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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人数太少,老头子、玛丽和我再加上卫士,总共才十一个人。但在议员们的帮助下,我们共抓住了十三个“鼻涕虫”,其中十个是活的,我们只有一个人受了重伤。
总统获得了全部授权,老头子为他的第一助手。我们终于可以采取行动了。“反外星来客战役”的第一个步骤是“裸背方案”。每个人都必须露出脊背,谁也不准穿上衣。这将成为一条法律,直到所有的泰坦来客都被查出并且全部杀死为止。
我们拍摄了一部总统对全国公众讲话的电视片,同时也将附在动物身上的外星来客展示在全国人民面前。总统本人带头穿上短裤出现在公众面前。
六
关上房门!
万勿误入黑暗的去处!
注意周围的人群!
穿衣服的就是敌人——开枪打死他!
报纸、电台和电视将“裸背”的命令传遍全国。飞机到处搜寻地面上的宇宙飞船;地面部队和空军力量严阵以待,准备随时歼灭一切来犯之敌。
可在有些地区,“裸背方案”却受到了很大的阻力。在那里“鼻涕虫”控制了报纸、电台和电视,人们听不到政府的声音。从那些州里传来消息说他们将全力以赴地执行总统的命令,我们甚至看到州长脱光衬衫的电视镜头。可当我们要他转过身去时,对方却突然换了一台摄像机,给我们看了一个裸露的脊背。而在有些州,当我们让对方转过身去时,那边的电视电话则会突然发生一些“小故障”。很明显,这些地方都有问题。
工作人员忙了一个通宵,他们往全国各地打电话,查出了许多电视电话有“小故障”的地方。清晨四点,他们叫醒我们,让我们看一幅做满记号色彩斑斓的地图。
“全国各地的情况都标在了图上,红区是敌方,绿区是我方,大片的黄区是中间地带。”他们介绍说。我们看到许多地方都涂满了红色。
总统研究着地图:“所有的‘鼻涕虫’都是那艘飞船带来的吗?”
“不!”我突然惊叫起来,“后来至少又降落了三艘飞船!”我才想起来,当时我还曾试图前去接头!
吃后悔药毫无用处。当第一艘飞船刚刚着陆的时候,我们本来可以用一颗炸弹把它们彻底消灭,可惜当时我们还不知道它的来龙去脉。
“裸背方案”不失为良策,但为时已晚,很难取胜。我们肃清了整个东海岸——那里已完全由红变绿,但国家的腹地还是一片红色,到处闪耀着红光。我们经常眼看着大片黄灯转变成红灯,却很少有红灯变成黄灯的时候。
经过研究,决定今天午夜实施“进攻方案”。我们将向红区的每一个无线电台、电视台和报社发动攻击。为了使“进攻方案”能够圆满进行,老头子命我驾驶空中轿车前往红区侦察。
我所到达的城市情况显然不妙,如今天气很热,可人群中裹紧衣服的人比袒胸露背的人要多好几倍。我驱车走了很远,却只看到五个女人和两个男人是裸背的,照理说至少应该看到五百个裸背的人。
看来“鼻涕虫”不仅控制了城里的要人,而且占领了整个城市。
可是这座城市足有一百万人口,区区几艘飞船应该装不了这么多的“鼻涕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来“进攻方案”的实施必须慎重!
我终于被发现了,我费了很大力气才甩脱那里的警察,迅速飞离红区。我只剩下三十分钟时间了!现在马上赶回还来得及阻止“进攻方案”。
然而我始终没能接通老头子的电话,为了晋见总统我又耽误了很长的时间。等我报告白宫时,时间已是一点十三分,“进攻方案”已于一小时十三分钟之前便开始执行了。
进攻方案以惨败告终。飞机载着部队向九千六百多个电台、电视台和报社实行空降,并打算在占领之后发布“裸背方案”。午夜零点二十五分捷报传来,我们的部队得手了,但没想到那却成了他们最后的声音。紧接着他们便销声匿迹,一万一千架飞机和十六万以上的战士全军覆没。
我们终于发现了产生这种状况的原因:当科学家把骑有“鼻涕虫”的猿猴和没骑“鼻涕虫”的猿猴混在一起后,一夜之后每个猿猴的身上便都有了“鼻涕虫”。它们能够迅速繁殖,每个‘鼻涕虫”都能随心所欲地一分为二。
我亲眼看到一只猿猴背上的“鼻涕虫”从身体中央荡下一条细线,然后开始一分为二。一眨眼的工夫,第二个“鼻涕虫”便出现了。新的“鼻涕虫”缓缓地向身上没有“鼻涕虫”的猿猴移过去,并爬上它的身体!
真相大白了。拥有一百万人的城市等于拥有了一百万个载体,“鼻涕虫”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个念头使我极为沮丧。
假定第一艘飞船带来一千个“鼻涕虫”,而它们每隔二十四小时繁殖一代,那么——
第一天:一千个“鼻涕虫”;第二天:两千个“鼻涕虫”;第三天:四千个“鼻涕虫”;一周后:十二万八千个“鼻涕虫”;两周后:一千六百万个以上的“鼻涕虫”!
也许它的繁殖速度会更快,也许一艘飞船可以装载一万个“鼻涕虫”。如果我们假设一万个“鼻涕虫”每隔十二小时繁殖一代,那么两周后就是两万五千亿个以上。这个数字太大了,以至于失去了实际意义,因为全世界也没有那么多的人口。
七
我们想不出解决问题的办法,老头子给了我一段假期,并允许我和玛丽利用这段时间去结婚。我们来到乡间的别墅度蜜月,这里幽静异常,只有猫儿与我们作伴。
一天,暮色渐深,玛丽高兴呼唤着刚从外边跑回来的小猫。可当我回到房间时,却发现她的怀里没有小猫。我突然感觉不对,同时发觉玛丽动作迟缓,肩头的晚礼服下裹着一样东西!
我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一步跳上去抓住她的手,可她却一脚向我踢来。
我赶紧跳开。我不能赤手空拳去抓“鼻涕虫”,但我又决不能杀死玛丽。
然而“鼻涕虫”要杀死我——借玛丽的手杀死我!
我动手打她,她毫不退缩,我们倒在地上,玛丽压在我身上。我用头顶住她的胸,免得被她咬着。
只有一个办法:用高温使它从玛丽的背上跌落……我还没来得及把这个念头付诸实施,玛丽便对我的耳朵猛击一拳。我腾出右手,用力把玛丽拖到火炉边。她差点从我的手中挣脱开,但我像一头山林猛狮,硬把她的肩头按到火上。
玛丽又哭又叫,头发和晚礼服都燃烧起来,但“鼻涕虫”终于被烤了下来——小猫正在嗅它。我刚想把小猫也带离那里,不想“鼻涕虫”竟抢先骑上猫背。我抓住小猫的后腿,再次冲向火炉,直到“鼻涕虫”掉进火中并化为灰烬。
我转身去看玛丽,她还处于昏迷状态。我坐到她身边,放声大哭。
我已经为玛丽尽了一切力量。她的头发烧掉了,头和肩胛也被烧伤,但人还活着,并逐步好转。
在回去的路上,我们讨论了“鼻涕虫”居然会在乡下出现的原因,看来它们是有目的而来。既然“鼻涕虫”知道的事情所有的“鼻涕虫”也就都知道了,说不定我们这几个对它们了如指掌的人已经上了它们的黑名单。
当我们回到城区时才发现局势早已面目全非,“裸背方案”已发展成为“裸体方案”,因为现在“鼻涕虫”已能寄生在人体的各个部位。两个只穿着鞋和游泳裤的警察仔细检查了我们。
我从汽车窗向外看去,街上的大多数男人都只穿一条游泳裤,有的索性赤身裸体;女的也穿得很少。我忘不了其中的一个人:他赤身裸体,手里提着一只机关枪,目光冷峻地搜查着路上每一个行人。很明显,他是在为自己而战。
更糟糕的消息是,“鼻涕虫”居然在夜里骑着狗向绿区进攻。有些城市被占领,侥幸逃脱的人几乎发了疯,开始对一切会动的生物开枪射击。现在几乎每个人的手里都有枪。
你死我活的决战在静静地展开,整个国家都笼罩着阴云。朋友枪毙朋友,妻子杀死丈夫。夜里没有人敢外出,人们只知道开枪。
八
正在这时,又一艘飞船降落并被军队击中。老头子带我和玛丽赶到现场。
飞船内部红灯闪烁,弥漫着瓦斯的怪味和“鼻涕虫”的尸臭。我们从一条隧道向飞船的心脏走去,一路上我们看到许多“鼻涕虫”的尸体。
这时玛丽突然哭了,不肯再往前去。可老头子却命令她必须继续前进,因为还有一项工作必须由她来完成。
我们进入一间“屋子”,它的四壁十分清洁,闪烁着奇光异彩,里面有成千上万只“鼻涕虫”在“水”里游泳。我感到一阵恶心。
“来吧,玛丽!”老头子轻声柔气地说。
“我找不到它们!”玛丽叫道,声音就像个小女孩。
“回忆!”老头子说。
“我回忆不起来了!”玛丽说。
“你一定要回忆!回忆!”
玛丽闭上眼睛,眼泪夺眶而出。我打算阻止老头子,可他不让我动。
“对的……对的!是发生在你们找到我以前……”玛丽终于哭诉起来。
原来玛丽曾随父母离开地球并到达金星,在那里被“鼻涕虫”骑过,当时那里的所有人都被“鼻涕虫”骑上了。当人们发现玛丽时,她身上的“鼻涕虫”已经死了,而她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而后来玛丽则把这段难熬的经历忘记了。
通过玛丽的回忆,我们终于发现了制服“鼻涕虫”的办法。当时玛丽身上的“鼻涕虫”之所以莫名其妙地死去了,是因为它得了一种叫作“九日病”的疾病。而且很快,我们就找到使“鼻涕虫”患上这种病的方法。
可问题是虽然我们发现了“九日病”,但还是一筹莫展,因为它在杀死“鼻涕虫”的同时也会杀死人类。但我突然想到,为什么玛丽能够存活下来呢?“九日病”并非一定真的要持续九天才能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