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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该丢下她的时候这个人却又是毫不手软,完全不会担心她的安危似的——真的,叫人搞不懂。
此时还没有行进到大河的三分之一,平缓的水面上突然无风起波澜,整个船身开始剧烈的摇摆,桑宁和杨丰旭顿时被晃得东倒西歪站不住脚。
他们努力互相搀扶着,杨丰旭对船家喊:“怎么回事!?”
老船家脸上也显出几分慌乱,他看得出这一行人做主的是华玉盏,大声对他说:“这位老师,我们不能再走了!这是遇上哭船鬼了,得马上返航啊!”
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又低头对学生们喊:“快把船上那几个木桶打开,把饭倒下去!扔远些!”
他们立刻按老船家的吩咐打开木桶的盖子,看到里面盛的是满满的冷米饭,连疑问的时间也没有,赶紧伸手抓了米饭往远处扔。
这一扔船身虽然还在摇晃,但果然减轻了不少。
只见远处被投下了米饭的地方浑浊的水下一阵阵翻腾,让人想起喂鱼时的情形。
船身一缓,老船家正要掉头,船头上华玉盏却走过来阻止,“别掉头,继续往前走。”
老人的脸色变了变,“这位老师,哭船鬼出现是凶兆,强行前进会出事的!”
桑宁忍不住问:“哭船鬼是什么?”
她也不知道自己问谁,倒是高学夫想了想回答她:“他说的应该就是书上的‘舟幽灵’。书上写舟幽灵本身不害人,它们就在浪里追着船,但是它们出现是代表凶兆,行船人似乎很避讳。”
见老船夫还在犹豫,华玉盏很肯定的再一次说:“继续往前走。”
老船夫还想再劝一次,“这位老师,可不能害了这一船学生啊!”
大家都看着华玉盏,这里他是唯一说了算的人。
华玉盏很肯定的再一次说:“往前走,不用掉头。”
老船夫叹口气继续划船,然而这一回每往前前进一点,船身就颠簸得更厉害,终于徐舰头一歪,趴在船边开始吐起来。
华玉盏走过来给他塞了两颗晕船药,环视一圈问:“还有人需要吗?”
☆、第三课时
不知几时天空开始阴云密布;风浪打得船身飘摇不定仿佛随时都会被掀翻。
浑浊的浪花里像是有很多东西在攒动,甚至从水下传来哭声一般的呜呜响声——
桑宁根本就不想去思考水里的究竟是什么!
可是为什么高学夫居然如此主动地在跟他们这些不爱读书的人普及着:“虽然它们的名字叫舟幽灵,但是按照书上说它们根本就不是幽灵而是淹死在水里的死人,也就是浮尸。”
伴随着他这句话桑宁似乎看到一个浪花扑过,里面隐隐伸处一只泡得发白肿胀的半烂的手;还在想向船身伸来……
——高大学霸求您不要再说下去了!否则她担心自己一个哆嗦先把他推下去!
大概是桑宁的神情太凄厉,高学夫终于意识到她大概不怎么想听他说下去——其实他也不想跟这种没有求知心的人解释太多,无奈继徐舰之后他也已经开始头晕胸闷胃里翻涌,不找点事情来转移注意力随时都会扛不住。
终于高学夫放过了桑宁,她赶紧转头问杨丰旭,“你怎么样;还好吧?”
杨丰旭稍有些有气无力地趴在船沿上;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个运动社团的人竟然也撑不过这种飘摇颠簸。什么恐惧,什么浮尸,在让人生不如死的晕船面前都不屑一顾。
——看着他们的样子桑宁就无比庆幸自己居然一点也不晕船。
船行这时已经过半了,但是剧烈的风浪让前行变得越来越艰难,突然之间船身就不动了——风浪骤减,四周的水面出现震动似的波纹跳跃,而船身在波浪之中却一动也不动,像被牢牢锁住连摇摆也没有一下,那场面异常的诡异。
老船夫脱口而出,“糟了,遇上抱船尸了!”
高学夫问:“抱船尸是什么?书上没有啊!”
然而老船夫惨白着脸色根本顾不上回答他,只是喃喃着:“怪我啊,是我抱着侥幸想就算出现凶兆也不一定就遇上抱船尸,这下子整船人都得交代在这里啊……”
老人这样一说,加上整条船纹丝不动的静止在水面上的诡异场面,顿时让几个人也隐隐有些心慌起来了。
华玉盏踩在船头上往水里看了一眼说:“你们在这里等着,我下去看看。”
老船家立刻赶过来阻拦,“不行!这位老师你不能下去!下去就回不来了!在船上呆着好歹能拖一时拖一时,说不定下面那东西拖腻了就自己走了!可要是下了水就没命了啊!”
学生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听谁的,毕竟老船夫说的那么严重,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让华老师去冒险。可是在饿鬼田的时候他们是亲眼见着华老师那么威风凛凛的就把那么大只怪物大切八块了。
——切瓜一样,绝不含糊!
所以他们大概也不是那么担心华老师……
“没事的船家,万一我发生什么你就找机会带着学生上岸,不用等我。”
华玉盏谢绝了劝告,说完这句转身就跳进河里。
他们现在应该不用纠结上一个问题了,杨丰旭还处在晕船的难受中无力思考,只能有气无力的问:“我们现在应该开始担心什么……?”
高学夫忍着不适想了想,去问船家:“船底下那东西要多久才会走?”
老船夫沉在华玉盏就这么跳下水的惊讶里回不过神来,迟疑的回答:“也,也许一半天,也许三五天……”
“……”
“……”
这是要饿死在船上的节奏吗??
虽然大家吸取上一次的经验,带的都是压缩饼干和罐头一类的应急粮,可终究背包有限,扛上三天大概就是极限了。万一水底下那东西不想走多拖上几天怎么办!?
“不然我们还是给华老师加油助威吧……”
比起桑宁加油助威这么不靠谱的提议,高学夫还是更关心华老师的胜算问题,他又问老船家:“水底下究竟是什么?”
这是很重要的问题,在他看来,如果水底下只是一条普通的大鱼,那么华老师的成功率是很高的。但如果是能吃人的鱼,他们还是考虑一下怎么在船上生存吧。
只是老船家给他的答案显然跟他的想法有出入:“下面是抱船尸,跟那些成群出现的哭船鬼不一样,它凶得很,连那些哭船鬼也怕它!一旦出现它就紧贴在船底下四肢牢牢扒着船底,所以叫它抱船尸。船一旦被抱上,不满足它的要求它是不会轻易走的,就是最厉害的行船人也只能跟它耗着,耗到它自己离开——耗不耗得过去也都是命!”
高学夫拧着眉头,一半是因为晕船的难受一半是对这种说话的不耻,但还是把这一条记在了他的本子上。
而杨丰旭对老船家的话则是信的,他问:“它想要什么?怎么能满足它的要求?”
老船家摇头叹气,“还能要什么?人啊!它要的是活生生的人!”
他也不掌船了,直接坐下来掏出根烟杆子点上,吧嗒吧嗒抽两口,沉重地说:“——以前人命不值钱的时候,如果是大船遇上的抱船尸,多半就直接丢个活人下去,丢了一个船还不动就丢两个,三个,一直丢到船可以动为止——那也是没办法,总好过一船人一起死。”
老船家的话说得他们心里隐隐发毛,生怕老船家奉行古法把他们也丢下去。
不过老船家却只是抽着烟,呛人的土制烟草味开始飘散,似乎索性做什么也没有用只能坐下来等,他也就慢慢跟学生讲着这些事权当打法时间:
“当然那是以前了,以前穷人的命都不值钱。那时候隐晦地管这个叫填河,不管是遇上抱船尸还是别的龙王,水怪,总之要拿人命去换的,就都叫填河。
这抱船尸似乎也懂得衡量船的大小,如果是小船一般一个人就够了,最糟的情况也就是五六条人命换一船人。我小时候就见过一回……”
老船家似乎陷入了回忆,这里阴沉沉的天,浑浊的河,呛人的烟草气,老人低沉而有些绝望的声音都让四人忍不住屏住呼吸静静倾听,谁也不敢打断。
“我家世代是行船的,倒也不局在这一带。我爷爷那一辈上掌的还是大船,是给大老板做事的,船大,载货也载人。我那时候七八岁,刚开始学着在船上帮忙,虽然从小就听过很多河上的故事,但还真没亲眼见过这些东西。
可是那一年水灾刚过,不管是抱船尸还是水鬼之类的东西,遇上水灾年水里死的人多了它们也就格外凶戾,最凶的甚至能把船掀翻。
我爷爷掌的船就遇上了那么一只,能拉百人的船就生生被一只抱船尸拖住,而且随时都有被掀翻的趋势。
船老板下令开始填河,船上那真是哭声一片,基本六十岁以上的老人都被抓去填了,发现生病的也填了。因为那时候认为即使不填河,这样的人也耗不过去——大概这样想,活下来的人良心上就能蒙混过去吧。
可是那一次的抱船尸真的很凶,扔下去五个人也还是没有松动的迹象。按说客船不比私船,填河是有默认的规矩的,老弱病填完之后就不能再丢人下去了,否则坏了名声以后这船就没有办法再跑了。剩下的也就该生死由命,何况已经收了五条人命,抱船尸就算是要困,也不会再困得太久了。
但是那时候船上偏偏有个老财主,他之前就塞了钱给船老板所以没有被填河,到了这时候他就更害怕了。又怕自己被填下去,又怕不继续填自己这把老骨头会熬不过去,所以给了船老板一大笔钱让他继续找别人填——也许再填一两个人,船就可以走了。
船老板看着钱心动了,可是当时船上除了那个老财主已经没有老弱病,这时候有个女人怀里的奶娃咳了两声,老财主和船老板就盯住了他……”
老船夫像是被烟呛了,也咳了两声,似乎对当年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当时那样的船,船上一般分四种人——一是船老板和掌船的还有船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