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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能的说法也不无道理,但是仍然难解纶太郎的困惑。他坚持送货单姓名有
误,并非如父亲所指摘的理由,而是藏在背后的关联性,这项事实或许就藏在不
远处。
但是,他暂时无法厘清这项重要事实。纶太郎摇摇头,决定收手,不再继续
争辩。
「或许如此吧。请问有没有任何堂本的照片?」
「这张是两年前的照片,现在应该多少有所改变。」
因应纶太郎的要求,仲代刑事从档案夹中取出照片。
那是一张黑白的正面照片。看着堂本的脸孔,纶太郎难以移开目光,他隐约
觉得最近似乎在某处见过这张睑。
纶太郎疑惑地偏着头。关于堂本峻,纶太郎只有耳闻他的事迹,从未见过本
人,田代周平或饭田才藏也从未给他看过照片。
难道是在川岛伊作的公祭上,堂本峻悄悄混杂在人群中,纶太郎曾经不经意
地看到他吗?但是如果堂本现身在丧礼会场,肯定会被人认出,引起骚动。
纶太郎仔细凝视照片中的脸孔,闭上眼睛回想过去一星期内自己的每一项行
动。
「原来就是他——」
纶太郎大叫一声,忍不住站起身来,差点翻倒椅子。法月警视惊吓地起身向
前。
「怎么一回事?纶太郎,难道你看过他?」
「我被耍了!前几天我才见过这家伙。」
室内所有人的视线一齐射向纶太郎。警视催促地问道:「你见过堂本?什么
时候?在什么地方?」
「我刚才说过,星期六下午,我到西池袋堂本住的公寓调查,「帕尔纳索斯
西池袋」的五○二号室。我打算进入公寓时,由于是自动上锁的大门,我没办法
进去。这时从公寓里走出一个看起来像在酒店上班、不男不女的人。他走出来时
检查了五○一号房的信箱,我猜测他认识堂本峻,所以问他不少事情。」
「等等,你说不男不女,意思是他男扮女装?」
「是的。」
纶太郎咬着唇,痛恨自己的疏忽。
「他的衣着非常华丽,脸上画了个超级大浓妆,感觉不大对劲,可是一直盯
着他瞧,好像很没礼貌……。他在我面前假装是堂本峻的邻居,一一回答我的问
题。如果这张照片正确无误,那个人就是堂本变装的。」
法月警视看着儿子的态度转变,有点嗤之以鼻地说:「不过,假设那个不男
不女的人真的是堂本,他应该不可能事先预知你会前去侦查吧。你只是偶然遇见
他,更何况进出自己的家,哪需要变装啊?」
「刚才你们不是说他净干些肮脏勾当吗?他以照片恐吓人,结果惹火黑道,
只好四处逃窜。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逼得他不得不回家一趟,他只好变装冒险
回家。」纶太郎答道,警视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非常重要的事情?你说,你碰到堂本是在星期六下午,对吧?正好符合被
害者的死亡推测时间……」
「等等,如此说来,那个时候……」
星期六下午,堂本峻穿着长裙与粉红荷叶边外套,大摇大摆地出现在门厅,
纶太郎记得他提着名牌水饺包,包包里看起来塞了很大的东西,正好约人头大小
的尺寸……
人头?
难道是……
纶太郎双手紧抓着堂本的照片,仰望着天花板,说不出话来。如果那个就是
……
纶太郎的眼前一片黑暗,对于堂本涉案的嫌疑,他无法再有任何存疑。而且,
自己可能已经导致无法挽救的大错。
星期六下午,从他面前经过的水饺包中,说不定藏着才刚切断的江知佳人头。
…
注一:中尊寺位于岩手县,建于西元八五○年,为天台宗寺院。西元一一二
四年,境内的金色堂以当时最为先进的技术和昂贵的金箔建成,为日本国宝。
注二:堂本峻(Doumoto Syun)。日文中「春」视情况可念为Haru或Syun,
而「元」和「本」都可以念成Moto。
19
「一切都是我的疏失。我明明能够当场逮到他,却被他三脚猫变装功夫给蒙
骗,眼睁睁地放走了他。」
九月二十二日,星期三的早晨。纶太郎早父亲一步抵达町田的川岛宅邸。在
客厅里,他与川岛敦志隔着桌子对坐,这是纶太郎第四度拜访川岛家,但却是最
难受的一次。上次来访是星期日,他还祈祷着江知佳平安无事,虽然那时已经为
时已晚。
国友玲香推说她不想听这类残酷的话题,并想将小江拍摄的照片整理收进相
簿,走上二楼后就没再下楼。听惯的房枝太太的声音,今天也听不见了。昨天下
午,她的身子不舒服,返回鹤川自宅卧床休息。
听说直到川岛与玲香亲口告诉房枝太太,她才勉强接受江知佳已死的事实。
昨天黄昏前,他们叫了辆计程车送房枝太太回家,对她来说,江知佳就像自己的
亲生女儿,却得白发人送黑发人,她难过地不能自己。川岛难过地低声说着:「
……你根本不知道对方的长相,我至少应该先让你知道他的长相。都是我没有考
虑周详。」
「我也太过大意,竟然没有先取得照片,我没有可以推托的理由。」
纶太郎咬着干燥的嘴唇,垂头丧气。即使他垂下眼来,依旧能深刻感受到川
岛悲痛的眼神。同样的眼神也曾经面对江知佳遭到切断的头部,江知佳惨死的模
样,一定深深印在川岛的眼底。想到这里,纶太郎更觉得汗颜,无言以对。
川岛从名古屋返回东京后,尚未返回东中野自宅,便拖着行李,直接留宿在
此以便随时待命。他说,没了换洗衣服,只好换穿大哥的衣服。川岛无心说的每
一句话,却句句蕴含深意。他说,江知佳身体的其他部位下落不明,作为死亡认
定的头部已交由法医鉴定,返家之日尚遥遥无期,因此无法敲定丧礼的举行日期。
纶太郎听着,掌心直冒汗,他搓着膝盖,只觉得无地自容,头垂得更低了。
川岛从未责怪过他,反而靠过来抚着纶太郎的肩膀,苦涩地哽咽说:「事情
都已经过去了,别再想不开。」
他安慰纶太郎的话语,倒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大概是后悔自己顾虑到宇佐见
彰甚与江知佳而延误报警,更未即时告知关于堂本峻的讯息。纶太郎终于鼓起勇
气,抬起头来。
「即使当时你看穿堂本的变装,却也为时已晚。所以就别再为那件事情责怪
自己了。」
「话是没错。可是……」
「别再多说,事情演变到这个地步,说再多也没有用。在我面前,别再提起
这件事情了。」川岛毅然决然地说着,纶太郎点点头,只能将无限的后悔与自责
埋进心中。川岛的双眼满布血丝,目光呆滞地望向他方,叼着烟,呆望着打火机
的火焰,过了片刻才点燃烟。川岛肯定有许多话想说,但或许他认为不该放任感
情流露吧。纶太郎想着。
川岛吐了一大口烟,徐徐开口说:「堂本潜逃到台湾的消息,看来只是颗烟
幕弹。」
「是的。我们询问过各家航空公司,九月八日飞往台湾的班机当中,并无这
样的人物搭乘。为了预防万一警方也调查了九日以后的乘客名单,但是出入境的
所有班机当中,都没有堂本峻或权堂元春的姓名。」
纶太郎打起精神,报告侦查的最新消息,他已经取得法月警视的许可,作为
非正式的警方发言人。纶太郎自愿担任侦查本部与家属问得以顺畅联络的管道。
「除非他使用假名,否则他根本没有出国。另外,十三日晚上七点左右,有
消息指出在新宿车站发现貌似堂本的人。一位曾与堂本见过面的中国籍牛郎偶然
在人群中撞见他,出声叫唤后,对方装作没听见,然后就消失不见了。这是尚未
确认的二手消息,所以那名男子是否真的是堂本本人,尚无法清楚断定。」
纶太郎转达饭田才藏在电话中告知的消息,川岛更确信地说:「十三日,就
是上星期一……,正好就是同一天,房枝太太在车站前撞见貌似堂本的男子。或
许他在天色变暗前,前来探察状况。他只要搭乘小田急线的急行电车,从町田到
新宿,只需约四十分钟。两地出现的都是堂本本人,并非不可能。」
「如果真是如此,或许他打算返回四谷的藏身处。无论如何,堂本在上星期
三之前,应该还待在山之内纱耶加家里。」
「应该没错。这么说来,山之内这女人或许是堂本的共犯,不管她是否参与
杀人,她绝非毫不知情。堂本已经潜逃国外这样的说辞,应该是他们得知你和田
代先生会前去造访,才事先捏造的,她不可能临时捏造出这么完美的谎言。」
「应该是这样,纱耶加有个人理由帮忙堂本。」
纶太郎虽然表示同意,但是内心却矛盾万分。因为川岛一开始就怀疑她是个
老江湖。
当时纶太郎并非认真考虑接受纱耶加的说法,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在同一天
于京王广场饭店与宇佐见彰甚交换意见,这样的安排或许是自已失策。如果宇佐
见没有自信满满地否定石膏像头部的存在,或许纶太郎会采取不同的因应方式。
虽然他无意推卸责任,但是,宇佐见的主张造成他判断失误,想到这儿,纶
太郎又开始厌恶宇佐见。
「如果真是如此,应该趁早拘提这个女人啊。」
「为了预防堂本和她联络,警方昨天就开始暗中监视山之内纱耶加的行动。
依据侦查本部的判断,说不定今天警方就会前往纱耶加的家里直接问话。不过正
确时机的掌控确实不容易。」
川岛表示他能够理解,又接着点了一根烟。
「搜索西池袋公寓的行动已经结束了吗?快递包裹上已经采集到堂本的指纹,
应该能够顺利取得搜索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