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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力地推动了凶手对窪田绫子的杀意。”
“你的意思我非常明白了,但另一个因素会是什么?”
“我不太想这么说,但应该还是……”
我停止来回踱步,朝床缘坐下,不自觉地背对“贾桂琳”(=贾桂琳)。
“她说的那些话吧!”
“对巴比、蓝迪和哈尼的中伤?你认为他们三人之中,其实有人听懂了?”
“毕竟只有这个可能了啊!那时候我还暗自松了口气,想着幸好店里没有其他人懂日文;但说不定其实那三人之中有人听懂了她的大肆批评,而且怒火中烧呢!”
“不过,其中的巴比和哈尼在‘封闭区’里,被‘隔离墙’挡住了,有不在场证明。”
“巴比另当别论,但哈尼可不一定。假如他逃进‘第二都市’前就已犯案的话——”
“慢着,你这么说,刚才的前提不就全不成立了?我们刚才研究出来的结论明明是‘亚兰断定绫子死于他杀的根据,就是目睹了爬上楼梯的人影’,对吧?”
“啊!对……对喔!”
“所以啊!我们必须以‘凶手是在人格转移完毕后犯案’为前提,进行剩下的推测,不然目前的假设会变得前后不通。”
“原来如此。”“我”(=我)毫无反驳余地,只得高举白旗。“你说得没错,抱歉。”
“总而言之,既然巴比和哈尼有不在场证明,结论便是蓝迪才是凶手——当然,前提是凶手不是你。”
“是啊!”
“这么说来,或许蓝迪懂得日文呢!仔细一想,这个假设倒也没那么异想天开,而是有可能的;因为他自己也说过,曾在日本证券公司的美国分公司工作啊!”
“这么一提……”
“当然,大半的业务应该是以英文进行的,但他多少有接触日文的机会吧!所以蓝迪虽然装作不知情,其实是知道绫子中伤他的。”
这大致说得通,从逻辑上来想,真相似乎只有这种可能。
然而,“我”(=我)却怎么也无法释怀;一方面是无法拭去“似乎忘了某个重大环节”的感觉,更重要的是,我有个相当基本的疑问——假如蓝迪在“鲜鸡屋”时已听懂了窪田绫子和亚兰的对话内容,他应该会当场发飙吧?蓝迪如此奋力夸耀自己外强中干的猛男体格,要是有人胆敢取笑自己,怎可能连句怨言也不说?
蓝迪不是真正的凶手……老实说,我强烈地如此认为。他在证券公司上班时,或许真的学会了几句日文;但他所学到的知识,应该还不足以让他理解窪田绫子及亚兰的对话内容吧?不,即使蓝迪的日文听力水准相当高,他那时也应该完全没听见两人的对话。
因为,我认为要是蓝迪听见了,铁定会当场找那两人的碴,引发一场争执。
相较之下,若是换作巴比,由于忌惮店主伯父,即使再火光也只能容忍下来;除非对方像蓝迪一样正面挑衅,否则是不会主动引发骚动的。
就这个理由来看,巴比倒比较像是真正的凶手;不过,巴比却有不在场证明。这么说来,结论还是只能回到蓝迪身上了。
“看来……”不知何时之间,“贾桂琳”(=贾桂琳)已来到“我”(=我)身边坐下;她一直观察着我的表情,宛如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对我耸了耸肩。“已经得到结论了吧?至少以我们的能力,没办法更进一步推论了。”
“看来……是啊!”
“辛苦了。”
“我已经负起对你夸口的责任了吗?”
“应该是吧!”
“贾桂琳”(=贾桂琳)轻轻地窃笑。事后回想起来,应该就是在这一瞬间——我爱上了这个名为贾桂琳·塔克的女人。
一旦察觉,便发现贾桂琳实在拥有惊人的魅力;从前究竟是什么蒙蔽了我的双眼,让我没发现如此一目了然的事实?我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想当然耳,找不出答案。即使找到了也没有意义;既然察觉了自己的心意,往后便只能为情所困、坐立难安而已。我向来都是这样,与美由纪的那段过去亦然。
“剩下的问题,”提出这个话题时,我已充分地陷入自虐情绪。“就是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过活。”
“对啊!还有这个问题。本来应该是六个人一起决定的,但现在只剩我们两人了——你打算怎么办?”
“你是问我的希望吗?想都不用想,我才不要过隐居生活。刚才我的确说了些违心之论,但我对尘世还是有眷恋的;可能的话,我想回日本。”
“那就这么办啊!”
“你说得还真轻松啊!”
“我会回英国,这不就好了?虽然我们两人会偶尔互换,顶多一开始有点困惑,相信很快就能习惯的;只要你学会我的工作就行了,我也会学习你的工作。”
“你有这个打算,我当然没意见;但问题是威尔逊他们会怎么说。”
“我想没问题吧!之前最大的难关,是‘化装舞会’发生在六人之间,绝无法瞒过世人的眼睛;但现在只剩两人了,总有办法解决的。只要设法说服他们,应该行得通。”
原来如此啊!我点了点头,同时发觉那股自虐感已从心中烟消云散,不禁吃了一惊。
过去我面对迷恋的女人时,总是变得自虐;在极尽所能地自虐之后迎向破灭,是我的典型模式。虽然如此——
我却发觉自己的心中产生了某种奇妙的从容感。即使我和贾桂琳分隔日本及英国两地,关系也绝不会就此断绝;这个事实让我有了精神上的余裕。我不知道这种从容是好是坏,但藉由这份从容,我有了个新发现。
这个新发现便是——我本身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老实说,过去我一味地将美由纪当成坏人,认为自己是她那自我陶醉用的恋爱剧本之下的配角及牺牲者。不过——
不过,真是如此吗?我和女人相处时,只懂得极尽所能地自虐化;这一点,我自己也承认了。倘若真是如此,美由纪之所以背叛我,或许不单是出于她自己的意思,而是我引导她、逼迫她,才导致这般结果。
换句话说,美由纪并非按照自己所写的剧本取消婚礼;写下剧本的其实是我,是我为了找到舞台让自己尽情扮演受害者、发挥自虐而写的——
“不过,就算总有一天会习惯……”得到我的同意后,“贾桂琳”(=贾桂琳)似乎安心了,舒坦地笑了起来。“还是得吃不少苦头吧!”
“是啊!”
“尤其是做爱的时候,要是突然转移后,发现有个全裸的男人骑在你身上,你会怎么做?”
“我会逃之夭夭。”
“那我可伤脑筋了,事后一定会被完全误会,以为我突然发疯,或是不爱他了。到时候要怎么编造藉口向他解释?这问题可麻烦了。”
“这一点我帮不上任何忙。不过,‘我’(=你)对我的女友做出相同举动时,事后得想藉口的也是我,所以互相扯平啦!”
“满口谎言!”
“我哪有说谎?”
“你不是刚刚被甩?会有人陪你上床吗?”
“这当然是包括将来啊!你也无法保证绝不会被现在的男友甩了吧?”
“我当然能保证,因为史特林打算和我结婚。”
“那是你男友的名字?”
“对啊!他叫史特林·伍兹。”
“什么来历?”
“现在担任某个莎士比亚剧团的总监,不过他本人想写好莱坞出资的电影脚本。”
“然后由你来主演?”
“虽然老套,不过是个美梦吧?”
“祝你美梦成真。”
“谢谢!”
“我祈祷自己不会害得你的美梦破碎。”
“这么一提,这倒是个问题。就算英国腔突然变成美国腔不打紧,问题是——”
“不打紧?别开玩笑了。要是像刚才那样每隔几分钟就交换一次,你打算怎么办?两种腔调混在一块,连句台词都说不……”
“……怎么了?”吃吃窃笑的“贾桂琳”(=贾桂琳)看了“我”(=我)一眼后,微笑突然冻结了。“江利夫,你怎么了?”
好一阵子,即使被“她”(=她)摇晃手臂,我也只能发出不成声的呻吟;虽然我并非不知自己茫然失措时的表情看来有多么愚蠢,却无可奈何。
“天……”
黏膜紧紧黏住的喉咙,不知花了几分钟,才终于正常地吐出单字。
“天啊!”
“你到底怎么了啊?”
“贾琪!”由于太过震惊,我下意识地叫了她名字的昵称。
“干嘛?”
“我真是个白痴!”
“你不必那么谦虚,从刚才的一番话,我很清楚你的脑筋好得很——”
“不是的。”
“什么东西不是?”
“蓝迪不是凶手,不是他。杀了窪田绫子的真凶另有其人。”
“等等,我说江利夫啊!”她一脸担忧地望着我的脸。不管是为了何事,这是‘贾桂琳’(=贾桂琳)头一次对我露出关怀之情;当然,我并没闲工夫高兴。“你没事吧?”
“我一直耿耿于怀,总觉得自己忘了某件重大的事,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
“那你现在知道了?”
“应该是。”
“你知道了什么?”
“不在场证明。”
“不在场证明?”
“就是巴比。我本来一直认为只有巴比拥有完整的不在场证明,但我错了,他根本没有不在场证明。”
“慢着,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贾桂琳”(=贾桂琳)的表情由关怀变为不可置信。“假如是巴比杀了绫子,那孩子究竟是怎么通过那面连子弹都打不穿的‘隔离墙’?”
“当然是穿过去的啊!”
“你很怪耶,江利夫!”
“这问题很简单啊!贾桂琳。巴比的确穿越了‘隔离墙’,并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