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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出了什么事……
她误会他的话了,脑海浮现的是那几个成亲当天坠马或者淹死的倒楣男人。
惊惧又害怕的感觉忽然升起,梅凤儿颤抖的攀住他的手,只觉得所有话语都梗在喉头,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他的命够硬吗?
会撑到她死后才离开,还是和那些短命男人一样,连她家都还没跨进就死在迎亲的路上?
一想到他有可能和那些倒楣鬼一样,说要娶她却连客栈门都走不到,她就惊慌失措得想尖嚷出声。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过去那些男人死了就算了,因为她连他们的长相都不晓得,所以不会心疼,可唯独他不行。
他是她最舍不下……
是她这一生爱过且心动的男人,她不要见到他和那些人一样,枉死在迎亲路上。
所以这一次,她真的不能让他拿命去赌!
「我们……我们别成亲好吗?不要成亲,也别提亲……」她忍着心痛,勉强把话说出口。
还是别成亲的好,只要像现在这样,她就觉得已经拥有想要的幸福了。
「妳说什么?再说一次!」听见她的话,宋沉夏脸色忽冷,低沉如冰的嗓音,震得她一凛。
「我们不要成亲,这样就好……我真的不能跟你成亲。」把话说出口后,她突然有种确定心安的笃定。
是的,这样就好。
只要不成亲,之后会怎么样都无所谓。
如果他愿意在她身边,维持现在这样的关系,她愿意一辈子无名无分的跟着他。
如果他不能接受,那么最好的回忆她已经拥有,这一生至少曾经真正爱过。
「妳说什么混话!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不嫁?」很少在马帮兄弟面前失控的宋沉夏,这会儿嗓音已经有点扬高了。
「没有什么原因,我就是不想嫁。」
不愿当着一堆汉子面前,剖析自己的心事和担忧,她宁愿不澄清也不解释,但这样的态度,却惹得他更加恼火。
「都这个样了,不嫁我,妳还想怎么办?」瞧见有些兄弟闻声回过头来,他忍耐的压低嗓音,厉声再道:「其他事妳爱怎么胡闹都随妳,唯独这件不许,该我挑起的责任,我自会担着,妳只管穿好嫁衣等我上门迎娶。」
「我说了,我不嫁!既然不嫁,便不会穿嫁衣等你,你死了这个念头,不要再说了!」她黛眉紧拧,脾气也跟着上来。
这人真是不识好歹,她为他着想,不愿见他枉死,可他却蠢得一直要往死路去。
要是迎亲途中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她要找谁讨人去?
「梅凤儿,妳现在是存心想找碴?」问不出个所以然,又弄不清她拒绝意图,宋沉夏恼怒的一掌拍在桌面,震得杯碗同时弹了下。
饭堂里的汉子全部回头,傻眼望着两人。
现在是什么情形,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都说了,不嫁就是不嫁,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姑娘我不嫁!」梅凤儿站起身,脾气一来,便冲动得什么都顾不了。
「妳敢!」他也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狠狠瞪着她。
「我有什么不敢!本姑娘这辈子还不晓得『不敢』两字是怎么写,我就是敢!」见自己频频抬头,光气势就矮人一截,她不驯的站到板凳上,双手叉腰对着他大嚷。
「妳不敢的,因为在那之前,我会先压着妳拜堂,」宋沉夏被她激得当场开吼,「来人!给我准备红烛喜幛,我现在就要跟她成亲!」
面露惊色的汉子们先是一怔,随时失笑会意的立刻动作起来,赶忙照主子吩咐行事。
「统统给我站住!」梅凤儿看不下去的尖声嚷道,惊人的河东狮吼声,震得所有人同时僵住身子。
「三爷……」原本喜孜孜的汉子们,这下为难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一个是他们当家主子,另一个是未来的当家夫人,该听谁的呢?
「下来,姑娘家站这么高,又叫又骂的成何体统!」宋沉夏一把抱下她,却让她挣扎推开。
「宋沉夏,我说我不嫁,你别让他们去张罗。」她急声道。
「办不到!来人,立刻去找双红烛过来,我现在立刻就要成亲!」宋沉夏很坚持,表情狠戾毫无转圜余地。
「你……你这个傻子,笨木头……我不跟你说了,气死人了!我要回梅龙城!」她怒嚷,转头就往门口冲去。
「谁准妳走的,要回梅龙城也得等成完亲后,由我亲自送妳回去!」他抓住她,才把话说完,就听见后方传来某个家伙不知死活的鼓噪鬼叫。
「喂喂喂!还有没有饭啊?大爷我是个男人,光喝看不见米粒的水粥,怎么会饱,快来点饭啦!」聂朝阳粗鲁的一脚高踩在板凳上,手上拿着筷子使劲猛敲碗沿叫闹。
没料到表面看来形象斯文,气质儒雅的聂家公子,会做出此等不合身分的粗俗叫嚣,宋沉夏拧眉瞪了下,转头吩咐其他人拿饭给他。
同时间,发现众人目光都聚在聂朝阳身上的梅凤儿,逮到机会用力挣开宋沉夏,拎着裙襬越过发呆众人往门口跑。
「梅凤儿,妳给我回来,不许走!」发现她跑掉,宋沉夏长腿一迈就追上去,却听见后头闹事少年,说出惊人的风凉话——
「宋三爷,你确定这样就追得到凤姊?」聂朝阳瞥了眼惊愕的众人,吊儿郎当的往下说:「宋三爷,小弟劝你如果还想要凤姊,就别追出去,让你的兄弟护送她回梅龙城。」他边说边将桌上众人吃到一半的菜肴,毫不客气的全扫进碗里。
「什么意思?」听见他的话,宋沉夏回头瞪着他,以眼神示意他把话说清楚。
「路上男人就算全死光都无所谓,只有心上人不能死,这么简单的道理,宋三爷还需要小弟我来教吗?你就先让她去,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聂朝阳挥挥手道。
不过,什么时间是最好的良药?凤姊病了吗?哎哟,随便啦,反正宋三爷会懂的。
宋沉夏仔细想了下,似乎有些懂了,随即招来数名汉子,吩咐他们道:「你们几个护送梅姑娘回梅龙城。」
听聂朝阳提醒,他这才明白她坚持不嫁的原因。
是啊,路上陌生人因为不认得,所以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放了爱的心上人,却是一点损伤都舍不得见到。
凤儿曾经过过三个男人同时枉死在迎亲路上的惨事,所以现在当然会怕。
这样的心情,如果换成是他,应该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吧!
想通的这一剎那,他豁然开朗。
既然这样,他就暂时等一等,总有一天她会想通,知道他不是那些倒楣男人的。
两个月后的某天。
「闺女,妳快坐下,别这么站着……来来,妳一定口渴了,爹让人给妳烧了枣子甜茶,妳先喝几口喘下气。」
客栈里,梅老爹紧张的拉过梅凤儿,像呵护什么珍宝似的想将她扶到椅上坐下,小心的模样活像地上有什么窟窿,甚至恨不得想叫跑堂伙计全趴在地上,给她当垫子踩过去。
「爹,你别这样,我是客栈掌柜,不站着,怎么收银子?」站在柜台后头的梅凤儿,手拨着算盘头也不抬的问道。
「不成,这怎么行!妳现在可不一样,肚子里有爹的心肝孙,妳坐着便是!算盘别打,爹会算!」一说到这,梅老爹喜怒参半,复又悲从中来的转头偷偷擦着眼泪。
两个月前他的心肝闺女,让马帮派人送了回来,然后约莫过了一个月,他的心肝儿忽然在家里昏倒,经过大夫诊治后,竟然说她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这是何等天大的事,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家,怀了个来路不明的孩子……
问她孩子是哪来的,她也不肯说,却坚持要留下这个孩子。
他又气又喜,喜的是宝贝闺女有了梅家外孙,可更气的是那个害惨他闺女的混帐男人,至今仍然不晓得他是谁。
如果让他知道那混帐家伙是谁,他一定先拿扫帚痛打那人一顿。
回过头,梅老爹期期艾艾的看着专心打算盘的梅凤儿,迟疑了半晌才说出那句每天必问的话。
「闺女,妳能不能跟爹说……孩子的爹是谁?」
他一定要找到那个损害他闺女名节的男人,狠狠教训他。
「爹,你每天问这个不嫌烦吗?」梅凤儿愠怒的合上帐本,不想多说的将脸撇向一旁。
那个混蛋宋沉夏!
当日让马帮汉子送她回来,直到今天已经两个多月了,他就像从世间蒸发似的,连人影也没见到一回。
若非马帮兄弟前来转告,说人间堡有急事需要他回堡处理,否则她真会一把烧了他的马帮,以泄心中这口多日来让他放着不闻不问的怨气。
「闺女,话不是这么说,爹不能任着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让人欺负!何况妳肚子里的娃儿,也需要个爹来照顾他……」
「爹,你要再提那男人,我就这走!」这一个月来已经被烦得不知该怎么形容,梅凤儿再也受不了的站起身。
「好好,爹不提,妳别恼,保重身子要紧,爹不说便是。」向来就拿闺女坏脾气没辙的梅老爹,紧张的赶紧将女儿按回椅上。
无奈的转过身,梅老爹心痛的真想当场哭出声。
养了这么大,捧在手里舍不得打骂的独生心肝儿,就这么让个混帐男人欺负去了,还怀了个爹不详的娃儿,那他闺女这辈子的幸福不就全毁了,不只再也没男人肯要她,还得拖着一个孩子悲惨到老……
想到这里,梅老爹忍不住暗泣了起来,后头正在清理桌面的小伙计,看见他这模样,不忍的上前安慰他。
「老爷,您别伤心,小的偷偷告诉您一件事,有人说欺负凤掌柜的混帐男人好像是马帮的,您老往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