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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和我一样常常笑着,他便是放开你,也不会觉得这样累。”
碧落如饮了醇酒般头脑昏沉,实在不明白这女子怎么还笑得出来。她吃吃问道:“你……你既然早就知道,怎么还愿意跟他?怎么还会对我好?”
秦韵奇怪地望着她,仿佛她问的是个极白痴的问题:“我喜欢他,自然就跟了他啊!他喜欢我笑,我就常对他笑;他喜欢你,我便对你好;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对,为所爱的人付出,应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
所以碧落才会以慕容冲的悲喜为悲喜,以慕容冲的爱好为爱好,哪怕慕容冲将她送给别的男人,将她扔入棺木,她都无怨无悔,直到找到慕容冲为自己留下的一点寄托,她才肯在心灰意懒中悄然离去。
而她对杨定呢?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已无法否认自己对杨定的依赖,甚至她感觉出了自己比较明晰的牵挂和心动,可她付出了什么?
除了那次淮北相救,她曾为杨定做过什么?
什么也没做过!
她居然一件也想不起来!
眼见侍女为秦韵端来晚餐,是一碗清粥,两碟小菜,和两只白面馍馍,碧落起身辞去。秦韵也不挽留,只说道:“晚餐应该送过去啦,姐姐多吃点东西,最近似乎瘦了些!”
碧落回到自己房中,看送来的晚餐时,粥和小菜一样,可她的不是馍馍,而是两只菜肉包子,甚至还有一碗鱼汤!
她忽然想起上午苻坚无意间说的话。他说杨定待她不错,吃的用的,全是府中最好的,再艰难也不肯让她受半点委屈。
长安饥荒已经十分严重,可碧落呆在杨府,居然从没感觉出事态的严峻。她的饮食一如既往,少而精致,饭菜大多很可口。
杨府应该也早受到饥荒威胁了,所以方才碧落让秦韵送粮给奶娘,秦韵才会流露出一丝犹豫。
她的安逸生活背后,是谁在无声无息地撑着这片天?
谁都知道杨定待她是特别的,连苻坚都听到了风声,只有她,习以为常,浑浑噩噩不知感恩!
她的鼻中阵阵酸涩,挥手让侍女将鱼汤送到秦夫人房中去,只推自己在宫中吃过了,不饿。
那一刻,她忽然很想见到杨定,哪怕什么也不说,只默默偎坐在他跟前,看他恬静的脸。
但杨定当晚没有回来。
不仅当晚没回来,之后的许多天,杨定都不曾回来,偶尔派人回府来报个平安,也是平去匆匆。
苻晖自刎后,苻坚把他的军队交给了杨定,城外的营垒布防之事,也有不少落到了杨定身上,竟然连着一个多月不曾回府。
这年四月,苻秦的左右将军与慕容冲在骊山交战,大败。左将军被杀,右将军逃得一命,怕苻坚重罚,就跑到邺城长乐公苻丕处避风头了。苻坚大怒,又派领军将军杨定攻伐西燕。
秦韵、碧落听得消息,自是忐忑不安。
被西燕围困经年,四处郡县的勤王救援均被切断,长安的兵力粮草都已所剩无几。即便杨定才识过人,又有几分把握可以取胜?
“姐姐,我真想跟着到军营去看看。”
秦韵的肚子也已微微腆起,却和平时一般的活泼爱动。
碧落怕她吃的食物营养跟不上,借口一个人吃着孤单,后来每次吃饭都拉了她一起吃,常常呆在一处,比以往更亲密了些,也便温言安慰。
秦韵并不掩饰自己的相思,苦着脸道:“我想他了,我从没这么久没见到他。”
她把碧落的镜子抓起来左照右照,叹气道:“这几天我气色养得好些了,他不回来看我,再隔几个月,我的肚子老大了,一定就不待见我了。”
碧落听得好笑:“你怀的是他的孩子啊,他不待见你,难道还不待见孩子么?”
秦韵一听,顿时得意起来:“是啊,他不理我,我以后不教孩子叫他爹爹!”
碧落想起杨定做父亲的模样,不觉莞尔。
秦韵已拍手道:“姐姐,你笑了耶!你笑起来……果然好看得紧!别说阿定喜欢,我瞧了都欢喜!”
她说着,居然凑过脸去,在碧落脸上亲呢地摩挲了一下。
这个动作,忽然让碧落想起小山村的那条黄狗了。
杨定睡着时,那条黄狗也喜欢跑过去,用头去蹭他的脸……
于是,碧落笑得更开怀了。
恋香衾 蝶乱鸾孤晚风急(一)〖实体结局篇〗
她们正说笑之际,忽听得外面炸开了窝般暄闹起来,不由一惊,忙携手出去看时,却是杨定近卫满脸笑容奔过来,连下人们都一脸的欢喜。
杨定胜了,大胜,并生俘一万多鲜卑兵,已经入了长安城,等见过秦王后,预计午后便可回府小聚了。
秦韵闻言,欢笑一声,立刻命人去备杨定爱吃的饭菜,又跑回房中,寻找杨定的替换衣物,然后便忙着梳妆打扮,可惜小腹日渐隆起,她的衣裳大多嫌小了,这样的荒年又不曾添置新衣,一时大为头疼,急急地拆了色调相近的旧衣,要改出一两件合身的袍子来。
可能有事耽搁了,杨定直到傍晚才出现在院中,秦韵终于收拾得差强人意了,远远见了,便飞奔过去。
杨定气色并不好,甚至可以说相当差,脸色黑黄了一圈,连眼睛都凹了下去,看来颇有几分阴郁恍惚,待看到扑入怀中的秦韵,方才回过神来,温和一笑,拍了拍她的肩,又低头瞧了瞧她的小腹,牵了她的手沿了穿廊向内走着,然后惊诧地顿住。
一架盛开得如火如荼的红蔷薇下,碧落身着淡碧的宽大长裙,鬓间簪了一对龙凤钗,正倚柱而立,微微含笑望着他。
杨定走过去,低低一笑,问道:“怎么在风口里站着?”
碧落不觉便红了脸,随手摘下一朵蔷薇来,嗅了嗅,说道:“我在赏蔷薇花呢。”
杨定便点点头,道:“小心花刺扎手。”
碧落拈着花,又望向架上的蔷薇,并不回答,杨定遂携了秦韵,径入了西厢房。
秦韵一边端上准备好的饭菜来,一边奇道:“阿定,你为什么不理碧落姐姐?”
杨定怔了怔:“我几时不理她了?刚不是打过招呼了?”
秦韵咕哝道:“不知你们两个怎么回事,我瞧了都着急。”
杨定听她这话蹊跷,问道:“丫头,又怎么了?”
秦韵冉冉转着眼珠,抱肩道:“碧落姐姐明明和我一起等你,等了半天了,结果你跑去问她为什么在那里;姐姐居然回答在看花。那花儿天天都看着,早看腻了,有什么好看的?”
“她……她在等我?等了半天了?”杨定神情瞬息万变,若有若无的光影在眼底浮动,不知是惊,是喜,还是怕。
天色颇晚时,杨定才来到了碧落的房间。
案上的两枝烛台,点了一对红烛,碧落正坐在案边,轻轻晃着一只白银酒壶。
杨定走进去,微笑道:“还不睡么?”
“我在等你。”
碧落的黑眸映着红亮的烛光,有一抹娇艳的潋滟。
“等我……等我做什么呢?”
杨定不自然地干笑一声,坐到她旁边。
碧落举了举酒壶,道:“等你来喝酒。”
果然在等他,案上居然排着两只银盏。
碧落满上了,轻轻问道:“你喝么?”
杨定看案上并没有置下酒菜,虽是猜不透她的用意,却不由地握住银盏,笑道:“你请我喝酒,我自然要喝。”
他举起银盏,正要将酒盏放到唇边时,碧落端着酒盏的手臂忽然绕过他的胳膊,淡红的唇触着酒盏,毫不犹豫地将酒一饮而尽,然后抬起眸,静静地凝视着他,居然异样的明亮。
杨定看了看那对红烛,又看了看二人保持的交臂而饮的姿势,忽然顿住了呼吸:“碧落,你开玩笑?”
碧落道:“你知道的,我不会开玩笑。”
杨定苦笑:“可不可以别耍我?”
碧落反问:“我什么时候耍过你?”
杨定噎住。
碧落的确没耍过他。
她从没说过喜欢杨定,是杨定自己一次次自投罗网,心甘情愿一头扎进去,体无完肤地逃出来……
“碧落……”杨定低低叹道:“下次弃我而去前,请一剑结果我。”
他紧挽着碧落手臂,他仰脖,依旧如饮当年碧落赠予他的绝情酒一般,认真专注地,极缓慢地,饮尽他们的合卺酒,一滴不剩。
一时二人的手臂各自放开,却依旧捏紧着银盏,默默对视。
碧落低声道:“你便认定,下次我还会弃你而去么?”
杨定微赤着面颊,盯着那爆着的烛花,悠悠地叹息:“我输怕了。”
碧落无意地转着酒盏,垂了头,许久,才平平淡淡问:“还敢赌么?”
杨定转眼瞪住碧落,忽然猛地将银盏一砸,咬牙切齿道:“愿赌!可我不愿再服输!”
他强有力的手臂只一带,已将碧落揽到怀里,狠狠地衔住她的唇,深深吻入,忽然之间闷哼一声,臂腕无声地转动,将碧落小心换了一个体位,让她用最合适轻松的姿势坐到自己怀中,轻柔细致地细品这个恋慕了多少个日夜的女人。
只因杨定忽然发现,碧落真的不像玩笑,她在回应他的吻!
当他重伤时,碧落为了喂哺他,与他唇唇相触不知多少次,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