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允铭眼睛瞥着四皇子,制止张允铮道:“你少说点!皇家也是你能评论的?!”
四皇子也被张允铮的谩骂弄得心惊肉跳——皇帝现在是父皇,日后可能是三皇兄,但是他走了这一路,也深感皇帝不出京城带来的见识狭隘,觉得张允铮字字骂得在理。见张允铭顾忌他,就说道:“皇家的人不出来见世面,也同样想不到许多事。”
张允铮说:“何止是见识,是人品!”
四皇子皱着眉:“见识多了,襟怀是不是就宽广了?”他忽然觉得太子其实挺可怜的,太子被册封时不过十□□吧?比自己和张允铮年纪还小。一个人从十几岁开始明白些道理,二十来岁才几年?懂得什么?哪里有什么行事周全可言?太子行事极端,何尝不是因为他还年轻气盛?……四皇子又叹气。
张允铮不信:“使劲看东西能让眼睛变大吗?”
张允铭比张允铮敏感,觉得还是不要在四皇子面前大讲皇家的坏话,怎么说,那是四皇子的家!皇帝是他爹!太子是他哥!人总是要顾及血缘之亲,不然还是人吗?就改变话题对张允铮道:“你别说什么皇家了,先好好想想现在的事。你要问问李官人他城外的庄子在哪里,让他写个条儿,我们好去过夜,别空口白话的……”
张允铮躺倒在地:“我懂我懂!你又瞎操心!”……
他们等到天色全黑了,张允铮用轻功回了城,到了李耀成的府中,对李耀成说他们要去城外庄子,李耀成忙去写信。然后张允铮让人把沈汶请出来,把日间的情况告诉了她。
沈汶现在已经知道张允铮的脾气,听这种情形,他定是要出头的,只能问:“你没受伤吧?头上有个包。”
张允铮不在意地一晃脑袋:“没事!我头很硬。”
沈汶笑了,她现在越来越喜欢张允铮的性子,真挚而仗义,充满着青春的光和热,能照亮她饱览世情后的沉重。她现在认可严氏的观点了——年轻人,可别那么七老八十的老成样子,她要和张允铮一起成长,张允铮最好一辈子都带着这种活力。
沈汶微侧开脸,腻着声音说:“你下次去打架可得带上我呀!我能给你帮忙呢……”有她给张允铮掠阵,就能保护张允铮吧。
张允铮现在觉得沈汶特别知己!简直和他是天生地造的一对,笑着说:“太好了!我们一起打架,打不过就跑!你跑得那么快,我都追不上,别人肯定也追不上的。”
沈汶吃吃地笑,眼睛弯成月牙:“我不会一个人跑的,我们一起逃跑。”
张允铮听到这话只觉得心中特别甜蜜,傻笑着说:“当然,一起跑才好玩。”
两个人对看了一眼,脸都红了,特别小儿女。沈汶忸怩了下说:“你快出城吧,他们还等着你呢。”
张允铮点了头,两个人分开,张允铮带着李耀成给的地点和字条回到城外,找到了饿得半死的张允铭和四皇子,带着他们去了李耀成在城外的庄子。那里的人看了字条,忙招呼他们吃饭洗漱,他们在庄子里过了夜。
作者有话要说: 陶老头说的话,出自一本书:the laws of the spirit world;by khorshed bhavnagri; 有兴趣的妹纸们可以去看看。是个印度老妇人人写的,她的两个儿子都出车祸死了,老夫妇痛不欲生。可是儿子们从灵界向母亲说话,安慰她,给她讲了灵界的事情。原本是家庭妇女的老妇人,把多年与儿子交谈的日记,写成了一本书。就是一句话,人生是个修行的过程,心中想的,言语行为,会铸造灵魂的频率,决定所归的层次。只有人间的行为能升华灵魂的高度(大概是宝剑锋从磨砺出的意思吧)。所以,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你若觉得痛苦,就是心中还有恶。”是个和尚说的。
☆、回归
次日早上,李耀成备了两辆车,带上沈汶和苏婉娘以及几个丫鬟仆人,出城去了庄子。他们出城门时,见城门处有画影图形,其中新出的,就是捉拿张允铭三个人。虽然画得不怎么像,可是张允铮的浓眉,四皇子的温和相貌还隐约可以看出来。
车里沈汶和苏婉娘从车窗里看了,对视了一眼,憋住笑。沈汶小声说:“该给姐夫拿一张,也做个纪念。”
苏婉娘脸红:“去!去,说什么呢你?”可是语气里有种甜蜜,明显已经完全认可了沈汶的称呼。
他们到了庄子上,李耀成去与张允铭等人见礼,让带来的厨子安排饭食,让丫鬟们给沈汶和苏婉娘去布置屋子等等,忙活到了正午。因是在乡间,又已经是夏天,午饭时,李耀成就让人把席摆到了屋外的草亭子里。
干燥的旱风吹来,带着股土味儿。
李耀成叹息道:“今年许多地方又是颗粒无收啊。”
张允铭说:“这都旱成这个样子了,可有人说明年是个涝年。”
李耀成连连点头说:“很有可能啊!这天气就是如此,一旦失了平衡,就必然是大涝大旱轮着来,等老天出了气,才又会风调雨顺。”
四皇子问道:“你也信老天会生气?”
李耀成说:“怎么不信?要不怎么会有‘天怒人怨’这么一说?”
四皇子想到这一路的所见所闻,叹了口气。李耀成忙说:“对不住对不住,席上不该说这些。吃了饭我带你们去看看庄子,这里日后我要建成桑园和蚕场,还有纺织作坊。”如果得了平远侯大公子的认可,万一日后有什么事,让人去京城说一声“你以前看过的那片地要被人抢了”,张大公子肯定会来帮忙的,自己的心血就不会像陶家的生意那样落在别人手里。
吃了午饭后,李耀成就拉着兴致缺缺的张允铭和无精打采的张允铮,外加很好说话,对什么都很好奇的四皇子去看他的规划场所。
“这一片土地平整后,要种上桑树……”“这里是日后的蚕房……”“这边是作坊,我已经让人去买了二十多张织机……”
张允铭从小在京城的贵戚公子里面混,修养是一等一的好,虽然根本不想知道,可还是微笑着点头,让李耀成深受鼓励,讲得吐沫星子飞溅。张允铮跟在最后面,一会儿一个哈欠。只有四皇子渐渐地和李耀成走了并肩,张允铭巴不得有人替他招架李耀成的热情讲述,就慢慢地后退了半步,把四皇子让到了前面。
四皇子毫不觉得乏味,他一辈子被关在京城,连桑蚕大典都没出席过,此时可算亲眼见到了书中反复提到的桑蚕纺织之事。他不仅听着李耀成的讲解,还时常问上些问题。
“这人工……?”
李耀成细致地解说:“人工是流民,又便宜,又给了流民一个落脚的地方,只是要当心人品。”
四皇子点头:“若是朝廷鼓励商家雇佣流民,倒是可以缓解些饥荒。”
李耀成叹气:“自古重农轻商,商户被目为贱户,朝廷不见得会给与商家如此重托。其实商家之害,远逊于官宦贪污之害。”
四皇子愕然道:“此话怎讲?”
李耀成说:“商家图利,必然转送物资。而其间所花银两,给了多少人生路。比如,我雇了一个船家,他就有了钱,可以去买衣料。卖了衣料的店家,就能用钱去买柴米,而卖了柴米的人,就能去买种子,买了种子,就能生产粮食……一人出钱,多人受益。可是官吏贪财,却不事生产。若是大手大脚地花费了,也可以养活许多人。可怕的是,他们一是积攒不花,金银藏于地下,那是多少人的活命之钱。二是物无所值,官吏与商家勾结,低价盘剥,让卖家得不到足够的银两,那么他后面的一串人,也缺了银钱。你看陶家茶庄一倒,他过去雇的伙计茶工就全没了饭碗,卖给他们东西的人也都损失,只有太守儿子更加富裕。三是以钱买官贿赂,金钱只在官吏手中来回周转,无法惠及民间……”
四皇子皱着眉:“虽然官吏腐败,残害民众,可是李官人方才也说了,商家图利,无视人情。虽然李官人是个善人,可是有许多人见钱眼开,为富不仁。”
李耀成点头说:“那就是教化之事了。我从小祖父就告诫我,唯利是图的商人都做不久的。”
四皇子问:“这是为何?”
李耀成说:“若是只图利益,不讲道义仁慈,必然为众所嫉恨,早晚要遭人打击。行商不能忘记互惠互利,予人方便予己方便,依靠着你的人要多于想除去你的人才行。”
四皇子沉吟着:“互惠互利?”
李耀成说:“必须呀!这世间的事都是相同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在商界也是这样。”
四皇子佩服地看李耀成,他才比自己大了五六岁,可是阅历心智大概多了十几岁,不禁赞叹道:“李官人真是成熟练达,明辨商机。日后开辟这片桑林,能养活多少人,真是福泽乡里。”
李耀成连连摆手说:“哪里哪里?我只是小打小闹。要不是沾着京城平远侯府的光,断是不敢这么干的。”他扭头对走在侧后面的张允铭说:“我这里救济的每个人,都有一份平远侯府的功劳。”
张允铭知道父亲平远侯早年娶妻就是要钱,李氏携天价嫁妆过来不说,婚后的各种生意,给平远侯府日进千金,养活着父亲的手下。他过去总觉得父亲赚了,母亲真的是明理之人。可现在明白了,父亲的地位所给与李氏的,完全配得上母亲的巨额金银。因为有平远侯这个招牌,不仅母亲李氏的生意有保障,外祖一门所有亲戚的生意都有了防护。就是凭着是平远侯府的拐弯亲戚,自己这个表哥的生意才不会像昨日陶氏茶庄那样被人夺了,陶老官人死了都无法追究……
张允铭笑着说:“李官人真是客气,我有空一定向平远侯夫人说说李官人的善行。”竟是认下了功劳之语。
李耀成大喜,这话里就是认可了自己的商业计划,他忙说:“岂敢岂敢……”更加欢欣鼓舞,带着几个人又走了一大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