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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警视丝毫没注意到她的模样。
「我听儿子说,江知佳小姐失踪的前一天,也就是星期五,曾经骑着自行车
出门。能不能详细告诉我那天的事情。」
「啊,好的。」
话锋一转,玲香赶紧危襟正坐。虽然她正在沉思,但思绪已被警视打断。
「……原来如此。江知佳小姐出门时,告知要去学校,可是她却没有在校园
里出现。可是,你们星期日调查她房间,发现应该故障的相机却已经修好了。因
此才开始怀疑她的行动。」
「是的。我们实在不懂小江为什么要说谎。」
玲香钜细靡遗地叙述所得知的消息,但是对于纶太郎提出的怀孕疑云,却只
字未提。看来她彻底否定这个可能,所以认为不需要告知警方或是川岛。
当然,纶太郎曾经告诉父亲分类电话簿的折痕。因为凶手可能为了防止被害
者怀孕一事曝光,所以才切断遗体颈部以下的部位。可是发生这种惨剧,在家属
面前提出这项怀疑,他还是多少有些抗拒。法月警视用原子笔头顶着下颚,佯装
不知却又严肃地回答目前无法断定江知佳是否说谎。
「如果不是摄影科的学长帮忙修好相机,她可能是直接送相机店修理。前一
天,她不是在分类电话簿上寻找修理店家吗?」
「可是,那时候,她说没发现适合的店。」
「或许第二天她改变主意了。虽然无法断定是否和案件相关,为了慎重起见,
警方会问问市内的摄影器材行。川岛先生,能借用这里的分类电话簿吗?说不定
她曾经做过记号,那就大有帮助了。」
川岛起身,毫不犹疑地拿来电话台的分类电话簿。警视翻着电话簿,神情自
若地确认有折痕的页面。法月警视准备回到町田署后派人访查此页刊载的所有妇
产科医院,确认是否有江知佳就诊的病历纪录。
玲香看穿法月父子的伎俩,只是稍微瞪了纶太郎一眼,并未出声抗议。此时,
楼梯传来一阵咚咚的声响,鉴识人员走下楼来。
「不好意思,房间部分的采证终于结束了。」
法月警视拿着分类电话簿起身,客厅外是鉴识科的石冢班长,以及最后下楼
的久能警部。全员稍事商量后,法月警视目视部下走到庭院,自己回到客厅,说
道:「接下来,警方要进行工作室的现场搜证,以及石膏像的实地调查。案情的
询问先暂时告一段落,麻烦二位一起参与现场搜证,好吗?」
川岛与玲香互望一眼后,点点头,起身离开沙发。
纶太郎也随着两人离开客厅,看看时钟,正好过了上午十一点。
「最后有人进入工作室是什么时候呢?」
警视一边换穿鞋子走向庭院,一边问着。川岛回答是上星期三,大哥的公祭
后,玲香立刻开口纠正:「是星期四下午才对。法月先生曾从窗户爬进工作室,
那时还有我和房枝太太,之后就没有任何人出入工作室了。钥匙由宇佐见保管,
他还没有交还,所以无法从门口进出。」
「宇佐见保管钥匙?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上上星期六,家祭结束后钥匙都由他保管。」
「没有备份钥匙吗?」
「没有。」
警视抚着下巴,困惑地瞧着工作室大门。虽然警方可以依照纶太郎先前的方
式,从窗户玻璃破裂处,伸手入内打开铝窗锁,再爬过窗户进入室内;但是从鉴
识的角度来看,并不希望窗户周边遭到破坏。虽然侵入事件历时已久,警方清楚
知道第三者已经「污染」了证据物件,鉴识作业还是希望尽量保持原状,进行勘
验。
石冢班长跪在地上,瞧着大门的钥匙孔,警视探询时,他说:「应该很好解
决。这是很简单的门锁,只要懂得诀窍和工具,平常人花个五分钟就能够打开了。」
戴着眼镜的石冢微微笑着,吩咐部下送来随身工具。他一点也没有吹牛,大
门不到五分钟就打开了。
「听说堂本峻靠着偷拍赚钱,」警视咋舌地回头望着在后方待命的久能警部,
「为了取得良好的偷拍角度,应该需要这种闯空门的技巧吧。你去确认一下,看
看堂本是否会开锁?」
纶太郎咬着唇,摇了摇头。如果父亲的第六感正确,工作室侵入事件的所有
逻辑推论得全部洗牌重来。因为即使割破窗户玻璃进行混淆工作都是江知佳的诡
计,在那之前,堂本可能已经自行撬开大门侵入,切断并带走石膏像头部。
宇佐见彰甚主张江知佳人像原本就无头部,事到如今,根本无人相信。虽然,
宇佐见彰甚展示从模特儿脸部取得的雌模照片,纶太郎却未亲眼瞧见实际物品。
而且,即使想确认头部雌模,关键人物的宇佐见却行踪不明。
「那座石膏像在哪儿?」
走进工作室大门,石冢班长十分疑惑地问着。川岛从门外喊着,就是那座盖
着白色帆布的东西。
「可是,没有看见啊。」
「怎么可能?让我看看。」
川岛推开摄影师,望进工作室。随后哑口无言,「糟糕!被耍了!」
「怎么了?川岛?」
纶太郎忍不住冲进工作室,川岛嘴巴张得老大,站在门口,指着地板,「…
…怎么回事?莫非,房枝太太想说的就是这件事情?」
川岛手指之处空无一物。
没有人头的江知佳人像连同覆盖的白色帆布,一并消失不见了。
从工作室中消失的物品,不仅是江知佳与人像凭靠的椅子,连工作台上放置
的石膏块——分解之后的雌模残骸也一并被带走。
纶太郎思索着,无论理由为何,这项行为绝非单独一人所能完成。堂本不可
能再度单独闯入,偷走所有东西。
「那么,应该是宇佐见搞的鬼,带走石膏像?」
法月警视问道,他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状况,川岛涨红着脸,点点头说:「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够做到,只有他拥有工作室的钥匙。」
「若是如此,他在什么时候搬走的?警方受理工作室侵入和器物毁损的报案
后,就派员在附近监视,并没有接到类似的报告啊。」
「也许昨天一大早,趁着我和国友还未从名古屋返回时,他抢先了一步吧。
那时还未报案,家里只有房枝太太,她无法阻止宇佐见的。」
那时是警方调整管辖范围之际,警方的动作因而慢了一拍。警视一筹莫展地
两手抱胸,望着久能警部,寻求他的意见。
「如果是大清早进行搬运作业,前天晚上就必须准备卡车和人手。宇佐见彰
甚从名古屋美术馆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为了返回东京,以便进行事前准备吧。」
「我也赞成这种说法。现在秋山房枝可能正在接受警方讯问,打电话到鹤川
问问吧。」
久能打电话至侦查本部,询问前往鹤川国民住宅查访的侦查人员姓名与手机
号码,然后立刻再拨电话,询问查访结果。
久能与电话那一端通话许久。川岛在工作室中不停地来回踱步,正要点烟时,
遭到鉴识人员制止。玲香则蹲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久能终于挂断电话,放下手机,懊恼地摇摇头说:「果然是宇佐见彰甚搞的
鬼!昨天早上九点多,突然来了一辆搬运公司的卡车,说是受到宇佐见的请托,
不知道将工作室的石膏像搬到哪儿去了。」
九点多呀,警视咂嘴说着:「宇佐见本人呢?」
「本人并未前来。不过他算好业者抵达时间,打电话过来……。他说为了保
护往生者的遗作,自己奉命筹备展览,所以请房枝太太不必担心。他还再三保证,
他在名古屋碰到川岛先生和国友小姐时,已经获得理解和许可。秋山房枝知道已
经获得两人的许可后,便未阻止石膏像的搬运。」
「胡扯!我们在名古屋根本没见到他。」
不须川岛多做解释,在场的所有人都了解实情。法月警视点点头,安慰着他,
继续刚才的话题:「宇佐见本人既然没来,那工作室的钥匙呢?」
「宇佐见已事先交给业者。总之,秋山房枝根本没办法阻止他们。她问石膏
像要搬到哪儿,业者只是不断重复说客户会另行通知保管场所,口风紧得很,什
么也不肯说。」
「所以,房枝太太才一直挂念宇佐见是否有来电联络啊,真是苦了她了。对
了,是哪家业者搬走石膏像的?」
「不知道。前来搬运的是三名男子,感觉上是没没无名的小型业者,根本没
有穿制服。不过对于美术品的处理似乎相当有经验。」
「没没无名的小型业者呀,不过,难道没有任何收据吗?」
久能还未答话,一直蹲着听的玲香忽地起身。
「厨房里,有张看起来像收据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所以用磁铁贴在冰
箱上。」
「那一定是收据。麻烦你拿过来好吗?」
玲香点点头,领着久能离开。川岛沮丧地叹着气,两手在胸前不自然地挥动
着。
「请别责怪房枝太太。我想,她没说出这么重要的事情,并非想隐瞒自己的
疏失。昨天她的心情混乱,无法考虑周到。真要追究责任,其实都怪我,如果我
能够早点通报工作室遭到侵入,就不会发生今天这种情形,所有的工夫都白费了。」
「不,秋山女士不须自责,您也无须自责。您会延误通报时间,一定是接受
宇佐见彰甚的提议。他的所有行动,包括在名古屋,都在妨碍侦查。请问川岛先
生,对于宇佐见最近的行动,您有什么看法呢?我想听听您的意见。」
警视的问题,并非寻求表面答案。川岛握着拳,抵着嘴,表情扭曲地叹息了
一声,说:「一直到现在,我依旧相信宇佐见是最理解大哥的人。或许他只是一
心想着十一月的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