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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在挖她的心脏。她每一、两个小时就发作一次,无论是本人或家人,都难以
承受。」
「被女儿挖出心脏?指江知佳吗?」
「应该是吧。」各务夫人眼镜下方的松弛肌肉微微牵动着,「那些困难的医
学名词,我听不懂啦,反正都是心理咨询医生说的。星期日,儿子带她去诊所,
吸、吸、呼、呼,医生说,这是受到前夫牵绊之累,最好能够远离这里静养。医
生帮忙我们张罗信州的疗养机构,她从上星期二就住在那儿了。」
「律子女士是单独前往信州的吗?她的病情那么严重,要过去应该很费事吧?!」
「当然不是搭乘电车,我儿子休诊,吸、呼、呼、吸,开车送她过去。」
「原来如此。请问信州那家疗养机构的地址?」
「别再逼我了,否则,我又要挨儿子一顿臭骂。」
夫人的眼神上扬,傲慢地拒绝警视的追问。
「如果我告诉你们地点,警方前去追问,吸、呼、吸、呼,我们费了九牛二
虎之力,好不容易才让她离开这块伤心地,不就前功尽弃了吗?她的女儿惨遭毒
手,我当然觉得非常难过惋惜,吸、呼、吸、呼,可是两人早已断绝关系,根本
是不相往来的陌生人,请别再骚扰她了吧。前夫过世,她就已经激动不已,要是
再听到自己的女儿遭到杀害……。这么残忍恐怖的消息要是传入她的耳中,她的
病情恐怕永远难以恢复,吸、呼、吸、吸。万一发生这种情形,警方愿意负责吗?
幸好上星期我们先送她到远处疗养,如果媳妇这时还在家中,呼、呼、吸、吸,
碰上恐怖的刑警或是不入流的记者的话……」
「我了解您的意思。」警视安慰呼吸紊乱的夫人,「那么,您能否告诉我们
那位、心理医师的姓名呢?关于律子女士的精神状态,警方必须寻求专家的建议。」
「医生的姓名?嗯……,那个医生叫什么来着……」各务夫人不断地歪着头,
非常做作,「对不起耶,完全想不起来,吸、呼、吸、吸,年纪大了,常常记不
起琐碎杂事。我的儿子应该快回来了,吸、吸、呼、呼,你们再问问他吧。」
法月警视瘫在椅子上,看起来十分疲惫,不发一语。各务夫人察觉问话中断,
关掉电动健走机,姿势不雅地坐在地毯上,脱掉运动鞋,开始按摩双脚。
「请问您,」看着父亲一筹莫展,纶太郎开口问道:「您刚才提到结子女士,
也就是顺一先生已经过世的前妻,两人是如何认识的呢?」
「儿子和结子怎么结识的吗?你不是要问律子?两人结识的经过其实平淡无
奇,最初就是医生和患者,大约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吧。那时候我的老伴还健在,
还在相模原市经营齿科诊所。」
她虽然想不起心理医师的姓名,二十年前的事情倒是记忆犹新。各务夫人胀
红的脸颊上浮现一抹女巫般的微笑。
「那时,上鹤间的各务齿科诊所在当地广受好评。顺一是独子,本来就必须
继承家业。他好不容易考进齿科大学,二十五岁便开始帮忙父亲经营诊所。当然
喽,不是作母亲在自夸,他非常受到年轻女性患者的欢迎。结子嫁到我们家……
正好是顺一二十八岁的时候,一九七八年的春天。结子应该是在前一年年初看上
我家儿子,开始前来诊所治疗。」
「婚前的结子女士,从事什么工作呢?」
「她在相模大野的婚礼现场工作,听说她非常专业。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我
儿子去追求她,后来我才发现应该是她先勾引我儿子。因为后来发生一些事情,
我想当初巧妙设计我儿子上钩的应该是结子。」
夫人语中带刺。过去的回忆,不曾因为时间而冲淡,反而更为精练。
「巧妙设计?」
「我们家的牙科诊所是自营,顺一是第二代。诊所当初生意兴隆,结子一定
是打算钓个金龟婿,但是后来让她大失所望。身为顺一的母亲,我认为第一位媳
妇根本就是个扫把星。」
「……扫把星?」
纶太郎追问着,各务夫人虚假地以手掩住嘴巴。
「哎呀!我又说溜了嘴。这样口没遮拦地批评死去的媳妇,我会遭天谴的。
刚才说的话请千万别告诉我儿子。」
「身为结子女士的婆婆,您认为她是一位怎么样的女性呢?」
「真是一言难尽。」
镜片背后露出狡猾的眼神,双眼眯得更细了。
「她长得非常漂亮,的确是个美女,连顺一都不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
啊,争强好胜,爱慕虚荣,物质欲望很强,他人拥有的东西,自己也非弄到手不
可……。后来律子嫁进家门后,我才慢慢了解,结子从小就争强好胜,尤其不愿
意输给姊姊,所以才会养成那样的性格吧。她并非天生善妒,但是相较于后来嫁
进我们家门的律于,不得不让人有所联想。」
纶太郎差点脱口而出:你非常支持律子嘛,不过他努力压抑自己的念头。
「听说,结子女士非常浪费。」
「非常浪费……。的确,她在金钱方面丝毫不懂得节制,其实这也算是家丑,
我实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她的思绪,震动声来自法月警视的胸前,他说声抱歉,戴
上老花眼镜,读完简讯后,一语不发地以眼神向纶太郎暗示。
纶太郎也以眼神回应,那是各务顺一已经返家的暗号。警视收起手机与老花
眼镜,轻轻地清清喉咙,说:「不好意思,打断您的话,我们有点急事得告辞了。
在告辞之前再向您确认一件事情,您知道堂本峻或是权堂元春吗?」
各务夫人没有任何反应,耸耸肩说:「我不认识,那是谁呀?」
「他曾经骚扰川岛江知佳,是个跟踪狂。警方怀疑他是杀害江知佳的凶手,
不过堂本这家伙曾说了些话,是关于被害者的母亲,内容非常荒诞不经。」
「荒诞不经?是律子的事情吗?」
各务夫人惊讶地皱着眉。虽然她口口声声说,律子早就和江知佳断绝母女关
系,是不相往来的陌生人,但是她又表现出相当关心的态度。警视摇摇头说:「
根据警方获得的讯息,江知佳小姐并非律子女士的亲生女儿,她的生母其实是自
杀身亡的结子女士,她是结子女士和川岛伊作所生的女儿?堂本利用此一秘密,
意图勒索。请问您这个讯息是否属实呢?」
各务夫人像被人扼住喉咙一般,紧闭双唇。
她两眼直瞪,一动也不动。没有半点声响的电视影像,不断地变换着颜色,
映照出她僵硬的表情,像是一盏扭曲变样的走马灯。
莫非事实真是如此?纶太郎脑中才闪过这个念头,只见各务夫人的呼吸越来
越急促,她咧开干裂的嘴唇,似乎在笑着。
「……有什么不对劲吗?」
警视追问,夫人才回过神来,摇摇头说:「没有任何不对劲呀。只是我儿子
和媳妇要是听到你们说的事情……,不不,我真为死去的结子感到悲哀。」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这个问题或许有些不容易回答,但是堂本的推测是否
属实,能否请您清楚说明。」
各务夫人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她的手扶着地板,转动身体,重新调整坐姿。
「结子怎么可能是江知佳的母亲,那个男人肯定搞错了吧?那个孩子真的是
律子经过阵痛痛苦生下的女儿啊。如果两人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律子怎么可
能那么痛心。」
「您百分百确定?」
「这是不争的事实,不需要我多做说明。虽然轮不到我为她辩白,但是江知
佳的部分,确实和结子无关。如果警方这么在意,可以调阅以前的纪录呀。」
她的回答颇具敌意。不过各务夫人并未全盘否定,在她傲慢却又迂回的说法
当中,依旧藏着尚未明朗化的家族秘密。纶太郎旁敲侧击地追问:「您说「江知
佳的部分」这是什么意思呢?她的母亲确实是律子,而您为自杀身亡的结子感到
悲哀,莫非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是的。」夫人的声音低沉,仿佛从腹部深处发出,「那个堂本的想法,
只对了一半。他大概是道听途说,结果囫图吞枣,编造出这种说法。
「一半?难道是指十六年前结子女士和伊作先生发生的外遇吗?」
「一开始我就已经告诉两位了啊,总之,不但如此,唉,真是家丑不可外扬,
她怀有身孕,是个私生子……,不是江知佳,而是从未降临人间的宝宝。」
「您是说,结子女士自杀身亡时怀有身孕?」
「是的,她的腹中怀有川岛的骨肉。」
各务夫人的眼神游移,点点头,突然间她又开始吸、吸、呼、呼地呼吸,然
后,她像是接到命令似的,跟跟蹈蹈地起身。
「怎么了?您觉得不舒服吗?」
夫人似乎没有听见法月警视的问候,她呼吸越来越急促,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胸部剧烈地上下起伏,然后她开始喃喃自语:「……以废气自杀的车中,除了坦
承外遇的遗书外,还留有妇产科的诊疗卡。遗体依照侦查行政程序进行解剖后,
发现她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大概她怀有川岛的骨肉,不知所措,慌了手脚吧。」
她的表情痛苦不堪,令人不忍卒睹。
她的脸上毫无血色,像是被汤汁冷却后浮在表面的油脂包覆。她无法再假装
是年迈妇人,甚至没发现假发已经歪斜。她似乎再也听不见外界的声音,只听见
自己内心的呐喊。
「我质问丈夫以后,他承认曾经和结子上床……。虽然她是个令人头痛的妹
妹,不过她还情有可原,没有必要结束自己的生命。遗书上也写着,最初她曾经
奋力抵抗,但是她被威胁……。所有的错全都怪那个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