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上文学课的时候啊,”“我”(=巴比)一脸不快地抱起“贾桂琳”(=蓝迪)的身体,一面自言自语似地喃喃说道:“不是会读那个叫什么卡夫卡的难懂课文吗?老师讲解的时候,说那叫‘非理性’色彩,我每次听了都觉得莫名其妙,搞不太懂;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觉得非常了解那个词汇的意思了。”
“看来今晚先散会比较好。”
虽然“蓝迪”(=我)尚未被正式选为“议长”,但总觉得自己有主持大局的责任,因此一面帮忙“我”(=巴比),一面以英文及日文吩咐:“你们也请自行休息去吧!”
“巴比”(=哈尼)紧紧抓着“哈尼”(=亚兰)的肩膀,似乎是为了防止“自己”因语言不通而不慎出力协助。将那两人留在交谊厅,走出“管理大楼”一看,夜空中布着满天星斗;巨大的围墙及铁丝网包围了视野的角落,让我陷入了透过巨型望远镜窥探夜空的错觉。假如我从前认真地学习星座,说不定就能推测出现在的位置了——我衷心后悔着。
话说回来,这地方还真是暖和;即使是日落西山过后,光穿着两件式睡衣也丝毫不感凉意。这里究竟是何处?
“我觉得啊,”自“管理大楼”窗户倾泄而出的灯光,将草地照得莫名湿亮;我踩着草皮,重新抱好“贾桂琳”(=蓝迪)的脚。她的右脚踝上包着绷带,想必便是在“鲜鸡屋”时曾提过的扭伤吧!“我们这样好像在搬运尸体一样。”
“哦!说得对!就像葬礼时大家一起把棺木搬到墓园那种感觉。”
“别要嘴皮子了。”扶着“自己”头部的“亚兰”(=贾桂琳),真的为了我们的玩笑发起脾气来。“我知道你们巴不得我去死!”
抵达“贾桂琳”(=蓝迪)的“自囚牢”后,我们将身体放到床铺上去。打开房间的灯光一看,这儿的墙壁及门板上果然也刻着数字“4”。
“辛苦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咦?”见“亚兰”(=贾桂琳)从衣柜中拿出备用毛毯,一面裹住身子一面朝地毯坐下,“我”(=巴比)瞪大了眼睛。“你干嘛啊?难道要在这里睡?”
“当然啊!这个设施里有五个粗鲁野蛮的男人耶!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趁着‘我’睡死了,打‘我’完美身体的歪主意?”
“我先说一声,那五个人也包括‘你’在内。”
“这么理所当然的事,你到现在才提出来,自以为很聪明吗?”她瞥了“蓝迪”(=我)一眼,嗤之以鼻说:“假如你以为我是那种会对‘自己’产生欲望的自恋狂,那你的脑袋连猴子都不如!”
“下一次的‘化装舞会’可不知几时会发生喔!”
“亚兰”(=贾桂琳)终于了解我的言下之意,脸上的冷笑冻结了;这多少抚平了我的不满。
“我想应该不用我说,接着进入亚兰身体的,可是那位对你的完美身体有着无限欲望的蓝迪·柯布莱先生喔!”
“原来如此!”“我”(=巴比)终于搞清楚状况,咯咯地笑了起来。“你要在这里看守是无所谓,但要是今晚发生‘化装舞会’,本来身为保镖的“亚兰”就会摇身一变为大野狼……这可有意思啦!”
“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找下次你预定‘进入’的人一起看守比较好吧?这样一来,就算今晚发生‘化装舞会’,你依然能在场。话说回来,下次你预定进入的是哈尼的身体;照他今晚的样子来看,我不认为他会为了你牺牲睡眠。”
“你说完了没?”方才还僵着脸孔的“亚兰”(=贾桂琳),突然不怀好意地奸笑起来。“你还有心情笑?是不是忘了什么啊?比如说,下一个预定进入我身体的人,就是你哟。”
见“蓝迪”(=我)脸色发青,“亚兰”(=贾桂琳)更加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她的表情活像个棒打落水狗的虐待狂。
“你最好祈祷今晚别发生‘化装舞会’,日本的‘上班族’先生。”
“你……呃……”
窝囊的是,我当时的确对“亚兰”(=贾桂琳)采取了谄媚态度,只想着如何才不会得罪她,拼命地择言选词。“会不会操太多心了?就算你不熬夜看守,也没人会动你的歪脑筋的,因为最危险的男人正在你的身体里啊!”
“你要是有意见,去对CIA说,谁教他们竟然不替‘自囚牢’的门装锁!”
“咦?没装锁……真的吗?”
“你竟然连这件事都没发现?回去以后好好检查自己的‘自囚牢’吧!反正我一点也不打算冒险,所以绝对要留下来看着。”
“我不是说了?依现在的情况,你留下来反而会造成风险。”
“假如今晚发生了‘化装舞会’,你会为我奋战的,是不是?‘上班族’先生。要不然,被那个色老头强暴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想想这种遭遇是多么悲惨,又多么有苦难言啊!”
“那……那是你的身体耶!”
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混着惨叫。
“暴露在贞操危机下的,是你的身体啊!”
“这种事情,精神上的伤害总是比较大的。当然,我绝不愿意自己的身体被玷污;不过,反正我又不是处女,假如有人替我承受被强暴的精神伤害,就那么一次我还捱得过去。”
“算了吧!艾利欧老兄。”
“我”(=巴比)一面摇头,一面拍着“蓝迪”(=我)的肩膀。
“分出胜负了,是你输啦!今晚就先收兵吧!”
“加油咯,‘上班族’先生,记得带着必死的决心保护‘我’喔!毕竟你只剩这条路来死守身为人类的尊严了。晚安。”
背负着她的嘲笑,我与“我”(=巴比)一同离开了“4”号“自囚牢”。保护自己竟等于正中她的下怀,这种不合理至极的状况教我恨得牙痒痒的;然而,我却别无他法。
“我能理解!”“我”(=巴比)一面走,一面频频安慰我……被“自己”安慰,实在是种奇妙的感觉。“你现在一定很不爽吧?算了啦,忍一忍,给女人留点面子总没错,这是男人的处世哲学!”
“你才十六岁,说话就这么老成。”
“我啊……”
“唔?”
“渐渐懂了。”
“懂什么?”
“那个女人的行动模式。”
“什么玩意儿啊?”
“我觉得啊,她的性格其实也没外表看来那么坏。”
“那样还叫性格不坏啊?那全世界的女人不部是泰瑞莎修女了?”
“你没发现啊?那个老爹睡着了以后,她没叫过你小鬼半次吧?”
“那又怎么样?”
“换句话说,因为那个老爹对你满怀敌意,一直小日本,小日本地叫,她才配合他叫你小鬼,表示自己也和你敌对。”
“所以她想拉拢蓝迪?可是她也叫他色老头,和他吵架啊!”
“所以说,她是靠这样维持均衡的。要是她也表现出支持你的样子,只会让那个老爹对日本人的厌恶感变本加厉,搞不好最后连自己都一起恨下去;但话说回来,要是完全站在老爹那边,老爹肯定会没分寸地对她毛手毛脚。她伯的就是这种状况。虽然她表面看起来,好像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骂,其实她是有计算过力量均衡的。”
“力量均衡……”虽然这番话很教我意外,但我更意外“我”(=巴比)竟会如此有条有理地分析,是以一时之间完全不知该作何解释。“她为何要那么做?”
“因为变成这个样子,她不安啊!现在处于‘阴阳魔界’般的异常状态,自己的身体不能依自己的意思管理;更何况六个人里面只有她是女的,她当然怕自己梢一示弱,会被趁机占便宜啊!所以才拼命虚张声势——我猜应该是这样。”
“管理大楼”交谊厅的灯仍亮着,但已不见“巴比”(=哈尼)及“哈尼”(=亚兰)的踪影;他们似乎已各自先回“自囚牢”了。
“我不知道我的解释对不对,搞不好那个女人性格就真的那么坏;不过啊,往好的方向解释,我们自己的气也会消一点嘛,对不对?”
“我越来越觉得你比我像三十三岁。”
“嘿嘿,我脑筋不错吧?”他从冰箱拿出麦格啤酒,递了一瓶给“蓝迪”(=我)。“对了,正好我有话要跟你说。”
“有话跟我说?”
“这话要是让别人听到就不太妙,我本来想开完会再去找你的。”他一口气喝干半瓶麦格啤酒,往椅子坐下。“现在讲没关系吧?”
“好啊!是什么话?”
“是关于那个叫绫子的女孩。”
“她怎么了?”
“这话你别说出去喔——”
“我”(=巴比)突然吊眼瞧我,做出降低音量的动作,不过只是做做样子,声音还是一样大。
“我觉得她应该是被杀的。”
“可是,你不也同意那是个不幸的意外?至少你和蓝迪争执时,听起来是如此。”
“我本来是同意的,但我突然想到一个疑点。”
“这么说,你怀疑CIA的调查?”
“不不不,我认为他们做了完善的调查,也姑且相信他们的说法,我们六人里头没人和绫子熟到会引发杀人案,这点应该不会错。不过——”
“不过?”
“我之前一直没说,其实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
“我们刚逃进‘第二都市’的情况,你还记得吗?我们全部往地下跑,然后那个嗡嗡的——”
“‘隔离墙’?”
“对,那玩意儿出现后,‘人格转移’就在我们之间成立了。我看到有人在那之后跑上楼梯。”
“跑上楼梯?”麦格啤酒那黏稠浓厚的独特味道让我不禁发呛。“你是说,都逃到地下了,还有人特地跑回一楼的店里去……”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