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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销售小姐抱歉地指了指门口挂着的牌子,“衣冠不整,恕不接待。”从她的眼神,我看到了恐惧和不安。
“按这位小姐的身材给她挑一套衣服,价钱你不用管,一定要暖和。”闵诛从钱包里抽出一张信用卡,销售小姐的脸部线条立刻柔和了许多,颤巍巍地接过信用卡,转身消失在一片格子的海洋中。
“等一下你把衣服换上,回家去。”这种霸道和盛基一模一样,根本不容反抗。
“可是……”
“盛基那边的事情你不要多想了,我会处理。”
“可是……”
“你哪来那么多可是,我叫你不要管就不要管!只是意外而已,和你没有关系。”
“如果我不约他去美馨咖啡厅就没事的,都是因我而起的,是我害死他的。”如果不是我约他去,他就不会出现在那里,那就不会遇到大个子,他们就不会打架,盛基就不会……都是我,早知道会这样,我宁愿他一辈子记不起我也不要他离开我。
“该死!除了这句你还会不会说别的?是意外!意外!”他扳过我的双肩,剧烈地摇动着,我几乎能听到骨骼移位的声音,他悲愤的表情,似乎一定要把我从刚才的噩梦中摇醒。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刚才的那一幕,身上、手上的血迹,都显示着我的罪恶。
“这套可以吗?”销售小姐选了一件黑底镶着红边的苏格兰风味羽绒服,一条呢绒红格子百褶裙,拿过来时,被闵诛的样子吓得话都不敢说,只好毕恭毕敬地站在旁边等闵诛注意到她的存在。
“换上。”
“带她去试衣间。”
“是。小姐请跟我来。”销售小姐微微点头,向我摆出了一个请的姿势。我左脚还没迈出,身后已被人推了一把,差点失去重心,只好乖乖地跟着销售小姐走进试衣间。
里面暖暖的温度让我昏昏欲睡,我换下了身上满是血污的衣服,到洗手间洗手,水流划过指尖,变成了刺眼的鲜红,大片大片的血迹在洗手盘里绽放,顿时一阵昏眩,镜子里反射出一张惊恐苍白无助的脸。洗了好久,始终洗不干净,鲜红的血色减褪,但是带着血腥味的微黄残迹怎么也洗不掉。我想起了麦克白,莎士比亚笔下那个双手血污的可怜人。他为了王位,杀死了国王,我又是为了什么,害死了盛基呢?
盛基,是我害死了你,我无法原谅自己。镜子的那张苍白的脸上滚下了两行泪珠,我的视线再一次变得模糊起来。水泼到了镜子上,支离破碎的脸,拼凑不全。
“把换下的衣服给我。”我穿着刚换上的衣服,走到闵诛面前。他看也没看,伸出手拿过我换下的衣服,然后头也不回,径直走到街边的垃圾桶,把手上的衣服统统塞了进去。
“啊!我的衣服!”我冲过去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回家!”
“我不。”
没有再说多余的话,他一个人走到马路边上,不再理我。我转过身,往前走,我根本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能去哪里,我只是想走,只有走,才能让我的脑袋腾出一些空间透气。我不要回家,我不要任何人管我。只有盛基能管我,除了他,任何人都不要。
“回家!”刚走开不到20米,才发现衣领再一次被人拎起,双脚几乎离地。闵诛根本不顾我的反抗,把我揪到一辆TAXI的门前,迅速打开门,把我塞了进去。
“我要下车!”
“帮我安全送到,不用找了。”他递给司机一张大钞,附上我家的地址,便大力地关上车门,隔着玻璃车窗坚定地看着我。
“我不要!”
司机根本没管我,TAXI飞快前行,闵诛的身影在不断后退,直至完全消失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那是你男朋友吗?对你真好,真大方。”司机透过车内的后视镜,发出赞叹,大概是没见过出手那么阔绰的客人。
“不是。”我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眼泪又像喷泉似地汹涌而出,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我,知趣地闭上了嘴。
回家的路变得好长好长,我的脑袋里一直处于混沌状态,像是有一大团糨糊被剧烈地搅动着,重重的,连太阳穴也被碰撞得轻微震动着。头痛得快要炸开了,一阵阵的疼痛使我不得不埋下头,伏在大腿上。
盛基,好痛啊,我觉得全身都好痛,以前,就算你怎么敲我的头,我都不会觉得痛,但是现在,好痛,痛得快要死掉了。你也一定很痛吧?流了那么多血,你才刚刚好,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照顾你,为什么你就不要我了……
“小姐,到了。”
我机械地开门,下车,关门。站在花园大门面前,为了不让大家看出我的异样,我努力调整情绪,擦干脸上的眼泪,使劲地揉搓眼睛,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可是肿胀的眼皮一点也不争气,上眼皮总是往下眼皮靠,眼前一片模糊。
我从没像今天这样无助过,就像一场噩梦,我多么期望着有人把我叫醒,告诉我,这只是一场梦,什么都没发生过……
伸手摸钥匙,想偷偷溜进房间,要是可以变成透明人就好了。
左口袋,没有。
右口袋,空的。
天啊!钥匙留在了羽绒服的口袋里,而那件羽绒服已经被扔进了垃圾桶。
十一
真是倒霉倒到家了!
我只好按了门铃等韩嫂来开门,上帝保佑,希望她什么也看不出来,把我当透明的就好。风呼呼地刮着,头发被凌乱地吹起,搭在脸上,正好把半边脸遮住了。
“小姐,回来啦?”门一打开,韩嫂微微鞠躬,趁她还没直起腰,我应了一声就飞快地跑向我的房间。
快了,已经看到挂着小熊的白色木门了,再跑快一点,就快到了。当我的手就要触到房门把手的时候——
“甜儿!”我僵在了房间门口,转过身,是承俊哥一脸期待的笑脸。“怎么样?我的方法有效吗?崔盛基那小子认出你了吗?”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悲伤和愤怒在一瞬间找到了突破口,从内心深处涌了出来,一发不可收拾,迅速蔓延到全身,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细胞都被这种力量涨得满满的。都是他出的馊主意!如果不是他,我不会害死盛基的,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都是他!都是他!
“啪——”所有的愤怒都汇集起来,我一个耳光扫了过去,承俊哥左边脸颊顿时印出了四个手指印。他完全呆住了,没反应过来。我这一耳光,完全把他打傻了。我耗尽了仅剩的力气,顿时觉得整个人软绵绵的,天花板忽然旋转起来,眼前的花瓶,墙上的油画,地上的地毯,统统开始漂浮,黑色,红色,白色,在眼前交错出现……好晕,好晕,一片重重的浓黑迎面而来,我只觉两脚一软,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甜儿,你放心,我会为了自己的梦想努力的,也为了你。”
“嗯,盛基是最棒的,肯定会实现自己的梦想成为明星的。”
……
……
“你真的决定要走?”
“是的。来送我吧。这个特权只交给你哦。”
……
“盛基……盛基……不要走,不要走!”我伸出手,试图抓住那只冰凉的手,无论我怎么努力,手臂尽力延伸,那只手离我越来越远,挣扎了半天,我却扑了个空。“嗖”地一下惊醒,看见的是无边的黑暗和寂寞。
伸手去找床头的开关,却被旁边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蹭得痒痒的,这种感觉……毛毛虫!“啊——”
“甜儿,你醒了?”灯在一瞬间被打开,刺眼的灯光使我不得不再次闭上眼,早已适应了黑暗的眼睛,无法忍受这强烈的灯光。
“盛基,是你吗?”
十秒钟后,我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承俊哥左脸微微肿起的一片暗红。原来,刚才碰到的是他的头发,那些短短的头发有种倔强的力量。
“别担心,医生说你只是血糖低,而且情绪不稳定,所以才会晕倒,我马上去给你弄点吃的。”
那一记耳光打得那么重,承俊哥怎么会没反应的呢?虽然我心里有点愧疚,但是一想到盛基,就难以原谅他,原谅自己。冷冷地冒出一句——“不用你管。”把头埋进了枕头间,不让眼泪流出来。
“真美刚才打来电话,我……我都知道了。”
“你是罪魁祸首!”
“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有用吗?把盛基赔给我,把他赔给我。”我发了疯似地使劲扯住他的衣角,剧烈的拉扯使他的毛衣迅速变形,小小的绒毛在台灯下恣意飞舞。
“真的对不起……这是意外,谁都不希望发生的。”
“你一向都不喜欢他,现在,终于如愿以偿了吧?”我瞪着他那张原本俊朗的脸,狠狠地瞪着,直到感觉眼珠都要迸出来,瞪得生疼生疼。此时此刻,他在我的眼里渐渐变得丑陋不堪。是他,间接害死了盛基,如果说我是凶手,他就是帮凶!
“不是这样的,甜儿,不是这样的……”
“是的,本来就是,本来就是!”
“……”
“还给我!还给我!”
“人死不能复生,甜儿……”
十二
“不要叫我的名字,我讨厌你!恨死你了!滚出去,给我滚。”我再一次用尽力气,把他往门外推,尽管他一再道歉一再解释,我都听不进去,耳朵和脑袋暂时屏蔽。他被我推到了门口,双手顶住门框,脸上写满了愧疚。
“让我说一句话。”
“我不要听,你走!”
“你可以不理我,但是你一定要吃东西。我这就去给你找吃的。”
“不吃。”我“啪”地把门关上,承俊哥条件反射地缩起了手,差一点就被夹住。
我重新回到床上,胸口堵得发慌,喘不过气来。手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