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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湘瞥了一眼沈强说:“还吃?他吃得都快比小妹多了!以后还不比她肥?”
沈汶哀怨地看沈湘:“我肥吗?只是有一点点胖好不好?”
老夫人笑着说:“挺好挺好!我看着喜欢!哪里肥了?来,强儿,再吃一口……”
当天晚上,沈汶正脱衣服,苏婉娘在一边对她说:“我让弟弟对段增说了,段增下次会亲自送他过来,你们就可以见面了。”
沈汶点头,看着自己浑圆的腰身,深深地叹了口气。
苏婉娘笑着说:“你叹什么气?你开始抽条了,这一年,你至少长了三寸,脸上也瘦多了。”
沈汶扭脸看苏婉娘纤细得像能被一手抓住的窈窕柔软的腰身和胸前的曼妙,惆怅地说:“我喜欢你的身材!“
苏婉娘笑得弯腰:“这可不能换呀!“
沈汶在长铜镜前扭来扭去,摇头道:“难怪母亲责备我说‘我这么大了,还扭来扭去’,我是显得一点也不幼稚了,根本没有了以前的专业感!我恐惧的事终于成了现实!“
苏婉娘笑个不停:“你恐惧的什么事?”
沈汶深叹,低声说:“我原来想当个林妹妹,哦,就是迎风落泪对月伤心,经常要哭湿几条手绢,没事儿去把花儿埋了之类的。”
苏婉娘止了笑,也小声说:“你不是一直是这样的吗?这个样子大家已经都熟了呀。”
沈汶沮丧地摇头:“可是被我这个身材毁了!毁了啊!婉娘!我这么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了!”
苏婉娘又开始笑,沈汶却不笑,对苏婉娘严肃地说:“我现在只剩下‘愚蠢’这一面箭牌了,咱们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千万不能连这层掩护都没了。”
苏婉娘忍住笑点头,沈汶又来回看了看自己似是要发育但是明显是属于薛宝钗之流的身材,深恨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造成了现在这种不可挽回的局面。
过了几天,段增陪着苏传雅来了。
到了沈汶的院子门口,苏传雅一见沈汶就热情地扑过来,手里摇着一叠纸:“小姐,帮我看看……”
苏婉娘一把拉住他:“你别去烦小姐了!”把他拖到一边。
苏传雅不快地看苏婉娘:“为什么?因为我上次吃了她的点心吗?”
苏婉娘叹气:“你也有八岁了吧?小姐也快十岁了,不能总在一起了。”
苏传雅跳脚:“我还不到八岁,小姐也还不到十岁,得到八月……”
苏婉娘警惕地问:“你怎么知道小姐的生日的?!”这年月,女子的八字是不能外传的。
苏传雅无所谓地说:“我问啦,说到时候从外面给她买点心,她告诉我了。”
苏婉娘叹气:小姐是个聪明透彻的人,怎么会出这种错误?!她提了苏传雅的耳朵低声说:“这可是不能乱说的!”
苏传雅耳朵被揪着,不能点头,只能连声说:“知道知道,我可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生日……”
苏婉娘方才感觉不对,苏传雅继续说:“……不然别人都给她买点心,那她不吃我买的了可怎么办?”
苏婉娘摇头,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不能缠着小姐了!”
也许是苏婉娘扯耳朵扯得太狠,苏传雅眼泪都快出来了:“我才七岁呀!不!我觉得我也就六岁!有时候,也许只有五岁那么大。其实,我心里还是和刚见到小姐时一样,我那时几岁了?四岁吧……”
苏婉娘狠狠地揪动手里的耳朵:“不是你!是小姐的闺誉!你知道吗?你算是外男了!”
苏传雅带哭腔地说:“我常在老夫人那里,难道不算是内男吗?”
苏婉娘断然道:“不算!我们现在去见老夫人,你去问个安。”
苏传雅大声说:“那段师兄呢?!他怎么不去?”
苏婉娘说:“一起去,小姐和他走前面,我们跟着。”
苏传雅愤怒了:“他也是外男呀!怎么能和小姐一起走?”
苏婉娘说:“他还是郎中呢!是救了夫人和四公子的郎中,身份不同,所以可以让小姐陪着。”苏传雅气得跳脚,可苏婉娘就是死抓着他不放,苏传雅眼睁睁地看着沈汶笑着迎出来,向段增行礼,然后对段增说要一起去向主母杨氏和老夫人问个好,两人前面走了。
苏婉娘死死扯着苏传雅跟随着沈汶他们,不让苏传雅扑上去与沈汶同行。
路上,沈汶低声对段增说:“我要请你给我帮忙了。”
段增不高兴地看沈汶:“又是仙人跳?”
沈汶啧声:“别说的这么难听呀!是救命的事儿。”
段增撇嘴:“骗人!”
沈汶瞪大眼睛看段增,着急地说:“真的呀!事关人命呢!还好几个人的命呢!”她平常说话惯是撒娇,语气里总带着种甜糯。
段增皱着眉瞥了下沈汶,没好气地说:“你怎么总给我揽这事?”
沈汶笑着拍马屁:“因为你是神医呀!是天上下来的修行的仙人呀!谁能像你那样看穿肌肤呢?天下也就你一个呀!你是救苦救难的……”
段增打断说:“够了够了,你说吧,要我怎么样?”毕竟,能有个知道自己特异之处的人不容易。而且,若是自己的妹妹活着,也许会长成像沈汶这样柔软的女孩,对自己这个哥哥充满崇拜,遇事会让自己帮忙……
沈汶这才笑着小声把自己的要求说了,段增板着脸很酷地答应了。
几个人到了正厅,向老夫人和杨氏问好,苏传雅马上到老夫人身边笑着讨好说话,大概想把自己的身份变成内男。沈汶说:“既然段郎中来问好了,就给母亲和祖母号个平安脉吧!”
段增嘴上说:“我还不能被称得上是个郎中……”可一点也不犹豫地就上去号脉了。
他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人,大家也没计较。段增号了杨氏的脉,只说让杨氏还要多休息,气血尚未恢复。又号了老夫人的脉,问老夫人道:“老夫人可是睡眠不实?”
老夫人忙点头说:“就是呀,每晚睡下要好半天才着,夜里有时醒了就睡不着,可天一亮,就又困了。”
段增说道:“人老阳气渐弱,不能安心而眠。我让师傅配一些安息香饼,睡前闻闻或者烧点儿,都能助眠。”
老夫人忙说:“那就麻烦你师傅了。”就要让人给诊费,段增忙说不用,大家又说了几句话才告辞出来。苏传雅见不能与沈汶单处了,大为沮丧,只在苏婉娘处坐了一会儿,就与段增离开了。
柳氏生下的孩子还没有到百日,边关就来了镇北侯的信。可见是镇北侯得了喜报后,很快就写了信。对于让他给柳氏的孩子起名的事,他说最好去问问柳氏的祖父,人家是大文人,该给起个好名字。这也有些尊敬长辈的意思。信中最后说沈毅现在成家有子,该来边关锻炼了。
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样,杨氏接到信后,还是忍不住哭了——儿子再大也还是个孩子。
柳氏在一旁,也默默流泪,他们成婚才一年,就要天各一方。
沈汶再也不能拖了,必须和沈毅摊牌。
沈汶一想到如果沈毅不信她或者嘲笑她,就吓得出冷汗。她现在理解了苏婉娘的紧张,也开始睡不踏实。她才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渴望亲人们无条件的接受和赞同,对此的忧虑让她即使有千年之龄,也还是如孩童般忐忑不安。
苏婉娘去见了沈毅三次,才在他忙碌的收拾行动中,为沈汶定下了一个下午。苏婉娘告诉沈毅,沈汶想来沈毅这里给他践行,让沈毅找出沈汶六岁时给他的香囊等她。
沈毅觉得沈汶是小孩子家在凑热闹,可是想到这个妹妹一向听话懦弱的样子,怕伤了她的心,还是找出了香囊,在定下的时辰里到自己所住的院门处迎来了沈汶和苏婉娘。
作者有话要说:
☆、长兄
天气进了五月,沈汶穿了一身淡黄色的衣服,就如那天花会她送香囊时穿的颜色。当然,她长高了许多,再也不是那个胖胖的小女孩了。
沈毅笑着说:“妹妹真的是长大了。”
沈汶紧张地微笑着,几乎说不出话来,诺诺地行了个礼。沈毅笑着带着她进了客厅,沈汶动作有些僵硬地坐在了桌子边。
沈毅让人上了茶水,苏婉娘对柳氏的丫鬟说:“姐姐,我来伺候吧,我知道小姐的喜欢。”那丫鬟看沈毅,沈毅点了下头,她离开了,周围安静下来。
沈毅对沈汶说:“你大嫂正陪着娘,小孩在睡觉,不然这里也不会这么清静。”
沈汶勉强地笑着问:“大哥就要去边关了,心中可是觉得难过?“
沈毅正色回答:“大丈夫志在四方,我们沈家是武将,自然要为国为民守护边关,这是我的本分,岂有难过之说。”
沈汶也敛去了笑意,怔怔地盯着沈毅。沈毅有些不解,问道:“妹妹怎么了?”
沈汶问道:“哥哥找到我六岁时给的香囊了吗?”
沈毅一笑,从怀里拿出来递给沈汶,说道:“看,我一直留着。”
沈汶没有接,还是没有笑容地问:“哥哥自从接了这个香囊,一直没有再还给我吧?”
沈毅一愣:“是呀,如果你今天不问我要,我也不会找出来,为何要还你?”
沈汶还是严肃地问:“大哥,你觉得我有可能去你那里把这个香囊拿回去吗?”
沈毅奇怪地摇头:“怎么会?你都不知道我放在了哪里。而且,你何时去过我的寝室?”
沈汶认真地问:“大哥,你能发誓,这个香囊是一直在你那里,我不会中间拿回来,也不会有人拿走过吗?”
沈毅觉得很怪异,看了看手里布料发旧,针脚凌乱的香囊,点头说:“我可以发誓,这香囊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不会有人中间拿走过。”
沈汶低声说:“那请大哥剪开它吧,看看里面有什么。”
沈毅皱眉,看着沈汶,觉得很不对劲儿。他没有找剪子,而是到一边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把匕首,看了下沈汶,迟疑道:“你真的想让我弄开它?”
沈汶点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