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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的是马致远的一曲“夜行船”。
歌姬抛了一个媚眼过来席中。顿时有人高声调笑起来,“美人,来这里坐!”
杨莲亭坐在那里,斜眼看着歌姬中姿色衰败的那几个。
忽然很想同女人缠绵一番。但又不敢找漂亮的,绝色的,仿佛在心底里,认定自己不配。
“你——”他招招手。“你来。”
那个不美丽的歌姬身材瘦高,四肢细长,虽然也算有胸有腰,却显得干巴巴的平铺直叙。容貌也是如此,挑不出丑来,却少风韵情味,被其余几个灵动娇俏的少女一衬,更是显得粗陋。
歌姬似乎不愿意般,半推半就地坐到他旁边,几乎把一杯敬酒灌到了杨莲亭的鼻子里。
杨莲亭却觉得有趣。
“美人,你叫什么?”他大着舌头问。
“月月。”美人的声音毫无生气。
“月月……真好。”杨莲亭半醉地伸手去摸她的胸。
席间陡然如几道闪电掠过。
酒杯碎裂的声音。
一道人影从席间飞出来。
然后火光剑影一起激冒。
发生了什么?
尘埃落定之后,半醉半醒的众人面前,穿着歌姬衣裳的忍者板着一张冷脸,手中一个有着锐利锋刃的轮子,原本簪在发上,现在却搁在杨莲亭的颈间。
仆役打扮的任盈盈黑布蒙脸,从后面挟制住了童百熊的老迈。
然后,须发如雄狮样飞舞的任我行站在场中,一地来不及逃走的歌姬尸体如红颜骷髅般可怖。他双掌箕张,将数十名高手遥遥吸在掌下,那些个高手有些眼鼻当中渗出血丝,有些身体已经发白变扁,形状可怖。
更多人在相互践踏惊叫之后,选择了下跪。
“教主……参见教主……”
“教主,你老人家终于回来了……”
“听着!”任我行吸星大法一收,那被牢牢掌住的数十名高手纷纷惨叫着软倒下去。“五年前东方不败狼子野心,篡位夺权,今日更是无知狂妄,将我神教拖入战争之中!老夫不忍见我教儿郎妄送性命,今夜就来光复正统,叫那贼子魂飞魄散!”
“教主圣明——”
“教主千秋——”
更多人畏缩在一边。
东方不败呢?
东方不败在哪里?东方不败未出现,押宝押在哪里,都是有输无赢!
“阿爹,令狐冲久久没有消息,应该已经得手了。”任盈盈扯下蒙面黑布,朗声说道。
场中雌伏的众高手一阵躁动。
东方不败与令狐冲之事,他们总也有点耳闻。那日东方不败抱着令狐冲时候的神态,不少人也曾瞧见。若是令狐冲去对付东方不败,再加上独孤九剑的威名,难保不能成功。
任我行一笑。“不错。猿飞阁下,现在就杀了杨莲亭这狗贼吧。”
今次躁动更甚。
猿飞日月乃是东方不败倚重的东瀛力量,如今,竟同着老教主一起,来扳倒他的盟友东方不败?
敏感的人已经惊觉饮宴的会场外面,人影幢幢,都是忍者的身影。
加入下跪阵营的人正在悄悄增多。
任我行陡然一挥手,将一条偷偷窜出去的人影格杀当场。
百余人彻底噤若寒蝉,不敢再有任何动作。
猿飞日月狞笑了一声。
手中轮子忽然开始急速转动。杨莲亭的脖子看起来很似一块肥美的,可以切割的材料。
奇怪的是,杨莲亭居然很镇静,很镇静,甚至带着一丝嘲弄,看着这些贸然闯入的人们。
令狐冲接近那座房子。
“出来吧。你应该知道我来了。”他抱着双臂,照着丰盈的月色。
他心情平静,神态认真。
做好了领教一下东方不败除了床第以外实力的准备——虽然,无论胜败,都不会有谁伤害到谁。
他还要同东方不败好好谈一谈。关于他的打算。关于目前这场战争。关于任盈盈父女。
有些事情,令狐冲不认为东方不败会输。而有些事情,令狐冲不认为东方不败有机会赢。
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恋人,他都必要救援东方不败从那日益可见的心魔中出来。
去逍遥潇洒。
因为逍遥潇洒定是快乐的。
窗子上飘下来纱。
一个女子忽然出现在那里,将令狐冲吓了一跳。
“令狐冲,教主叫我在这里等你。”杨诗诗不施粉黛,如花容颜黯淡委顿。
“你是……诗诗姑娘?”令狐冲记得她。
“我是。你上来。”
令狐冲上了楼。
楼上弥漫着香料焚烧的味道。
“教主有话要告诉你……”杨诗诗请令狐冲坐了下来,奉上一杯茶。
令狐冲喝茶。——然后吐出来。
“诗诗姑娘……”他不好意思地摸摸头。“我刚刚上了一次当,同样的蠢事,我不想做两次。茶中的花狸醉,加上燃着的凤尾香,合起来就是厉害无比的春药——难道诗诗姑娘看上了在下?”他苦笑。
“是教主命我这么做的。”杨诗诗不慌张地浅笑。“不过都无所谓了。我已经违抗过他一次,不在乎第二次。现在,让我们把那个人忘记。令狐少侠,你可愿意跟我一夜缠绵?”
她坐在那里的姿态,端静如圣女。
“这个……不好吧……”
“反正我们两个也没有事情做。教主早知道了猿飞日月的计谋,也早安排了服部千军去扮那在后的黄雀。圣姑也是,教主放她走的一日就知道,她若是能够支撑着不死,必会重投我方怀抱,去算计她的父亲。”
令狐冲睁大眼睛看着她。
杨诗诗换了一壶茶来,慢慢斟。“很奇怪么?你以为你能够了解他,其实呢?”
“我并没有以为他不能够解今日之局。”
“对,你一定还以为,他不会动手杀他一直以来没有杀的人。”杨诗诗用袖子遮住面孔,将茶作酒,一饮而尽。
“难道……他会?”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会让人明白他。一旦有人明白了那个他,他就会把那个自己抛弃。他一直在找一个真的自己,却一直也找不到。”她讲话时候,气定神闲,令狐冲终于领略到这位黑木崖之花的美态。
“愚蠢的家伙……所谓的自己,不就是当时当刻,此心此在么!”令狐冲大呼。
“这是为何你们两个为何很多事情可以相似共通,却终究不能够相同,相守,相携。令狐少侠,茶凉了。”
令狐冲敷衍似地喝了一小口。“他真会伤害盈盈么……不行。”他转身欲要起来。
却头昏欲死。
“诗诗姑娘,你……”
“第二壶里没有花狸醉啊……只有一点点悯情散。”杨诗诗微笑着脱掉了衣裳。
里面是一丝不挂的裸体。
“要留下你,不止春药这一种方法。教主算得很准,任何事情,他都要算出一切变故。”
令狐冲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生生地又一次栽在了东方不败手下。
——他假装栽了好几次,终于也成了现实。
“令狐少侠。”杨诗诗的脸和声音都平淡如水。“教主要我和你缠绵。人生不过百年,我们既然不能反抗,何不寻些乐子?”她俯下来。
愚蠢……太愚蠢了。
为什么,为什么呢?
“因为他在乎。他失去了很多,装作不在乎。但是留下来的,他恐怕会留不住,所以宁愿亲手去毁……令狐冲,我很开心,他将我作为他最爱的女人看待……因你是他最爱的男人……我们两个在一齐,他一定很乐意。”
冰凉的泪水刺激得令狐冲第三次将毒素冲出体外的努力彻底泡汤。
杨诗诗的樱桃小口,已经占据了令狐冲的胯下。她有很多方法,让令狐冲同她做爱。
八月十九。
月明如水。
(28)
杨诗诗忽然动作一僵。
本应该不得动弹的令狐冲,竟然伸指,点了她背后的穴道。
“你……”她颤声,肌体失去控制力,袖子里一个小小的玉瓶滑落出来。
令狐冲温柔地起来,抱她躺平,然后拾起这个玉瓶。“你想寻死?”
杨诗诗不说不动,泪水却如琉璃滑落素颜。
“为什么要如此?”令狐冲忽然有些生气。“他有三妻四妾,无数情人,你却为他守身如玉?一旦同别的男人欢好,便要以死谢罪?不管这层关系是否他逼迫你来发生?”
杨诗诗瞪起美目,一时泪止。“难道……不该么?”
“当然不该!”令狐冲加重声音。“他是人,你也是人!何苦这样作践自己?他有错,你是他的妻子,就该劝他帮他,甚至乎骂他训他,叫他改正。”
杨诗诗苦笑。
令狐冲继续板面讲大道理。“他被背叛怕了,你便让他知道,你绝不会背叛他。他心情压抑,你便引导他慢慢发泄。成大事者总要有贤良聪明之人在身后辅佐,而你呢?就只会予取予求,任凭他毁灭你,也毁灭自己?”
“我……”杨诗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你不明白……”她声音嘶哑。
“我怎么不明白?”
“令狐冲。你说的很对,很有道理。”杨诗诗咬牙。“但是太迟了……太迟了你知道么?人终究斗不过天。真正摧毁他的,是天,是他已经知道,他终究斗不过天的事实……”
“你究竟想说什么?”
“他已自宫。”
杨诗诗咽一口泪。“——他失了所有的骄傲。他所能做的,唯有毁灭。”
窗外不知道为何,竟然打起雷来。
明明在片刻前还月明风清。
猿飞日月匍匐在地上,不停地抖。
周围砰然巨响尚未停歇。
服部千军……猿飞日月绝望地恨着自己的同胞。
明明事先约定了,不插手干涉他要做的事情,到头来,却在背后捅了如此一刀!服部千军,东方不败究竟有什么魔力,让你迷恋至此,忠诚至此?明知道中原天下指日可待之后,我小小东瀛必成东方不败这个魔鬼吞并的目标……难道你连生你养你的故国都可以去赌?
服部千军似乎看见了他的恨,缓缓地向他一笑。
他躺在猿飞日月的旁边,胸口插着的,是猿飞日月的锋轮,血流如注。
他的眼光,追随着东方不败。
“好漂亮的婊子……”猿飞日月用日语喃喃骂。
场中,东方不败怀中带着杨莲亭,衣袂飘舞如仙。
任我行眼睛中插着银针,背后插着盈盈的剑,口中则是狂怒的吼叫。
他看不清楚视野,只得不断以吸星大法掌力,向四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