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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汶现在终于又习惯了没有了张允铮的日子,恢复了夜夜打坐的安静生活。她年纪渐长,意识力也日渐强大,虽然还是无法和以前相比,但是现在她的意识力至少可以凭空挪动小石子,还能改变空中物体的频率,至于捏人的气管血管之类的就更容易了,她觉得自己很强大。
正当午夜,沉浸在虚无中的沈汶心有所触,蓦然觉醒。她又坐了片刻,证实了下自己的感觉。夜行衣在苏婉娘的枕中,她不想叫醒她,就下床穿上了苏婉娘的青灰色短袄,跟夜行衣差不多。她摸出自己两条手帕,系在一起,蒙了面,悄悄开窗,跳出屋外。
就如她所察觉的,院墙角落处的黑暗里,瞬息有变,一个人影无声离开了。沈汶正觉意识力有成,自然艺高人胆大,追着迅捷的黑影一路出了侯府。
黑影也选择了明镜湖,只不过他找的不是水边,而是一处林间。在阴影斑驳的暗处,他才停下了,沈汶也停在了他五步之外。
黑影谷公公转身看着沈汶低声道:“谁能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
☆、伏笔
沈汶不想就这么承认了,小声问:“会想到什么?”
谷公公沉默了片刻,沈汶也聆听了下四周的声音,只有冬夜里的微微萧索。
谷公公慢慢地说:“沈二小姐。”
上次他为皇帝夜探镇北侯府,因想起沈二小姐冬狩时吓晕了,就顺路去沈二小姐院落里听听她的呼吸,看看她是否是病弱将死。可他在那个院子里却感到了危险的气场,如那时在宫里碰上过的黑衣人。就是这个怀疑,他没有把自己去了沈二小姐的院子这事告诉皇上。事后,他回想许久,当时他从正房里只听到了一个正常人的吐息,不像是心脉孱弱之人,那个人不该是沈二小姐。而他并没有听到沈二小姐理应艰难的呼吸,作为小姐,她不该住在别处,那么只能说明,沈二小姐的吐纳如此沉静,他竟然都没有听到!
他再回想起许久以前那个黑衣人的身影,才明白那不是个什么矮个子,该是个孩子!可就是这样了,也因太过离奇,他总也不能完全肯定。今夜,等到人真的从沈二小姐闺房的窗里如烟尘般飘出来,他才不得不相信,那个轻功超绝的黑衣人竟然就是外面所传侯府“又蠢又弱”的沈二小姐!
沈汶知道谷公公看穿了自己,心中紧张了一下,这毕竟是第一个发现了她秘密的人,不会对她有害吧?她想看谷公公是不是准备发暗器或者手握了武器什么,就闭眼看了看谷公公,马上睁眼说:“你中毒了!”
谷公公没说话,沈汶又闭眼看了看,谷公公红色健康的经络间,有几处有浅黑色的衰败,左手附近尤其深,就又说道:“你把毒逼到了左手上。”所谓逼毒,其实也是意识力的一种运用。就是在刚中毒时,用意念将杂质从血中析出,储存到身体局部的肌肉中。
见谷公公不说话,沈汶知道他明白自己的处境,接着说:“你不能用左手,你一动,那些堆积在肌肉里的毒素,会再次进入血液,伤害脏器。壮士断腕,你该砍去左臂。”
谷公公哼道:“就是砍去左臂,也无法清除毒素。”
沈汶也明白,吃下□□,哪里能尽数都逼在一处?可是说道:“砍去,肯定能多几年,而且,我知道有个好郎中,可以帮你。”段增,应该敢截肢吧?
谷公公像是终于下了决心:“我不用郎中,我要平远侯帮我砍。”
沈汶愣了一下,马上笑了:“皇上让你去刺杀平远侯?他是不是说要平远侯重伤还要一条人命之类的?”
谷公公缓缓点头:“正是。”他现在完全明白了,上次宫里和狩猎,沈汶是假死。这女子心机如此,可她还是个少女。谷公公马上肃然警惕起来。
沈汶倒是没察觉到异样,问道:“会有多少人?”
谷公公摇头:“不知道。皇帝说几个人,但是,我猜想,该至少有二十多。”
沈汶想了想:“你要留在京城?还是想离开?”
谷公公说:“我要留在京城。”
沈汶想起那次在宫中见到那个宫装美女站在谷公公身边,不由得问:“是因为陈贵妃吗?”
谷公公低声厉问:“你说什么?!”
沈汶听谷公公声音异样,忙解释说:“我那次在宫里昏死,看见一个美人的魂魄在五公主旁,可接着她就去了你的身边,我当时以为是她想让我信任你,对我显灵,那难道不该是陈贵妃?”
谷公公良久不语,沈汶以为他生气了,就说:“好吧,我不该多嘴……”
谷公公打断:“多谢你告诉我。”他又停了片刻才问道:“你可有安排?”既然陈贵妃显灵了,那他就听听沈汶的话吧。
沈汶说道:“你不用再出宫了,我来通知平远侯府。动手时,你在左臂处要绑上红带子,你衣服里要绑上些鸡血袋子之类的。到时候,你要这么行事……”嘀咕后,她退后,问道:“你觉得行吗?”
谷公公沉默半晌,为了思考也为了掩饰住自己的惊讶,然后说道:“行。我该是在腊月二十八左右动手,就是不在那一天,也是在那前后。”
沈汶说:“好,那你多保重。”
谷公公转身要走,又看了看沈汶,大概是又想说“谁能想得到”之类的话,可终于没再开口,消失在阴影间。
沈汶自己也一路回府,刚一进屋,就听苏婉娘低呼:“谢天谢地,菩萨保佑!”她过来拉沈汶的胳膊:“你吓死我了!我夜里起来,看你床上没人,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沈汶笑着耍赖:“婉娘姐姐最关心我了……”
苏婉娘说:“你少来!就知道说好话,可干事的时候一点不含糊,吓死人不偿命!”
沈汶叫屈:“冤枉呀,我可没吓过婉娘姐姐。”
苏婉娘掐沈汶胳膊:“你日后要出去一定要叫醒我,不然我醒来后,更担心!我头发都快白了。”
沈汶拉苏婉娘:“没有的事呀,姐姐的头发黑得像墨染,姐夫肯定喜欢……”苏婉娘方要发火,沈汶说:“快,我们一起睡觉去。”
两个人躺在床上,沈汶低声说:“明天想法让我三哥和我单独见面说说话。”
苏婉娘应了,两个人才安心睡了。
次日,沈汶和苏婉娘去了藏书阁,“巧遇”了正在里面独自读书的沈卓。虽然沈卓早上听了苏婉娘传的信儿,提前来这里把周围的人都支开了,三个人说着家常话,还是把藏书阁又看了一遍,苏婉娘这才守着门口,沈汶和沈卓到了墙角处。
沈汶低声说:“你要去找平远侯,但是不能没有理由地去……”
沈汶把计划讲了一遍,沈卓问:“这个人完全可靠吗?如果他使诈,那平远侯……”
沈汶说:“应该不会。但是为了保险,我可以去给平远侯保镖。”本来,如果没有谷公公来,沈汶也准备经常去巡查一下平远侯府,她认为她现在完全可以算是武功高手了。
沈卓却不这么看,对沈汶皱眉:“你个小女孩子,去保镖谁?到时候还得保护你!你别管了,我会去那边看着的。”正好可以去献献殷勤。
沈汶无法向他吹嘘自己的功夫,只得撅嘴。
沈卓感慨:“平远侯是和皇上彻底对上了。”
沈汶说道:“他对太子的人下手时就对上了。”他不想再虚与委蛇了,看来他相信了张允铮所说的未来。
沈卓切一声:“太子是自找,哪儿能对张大公子下手?那是平远侯的宝贝儿子。现在如何?废后死了,四公主要和番了。”
沈汶想起那时与张允铭的对话,低声对沈卓说:“这可不是好事,太子想和北戎套近乎。”
沈卓冷笑:“火罗肯定不会这么想!幸亏我们有了防范。”
沈汶说:“也不能大意,火罗再来,定是威风八面,带够了兵士,太子会把粮食和铁器直接给他带回去。”
沈卓急了:“那怎么成?上次是平远侯的人去劫的吧?这次我来!”
沈汶摇头说:“你不能出京,这样,你让老关……”沈汶低声把事情说了,沈卓呵呵笑起来,对沈汶说:“小妹,我怎么原来没有发现,你真的能把人气死。”
沈汶也笑了笑:“太子可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死了。”
沈卓忽然想起了什么:“皇上要报复平远侯府?难道就不会报复我们?而且,太子怎么不会报复?是不是也会下手?”
沈汶咬着嘴唇想了想,小声说:“我们家现在只有你一个成年男子,你平常行事注意些安全。皇帝现在最恨平远侯,对我们家,日后大概会完全停了军需军饷什么的,算是报复吧。至于太子,这次平远侯把他整惨了,他不会碰平远侯,但是,也许会使个坏,来找姐姐和我的麻烦。”
沈卓说:“大妹妹一身武艺,京城谁不知道?要找也是找你的麻烦。”
沈汶点头:“肯定是要我出府才行。”
沈卓郑重地说:“你别出府就是了。”
沈汶说:“你让祖母也注意些,这段时间,谁想让我出府,谁就可疑。”
沈卓同意,又小声说:“我们在太子那边如果有人就好了,你一直让我盯着太子的幕僚许纯道,这都多长时间了,也没下文,你到底要干什么?”
沈汶叹气:“我还是拿不准。”
沈卓问道:“怎么拿不准?”
沈汶解释:“做内应,就是背主。他如果不同意,就暴露了我们。可另一方面,他现在都没有离开太子,如果他能背叛给他钱的主人,这个人还能信吗?”
沈卓说:“可他的主人是想杀了他呀。”
沈汶说:“他能逃走吧?如果仅是畏死不敢走,这个人就不是全心全意了,肯定不能重用。太子该也看出来他是什么人了,但还是留着他,我怕太子是用他做饵,引我们去上钩。”
沈卓同意了:“那我们就继续盯着?”
沈汶无奈地说:“就先监视着,哪天,若是太子的幕僚去找他了,然后他来找咱们,就真的是来钓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