,所有人都痛惜她。有哪个女人愿意让这段时光须臾便成往事?我们总想把它短暂地延续。任岁月流逝,我们沉醉在大女孩的时光里。
六十六
  ◎爸爸的体积 
  冬至的那天晚上,我和家人在外面吃饭。那天的气温只有六度,爸爸身上穿的外套是十多年前买的 。老人家对旧衣服有特殊感情,但我看不过眼,决定要做一次圣诞老人,吃完饭后,带他去买新衣。
  来到百货公司,我和妹妹为他选了许多外套、毛衣、大衣和裤子。他看了看售价,说:“不买!不 买!太贵了!”售价哪里是贵,是他不想我花钱罢了。我和妹妹不住的游说他:“爸爸,你穿起来看看吧,这件外套很好看呀!”妹妹说。“是呀,看起来年轻了十年!”我说。
  售货员小姐也加入游说:“现在有七折呀!”
  最后,爸爸终于肯去试试那些衣服了。
  我以为他穿中的,怎知道他要穿细码。爸爸不是一向很高大魁梧的吗?小时候的我,一直是这样觉得的。那时我最爱穿爸爸的衣服。因为他的衣服很好看,都是蓝色和灰色的。那些衣服,穿在我的身上 ,虽然大了一点,但很象清爽的大男孩。我就是喜欢这种打扮。
  我心中的爸爸,是很高很大很横的。今天晚上,当他拿着衣服满心欢喜地走进试身室的那一刻,我静静地望着他的背影,怎地他的“体积”忽然变小了?是他老了,人也缩小了;还是因为我从前太小?
六十七
  ◎在家里和在外面 
  有些人在家里和在外面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有个朋友很看不过眼自己的弟弟,她弟弟很自私,家里没有一个人跟他合得来,他也从来不会关心家人,只会整天往外跑,家是他的酒店。然而,有一天,她却从他的朋友口中知道,她弟弟在外面是个很受欢迎的人物。他有义气,又肯帮忙别人。她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是她弟弟。
  有些男人在家里沉默寡言,在外面却有可能是个人见人爱的开心果。
  有些女孩子在外面乖得不得了,脾气好,人品好。然而,回到家里,她却是刁蛮任性的大小姐,一家人都要迁就她。
  有些女孩子在家里什么家务也不会做,在外面却是个非常能干的秘书,侍候老板十分周到,冲的咖啡也是一流的。
  我们许多的心理问题都是来自家庭。那是我们成长的地方,也同时是快乐和痛苦的源头。无论你年纪多么大了,也无法摆脱你的家庭。人的两面,也许是某种解脱吧?
  ……
六十八
  ◎纯真的友谊 
  我一直也相信,男女之间,可以有一段很纯真的友谊。我最好的朋友都是男孩子。我们的爱,不是 情爱,是友爱。我们大家都很清楚。我不适合做他的情人,他也不适合做我的情人。一旦做了情人,也许比不上现在这么好。
  我们会互相关心,会祝福对方,会希望对方成功和快乐。当有人对他不好,我会为他抱不平。有人欺负我时,他会毫不犹豫的站在我这一边。
  他创业的时候,需要我帮忙,我不会要任何报酬。我创业的时候,要他来帮忙,他也会毫不计较。
  我们用不着经常见面,但是,感情永远都那么好。我永远无法牢记着他的生日,他也弄不清楚我在哪天生日。然而,看到适合他用的东西,我会买给他。他买了一些很漂亮的贺卡,会把最漂亮的那张送给我。
  当我沮丧的时候,他会开节我。当他失意的时候,我会鼓励他。他失恋的时候,我会听他诉苦。当我不了解男人的想法时,他会告诉我。
  我们之间,也许曾经有过微妙的爱火,然而,爱火早已幻化成更长久和纯真的友谊。情人会离我而去,肝胆相照的朋友却是一辈子的。而你爱着的那个人,也许只能跟你做情人,永不可能跟你做朋友。
  
六十九
  ◎童年的友谊 
  当你找不到新朋友时,有没有想过回去找你的旧朋友?
  你可以去找你失散了多年的中学同学,甚至是小学同学,若你有办法找到幼稚园同学,那也不错。
  有人不喜欢找大学时的同学,因为害怕比较。大家毕业后的际遇不一样,走在一起,反而不知道说 些什么好。
  有人说,他最好的朋友是中学时的同学。也有人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参加中学同学的聚会了,因为其中一个曾经跟他很要好的旧同学每次见面总是问他:“你现在赚多少钱?”
  大学同学不能找,中学同学也不能找,一天,你偶然重遇一个小学同学,大家兴高采烈的谈了许多 许多,然后才依依惜别。你终于发现,小学时的情谊,是最纯真的。
  小学时,大家都天真未凿,不会比较,也不会竞争。那段日子,也是人生一段很甜美的时光。小学毕业后,各散东西,大家过着不一样的人生,根本也没得比较。某天,有缘重聚,即使际遇相差很远, 也不会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两个人走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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