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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十年也得等着!怎么能议亲?杨氏真是糊涂!
杨氏不能跟老夫人作对,只能忍下气,不再张罗沈湘的婚事,任沈湘蹉跎了。
作者有话要说:
☆、做人
宫中,炼丹的宫房已经修缮完毕,等铸造好的丹炉一运进来,茅道长就能炼丹了。
皇帝对茅道长越来越信任,每天都要与茅道长相处一段时间。茅道长协助皇帝行导引之术,陪皇帝练习吐纳,向皇帝讲解内丹术,其实这是道家对气功叫法:“此术以人体为丹炉,故称‘内丹’,以别于‘外丹’之用鼎为炉。内丹术起于战国之前,奉天人合一天人相应之道,纳外气、养内气、和阴阳、通经络、以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以修练成仙而达至长生不老为最终目的。”
皇帝年轻时对这种玄学的东西兴趣寥寥,可是也许是年纪大了,现在听到这些,津津有味,觉得字字都带着能让人心驰神往的力量。
但鉴于皇帝几十年纵情声色,突然靠深呼吸几次或者抻两下筋,顶多不适稍缓,可还没有到神清气爽的地步。为了加强效应,茅道长就给了皇帝一些自己过去炼出的长生丹吃。道家的丹药多含矿物质,矿物质有调元气的作用,皇帝吃下后果然觉得精力充沛许多,原来的手脚发凉也见好。皇帝更加对茅道长大加赞赏,对城外的霄云观也多有奖赐。
茅道长一得皇帝的恩顾,来亲近他的人骤然大增。高官重臣都来请他做法,一时间,茅道长之名声大震,何止京城,连外省都通过政事邸报得知,皇帝新近宠信了一个得道的真人,是太子推荐给皇上的。
首当其功的太子并不以此为傲,对待皇帝的态度更加恭敬,对茅道长反而不甚亲近,从不像其他人那样去找茅道长品茶论道。这点让皇帝很高兴,如果太子与茅道长走得近了,他倒是会怀疑太子的用心。
许多人都为三皇子感到惋惜:这几年连年干旱,三皇子只凭着当初“储粮”的建言,就让人另眼相看。即使太子把持了大多要害的官职,民间和清流对三皇子的支持越来越强,两个人在朝上朝下各有强项,已经近乎势均力敌。可太子推出了一个道士,得到了皇帝的喜爱,一下子就把皇帝的重心移向了自己,把三皇子衬托得没有什么孝心。
三皇子府中,习武场上,三皇子正满身大汗地拉满硬弓,射出了一箭,他眯眼看了下箭落之处,转身到了武器架边,将弓挂好,摘下扳指,才对着坐在一边的叶大公子说:“行啦行啦,才让你等了一会儿,你看你眉头皱得,快能抓到苍蝇了!”
沈卓笑嘻嘻地过来对三皇子说:“你现在真是百发百中了。”
三皇子用鼻子哼道:“这么射顶什么用?骑在马上我还能这么瞄着?那边人能站着让我射?以前还觉得不错,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没本事。要是北戎真打过来,一点都不夸张地说,咱们都得完蛋!”
沈卓知道如果没有自己的妹妹领头准备,这的确是结局,但是嘴上只是说:“别这么长他人志气,如今你在朝上已经得了很多人的支持,万一有战事,还是能招呼起一批人的。”
叶大公子脸色不快地说:“你就别在这里给他打气了!你看太子为皇上找的茅道长多么得皇上的欢心,就该知道皇上现在最关心的是什么。”他扭头对三皇子说:“你怎么就不能听我的话?拿着我让人帮你找的千年老参去献给皇上?”
三皇子笑道:“你骗人都不脸红!千年老参?那还不早成精了?能到你手上?”
叶大公子恨铁不成钢地说:“不就这么一说吗?!谁能看出不是千年的?让他找个千年的来比比!”
沈卓也对着叶大公子哈哈笑:“你真够赖的!”
叶大公子生气:“你们怎么能这么嘻嘻哈哈的?!他只要表达一下孝心,就能让皇上对他多份青眼,能与那边较下劲儿。”
三皇子不屑道:“干吗要跟他比着去献媚?好像女子争宠似的,我懒得和他干一样的事。”
叶大公子着急:“你对皇上摆什么架子?不管怎么说,他是你的父亲!去表示一下怎么了?你难道不该尽尽孝心吗?”
三皇子一扯嘴角:“如果他是个平常的父亲,对他好也没什么。可他是皇上,对他好他就觉得我是在等着他给我点儿好处。他大爷的!你看那位,快成狗了,天天那神情就像等着父皇给他扔块骨头!”
沈卓又大声笑起来,叶大公子叹气:“哪家不是这样?父母是天,子女是地,尽孝心,不也是在讨父母的欢心?得个好名声?父母养孩子为什么?如果是个不孝儿,还养他作甚?”
三皇子皱眉了:“我怎么听着这就像做生意似的?”
叶大公子起身拍了下三皇子的肩头说:“你就别在这里挑刺了!这是千百年的老规矩了,儿子总得去巴结老子,他们有钱,有权,有地,有房……反正你去献个人参,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三皇子不快地说:“说实话,你越这么说,我越不想给什么人参了!你把人参留着吧,等什么逢年过节祝寿庆典之类的日子再给吧,反正我现在是不会为了和那个道士争风头去给人参的。”
叶大公子气得跺脚:“你怎么能这么不通融!你知道,如果你稍微通融一点,一点点!太子之位早就是你的了!”
三皇子翻眼睛:“呀哒呀哒呀哒!我听得够多的了!什么对父皇亲近些,什么娶个吕氏的女的,什么早有个孩子……这些可都不是一点点!”
叶大公子咬着牙:“怎么不是一点点?亲近下你自己的父亲有什么错?男大当婚不应该吗?早点要孩子有什么不好?”
三皇子看看在一边看热闹的沈卓:“你跟他说说!我得去沐浴了。”说完,转身走了。
叶大公子深叹了口气,与沈卓慢慢地走到了后院里一个无人的角落,叶大公子对沈卓低声说:“我知道沈大小姐是你的妹妹,可我们两边现在这么胶着着,哪天是个头?太子是个阴险的小人,不能为君。三皇子热心边防,为人坦率,若是有我等相助,远比太子对国家有利。你能不能从国家大义出发,劝他去讨一下皇上的欢心,顺着皇帝的心思不娶你妹妹,或者娶个侧妃,先有个孩子,不就全成了吗?他身为皇子,怎么能不先以天下为先?只抱着自己的骄傲和情怀不放?”
沈卓斟酌了一下,小声说:“你也不是不知道,他不亲近皇上,是因为皇上纵容先皇后毒死了他的母亲。他们毕竟是父子,他只能这么疏离。要是亲近了皇上,不就是忘了母亲的抚养之恩和惨死?这是小事吗?他不娶别人,因为他对我妹妹有意,若是为了皇位更改心意,就是出于大义,也该算是个变心之人。若是因为想要孩子,就先抬侧妃,这置未来的正妻于何地?是不是个不明礼数之人?要是他真的对母不孝,对人不信,忘理背义,这样的人和太子有什么区别?他若是连自己的品德都无法保持,早晚就是另一个太子!还说什么能为天下考虑?一到了那个位子上,肯定就只为自己打算了。我倒是觉得他这么坚持着挺好,至少说明他有骨气,不为了那个位子做出背弃自己良心的事。皇子怎么了?皇子也得先做人!要是为人有缺,才华越多,危害越大。你看太子不聪明吗?可又如何?”
叶大公子一边摇头一边叹气:“你们都这么不成熟!这世上好人不长命,他这么犟着,日后就是一条死路啊!处世圆通方可成事,你们都太年轻了!”
沈卓心里知道叶大公子是对的,如果不是己方掌握着先机,照着现在的情形发展下去,日后太子必然大胜,本方是死无葬身之地。所以他一点也不怨叶大公子撺掇着三皇子去讨好皇帝早点要孩子什么的,这些的确都是求生的手段。只是现在有了沈汶的打点,就不用这么委屈求全了。况且,三皇子这么不世故,还能让太子掉以轻心些,反正他也并不指望三皇子能扳倒太子。而且,三皇子保持了这份单纯,当了皇帝也许就少了分狠毒,他可不急着让三皇子变得成熟,就说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再等等吧,也许过几年他再长大些,就不这么固执了呢?”
叶大公子望天:“还不大?他都二十一了!”
沈卓笑着:“三年吧!再给他三年,到时候,看他怎么办。”按照沈汶的估算,北戎还有两年半就会开战了,那时就别讲什么世故通融了,真刀真枪,加上阴谋诡计。太子的对手可不是三皇子,而是自己从阎王殿里回来的妹妹!沈卓不能把这些告诉叶大公子,叶大公子对沈卓的轻描淡写非常不满,对着沈卓说:“别人还说你文武双全,你可千万别当真!就你这样的,十个也比不上太子那边一个幕僚!”
沈卓哈哈大笑,搂着叶大公子的肩膀说:“这可是好话呀!我如果说你一个顶那边十个幕僚,你是会骄傲呢还是会伤心呢?”
叶大公子无力地说:“我得回家,去跟我父亲说说,和年纪大的人相处一下,以免变得和你们一样幼稚!”
沈卓笑着把叶大公子送出去了,又去找三皇子。三皇子洗完澡,换了宽松的衣服,舒舒服服地盘腿坐在一张榻上,示意面前的小桌子对面,对沈卓说:“你把他劝走了?”
沈卓坐在榻上小桌子的另一边,对三皇子说:“他是好心。若是事态真的紧急了,我们没了法子,你为了保命,也该按照他说的去做。”
三皇子慢慢地摇头说:“不,那不跟战场上临阵投降一样了吗?人生就这么一辈子,我只想照着我的心思活着。”
沈卓也叹气了:“你呀!叶大公子说的也对,你怎么没有点儿身为皇子的责任感和自觉呢?”
三皇子冷笑道:“什么责任感?什么自觉?是争着当皇帝的心思吗?我跟你说,那个位子不过是个牢里的座位。自古君王有几个有用的?我可不敢说我能比他做的好,他得了多少师傅的教导,又有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