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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兄弟一前一后地跟着黑猫接连跑过几道街口,黑猫就在他们前方不远的
地方狂奔。街上的车太多了,它的身体几次与飞驰而过的车轮惊险擦过,就是差
了几公分就有可能被压成那天晚上的猫一样。兄弟二人几次都忍不住替它心惊胆
颤,觉得再这么来几次他们的心脏肯定就要出问题了。
“它是想死是不是!”温乐源气愤地说,“怎么能这么乱跑!”
“也许它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温乐沣边跑边回答。
“它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温乐源很不爽。温乐沣没带身体,可是他带了!
跑了这么远,他简直喘得要命,前面那两个(猫+魂魄)却一点反应也没有,真
让人愤慨!
又穿过一个繁忙的街口,黑猫钻入了一条步行街中,温家兄弟也紧跟了过去。
步行街的人太多,他们几次都失去了黑猫的小身影,不过每当他们停下来的
时候,猫又会从不知何处钻出来,出现在他们视线范围之内。
黑猫跑了很久,终于在一家首饰店前的台阶上停了下来,一边呼哧呼哧地喘
气,一边不时地舔舔自己的后爪。
“它……不会是想让我们给它买首饰吧?”温乐源和黑猫一样呼哧呼哧地喘
气,瞪着眼睛说。
温乐沣没理他,左右看看,在台阶的另外一边蹲了下来。
“哥,你看这里。”
温乐源过去,伸头一看,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
在台阶下的一个小小凹巢中,挤挤挨挨地藏着三只肮脏的狸花幼猫,它们加
起来还没有温乐源的手掌大,眼睛也没有睁开,看来刚出生还没有几天。
“这么小……母猫?母猫呢?”
正常情况下,母猫决不会离开这么小的幼猫太远,难道是……温乐沣的目光
划过继续舔着自己后爪的黑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么肥的猫,只有可能是被
人做过绝育的太监,而且看来它与小猫并不太亲,应该不会是小猫的母亲。
他伸出手,将那三只已经叫声微弱的幼猫掏出来捧在手心里。
“你打算养它们?”温乐源问。
“你反对?”温乐沣用“你是禽兽”的目光鄙视地看他。
“……我哪儿敢……”
见他们已经救起幼猫,黑猫嗷嗷呜呜地咕噜了几声,只用三条腿一蹦一蹦地
准备离开。
温乐源这才发现它左边的后爪翘得高高地,爪垫裂开了一道血口子,刚才带
领他们之前这只爪子应该还没有什么问题,这么说应该是刚才在街上狂奔时被什
么东西划破的。
“喂!你不去我们家吗?再这么下去,你后腿可就不能用了。”
黑猫充耳不闻,自顾自地继续往前跳。被刻意蔑视的温乐源愤怒了,一步跨
上去拎着它的顶花皮给提溜了起来。
“好了,跟我上医院去。”
“喵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被激怒的黑猫死命挥舞着爪子——不过它也就只能空挥而已,根本够不到温
乐源的手,硬是被他这么一路拎走了。
兄弟二人将小猫和那只黑猫弄进了附近的兽医院。检查结果表明,小猫们的
营养还不算太差,表明它们母亲离开的时间不是很长,不过最近天比较凉,没有
母猫,它们有些受凉,所以才会显得比较衰弱,只要进行适当的保暖就没有问题。
小猫是没问题了,问题是那只黑猫。它精力太过旺盛了,从一看到医生就开
始又惨叫又抓挠,在兽医院里上窜下跳宁死不上药。兽医加助手再加温乐源三个
男人在诊室内和它一起上窜下跳、团结协作、围追堵截才好不容易按住它,给它
的爪子做了处理,又打了一针。在他们料理它的期间,它那尖利的叫声又刺耳又
恐怖,如果不知情的从外面听来,八成还以为他们是专程来杀猫的……
听从医生的劝告,二人在宠物商店买了一些幼猫们的必须用品才回家,一路
上,小猫们的情况不算很差,不过后腿被包得层层叠叠,脖子上又套了个伊丽莎
白圈的黑猫显得非常非常不爽,前爪挂在温乐源的衣服上,一脸受害者的悲愤表
情。
不过温乐源显得很高兴——因为他终于报仇了。
二人四猫慢慢地走回绿荫公寓去,街上人来人往地很热闹,黑猫不爽归不爽,
倒是没太闹,就是爪子紧紧勾着温乐源的衣服不松。
一辆被遮雨布盖得严严实实的卡车从他们身边轰然穿过,黑猫扭头看了一眼,
忽然开始大力挣扎起来,温乐源要用很大的力气才制得住它。
“喵呜!喵嗷嗷呜!嗷呜呜呜!……”它的声音就好像在说什么,可惜温乐
源他们无论如何也听不懂。
“这是怎么回事?”温乐源一边抵抗它的爪子一边问,“它就好像发疯了一
样……喂!不要再抓了!”
黑猫持续尖叫着,温乐沣的目光追随着那辆消失在视野中的卡车,疑惑地皱
紧了眉头。
♀♀♀寒寒♀♀♀
正如兽医所说,这几个小家伙算是体质很不错。当他们给那三只喂完奶粉,
安置在箱子里之后,三个小东西就开始闭着眼睛在垫子里爬了。
“很健康。”
“的确是,很健康。”
“喵,喵呜呜——”
伸着头往箱子里看的两个人,同时向扒着箱子也往里探头的黑猫看过去。那
个防止它舔舐后腿的伊丽莎白圈很妨碍行动,再加上只有一只脚可以支撑,所以
它扒在箱子边缘没多久,就直挺挺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你现在可是残疾‘人’,”温乐源幸灾乐祸地按它的脑袋,“一时半会儿
别想好!嘿嘿……”
黑猫一口咬住了他的指头,温乐源高声惨叫。
“……活该。”温乐沣摇头,晃了晃肩膀,即使刚才是离体的状态,但跑那
么远那么快,对他这个很少锻炼的身体还是有些负担的。
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温乐沣一边应,一边爬起来去开门。
来访者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人,看着对方棕黄色的眼睛,他一时间竟有些傻
了。
“沉……沉……沉……?”还从没见过沉默者愿意主动和人类打交道的……
“真对不起,冒昧打扰。”沉默者的声音很柔和,比起那天晚上的狠厉简直
判若两人。
“啊……啊,哦,没关系没关系,不打扰!”温乐沣慌忙错开身体让他进来。
沉默者脱掉鞋,赤脚往屋内的那只箱子走去。温乐源仍然在与黑猫进行殊死
搏斗,没功夫和他打招呼。
箱子里的幼猫无忧无虑地四处爬着,忽然一座山一样的手隔挡在了其中一个
的面前,它嗅一嗅,伸展短腿颤巍巍地爬了上去。
沉默者托起它,让它的小身体与自己的嘴唇相贴,幼猫发出吱唔唔唔的声音,
不安地动来动去。
“我们还没给它们除跳蚤呢,今晚他八成得被跳蚤咬死……”温乐源小声说。
“喵呜呜呜呜……”黑猫好像很明白似地回应他。
“你明白我在说啥?”温乐源讶然。
黑猫的回应是五道血红的爪印。
一人一猫再次开战。
♀♀♀寒寒♀♀♀
“你们是在哪里发现它们的?”他问。
“步行街那里。”温乐沣回答。
幼猫肉又被放回垫子上,团儿似的身体又开始伸着脖子到处爬。
“最近,我们的同类都有很多都在这一带失踪了。”
黑猫正给温乐源毁容的爪子忽然停了下来。
“累计大概有好几百个,现在投诉说他们亲属和邻居不见的同胞每天都会有
十几个。可是我对他们可能所在的地方都完全没有感应,最近派出两名使者去查
探,结果也没有回来。”
使者……温乐沣和温乐源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两个小姑娘的面容。
“这几个小孩的母亲应该也是由于同样的原因而失踪的,但是他们实在太小
了,说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知道吗?”
温家兄弟摇摇头——不过很快又点点头,温乐源把黑猫举到他面前道:“是
它给我们通风报信我们才知道那三个小东西的事儿。你问它说不定能有点线索。”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沉默者看了它一会儿,抬头道:“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温乐源忘了所谓“尊敬”的碴儿,叫道,“这是你的同类啊!
猫啊!认不出来吗?”
沉默者皱起了眉头:“不要胡说。它才不是我的同类。”
温乐源左瞅瞅,右瞅瞅,忙把猫脖子上的伊丽莎白圈拿下来,推到他面前:
“你看!的确是你的同类吧?”
“不要开玩笑了!”沉默者生气地按着黑猫的鼻子把它推开,“它说的话我
根本听不懂!怎么可能是我的同类!”
温乐源和温乐沣都呆了一下。
“那……那你不是因为它的关系才到我们房间来的吗?”
“我是感觉这里有幼猫才上来的。”
“……”
沉默者是猫又不是猫,他判定自己同类的方法当然和人类不同,既然他说这
只黑猫不是猫,那么它就必定不是猫。
可是……如果它不是猫,那又是什么东西?会爬树的狗吗?
“可是那天晚上——”温乐源指手画脚地道,“你不是还说我和‘猫’吵架
怎么着了?现在又忽然不认了是怎么回事!”
“是吗?”沉默者看了看那个坐在地板上,抬起头用圆圆的猫眼与他对视的
“非猫”,道,“那就肯定不是‘同一个’了。”
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沉默者很快告辞离去。
温乐源给撕扯自己后腿绷带的黑猫又戴上伊丽莎白圈,把它举到眼前。
“不是猫?那你是啥?连沉默者都听不懂你的话,难道你还会是个外国猫?”
“不是吧,”温乐沣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