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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万老头实在不像父女,一个那么努力的生活,一个却整日沉迷赌酒之中。
南宫册看着她因为专心抄书而微微张开的唇:心中一动,拿起一块桂花凉糕,放在她的嘴边,瞧她无意识咬下一口,红润的嘴唇咬动着,胸口忍不住产生一阵酥麻搔动。
他揉揉胸口,看了看被咬去一角的凉糕,然后送到嘴边,就着缺口咬下。
他唇角微微勾起,心底产生小小的愉悦之感。
这块凉糕,格外好吃!
“小镜。”
某人没回应。
是她喊太小声?还是小镜太专心于手里的书?“小镜。”声音再大些,某人还是没有回应。
“小镜!”
某人依旧没反应,小紫干脆直接放下手中衣物,上前拍了下缩在椅上捧着书,专心到仿佛连天塌下来都能无动于衷的人。
南宫镜“啪”的阖上书册,抬眼瞧见眼前是谁后,拍拍胸脯,松口气道:“小紫,我要被你吓死了。”
“你在看什么书?这样专心。”小紫好奇问道,朝下望向她手里的书册封皮,只能看见个“春”字,其余被南宫镜的手指遮挡住了。
“呃……嗯……你还是别知道的好。”南宫镜将书册塞入椅垫下。
风月书她自己看是一回事,分享给小紫看又是另一回事,虽然她也好想和小紫“分享讨论”一些事情,但……嗯……还是等小紫成亲,或“开窍”后再说吧!
“这么神秘的书?是翟公子给你的吗?”翟公子是小镜的未婚夫,因为南宫老爷的缘故,小镜和他必须分离一年,不过,打小镜回淮都城算起,也已经过去九个月,距离约定的时间就快到了。
唉……小镜就要嫁人了哪……
思及此,小紫眼睑一垂,有些忐忑地问:“小镜,你会不会怪我没有陪你嫁去平鸠城?”
“怎么会?”
“身为丫鬟,应该要陪嫁的,否则你只身过去,倘若被欺负,受委屈了,有谁能听你说话……噢!”小紫的额头被狠狠戳了一下,抬眼就见南宫镜鼓起脸颊,一脸气愤模样。
“原来你到现在都还这样认为!”
“什么?”
“你到现在仍是把自己当作丫鬟!难怪先前在平鸠府衙相见时,你会喊我小姐!小紫,我一直把你当朋友当家人,想不到你却不这么认为……难道我不够资格当你的家人朋友?”
“不、不是的!”小紫急忙摇头。
“那是为什么?”
“那时我看到你平安无事,真的太开心,才会一时之间……”
“可是有人说,脱日而出的话,才是心底话,原来……原来你一直把我当成是高高在上的小姐,我原来给你的感觉是这般模样,我好伤心……”南宫镜有模有样地吸吸鼻子,用手捂着脸。
小紫急了,“小镜,我、我没有这样想你,我只是认为,我拿了南宫家的月俸,即使大家把我当亲人般对待疼爱,还是必须做属于丫鬟的事情……其实在我心底,早已偷偷把你当成姊姊一般……你、你别哭……”
“那么你告诉我,你和册二哥一同去茶馆时,到底发生什么事?”南宫镜捂着脸,藉机使坏。
小紫闻书,立刻羞红了脸。
在茶馆的那日,直到她抄书到一个段落,才惊觉自己被喂食这件事,哪知才一抬头,顿时看见册二哥把被她咬过的桂花凉糕放入嘴里。
天、天啊!那是她咬过的呀!但是又见册二哥神情如昔,一点也不觉得有何不对的模样,是她太大惊小怪吗?
“小紫,从实招来,你到底和册二哥发生什么事了?”那日小紫可是红了整晚的脸,让她好奇极了,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
“不……其实没有什么……”
“既然没什么,就说嘛!存心吊我胃口……不说?不说是不是?瞧我怎么惩罚你!”南宫镜说着就伸出两爪,朝小紫身上呵痒。
“不要……我、我怕痒……饶命饶命……”小紫叫着躲避,打南宫镜腋窝下的空隙钻了出去,朝外头跑。
“哪有这么简单就饶命!别跑!”南宫镜撒腿追了出去。
两名女孩一前一后奔出厢房,跑了没几步,小紫便迎头撞向一堵胸怀,与来者双双跌倒在地。
“哎呀!我的臀……”被压在底下的人哼哼唉唉。
南宫镜匆匆跑了过来,一见地上的人是谁后,立刻开心的蹲下身。
“籍三哥,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啦?你不是要再过三天才会回来?”南宫镜戳戳南宫籍的脸。
南宫籍的眼珠子转向妹妹,干脆躺在地上了。
“还不是为了你,再过几个月,你就要出阁,我怎么舍得离家这么久?”南宫籍举起手拧拧妹妹的鼻头。
南宫镜笑得眯起眼。
“你们两人方才在闹什么呀?老远就听见你们的笑声。还有,小紫,你没事吧?”南宫籍一手搁在小紫的肩上。
“没事。”
“没事就好,幸好有我当垫子,否则你摔伤了,我可会心疼……”南宫籍说着说着,身上突然一阵轻。
哇呀!二哥的脸好黑呀!是怎么了?
南宫册寒着脸,把小紫从南宫籍身上抱起,放在身后。
“别躺在地上,难看。”南宫册皱眉。
“钦!让我歇息歇息嘛!小镜、小紫,你们评评理,二哥他这些天几乎把一天当三天用,拚命压榨我,要我一日看三间纸坊……呜……这七天以来,我简直身处在水深火热之中……”
自一年前接管书坊后,他每日每刻都忙得天昏地暗,最近又因为淮都城的纸价大涨,让他更是为此飞奔忙碌,最后拖着二哥到以藤纸闻名的剡城,看看有无价格合理,能长期合作的纸商。
撇开二哥压缩时间这件事不去抱怨的话,二哥对付人的手法实在厉害!一脚站出去,摸摸样纸,冷着脸说声“减价”,纸商就乖乖减价,只差没用成本价卖他们,可不像他,在那边辛苦说笑打商量,纸商说不减价就不减价。
“籍三哥,你不是说因为我要出阁,所以才不舍得离家这样久?”南宫镜一脸似笑非笑。
“啊……嗯……那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小镜,籍三哥和你说……”南宫籍站起身,与妹妹陪笑,开始叨说一路上的辛酸故事。
第八章
这边的小紫却没心情听南宫籍说话,她望了望南宫册,见他紧抿嘴角,心头一阵忐忑。
册二哥心情不好?是与纸商谈得不顺利吗?
“走吧!”南宫册推着小紫的背脊,让她往她的厢房走。
“咦?”
“今日你不是要去找你爹?”
“可是……册二哥,你是不是很累?其实我一个人去也行,现在爹爹都没再对我怎样。”
南宫册的口气有些粗鲁,近似于冷斥的说:“我曾经说过往后的每一次都会陪你!”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小紫心口一惊,用着一双无辜的眼望着他。
南宫册说完,直刻发现自己的失常,他停下脚步,抬手揉揉脸。“抱歉,我的口气太差。”
小紫鼓起勇气问:“册二哥,是不是你们在剡城与纸商谈得不顺利?”
“不,一切都很顺利,咱们找到一间纸品优良,纸价加上马运费都合情合理的纸商,阿籍认为,若先合作三个月都没出问题,往后就可以签长期左契……抱歉,我情绪有些不稳,所以口气才这样不好。”
一切都很顺利,就算阿籍方才抱怨他压榨时间,但是在剡城的那几日里,知晓他赶着想在今日回淮都城,也配合他打着精神赶时间,他们也顺利在今日回到淮都城,如此还有什么好烦躁的?
不,他知道原因,他是因为……
他看见小紫一脸担心,于是露出淡淡微笑,“你快进入厢房准备要拿回万家的东西,等一下咱们便出发。”
小紫迟疑着,却在南宫册的坚持下,进入厢房拿东西。
南宫册看着她的纤细背影,在心里叹气,有些无奈,却突然察觉,这还是他第一次这样郁闷的叹息。
他左手支在右手肘上,右手抚在低垂的脑袋上,原本藏在心底的叹息声,就这样飘出嘴里。
刚才真的失控了,应该让她吓到了吧?
他一向自认冷静,没想到竟然这么轻易就失控,如果再继续待在那里,他恐怕会踢小弟几脚吧?
他们那是什么模样?一个躺一个趴,那种姿势如此亲密,让他看了实在不舒心,当他那么匆忙的想见到小紫,想看看她,想听听她的说话声,没想到在他满心期待的踏进她和小镜的院落后,却看见她和阿籍缠在一起的模样。
他心底不断告诉自己,阿籍没有恶心,兴许是小紫跌跤,阿籍想扶住她,未料两人却双双跌倒,才导致这样的局面。
她怎么没有立刻从阿籍身上起来呢?换成是跌在他身上,她是不是就会立刻爬起身,紧张地连连道歉?
她和阿籍,是什么时候那样亲密了?
南宫册思考着,仰头看着苍天,却得不到任何答案,只能又把心中的郁闷从嘴里吐出。“唉……”
南宫家的众人,在那一年南宫册抱着浑身是伤的小紫回家后,才知晓她竞然把月俸拿给成天只知喝酒赌博,会打她会骂她,甚至把她卖了的爹。
当时大家纷纷说这样做并不值得,但小紫只轻声却坚定地说了句“无论如何,他是我爹”,便让所有人止住了嘴,直到现在,小紫依然有每月按时把月俸拿回家的举动,唯一产生变化的,是南宫册的陪伴。
天上灰蒙蒙的,迎面而来的风又带着些水气,怕是要下雨了。南宫册看着天空,耳边听着小紫的声音,心里想着。
“爹,您的腿最近还会不会疼?”小紫半蹲在地上,看着万老头的膝盖,关心的问。
“死丫……”背脊一冷,发现靠在门框上的男人正盯着他,他赶紧把话给吞回去,“还好还好,只是偶尔夜里会泛疼,倒也忍受得住。”
啧!自从那年过后,死丫头每月来给银子时,那男人都会跟着来,在一旁监视他,仿佛怕他会吃了臭丫头似的,臭丫头还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