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撞她的那个人个子不高,二十多岁的样子,也是个年轻人,打扮得普普通通,其貌不扬。
“就碰一下怎么的?”小青年脸上也不服,“碰一下能碰怀孕啊?”
刘佳枝本来只是随口抱怨一句,没想到对方话这么难听,一瞬间也火起来了,拉着他的胳膊,“你会不会说话,你撞了别人你还有理了?你给我重新买一杯!”
“我给你妈买一杯。”小青年看起来完全没有要和解的意思,推了刘佳枝一下,刘佳枝小胳膊小腿,一推就往后倒。
周东南扶住她,刘佳枝完全没有怕,站稳了又冲上去,“你讲不讲道理啊,你今天不赔我奶茶就别想走了!”
小青年抬手就是一巴掌。
周东南拦了下来。
他一直盯着小青年的举动,所以很轻易就拦下来了。
“别动手。”他说。
小青年没有解释,没有谩骂,直接抬脚踹他。
周东南一咬牙,反手把小青年的双手钳住,给他推到地上。
刘佳枝声音渐大,“你还敢打人?!你信不信我报警啊?”
小青年在地上扭过头,直直地盯着周东南,一口口水啐在他的脸上,挣扎着起来,又朝刘佳枝扑过去,啪地一下,甩了刘佳枝一耳光。
刘佳枝疼得放声尖叫。
周东南很快扯住小青年的衣服,这回用了十成力,把他从刘佳枝身边拉开。
但是很快,他们周围又上来两个人,这两人貌似跟小青年是一路的,不分青红皂白,指着周东南和刘佳枝一顿骂骂咧咧。
刘佳枝被扇了一耳光,气得眼泪都冒出来,捂着脸就要去挠对方。
小青年站着不动给她挠了一下,脸上也出现一道印子,然后再次还手。
周东南没想到事情会闹这么大,他拉着刘佳枝到自己的身后,一边想要跟对方沟通一下。
就在要说话的一瞬间,他余光忽然扫到街角,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留着平头的矮个子,正在暗处不急不缓地抽烟。周东南的目光与他撞到一起,他丝毫躲避的意思都没有,面带嘲讽,好像在看一场戏一样。
身后刘佳枝还在喊叫,他扭头,看见她被抽得有些红肿的脸颊。
眼底血丝蔓延,周东南再去看街角,矮个子已经不见了。
小青年们还在纠缠不休,脏话满口,刘佳枝已经气得有点晕了。
小青年骂得正起劲,忽然感觉眼前一黑,再一定睛,周东南面容阴沉地站在他面前,一只大手掐着他的脖领,好像已经气到几点。
“有完没完。”他的声音还在克制。
旁边一个人上来拉他,“动手是吧,干他妈什么□□玩意!?你是——”
周东南侧身就是一脚!这脚用了大力,那人骂人话还没说完,人就被蹬了个对折飞出去。
周东南转回头,眼睛像是渗血了一样。
“你们有完没完了——!”
几乎没人料到他会大吼出这一声,围观的人都不由得往后退开半步。
接下来的一切都在男人盛怒的吼叫中开始了。
每个人都惊呆了,包括刘佳枝。
大概没有人能想象到,只为了这么一杯摔坏的奶茶,人能动气到何种程度。
因为没有人知道这杯奶茶后面的故事。
后来警察来,把人带走的时候还听周围围观的人说,现在这些年轻人,也不知道哪来的火气,一点点小事,打得那么狠。
警察问,狠么?
狠!简直是互相往死里打了。还好警察同志来的快,没打太严重。
地上的塑料袋里,黄瓜和土豆滚了出来,还有一条刚刚在市场宰了的鱼,明明内脏都掏空了,鱼嘴却还在一张一合。
警察局里,对方三人态度极好,称是因为发生口角进而动手的。
刘佳枝有点慌了,她给家里打电话,跟警察说要找律师来,警察瞥她一眼,问她:“你动手了么?”
周东南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跟她无关。
刘佳枝出来了,周东南和那三个人一起,治安拘留。
要十五天。
刘佳枝在警察局外面打了无数个电话,有人说帮忙看一下,可过了一会回电话来,都说不行。
“这事没得谈。”
刘佳枝打电话打到手机没电的一刻,天已经黑透了。她握着手机站在大街上哭,她很后悔,要不是她那么斤斤计较碰到了这伙神经病,周东南也不会摊上这样的事。
没有人知道那杯奶茶后面的故事。
那天晚上,成芸没有去成周东南家。
事情很突然,李云崇叫了几个公司高层吃饭,临近傍晚的时候直接把车开到成芸公司门口接人,饭局规格不低,成芸拒绝不了。
在去酒店的路上,成芸给周东南发了信息,周东南没有回。
这次并不是简单的饭局,餐桌上讨论了很多事情,期间李云崇频繁地出去接电话,剩下成芸一个人,代表李云崇跟他人应酬,无暇□□。
平常这种饭局基本都是曹凯陪着李云崇来,但今天曹凯有事忙,人不在。
成芸喝了不少酒,她心里有事,醉得也就比平日快了。
朦朦的双眼透过光滑的玻璃窗看向外面,黑漆漆的天好像一个巨大的猛兽,要把一切都吞噬。
饭局一直进行到深夜,成芸醉眼醺醺地坐上车,李云崇吩咐司机直接回家。
到了自家别墅,李云崇跟红姨一起,扶着成芸上楼,回到自己房间。
“我去熬点银耳羹吧。”红姨说。
李云崇的目光一直留在床上的女人身上。红姨有点奇怪,屋里没有开灯,今夜天又阴沉,他到底在看什么呢。
“不用了。”夜幕之下,他的声音听着很冷。
红姨点头,悄悄出去。
成芸翻了个身,似乎醒了一点。她第一件事是掏手机,屏幕亮起的一瞬间,她眯起眼,同时也看到了坐在身边的人。
“休息吧。”李云崇说。
“我要打个电话。”成芸一张嘴,酒气就弥散开来。
她当真就在李云崇的面前打了这通电话。
手机是关机的。
成芸挂断,要再打一遍时,李云崇把她的手机抽走了。
“休息吧,明天再说。”
成芸蹙眉,伸手去拿手机,“我跟人定好了。”
“定好什么?”
“手机给我。”
屏幕待机的光没一会就暗下去了,李云崇在黑暗里笑了一声,“好,给你,你打吧。”
成芸把手机拿回来,重新拨打号码。
依旧关机。
再打。
还是关机。
李云崇就坐在床边静静看着。
成芸一直打到头晕眼花,倒在枕头里沉睡过去。
她似迷似醉地进入梦乡,梦里好像有人低声跟她讲话。
就像昨夜一样。
说话的人面容深邃,声音低沉。
就像从前一样。
第五十一章
成芸出生在白城。
她在这出生在这长大,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出远门,是十岁那年的春节,成芸的母亲带着她坐火车赶往哈尔滨。
成芸到现在还能回忆起当时的新鲜感。
绿皮火车,一节又一节,开得奇慢无比。
成芸的母亲叫吴敏,是个车间工人,她长得很美,有人说她长得像以前上海老电影海报里的明星,成芸觉得不像。
她看过那张海报,比起明星,她觉得吴敏更像画面角落里的那株美丽却不起眼的花。
春节期间,客流量格外的大,她们两人本来是没有座位的,但上车之后很快就有人分给她们半张卧铺。
分卧铺的人一直跟吴敏聊天,成芸就扒着车窗往外看。
一月末,大雪漫天,窗外茫茫雪雾,远远看着,秃山好像棉花一样,又白又光溜。
车厢里有好多人,满满的红尘味,旁边有人摸她的脸逗她,她就冲他挑眉笑,刚十岁的小脸,被车厢的热气熏得饱满细腻,丁点的瑕疵都没有,豆腐一样碰一下都怕坏了。
吴敏没有关注过成芸,当然,她也没有关注身边那个分给她们母女卧铺后,一直缠着她说话的男人。
吴敏低垂着头,不管别人说什么,都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心不在焉。
这怪不得她,对于这个三十岁出头的女人来说,她这次下的决定太重要了,重要到她需要用她那不怎么聪明的脑子一直想,想到成功或者失败的那一刻为止。
到达哈尔滨的时候,吴敏给成芸买了一身新衣服。红红的小棉袄,上面还绣着小动物的图案,穿在成芸身上,可爱得像画里的娃娃。
吴敏找到一个人的家门口,凄冷的楼道里,她在门前足足站了半个小时不敢敲门。成芸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虽然她觉得很冷,不过她也没有打扰吴敏。
外面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响。那个时候过年比现在放鞭狠多了,晚上一宿不停,初一出门地上都是鞭炮纸,踩上去像地毯一样,软的。
屋里有人说话,好像是在吃年夜饭,还有人在打牌。
吴敏就在门口站着,站到最后,哭了出来。
成芸在冻得实在受不了的时候,拉了拉吴敏的手,说:“妈,我冷。”
吴敏这才想起成芸一样,反身抱住,旧脸埋在新袄里,嚎啕大哭。
没人能听见这个哭声,鞭炮把一切都掩埋了。
最后吴敏带她离开哈尔滨,回到白城。
那天开始,吴敏日渐消瘦下去。
在成芸慢慢长大,了解家中的一切的时候,她渐渐了悟,那一趟哈尔滨之旅就是一道分界线。
界线往前,吴敏是一朵娇艳的花,期盼朝阳。
界线往后,吴敏只是为活而活。
吴敏对成芸的态度不冷不热,称不上无视,但也绝不是关怀。成芸知道,她只是吴敏与成澎飞一段爱情的证明。
可这爱有始无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