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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像蝙蝠一样从房顶倒挂下来,不动声色地监视着火房中的一切——
老嬷嬷丢了些干草到炉子里,然后取出两枚火石,敲击着打出火星,引燃了干草。
侍卫们皆是心生疑窦,这离天亮还早,这名嬷嬷不好好睡觉,怎会到这儿来生火?
会不会是楚常在夜里饿了?
央人来做吃食?
如是揣测着,他们才没有马上下去盘问,而是持着观望的态度继续观察。
老嬷嬷坐在火炉前一动不动,待火势长起来,才动作迟缓地从自己衣襟子里取出一本蓝封的书册丢进了火中——
两名侍卫这才意识到不对,如迅雷般从檐下飞进来,一人去挽救那书册,一人去擒住这嬷嬷——
最后,人是轻松捉住了,可书册却被大火烧得一干二净!
两名侍卫简单合计了一下,侍卫甲便去懿轩宫向皇后禀报,而侍卫乙则是押住了老嬷嬷,找到了簌宁轩的管事太监,让他进去请楚常在起身。
一个时辰后,皇后伴随着第一缕曙光驾到簌宁轩。
绵期告诉过皇后,宫人们也常年被拘在后宫中,见识有限,季连芳柔的本事就算在宫外也是难得一见,她和季连芳柔演的那场戏,对于绝大部分不知内情的人来说,都会多多少少的被骗住。
尤那本就心虚的窃书贼,这时会因为内心的恐惧而做出一些反常行为。
胆子小的就是惶惶不可终日,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或者过分得激动;胆子大的可能就想着怎么逃出宫去,因此只要派侍卫密切关注各人反应,揪出窃书人的可能性便有七八成。
不过皇后早上得到消息,她真的没想到偷书的是个老嬷嬷。
如果是个小太监或年轻宫女,贪图富贵偷书去卖还合理,一个老嬷嬷辛劳了一辈子,早应该看透世事,如果还会做这窃书的不明智举动?
皇后迈步入到厅中,发现楚常在并没像昨天一样激动,而是默默坐在上位一言不发,而默默跪在下边的老嬷嬷,应该就是那窃书贼没错了。
见皇后来了,楚常在明显滞了一下,才起身请安行礼,“给皇后娘娘请安——”
“抓住了偷书之人,楚常在的脸色怎么反而越来越糟了?”皇后不解地问。
“只因此人是从小照看我的奶娘,当初,臣妾义无返顾挑选她陪我进宫来,谁知道她……”背叛了她。
“哦?下跪之人——”皇后略略吃惊后,转向了跪在地上的老嬷嬷,“楚常在说你是她的奶娘,既然是从小伴着她长大的,本该衷心于她,你又何故做出这种事?”
“回皇后娘娘,老奴的确自小主尚在襁褓中的时候,就开始伺候小姐了,去年小姐要进宫时,挑选了老奴,老奴这把老身子骨,也活不了几年了,在哪没了不一样?便就答应了。”
“半月前,有公公来通知老奴,说宣武门外有老奴的亲人等候相见,到了一看竟是我那老家的不争气儿子,他说做买卖欠了一屁股的债,偏他媳妇又给她生了一对双珠儿,他家里大的小的都要吃饭,是来问老奴要钱的,可是老奴的积蓄早就在进京前就都给他了,现又问老奴要,老奴哪里还会有……”
皇后听完心中不是滋味,问这老嬷嬷,“你既然需要钱,为何不跟楚常在讨,偏生要偷她这本心爱的书?”
听了皇后的一问,老嬷嬷声音愈加低沉下去,“老奴问小主要过,可小主说她刚进宫,各处都需要打点,没有闲钱给老奴……老奴这才心生了歹意,恰逢那天白安侍来了,小主取出这本书来让白安侍鉴别真伪时,老奴正在一旁,小主走后,白安侍和自己的随侍宫女一直赞叹这本书怎么真怎么好,是以等白安侍走了,老奴便悄悄拿了书……”
“殷嬷嬷,我倒是不知道你专捡贵重东西偷呢!”楚常在蔑视地哼了一声,丝毫不同情这名带大她的嬷嬷,眼里仅仅流露出对书惋惜,“就是可惜我那许逸欢的孤本佛经了,竟然被你烧了!”
“昨日见季连芳柔的绝技,老奴十分害怕,老奴这贱骨头死了没什么,老奴是怕连累自己的儿子和媳妇。”
是以她才会趁寂静无人时去烧了书,若万一被季连芳柔看出来,她身边搜不出书,至少她可以抵赖周旋一番。
皇后看着老嬷嬷不由有些心酸,其情可悯,不过她身为后宫之主,如她直接赦免了殷嬷嬷,以后的事情都循此例,未免乱了规矩。如若楚常在能以孝义请求,那就会好办许多。
故她有意问楚常在,“佛经虽已经被殷嬷嬷烧毁了,但她毕竟是你的奶娘,楚妹妹是否觉得处罚可以稍减?”
楚常在半天无语,盯着殷嬷嬷的头顶看了好一阵,方启唇,“皇后娘娘,就算她是我奶娘,这规矩还是不能乱的。”
皇后听她这么说,不由惊了惊,垂下眼来,默了默,最终还是挥了两下手,便有两个太监上前来,将殷嬷嬷拖出去受板子去了。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规律的板子落在人肉手上的“啪啪声”。
戒奢
宫里头有每日给皇后请安的规矩,日前绵期病着,便向上面告了假。
这日是绵期病好后第一次来懿轩宫请安。
因请安妃嫔络绎不绝,说话不方便,她一直等到她们全都散去了,才上前去和皇后说了一席话。
皇后昨夜挂碍楚常在的事,本就没睡好,再加上一大早又被人叫醒,故精神欠佳,隐有病容。
“倒是难为杜妹妹挂心此事,窃书人已经捉住了,原来是楚常在自家带来的老嬷嬷。然这老嬷嬷为他儿子做下这样的事,实在也是出于爱子之心,其情本是可悯……”
绵期听皇后的语气,知道她是心软了,也问:“那最后这名嬷嬷,真的被打了两百大板?”
如斯重刑,就算是年轻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位年迈的嬷嬷?
二百大板,与赐死无异。
皇后沉重低首应了,“本宫亦有本宫的难处。”
“皇后娘娘也别太自责了,您只是尽自己分内职责。”
“那名嬷嬷是楚常在的奶娘,如果楚常在求本宫,本宫会看在她想要尽孝的名义上放了那个嬷嬷。”
这么说,楚常在是没有求。
皇后是怕别人说她滥用权利,若日后有人借此事做文章,也利用这个借口逃出生天,那就麻烦了。
上一世,绵期对其了解不深,从此件事情上,她看出来,皇后是有一颗悲悯之心的,做事也是尽可能的公正。
而且皇后能毫无顾忌地和她说出自己的感受,那么证明皇后已是很信任她。
这样一来,就算皇后不跟皇帝举荐自己,那万一她以后行差塌错一步,至少还有皇后这道护身符。
。
楚常在之事后,又过了半个来月太平日子。
皇帝这半月来,陆续颁布了针对后宫嫔妃和大臣家眷的戒奢倡俭的政令,这一系列的政策后来被统一称为“戒奢令”。
根据戒奢令,后宫妃嫔的月例被减掉了三分之一,而先前六尚针对不同分位的妃嫔的衣饰、膳食及其他物品供应配额,均得到不同程度的消减。
妃嫔明着不敢说什么,但暗暗不满的人数不再少数,宫中争宠争赏趋势更胜往日。
绵期早就知道皇帝有此动作,故她一点也不慌乱,也没有像其他妃嫔一样,产生太多危机感。
除了早晨请安,她每日继续坚持锻炼身体和看书,慢慢的,她的体型不再像刚刚重生时那么瘦弱,整人还是苗条的,但内里却有力了许多。
除了偶尔在懿轩宫和皇后说会儿话,绵期甚少和其他妃嫔来往,在这一点上,倒是和她上辈子的状况相似。
不过上辈子她是不懂交际,这一生她是觉得没必要,宫中虚情假意太多,真心诚意太少,就算她和一部分妃嫔熟稔起来又如何?
她们既不会真诚待她,她也不会真正相信她们。
在这后宫中,她靠天靠地靠自己。
。
因戒奢令搞得宫内人心惶惶,甚至有谣言传说国库亏空,皇后极为重视,为安抚众妃情绪,故决定在即将到来的端午节上摆筵席——帝妃同乐。
不过,这筵席的摆法,皇后却觉得马虎不得,奢侈了,是不响应皇帝的口号,简陋了,有失皇家威仪,也不能起到安抚作用。
故一日,皇后聚集了妃位在御女以上的妃嫔在懿轩宫中叙话,打算让她们群策群力,想出些好点子来。
众人站定后,最先发话的是飒嫔,她娇媚笑了下,“皇后娘娘,端午筵席兹事体大,办不好皇上定要怪罪,臣妾看您还是跟皇上请一笔款项来,然后咱们再商讨也不迟啊——”
“飒嫔妹妹,怎么尽说胡话!皇上提倡我等节俭,若我问皇上要去,不是辜负了皇上的一片心意。”皇后一点没给飒嫔留面子。
飒嫔被皇后顶回去,倒是也不恼,只是翻了个白眼,重新坐回座位。
“皇后娘娘,臣妾受命盘点西库房中时,曾在里面见过往年置的两百个灯笼,一些织金纱幔,臣妾看不如就用那些来布置吧。”白修容起身建议。
皇后满意点头,“你说的正是,那些东西自是要用的,可是吃食方面,今年为遂圣意,我等不如来些新意,谁人有好的建议?”皇后见无人应声,点名,“端贵人,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端贵人听见皇后唤自己,明显愣了一下,半天了,她胖重的身体摇摇晃晃得站起来,“呃,臣妾并无甚好建议,臣妾反正什么都吃的下去!”
她这一句,逗得满堂人全都笑了——
皇后也笑了,她本不是故意调侃端贵人,只当她对吃食有特殊情怀,才问问她的意见,没想到她竟给出这样不着边的答案。
大家笑了一阵,绵期趁这际从队列中站了出来,他低首恭谨回禀皇后,“娘娘,如果您不嫌弃,可以试试我们西北边州的菜色,西北地处荒凉,可用的名贵食材不多,都是一般的材料,重香重辣,有滋有味。”
“哦,本宫是京城人氏,出阁前无缘吃这西北菜,后来就更没机会,现在听杜芳柔说起来,也有些好奇,不如我们众姐妹们先小规模的搞一次试菜宴,大家一起琢磨评鉴一番。”
飒嫔拧着一对螺子黛眉站起身来,眼中透出不服的神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