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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试探地问:“你女朋友是哪一个啊?长头发的?”
“不~是,头发稍微短一点的,刚到肩膀的那个,个子比较矮的——很可爱吧?”
徐舰故意说得详细,见水花大姐脸都绿了,简直就像他睡了她亲闺女。被他追问着只能难看地笑了笑,“可爱,可爱……”
长得最单纯期望最大的那一个居然是他的女朋友,约莫是预计的情况有变,水花急匆匆就走了,都忘记关心一下他们怎么还没有毒发的问题。
她一走徐舰顿时笑得不能自已,挂在杨丰旭身上指着水花离去的方向,“看见她的脸色没有?看见没有?真是让人所有的郁闷都一扫而空!”
——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被人顿顿喂能毒死人的鱼,这份郁闷哪儿是那么容易扫空的?无非是解解气罢了。
高学夫在一旁不知道思考什么,半响突然抬起头说:“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村里要的是年轻的女孩,那跟我们见到的事好像并没有什么关联。”
经他这么一说两个人才注意到好像真是这么回事,三个人干脆进屋坐下来理顺了一下,综合三个人的意见得出的结论是——
他们所见到的大概是六七十年到一百年前之间的景象,在此之前或许是因为古人比较迷信或者守规矩的关系,水神娘娘似乎沉寂过很长一段时间。
只能暂时推测是因为村民为了生计捕食了湖里的鱼,水神娘娘又再次出现了。
——在这个问题上他们还是比较理解村民的,任谁在物资匮乏的年代里守着一面渔产丰富的大湖却不能捕鱼,那当然会难以接受。
饥荒年代人连人都会吃,何况是鱼呢?
什么规矩也敌不过饿肚子的感觉,他们也算是从饿*出来的人了,这点同情心还是有的。
然后吃了湖里的鱼,用高学夫的思路来说很可能湖里的鱼带有某种病毒甚至是辐射病,会引起某些人体异常的病变。这一点上以发病者多为新生幼儿和小孩子来说的确是符合幼儿和小孩子细胞成长分裂旺盛更容易受到病变影响的。
当然徐舰嫌他解释的太麻烦,干脆还是总结为两个字:诅咒。
所以现在是诅咒让那些孩子身上长出了鱼鳞鱼眼,而且他们还在“捕猎”,将那些大人拖进湖里。
“——到现在为止好像都跟处女没什么关系,那些小鱼孩对人的捕猎好像并没有什么选择□□?”
“那大概是我们下一次要搞清楚的事情。”
杨丰旭说着,却隐隐有种感觉,他们也许并不会想知道答案。
牵扯到另一个世界,那些在夹缝里被保留下来的自古传承的祭祀与祭献,总觉得一旦揭开真相往往残酷得不忍直视。这就是他从荒田饿鬼一课所领悟的。
…………………………………………
桑宁跟着华玉盏回到湖边,远远就看见水面飘着一层白色的物体。她本想说华玉盏这回搞错了,那些浮尸根本就还在湖面上,结果走近了才发觉那根本就不是浮尸。
湖面上零零散散漂浮着的,都是翻了肚的死鱼。
那些鱼看起来条条肥美,少说也有一尺多长,桑宁曾经听说过有种简单粗暴的抓鱼方式——炸鱼。
在鱼群集中的地方一颗水雷下去,轰隆一声过后水面上满满都是漂浮的死鱼,直接下了水想怎么捞就怎么捞。
当然那貌似是被禁止和鄙视的行为。
她虽然只是听说,没有亲眼见过,但眼前的景象不禁让她想到这种场面。
尽管对这湖里吃了会死人的鱼没什么好印象,但一下子见到这么一大片白白的鱼肚子还是怪不忍,“这是怎么了?这么一会儿工夫鱼怎么都死了?湖里被人投了毒吗?”
华玉盏淡淡侧目瞥她一眼,应了一声:“嗯,被人‘投了毒’。”
——是错觉吗?她怎么总觉得华老师这话说得阴阳怪气的……他难道还在生气吗?拜托,她这个被人搞得晕头转向一头雾水的人都不生气了,华老师没这么小心眼儿吧?
然而华玉盏似乎并不是在“生气”,注意到桑宁心不在焉的,他指向湖面提醒她一句,“看湖里。”
桑宁刚一抬头就愕然地看到那些翻了肚飘在湖面上的鱼竟然一条条开始抽动起来,它们拼命摆着尾巴在湖面上蹦,简直像被人丢进了油锅里。
桑宁诧异地指着湖面——“它们,它们刚刚不是死了吗?”
她虽然不是养鱼的可也知道鱼翻了肚就是死了啊!
华玉盏一脸淡然好像根本没什么稀奇的说:“就算是死了吧。”
——什么叫就算?什么叫就算??她读书少也不能没事逗她玩啊!!
大概华玉盏多少还记得自己也算是个传道授业解惑的老师,于是解释说:“他们刚刚只是吃了水神娘娘的肉,的确是‘中了毒’,不过应该算是假死吧。”
桑宁微微僵了僵,“它们吃……水神娘娘……的肉?”
华玉盏又侧目瞥她一眼,“不然你以为这湖里的鱼怎么长这么肥大?水里有尸体鱼当然就会去吃,不管是人还是动物,这有什么奇怪?只不过一些变成了水鬼戾气太重的尸体鱼未必敢靠近,这湖里的鱼长期浸泡在水神娘娘尸体释放的毒素里已经习惯了这种毒,胆子也算比较大,不过也只敢在水神娘娘浮上水面时抢上几口碎肉。如果不是这样水神娘娘早被啃成一副骨架……”
华玉盏说着,突然注意到桑宁的脸色,问,“你怎么了?”
“没,没事……有点反胃……”
桑宁的脸色青白青白的,满脑子都是那些鱼啃食浮尸的情景——然后,它们就被端到了他们的餐桌上。
只要一想起昨天饭菜第一次端上桌时他们吃的那一口鱼……就算没有咽下去,此时再回想起那浓重得异常的泥腥气她顿时想把三天前的饭都吐出来!
华玉盏看着她就大约猜到是怎么一回事了,细微得难以察觉的叹了口气,“有那么难接受吗?平时吃的鱼被打捞上来之前你也不知道它们都吃了些什么……”
“有!”桑宁坚定果断地回答,“就是不能接受!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了是另一回事!”
——就算是自欺欺人也没关系,反正她就是不想知道摆上餐桌的鱼吃了什么!
华玉盏微微笑一下,突然欺近用暧昧的语气问她——“那如果被鱼吃掉的是你,你会希望我吃光那些鱼吗?”
桑宁被笼罩在他的阴影里,因为突然贴近的距离而心口扑通一跳,却又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华老师太奇怪了!
华玉盏微微勾一下嘴角随即已经远离,桑宁看着他微挑的嘴角只觉得世上不会有比华玉盏更奇怪更莫名的老师了!可是最奇怪的是她真的还在认真考虑他问的问题!
——说不定对于一个连自己的身体在哪里都不知道,寄宿于泥娃娃和草娃娃身上的人来说,有一天被鱼吃掉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
等到湖面上的鱼终于都蹦够了沉进湖水里,湖面上也回归寂静。此时天色微沉似乎临近傍晚,只是这里不见太阳没有办法看到夕阳。
永远都是铅白色的天空,沉沉的变成了灰色。
此时湖面上却突然现出一线光芒——桑宁惊讶地喊一声:“那是什么!?”
水下仿佛有一条光芒刺眼的线,顿时让湖面折射出粼粼波光。
华玉盏突然拦腰抄起桑宁,带着她跳上先前那块石头上,俯视着湖面——这个湖很大,而那一线光芒就像是湖底的一只眼睛,微微睁开时带着一线弧度射出耀眼的光。
她突然想到华玉盏在这里守着的宝贝,可是那宝贝不是个珠子吗?珠子怎么会是弧线的形状?
湖面上的水波又一次翻涌起来,连天空也暗沉了几分。
桑宁抬头看向华玉盏,“华老师……”
“快了,”华玉盏凝视着湖面,淡淡说,“但还不到时候,还得等。”
应着华玉盏那句话,湖面上的光芒越来越细,越来越弱,最后细成一线消失不见。
但水面上的波涛却似乎没有随着光芒的消失而平息,反而越发躁动起来,甚至从水底传出像是有怪物在撕扯打架的声音。水面开始咕嘟咕嘟的冒着泡,翻涌出一丝丝红褐的颜色。
“那又是什么啊……”
“只是一些觊觎宝贝的小鱼小虾而已,估计不用我们动手,水神娘娘就会解决掉它们了——我们的问题只是水神娘娘在这个湖里也有个千八百年了,如今也是媳妇熬成婆当了地头蛇,要绕过她们可就有些麻烦了。”
“水神娘娘也想要宝贝?那宝贝到底是什么?”
“——是蚌珠。”华玉盏看着渐渐平息的水面,很显然水下的那场战争已经暂时告一段落了。他又在石头上坐下来,似乎打算继续守在这里,就有的是时间从头娓娓道来——
“你知道物也能成妖吗,以前有种说法是物用百年就能成精,所以用久了的老东西都有灵性。这说法的确是真的,但如果是这样,世上只怕到处都是妖了。
大概这也是所谓的老天自有安排,这些东西就算成了精怪也都很弱小,往往一个百年小劫,才刚成了精怪也就死了。
——但世上也有一些东西是特殊的,像是蚌珠。
水里有一些百年的老蚌,它们本身就已经成了精,又长年累月吸收天地精华,在腹中经年累月结出的珠子从一形成就会聚集着灵性。这种灵气甚至早已经超越了老蚌本身的修为,不管对于妖魔精怪来说都是一件大补的好东西。”
桑宁听得有点迟疑,“华老师……你怎么说的,好像是什么人参海参似的……”
——那是珠子啊,珠子!不是补品!
然而华玉盏却眉眼微挑笑了笑说,“那就是补品。”
“诶??”
“那种珠子如果命好,天时地利得当,再被好好孕育上个千百年,也就能真正成妖,说不定还能化成人形变成个胖娃娃的样子……不过实际上这种东西大多根本来不及成妖就成了其他妖怪的补品,延年益寿增进修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