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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庭别担心,你的事情夙伯母绝对替你作主到底。」
「你会叫衮哥哥娶我吗?」
「你的衮哥哥这辈子非庭庭不娶,好不好?」李若云宠溺的卷弄着小女孩细柔的乌丝,爱煞了像糖浆一样的容善映庭。
自从自己也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她每天都希望自个儿的孩子能生得像庭庭一样可爱,就算活泼好动也无妨,只要她过得自在快乐。
「汾玉,做不成邻居,咱们就当亲家,更是亲上加亲!」夙秋碇向来与妻子心意相通,爱妻眼波流转间,他立刻知晓她的计画盘算。
「是啊,不知你们意下如何?」太宠爱庭庭的结果,就是舍不得与她分离,这么好的女孩,李若云自然不会让她成为别人家的媳妇儿,好的东西就是要趁早据为已有。
「夙大哥、云姊,我明白你俩疼宠庭庭的心意,可是我们家庭庭非但不识大体,又过于好动,怎么也高攀不上懂事的阿衮,实在是你们厚爱了!」他们的不嫌弃,更教管教不严的秦汾玉感到羞愧。
「汾玉,你说这种话不是要让我们夫妻俩内疚吗?阿衮若有你形容的懂事,今天就不会做出这等文过饰非的事了!」李若云不给她考虑的机会,故意下了一帖猛药,「如果你不愿意,我们也不勉强……」
果然,秦汾玉的反应令她满意极了。
「不是的,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承蒙厚爱,我们家庭庭若能嫁到夙家当媳妇儿,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汾玉,不要老将庭庭形容得那么不堪,她才五岁大而已,假以时日,我相信她会是令天下男子心醉动情的娇俏美人儿。」
「爹、娘、容善婶婶。」终于,话题中的另一位主角来了。
夙衮在踏入容善家大厅前,正巧听见母亲夸赞容善映庭的辞句,进门后又立刻发现除了叔叔之外,大人们全员到齐了,为此,他深切的感到不安,颈后的寒毛几乎全竖了起来。
「阿衮,我想你欠容善婶婶一个解释。」夙秋碇迅地沉下表情,扳起父亲的威严,与方才逗弄映庭的和悦截然不同。
「庭庭的伤口明明你也有责任,为什么要她说谎替你瞒盖?」李若云对于儿子的行径一样不能谅解。
夙衮一双利眼瞪向了看到他来即一脸欣喜的容善映庭--她背叛了他们之间的约定!早该知道她不能相信的!
「那天她若不要一直跟着我,就不会跌倒了……」
「还想撇清责任?如果不是你不理她,庭庭会受伤吗?」李若云又骂。
「你不要以为事情没有证人,就可以说话不算数,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我要你履行自己的承诺。」
夙家夫妇交相斥责儿子的不是,不只要表示夙家管教严格的家风,更是要向容善家一家人宣告诚意。
「她的伤都快好了。」夙衮是这么认为的,只要确定映庭的伤口痊愈,当时为了安抚情绪而不得已出口的承诺,自然可以不再理会。
「庭庭的伤口是结痂了,但划得太深的口子怎可能不留下疤痕?是你害得她破相,当然得负起全责!」
「你知道脸对女孩子家有多重要吗?你不娶她,她以后找不到夫家怎么办?而且你都收了庭庭的定情之物,也送给她你自小配戴的金锁片了,你若无意,就不该做出这些举动。」李若云向来以儿子的早熟明理为傲,他不该在今天让她失望的。
「夙伯伯、夙伯母,你们不要搬家好不好?」霍地,容善映庭哭了起来,扑到母亲怀里哀求:「娘,你叫夙伯母不要带走衮哥哥啦,他一搬走就会忘了庭庭的,而且衮哥哥搬走就没有人陪庭庭玩了!」
「傻女儿……」秦汾玉哭笑不得,可她的哭声如此真切,令人不忍。「对面的阿皮和柔柔不是常常邀你加入他们吗?」
「我不喜欢阿皮,我只喜欢和衰哥哥在一起!」她大声的表白。
「庭庭!」生了这么一个不知害臊的女儿,秦汾玉也只能认了。
「衮儿,你还楞在那做什么?还不过去安慰庭庭!」李若云推着儿子催促他。
夙衮虽是让母亲推促上前,可映庭的抽噎声却不可思议的钻入了他的心头,让他心生不舍。
「妳不要哭了啦!」他生烦的站在她身后劝慰。
「衮哥哥……」听到夙衮的声音,容善映庭离开母亲的温暖怀抱,转身环住他的腰,「为什么你都不告诉庭庭你们要搬家了?是不是因为你很讨厌我……你会不会忘了我?呜……」
不知是什么催动了年稚女孩的泪腺,她愈哭愈伤心,夙衮能感觉到胸前的衣服已被她的眼泪鼻涕给浸湿了。
「你不哭了,我就答应不忘了你。」
「真的吗?」容善映庭睁大充溢希望的双瞳,燃着光亮的眸心,教人难以拒绝。
「一脸鼻涕眼泪,你的样子真难看!」夙衮嗤哼了声,她的哭声一停,说不出缘由,方才的烦躁也因此平静了。
「好,我不哭了!」容善映庭用力抹去泪水,「衮哥哥,真的不要忘了我哦!」她仍不停的哀求着,也许不清楚杭州到底有多远,离别之情却已依依。
「好了好了,别哭了,庭庭快快长大,就可以到杭州找衮哥哥了。」李若云佩服儿子的能力,他一出马,再吵再闹的庭庭都会乖乖听话。
就这样,容善家与夙家仿佛已立下了结为亲家的约定。
只是,物换星移的多年后,究竟还会有多少人记得这件事?
第二章
九年后 容善大宅
「我不管,我一定要去!」容善映庭站在双亲面前,态度坚持而执拗。
「映庭,不许你再任性!」秦汾玉至今仍难以想象有着这样性子的女儿究竟像谁,说风就是风的莽撞,初识的朋友绝对受不住。
「娘,不是女儿任性,夙伯伯早允诺我是夙家的媳妇儿了,难道你和爹爹都忘了?」
一家之主容善朴望着女儿信誓旦旦的模样,只能轻叹口气。
「那么多年前的事了,说不定他们早忘了这回事。」
「不可能!」那年她不过五岁,清楚记牢至今的承诺,相信已是大人的夙伯伯和夙伯母更不会忘记。
「映庭,你已经十四了,再也不是懵懂不知事的年纪了。」容善朴深喟,试着说理,「你夙伯伯已经多年没和咱们联络了!」
九年前,夙秋碇为了生意,举家迁徒到了杭州,刚落脚的那一年,彼此还常常书信往来,可是从第二年开始,不管他捎再多问候过去,杭州那边却了无音讯。
久而久之,怕听到任何不好的消息,容善朴鸵鸟心态的不再主动联络,就当他们过得很好,生活忙碌到得暂时忘了昔日的好友。
「所以我们才要想办法找上他们啊!」映庭的思考模式和父亲截然不同,她已期盼今日多年,说什么都不能放弃。每天每天,她都好想好想知道长大后的衮哥哥生得如何?若见到她,他会不会既惊又喜?
她再也不像小时候那样圆滚滚了,她长高了,也许身材不若其他女孩纤细,相较之下显得丰腴些,但她真的想当他最漂亮的新嫁娘。
「映庭,你太天真了,就算找到夙伯伯一家人又如何,就算他们一样没忘记婚事的约定好了,但哪个好人家的女儿会在婚前住到夫家去?」
秦汾玉知晓女儿的心思,这么多年来,她深深惦记着夙衮,包括他说过的每句赞美与批评,他给的金锁片,除了洗澡,更是从不离身。
那年,夙家搬走后,女儿一直教她头痛的好动个性突然不见了,小朋友到府里邀她玩乐,她哪个也不理、哪儿也不去,整个人兴致缺缺、无精打采……这种情形持续到了老爷看不过去,写了封信拜托夙衮劝说她才改善。
秦汾玉记得很清楚,当女儿听到衮哥哥来信指定给她时,那个对任何事都兴奋雀跃的映庭又回来了。
那时她好安静的在椅子上坐正身子,十分专注的听着父亲念完夙衮的来信内容,然后,她谨慎小心的折好书信,每天总要缠着他们念过一回的举动,令他们夫妻俩深感女儿的执着。
即使之后他们读信时,已听到她会跟着默背了,却还是乐此不疲的折磨他们,那样的举动似要他们知道夙衮对她的特别与疼宠……
五岁的女孩拥有如此的心思,实教人惊奇。
然,谁敢否认夙衮对映庭造成的影响力?他在信里要她快乐玩耍,她真的开始和左邻右舍的孩子往来密切;他在信里希望她好好听话,自此,她没再违逆过爹娘;他又说讨厌她哭泣的样子,她果然再也没掉过一滴泪……他的叮咛,她句句遵守至今。
「可是我和衮哥哥已经那么多年没见面了,不先培养感情就成亲行吗?这样洞房花烛夜不是像陌生人一样尴尬?」映庭自有一套说辞,她太想夙衮了,迫不及待想飞奔至杭州。
「女孩子说话含蓄一点!」容善朴难得正色训道。
「是!」只要能顺利成行,要她做什么、说什么,映庭配合到底。
悄悄地,趁着严父不注意,她的目光瞥向了慈母,要她帮忙说些好话。
秦汾玉假装没看到她祈求的眼神,故意将视线调开,余光却瞧见了女儿不依跺脚的愤恼态势。
「老爷……」心有不舍,她终究还是屈服了。
「你想当说客?」容善朴声音有些凝重,「女儿不懂事还情有可原,怎么连你也一起搅和?」
秦汾玉清楚丈夫的顾忌,他是作了最坏的打算,担心夙家飞黄腾达后不愿承认昔日的朋友,一旦女儿冒昧前去叨扰,恐怕会惹来不好的蜚短流长,天下父母心,他不希望唯一的女儿受到伤害。
「老爷,我想我们都懂映庭的死心眼,好与坏她都要亲眼看到、亲耳听到才算数。她等了那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也许男女情爱对她而言仍太艰涩,但她的真诚令我这个做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