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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她本来是位自由编辑,在因缘际会下,她负责制作大哥的书,两人的关系才
有今天的发展。」
「他们已经同居了吗?」
「不,还是各住各的。表面上两人只是工作伙伴,不过大哥的健康恶化后,
谁也无法再拘泥这些世俗小节。小江体谅父亲的心情,所以也让步不少,慢慢地,
大哥的生活起居、家中的琐碎事情,都交给了国友小姐处理。」
难怪江知佳接到通知时反应会如此僵硬,川岛伊作与国友玲香无法顺利再婚,
最大的障碍应该是女儿不愿意点头首肯。国友玲香做为父亲工作上的伙伴,江知
佳或许能够睁」只眼、闭一只眼,但是做为继母,她恐怕全然无法接受。所以自
从父亲病倒后,她对玲香的芥蒂应该是与日俱增吧。
纶太郎委婉地问著,川岛倒是帮江知佳说话。
「或许吧。不过,小江也尽力和她和平相处,如果大哥能够长命一点,她应
该会点头答应父亲再婚吧。她的脾气就像她爹,非常顽固,但是她并非不能了解
他人的心情。唉,没办法,小时候母亲弃她离家出走,有这种遭遇总是会比较谨
慎小心。不过只要再多一些时间,她和国友小姐的关系应该能够更为融洽……」
川岛推测江知佳的往后态度,纶太郎顺势问及自己挂心的事情:「所以,江
知佳的母亲是律子吧?」
「嗯?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读过晚报的报导。」
「就是那篇宇佐见先生撰写的追悼文嘛。文中并未提及个人隐私的细节,所
以阅读后应该也无法了解什么。律子在小江上小学前就和大哥离婚,放弃抚养权,
只身赴美。大概她不喜欢这些藕断丝连的亲情牵绊吧。抵达美国后没过多久,她
就与一位过从甚密的牙医再婚。」
「对方是美国人吗?离家出走是指她长期居住美国吗?」
「不,对方也是日本人。我记得过了两年后,夫妇俩便一块儿回国。可是她
回到日本后丝毫不过问女儿的事,好像她从来没生过这个女儿似的,连封道歉信
都没有。所以,她应该没见过长大成人的小江吧。」
「伊作先生的家祭呢?」
「她没来参加。我们照例通知了她,但是接电话的是她现任丈夫的母亲,根
本没和律子本人说到话。或许她因为抛弃年幼的女儿,内心感到愧疚吧,但是她
实在太没有责任感了,根本没有资格当母亲。我猜她也不会来参加公祭。」
川岛语带保留,他肯定知道更多内情,但是他只是选择性的解释,大概是不
希望外人碰触这件家务事吧。双方一时沉默无语,气氛有些尴尬,纶太郎改口道
:「……后天的公祭,应该会十分盛大隆重吧?」
「应该是吧。小江总是嫌我派不上用场,说实话,的确是幸亏宇佐见先生从
旁协助,让我轻松许多。美术界的人际关系我一点儿也不熟,公祭的所有程序几
乎全权交给他包办,毕竟大哥的名声响亮,总不能草率进行。后天的公祭应该会
十分隆重。」
「那么,当天我还是别打扰你和江知佳,不过我打算参加公祭。」
「你愿意参加吗?太好了,这下子事情就好办了。」
川岛的语调突变。他并非道谢,而是说太好了,看来他一直盘算着应该何时
开口。
「其实,我今天拨电话给你还有另一个原因。有件事情想找你商量,公祭结
束后,你能不能陪我到町田的大哥家?」
「可以呀,不过是什么事?和江知佳有关吗?」
「嗯,算是吧。一言难尽……,大哥的工作室中,有件东西想请你看看……。
等你看了后再提供意见,好吗?这事该怎么说呢?总之,我们想听听专家的意见。」
他说话吞吞吐吐的,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纶太郎立刻明白了。
「莫非伊作先生的死因有任何疑点?」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川岛立刻否定,但是纶太郎的猜测似乎八九不离十了。
「如果真有什么的话,事情将跟小江有关,说不定还牵涉到人身安全。当然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事情听起来挺棘手的。我当然会尽力帮忙,不过光是听你这样说,我完全
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事情或许必须请警方协助,能不能请你一次说清楚
呢?」
纶太郎斩钉截铁地问道。川岛叹了口气,沉默不语。或许他事先并未取得当
事人的许可,就擅自找人商量,所以无法立即决定吧。在杂音间,传来喀叮、喀
叮的Zippo 打火机盖开阖的声音,仿佛在为他的决定倒数计时一般。
经过再三考虑,川岛终于沉重地开口说:「好吧,先告诉你。不过这件事情
错综复杂,我告诉你的事情还请三缄其口,千万保密,连你父亲都不可告知。因
为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只是有人故意找碴,究竟是否应该报警,我们希望慎重考
虑。」
他千叮万嘱,听起来像是说给自口已听的。纶太郎保证绝对不泄露后,川岛
压低声音:「前些时候我曾经告诉你,大哥过世前正在制作直接翻模的石膏像,
对不对?」
「以江知佳为模特儿的作品,对吧?」
「是的。大哥那天在工作室昏倒前,似乎已经制作完成了。据说从模型翻取
而出的石膏雄型已经衔接完成,完成神似小江的石膏像。但是大哥被救护车紧急
送医后,家中无人看守,工作室好像遭人侵入,侵入者切断并带走了石膏像的一
部分。」
住宅遭到侵入,而且还有器物遭到损坏,纶太郎不由得紧握听筒。
「石膏像的一部分?哪一部分?」
「小江的脸孔部分。」
喀嚓一声,打火机声响起,川岛的语调难掩不安。
「颈部以上……头部被硬生生地切断,完全不见踪影。」
…
注一:雌模指从人体模特儿身上取下的石膏模型。
注二:在雌模空间内灌入石膏液所得的实体石膏模型,即为雄模。
注三:敬老日。自一九六六年起,日本政府定每年九月十五日为国定假日之
一,以庆祝、祝福年长者。自二○○二年起改为九月的第三个星期一。
第二部 Happy with What You Have to Be Happy with
表现虹膜与瞳孔的雕刻技巧发展较迟,算是相当繁复的技法之一。希腊美术
发展的初期阶段虽遵从缜密朴实的雕刻规则来表现人体,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
眼睛内的瞳孔与虹膜却以真实色彩呈现。请各位看看「德尔斐的驾车人」青铜像,
战车驾驭者双眼中嵌入玻璃,眼球为白色,虹膜为茶色,瞳孔为黑色。双眼炯炯
有神,非常引人注目,反而令人容易忽略脸孔的古朴风貌。反观希腊的头部石雕,
眼球的呈现手法普通平凡,只以单纯的凸面形体表现,其上虽然描绘虹膜与瞳孔,
色彩却付之阙如。
——鲁道夫。维特科尔夫《雕刻——制作过程与原理》
5
川岛伊作的葬礼与公祭订于町田市小山町的蓬泉会馆举行。纶太郎查看地图,
才知道小山町位于多摩新市镇的西边,恰好夹在八王子市与神奈川县相模原市之
间。葬礼会场在郊外一处丘陵地上,必须在町田街前的小山十字路口处转往八王
子方向,方可抵达。
纶太郎对当地的道路状况并不熟悉,他认为开车前往并不明智,因此决定搭
乘电车。从京王相模原线的多摩境车站下车,再搭乘计程车前往会场,车程还不
到十分钟。
「先生,您放心好了,虽然那一带常有不干净的东西出没,不过现在是大白
天,不会有事的。」
纶太郎向计程车司机告知目的地后,中年司机才开口就提到令人不舒服的话
题,聊起南多摩都市墓园与火葬场旁的战车道路,是当地有名的灵异现场。
「战车道路不是赏樱名地吗?」
「那是指山巅绿道,可是只有樱美林学院周边整修得漂漂亮亮的。其实,那
儿原本是相模陆军兵工厂为战车所开拓的测试道路;但是在八王子鑓水附近都还
是窄小的山路。听说那儿从前就是有名的遗迹和古战场,常出现军人或枉死者徘
徊不去的身影,我也亲眼见过一次。那次我载客返回多摩市中心,在通过墓地后
方的小山长池隧道时,突然有颗双眼瞪得又圆又大的年轻女郎头颅从车前飘过。」
「年轻女郎的头颅?」
「没错!话说那是三年前一个下雨的夜晚……」
司机开始谈起当天晚上的见鬼经历,纶太郎一听只觉满心失望。其实他原本
还兴致勃勃想一探究竟,因为川岛敦志前天告知的消息,再加上最近数日发生的
事情,都还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但是三年前的鬼故事他一点儿也不想听。司机
发现听众兴趣缺缺,也顿时失去兴致,只好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路开往目的
地。
「请别忘记随身携带的物品。」
纶太郎握著伞走下计程车,一阵热风迎面袭来,随之而来的是滴滴小雨。天
空的云层又厚又重,一望无际的多摩丘陵间也笼罩上一层朦胧云雾。受到台风接
近东海地区的影响,天空从早就一片灰蒙蒙的。高温依旧的夏末加上高湿度,连
续几晚都使人仿佛身处热带地区,空气湿黏难受,不如真正下场滂沱大雨还比较
舒服。
位在杂木树林与工程进度停滞的新生地间,蓬泉会馆像是一座半调子的温泉
度假设施,残留著泡沫经济时期的矫饰做作样式,与庸俗低劣仅有一线之隔。不
过,做为生前自称「亚席格尔」的前卫雕刻家祈福会场,或许有着意想不到的效
果。
大门前的停车场停著数台报社与电视台的采访车,显示媒体的高度关注。川
岛在电话中对于得慎重筹办丧礼怨声连连,由此看来他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