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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看来是我太久没保养,相机状况不太对劲。」
「是吗?找到合适的店了吗?」
「没有耶。我再问问同学,我也差不多该回学校上课了。」
江知佳淡淡地说着。她在蓬泉会馆与田代周平交谈后,或许获得不少正面刺
激,她能够拾起对摄影的兴趣,也是逐渐恢复正常的徵兆。
玲香打开Au Bon Vieux Temps的蛋糕盒后,江知佳立刻被吸引过去。身穿和
式围裙的秋山房枝还来不及为她准备红茶,江知佳就已经先拉开蛋糕外侧的塑胶
膜,开始享用。她仿佛昨天一整天都未进食似的,不一会儿功夫就解决三块甜滋
滋的蛋糕。玲香没好气地说:「刚才还有人说不想吃午饭呢!」
「别怪她了,既然这么会吃,我的蛋糕分你」半吧。」
房枝太太想把自己那盘递给江知佳,玲香费了一番功夫才制止她。江知佳嘟
着小嘴表达不满,房枝太太只好说,另外一半当作小江的晚餐甜点,之后端起盘
子回到厨房,盖上保鲜膜放入冰箱。眼前的三人其实是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纶太郎只觉得她们在努力扮演一个气氛和谐的家庭。
「……最近都没碰相机吗?」
纶太郎徐徐地开口问道,江知佳调整姿势,点点头。
「是的,这一个半月以来都没碰相机。」
「那么令尊的照片也是?」
江知佳再度点点头,喝了口茶转换心情。
「之前,父亲春天出院后一直到七月之间,我每天不间断地拍摄他的照片。
有一天,我忽然觉得自已好像在制作垂死之人的摄影记录集,然后我发现自己再
也无法按下快门,只觉得非常害怕。不是常有人说拍照会摄取人的灵魂,虽然是
迷信,但是被拍摄的人想必也不好受吧。」
「说的也是。明明人还活着,却有在拍摄生前纪念照片的感觉。」
「所以我决定在父亲还健在的时候停止摄影活动,拍摄完成的几十卷底片都
没有冲洗,摆在底片盒里,保存于工作室的冰箱中。」
她的语气一点也不像个才二十岁的女孩。她一定曾经深切祈求过,希望以停
止自己最喜欢的摄影活动,来为父亲延年益寿。
「你打算自己冲洗保存的底片吗?」
面对纶太郎随口丢出的简单问题,江知佳却一时词穷,答不上话来。这时玲
香开口答道:「那些底片,宇佐见先生星期三已经全部拿走了。」
「宇佐见先生拿走了?为什么?」
江知佳接着说明:「其实底片必须早点冲洗,避免感光乳剂的品质劣化,但
是我的、心情总是无法平静下来,我找宇佐见先生商量后,他表示希望在秋天回
顾展时使用我的照片,而且这些底片非常珍贵,所以他想帮我保管尚未冲洗的底
片。我随口就答应了。」
纶太郎以茶匙拍打着脸颊。他的脑中浮现宇佐见在一堆底片前窃笑的模样。
宇佐见唯一的遗憾,大概是这些底片中,并没有拍到川岛伊作埋头制作最后作品
的模样吧。
因此昨天纶太郎正想检视工作室的冰箱时,宇佐见才会出声制止。见机行事
实在是宇佐见的拿手好戏。不仅是珍贵的底片,其他的物品,他大概早就以回顾
展展示品的名义搜刮殆尽了。
「工作室的钥匙交给宇佐见先生保管,或许失策了。」
纶太郎试探着问,江知佳与玲香一脸不解地对望着。
「可是这是唯一的解决方法呀。当我看到等于自己分身的石膏像没了头部,
突然觉得很不舒服,要不是玲香扶着我离开,说不定我早就昏倒了,所以……」
江知佳辩解着,玲香接着说:「所以,理所当然地,宇佐见先生便留在现场
确认物品损坏的状况。当他提出保管钥匙的要求,以便保持现场状况时,我们都
认为那是最妥当的方法。」
「原来如此。那是星期六下午,伊作先生的家祭结束,你们返家之后的事情?
所以在那之前,工作室钥匙是由你保管的?」
江知佳严肃地点点头,证实玲香昨天的说法。彻夜守灵后,江知佳从玲香手
中接过钥匙前往工作室。她离开工作室时,确定大门已经上锁,第二天星期六,
早上前往殡仪馆时,她也是随身带着钥匙。
「最初,当你看到石膏像时,曾注意到哪些特别的地方吗?尤其是被偷去的
头部,有没有印象特别深刻的地方?」
「问我什么印象特别深刻,其实当我看到石膏像时,已经感动得泪流满面,
只想着爸爸终于完成了,爸爸在过世前完成石膏像了。我记得,自己好像在石膏
像前待了很久,那时,我已经没有什么时间概念了。关于石膏像的具体形状或印
象,我的记忆其实非常模糊。宇佐见先生问过我,头部究竟是什么模样,我努力
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只记得,脸孔和镜中的自己,有些不太一样。脸孔左右两边和镜中的自
己相反,可能是因为双眼紧闭的关系吧。」
「就像是将田代周平个展中的照片,倒转过来吗?」
纶太郎追问着,江知佳的头停住不动。她似乎勾起了某些记忆,突然睁大双
眼,眼眶盈满泪水。她眨了眨眼,急忙地揉了揉眼睛。
「对不起,我的心情可能有些混乱。」
「没关系,小江,别勉强。」
玲香说着,有点顾虑地悄悄碰触江知佳的肩膀。她似乎希望能够透过手掌的
温度,减轻江知佳的悲哀。可是,江知佳没有任何反应。
玲香的手停留了一会儿后又悄悄地离开,手悬在空中,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只好弯了弯手指,然后撑住自己的头,垂下眼来。
「……对了,有一件事我有点担心。你爸爸的手机不见了,小江,你知道在
哪里吗?」
为了缓和气氛,玲香改变话题。江知佳回答不知道,纶太郎询问是怎么一回
事,玲香担心地说:「今天早上,我整理川岛的书房和寝室,顺便找寻他的手机,
因为必须办理解约,但是到处都找不着。我问过房枝太太,她说星期五以后,她
都没看到。」
「你曾经试着拨手机吗?」
「好像关机了,完全打不通。他可能随手拿到工作室,就丢在那里。他在工
作时总是关机。」
「那么,现在到工作室找找,如何?」
纶太郎提出建议,玲香偏着头说:「可是,钥匙由宇佐见先生保管,他不在,
我们没办法进入工作室。」
「不过,侵入者已经教我们,不需要钥匙也能够进入工作室,不是吗?」
纶太郎脱下身上的外套,摆在沙发背上。
工作室的窗玻璃有个半圆形的破洞,纶太郎伸手进去,毫不费力地打开锁。
昨天,纶太郎只是假装将应急用的胶带重新贴上,其实已经没有任何封锁的效果。
纶太郎推开窗户,脱掉鞋子。
「一开始你就已经打好如意算盘了,对吧?」
国友玲香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纶太郎先单脚踏上铝窗,双手紧抓着窗框撑
起身体,然后再抓住窗框上方,提起另一只脚,使双脚站上窗框。此时纶太郎觉
得手指的触感不太对劲。
「我去开门,国友小姐请到大门前等一下。」
纶太郎说完后,玲香无奈地耸耸肩离开窗边。他看着玲香消失在视线范围之
后,手指摸遍窗框上方,指尖并未沾染任何灰尘,看来最近有人曾经仔细擦拭过
窗户周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手撑起百叶窗,钻进工作室。他走到人口处,穿上
拖鞋,打开电灯和冷气。他打开房门后,玲香沉着脸走进工作室。
「难怪小江不想跟着过来。」
江知佳好像一口气吃了太多蛋糕,身体觉得不舒服。玲香答应陪纶太郎搜寻
工作室后,江知佳像是松了口气般,躲回二楼房间。虽然纶太郎知道江知佳是藉
故推托,不过勉强她一同前来,未免太过残酷。
「赶快动手寻找吧。」
两人分工合作,开始搜寻室内。四处寻找了约三十分钟以后,却遍寻不着川
岛手机的踪影。纶太郎摇摇头,关上冰箱门,像是宣示搜索行动结束。
玲香拿着毛巾擦拭肮脏的双手,那条毛巾皱巴巴的,却曾沾满往生者的汗水。
她靠在工作台边,用毛巾拍掸着裙边的灰尘。
「真是白忙一场,看来手机不在这里。」
「说不定手机原本在这里,只是被侵入者连同石膏像头部一块儿偷走了。」
「的确有这个可能性。如果是侵入者偷走,万一他盗用手机传送威胁简讯给
小江,怎么办呢?」
「的确,你的猜测很有可能。此外,也有可能……」
「难道是那个人未经允许擅自带走?!」
玲香皱着眉,从长裙口袋中取出香烟与打火机,她拉过工作台上的玻璃空瓶,
点了根烟。
「宇佐见先生说过,工作室内禁烟,不是吗?」
纶太郎提出忠告,玲香故意大口地吐着烟。
「谁甩他,宇佐见彰甚,别管他了。」
纶太郎猜想,遗失的川岛伊作手机当中,或许还留着两人私底下往来的记录。
玲香的心情无法平静,或许是担忧通信记录遭第三者窥见。看来,下次如果有机
会碰见宇佐见时,得问问手机的下落。
「……既然来到工作室,还有一件事我得顺便弄个清楚。」
纶太郎等玲香抽完烟后提出要求,玲香不再激动,神色自若地问:「又是顺
便,接下来你想调查什么?」
「没什么。我希望你回想看看,当你发现伊作先生昏倒时,覆盖着石膏像的
帆布是什么模样。」
「我之前已经告诉你了啊,当时我完全慌了手脚,根本无暇顾及石膏像。」
「那种时候呀,很奇妙地,人类对于映入眼底的图像反而记得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