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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足够了吧。
这个惨淡的平常的有点悲惨的上午,在一家陈旧的冷漠的充满了来苏水味道的医院里,小可心里一片澄明,曾经困扰着他的疑虑、困惑和莫名其妙的不安,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挥散进了空气里。
自己喜欢的男人还坐在床边,搂着女孩子瘦弱的身体絮絮的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驱散了心头最后一丝阴霾,小可轻轻的往前凑了凑,也把手搭在了安安薄弱的肩膀上。
感激的看着小可,安安拉着他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小可谢谢你,幸好有你们,幸好有你,如果没有阳光,我肯定要嫁给你。”
小可微笑着拍拍她的手:“现在也可以啊,我们甭管这家伙,让他一边喝西北风去。”
安安固执的摇摇头:“现在不行啦,我让那个人给套牢了,小可你说他多过分,你知道么,那天,就是我告诉你之后的那天,我去找他,跟他说孩子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说的好好的,他都说要给我联系大夫了,说着说着,我忽然就跟他讲,我想要这个孩子,哪怕是一个人养也没关系……”
疲倦的叹一口气,又往阳光身上依了依,阳光抬眼看看小可,伸出胳膊把她搂在怀里。
“他吓坏了,真的,虽然只有一下子,可我看的出来,那时候我忽然想起了好多特好玩的事情,什么某富商因为被二奶威胁,最后忍无可忍把她杀了之类的新闻,我真的想笑。你看,男人只有两种了,一种是不负责任的男人,一种是只爱同性的男人……”
“别胡说,到处都是好男人,等过了这段再找一个,他看着你呢,他也愿意你过的好。”
“他才不是呢,他就是个混蛋。他还不承认他害怕了,可我跟他说,让他陪我来做手术,然后我们就断了算了。他不乐意,求我说舍不得我,可后来,他也就点头答应了。”
“他……”小可艰涩的崩出一个字来,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爱或者不爱,赤裸裸的死亡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
“我以前一直觉得,爱都是特别短暂的事,和他在一块儿,我常这么想,没事的,爱情就是种感觉,过去了就风平浪静,到时候我们分手,多么皆大欢喜。我总等着这一刻,我知道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我们一路都在谈分手的事情,他给我一张卡,说里面是五万块钱,我特想把它扔到他脸上去,可想了想,还是塞进包里了。我又想跟他说,如果他愿意为了我离婚的话,我肯定会和他在一起,我没说,干吗要这么贱啊,他还在跟我交代钱啊房子啊什么的,然后车就开过来了……”
扑进阳光怀里,压抑了多时的哭泣终于爆发出来。阳光求救似的看着小可,指望他能想个办法,给这个女孩子一点安慰,然而小可只能对着他,比出一个苍白无力的手势。
三个人无奈的彼此拥抱着,哀悼一份似乎从来没有看见过希望的爱情。
安安毕竟还是疲倦,吃了药又沉沉的睡去了。小可阳光站在医院台阶前的阴影里,一块儿等着另一个可怜的女人。
“我说,你觉得孙振祥这人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现在还觉得着都不像他干的事儿?”
“你觉不觉的有什么用啊,人家尸体都摆那了。”
“不是,我真觉得他就是一老花花公子,就算喜欢安安,可……这可是自己个的命啊。”
“谁知道,我觉得这就是他的一时情动,就是那一瞬间,心里眼里全是她,也许你现在让他选,他也未必会这么做。”
“是啊,我觉得也是,这倒好,他的一时冲动,把安安后半辈子都搭里头了。”
“行了别说了,人都死了,说这个,不厚道。甭管怎么说,安安一条命,货真价实是人家换回来的。”
小可抬着头,抬到脖子发酸还是不敢放下来,挣扎了半天,他还是问了那个无比愚蠢的问题:
“你说,换了是咱们,你会不会……算了甭理我,我知道我无聊。”
“不会,”阳光抬着头,无比认真的看着小可的眼睛,“真为你送了命,我肉疼你心疼。死有什么劲啊,咱长久过日子才够味。”
孙振祥的妻子终于来了,又是一个绝望的哭泣的女人,可是她有着无比正当的理由,可以哭的肆无忌惮和光明正大,医生护士围着安慰她,好说歹说的把阳光哄到了安安身边去,小可提起精神,试图接近这个已经有点歇斯底里的可怜的女人。
No。59
小可:我总觉得,这事里头最惨的其实还是他老婆,你说她是真信了么?
阳光:不信能怎么着啊,这年头,谁不是这么糊里糊涂就过下去了。
小可:你这才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扶着女人慢慢的走进302病房,哀伤的空气仿佛凝固在两人周围,耳边不停的回响着压抑的抽泣,小可的神经绷得紧紧的,不敢触碰,又不能不去触碰。
“那个女人……求求你告诉我,那个女人……我先生他们有什么关系?他救她,你说啊,为什么啊,啊啊!”
“他们……他们没有什么关系的。”
咬着牙说出最让自己痛心的话,后面的一串谎言编造的顺理成章,关于她的老公是如何的见义勇为奋不顾身,活灵活现的说着,调动所有的脑细胞创造着子虚乌有的英雄传奇,一口气的说下去,不敢停止。
心还是虚的,知道这样的假话片刻之后就会穿帮,知道这样的行为虚伪无聊,但没有办法,饮鸩止渴的长谈阔论,只为了阻止那缠绕在耳边挥之不去的绝望的哀伤。
302到了。
一进屋,小可就不停的冲着阳光使眼色,偏偏那人就一点反应都没有的坐着,就连和安安之间,都保持了点恰如其分的距离。小可急的要跳脚,他恨不得一把将那家伙拉出来,耳提目命的嘱咐他一番,然而,一切都已经来不及。
女人茫然的走过去,站在床头俯视着安安。
“我老公死了,你认识他么,他很好的,对我一直很好,他跟我说要出差办点事情,就再也回不去了……”
低着头,死死的盯着安安的眼睛,小可恐惧的走过来,徒劳的想把她拉开,胳膊却软软的,仿佛所有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我老公死了,他为你死的,他为什么会为你死呢?他不是来出差的么?你知道我家的电话,奇怪,你怎么会知道我家的电话,大夫说你怀孕呢,真好啊,我一直想要个小孩的,他总嫌麻烦不让我养,你都有孩子了……”
措手不及的,女人歇斯底里的扑过去,死死扳着安安的肩膀,
“说啊,告诉我你们到底什么关系,你怀孕了,他为什么会陪你,告诉我啊,你们告诉我啊。”
安静的看着她,安安麻木的挤出一个愧疚的表情:
“对不起,我实在是很抱歉。”
“一切就是这样的,他路过我们学校,看我等不到车就让我搭了车,医院前面太乱了,车子就停在十字路口西边的停车场,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会有这么多的车,我不知道,会有逆行的车辆直冲过来,我不知道,他会为我伸出那只阻拦的手,我不知道,这会要了他的命。
我不过是想,能让他多陪我走一会儿,哪怕只有短短的一条马路。
“真的么,你是说你们俩没什么关系?”女人大睁着双眼,满脸想要相信又不敢相信的样子。
阳光不失时机的走过来,一边揽过安安的肩膀一边满怀感激的对她说道:“谢谢你,谢谢你老公,我……我和我女朋友,我们知道说什么都是白说,可……”
“你的女朋友么?她是你的女朋友么?”怔怔的盯着阳光和安安,终于看见他们沉重的点了一下头。
女人趴倒在床上,肆无忌惮的嚎啕痛哭起来。
好些天就这么的过去了,久的小可似乎都忘了那天的情景,忘记了三个人是如何互相搀扶着走出病房,走过那个孤独绝望的女人身旁。
安安寂寞的躺在床上,这几天她一直住在阳光小可这里,本来是挺有嫌疑的一件事情,但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自己怀孕的事情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早在学校传了个沸沸扬扬,幸好现在是在假期,只要看不到听不到,应该就没什么好怕的了吧。
这俩人倒是好心,怕她寂寞难过,死拉活拽的把她带回了家,现在倒好,俩同性恋加一个未婚先孕,自己是早计划好了的,只是放心不下这两个人。
“我你有什么不放心的,照顾好你自己就万事大吉了。”对她的担心,阳光是一贯的嗤之以鼻。
“我才不是担心你,我是怕连累了人家小可,你现在怕什么啊,有个导师撑腰,他那种牛人,我们这小破学校供着还来不及,谁敢说他的入室弟子坏话,人小可有什么,就我们系那帮人,且挤兑他呢。”
小可正在厨房熬着粥,听见这话赶紧跑出来,“我没事,甭担心,学校这边没什么,反正我外边还有一摊儿呢,前几天我一在国外的哥们还联系我,说是他认识一个法国人,正打算上咱这块投资,就想找个懂经济的翻译,你说这不天上掉馅饼么,我要把这拿下了,咱生活水平可就直接奔小康了啊。”
安安淡淡的笑笑:“行了,知道你牛,你们俩可得好好的,让我走的也放心……”说着说着,眼泪就滴了下来,小可心里别提多不是滋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求救的看着阳光。
“行了,来,先把眼泪擦擦。”递过块毛巾,阳光皱着眉头问道,“你决定了,真的要走?”
擦干眼泪,顺手撕了张纸巾擤擤鼻涕,安安痛快的一点头:“嗯,我想好了,我昨天给刘主任打了个电话,他说像我这种情况,因为是聘任的,到年底正好满一年,如果提前解约,大概得掏两万的违约金就可以了,我算了算,他……孙振祥给我的钱一共有五万,交这个还有富余呢。”
“那你以后怎么办,到了别处,人家照样得说你闲话,未必就比这里好听。”
“那不一样的,到个没人熟悉我的地方,我就可以说我是离婚的了,那样可以避免好多是非。可在这里,谁不知道我?现在无所谓,将来有了孩子,我不想让他也跟着受罪。”
阳光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