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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了。没事,过两天她们就会回来,你等着吧。大皇子可厉害了!”
细嗓子高兴地说:“这太好了!”
沈汶已经走过了净房,粗着嗓子说:“当然啦!送信来的人是我家的亲戚,大皇子想要干的事,没有不成的。算那个侯府小姐倒霉,谁让她和四公主吵架的?早晚会被搞得臭名远扬……”
远离了净房,沈汶扔了树枝,蹿上屋脊,几个跳跃又回到了净房附近。
过了片刻,那两个人走出了净房,周围看看,才低声谈论道:
“这是真的吗?大皇子出手整治镇北侯府?就是因为有个女孩子和四公主吵架了?”
“其实这事我早就听说了,可不仅是跟四公主,当时大皇子也在场。据说那个女孩子又蠢又笨,说话不管不顾的,一点教养也没有。”
“她多大岁数?”
“应该是七岁吧。”
“七岁?!七岁懂什么?大皇子也太……”
“嘘,你可别瞎说什么,这位眼看着就要成为太子了。”
“这不就咱们两个人私下聊聊吗?你相信大皇子借了万花楼的手去败坏那女孩子的声誉?”
“我听说这万花楼的老…妓…女到街上拦了镇北侯府的车队无理取闹,被送官衙了。你想一想,如果大皇子没出手,镇北侯府是什么地位?京城衙门怎么也得给侯府一个面子,治那几个女子个轻罪,至少打几下板子。可如果大皇子真的是在这事的后面,那几个妓…女就会毫发无损地回来。这就是告诉大家,她们拦着车队说的那些混话是真的。”
“哦!是这样的安排!真是高明啊!只可惜,用在了一个女童身上……”
“你喝醉了吧?不长记性?”
“该打该打,我这嘴!我只是觉得……”
两个人走远了,沈汶也起身离开了万花楼,奔回了侯府。
过了三天,那几个万花楼闹市拦车的女子果然被放了回来,官府说她们的确认识侯府里的丫鬟,只是记错了相会的时间,算是误会,并未犯下什么罪行。
许多人都因此知道了侯府小姐用人不慎,贴身丫鬟竟然是个青楼老…妓的手帕交。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想而知她的人品如何了。
但也有传言说,这是大皇子报复与他吵架的侯府幼女的手段,不然以侯府之威,如何无法奈何几个闹市挑衅、毁人声誉的青楼女子?可见万花楼后台之硬。恰在此时,大皇子被册封太子的消息公布于众,大家更相信能公然羞辱镇北侯府的非太子莫属了。
了悟之余,众人心中都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虽然侯府的幼女也许真的蠢笨无礼,可毕竟那才是个七岁的孩子。况且,镇北侯三代忠良,前面的老侯爷都是死在战场,现在的镇北侯带着二十万沈家军守着北疆,一直是朝中的英雄人物。太子这番作为,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而起因不过是孩童间的吵闹,这人的心胸……品德……仁慈……
幕僚们多少听到了这些谈论,有好几个人曾想与大皇子谈谈有关侯府的民议。大皇子刚刚被皇帝立为太子,正是该赢得大臣和民众的首肯,以示皇帝选择无误的时候。可大皇子却公开与一个小女孩斗法,就是赢了,那个小女孩被毁了名誉,大皇子的名声也受了损。那个女孩子顶多嫁不了一个好人家,可这边大皇子却会因此失去太子的德名,谁轻谁重,难道不一目了然?
可大家也都看得出来,大皇子一触及有关镇北侯府和那个幼女的事,就容易变得焦躁不快。此时又进入了夏季,天气渐热,大皇子的脾气更不好。众人谁都没有勇气提这个话题。
礼部已经将册封大典定在了金秋九月,正是天高气爽之际。算来只有不足三个月的准备时间,许多人事的安排,东宫的布置,与朝臣的沟通诸等杂事,尚未解决。此时一个幼女所引起的议论,就不要提到议程上了。
大家都默契地齐心协力,要以完成庆典,落实官位为主要目的,其他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而侯府这边也十分忙乱。侯府和柳家已经走了定亲的过场,给长子定下了次年三月迎娶的日子。
长子成亲是件很隆重的事。侯府中单拨出了院落,觉得屋宇不够宽敞,还在原来的房舍边又建了几间。把旧的房屋粉刷修缮,屋顶置瓦,门窗换新,院子里再铺路修坪,种花种树,很费时费力。
苏婉娘苦口婆心,说服了沈湘此时不是行动的时候。大皇子刚刚被指为太子,侯府这时任何行动,都会被人曲解为对太子、对皇上决策的不满。沈湘再去与兄长们商量,也都明白现在不可多事,先忍耐一下。秋天时,太子册封大典时,侯爷也要回来,到时候看看侯爷的意思是什么再说。
几个孩子既然决定了不去给行将成为太子的大皇子捣乱,心里都不舒服。沈毅就建议去野外游玩,这次沈汶坚决地被留在了家里。
沈湘在春天踏青回来,就选了□□作为武器,马术自然也说得过去,他们几个就都骑了马,一辆马车都没有,带了卫队出城,走了半个多月才回来。
他们回来后沈汶才知道,在出城路上他们遇见了也去郊外骑马的三皇子,既然都是去游玩,两处人马就汇在了一起,一同在百里外的山林丘陵地带过了这段时间。三皇子与侯府几个孩子日日在林间或草地上呼啸驰骋,夜晚则点起篝火,谈笑烤肉,过得很畅意。
沈汶记得前世没她这档子的事时,沈毅和沈坚就与三皇子经常一起出去骑马,但好像没有像这次游玩得这么久,这么明显地交好。
沈汶不知道这次沈毅是与三皇子有约在先还是偶然相遇,但是她可以猜测从行将成为太子的大皇子的角度看,沈毅等人与三皇子的这次同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必将进一步加深他对侯府的憎恶。
如果说花会是冲突隐蔽的开场,那么沈汶元宵佳节与大皇子四公主的吵闹,就是让原来隐约的不和提早暴露了出来,这次与三皇子的出游,就把侯府的立场完全明朗化了。
一方面,沈汶后悔自己行动太早,过快地引起了对方的注意。而且,在对方前来探听虚实时,自己没有压住气,本意是想给大皇子留下一个愚蠢的印象,但因为不愿被羞辱,结果阴了大皇子一下。从大皇子对他们回城的行动来看,自己低估了大皇子的愤怒。
环环相扣,沈毅反击了,公开地与三皇子站在了一起。
沈汶开始担心从此后,大皇子会加快事件的进程,提前对侯府下手,而自己还太小,有太多事情没有准备。
可另一方面,沈汶知道也不能再等待。她不能让太子得到季文昭这个最得力的羽翼,可如果想阻止季文昭,她就得借助帮手,而最合适的就是苏婉娘。救出苏婉娘,就惊动了对方……
沈汶纠结了许久,最后想到,前世此时,大皇子得了季文昭,后面两年干的都是励精图治的事。没记得有什么针对侯府的事。现在季文昭并没有投靠太子,该是对方一大损失,算是减缓了对方的力量。下面只能尽力破坏对方的势力,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让对方心有余而力不足,无法很快整治侯府。
沈汶猜得一点也不错。大皇子得到沈毅等与三皇子出游半月这个消息时,半日阴着脸不怎么说话。周围的幕僚用各种方式旁敲侧击地开导他都无济于事。这日下午,大皇子派人给皇后递了信,要求参见母后。皇后马上让人请大皇子前来共用晚餐。
皇后这年不过三十四岁,依然是个容光焕发的妇人,柳叶眉碧色莹润,丹凤眼神光外露,只是眉眼间已经没有了任何温情,嘴角微微向内,似乎总在不快之中。可见到了从宫门处走进来的大皇子,皇后贾氏还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见礼后,皇后笑着说:“这几日不见,皇儿看着像是瘦了。”
大皇子微叹道:“诸事繁忙,无暇休息。有时我真羡慕三皇弟,前一阵子,和镇北侯的公子们去出游半月,玩得很开心。”
皇后脸上的肌肉似乎没有变,可笑意却消失了,语气含了教训的口吻说:“我何尝不羡慕陈贵妃,天天只侍候着皇上,开开心心的,后宫的杂事都不用管。人的命不同,皇儿身为长子,很快就成太子,这可是谁都比不上的。你不该总拿着自己的不满之处去比对方的得意之处,我曾多次告诉你,不吃苦中苦,难为人上人。你若是也到处去玩,可还想当太子吗?人若是没有凌云之志,自然是会甘于平庸。他玩了两天你就羡慕他,他若当了太子,你又当如何?!”
大皇子慌忙点头说道:“母后说的是,孩儿不该说羡慕三皇弟,该庆幸自己能得到父皇的首肯。”
皇后点头道:“这才是懂事的孩子。况且,月有圆缺,人有祸福,他玩来玩去,能玩出什么花样来?平时我儿只要专心为皇上做事,其他的就不必放在心上。”
大皇子低头说:“谢谢母后,听了母后的指点,孩儿才觉得心安。”
皇后微笑:“何需客气?来,好好与我用顿晚饭,知道你会来,我让他们准备了糖醋鲤鱼……”
用过了晚餐,大皇子告退,皇后处理了些宫中杂务,从侍寝记录上就知道了皇上今夜又宿在了陈贵妃的□□殿中。
皇后情绪恶劣,旁边的宫人动作缓慢,皇后不由得斥责了几句。众人见皇后放下了书册,就忙上前为她就寝进行准备。有人帮着卸去钗环,有人扶着皇后更衣沐浴。
宫人太监将烛火一一熄灭,皇后的寝室中只余床下和门边的烛火。三个宫女服侍了皇后上床,只有一个留下,为皇后做最后的打理。
屋中黑暗,孤独的烛火把皇后的脸映得有些狰狞。
皇后似是在自言自语:“那个贱人是不能留着了。她这么张狂,她的孩子就敢给皇儿添堵……”
她身边的宫女只“嗯”了一声。皇后躺下,宫女放下了绣着丹凤朝阳的轻帐,熄灭了床下的烛火,留了门口处的小灯,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皇帝夜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