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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之上,霍琛与霍灿分坐霍子清的身边,两人推杯换盏,表面之上,一派手足情深之象,只是彼此对视之间,霍灿眼底有一丝阴狠划过,霍琛嘴角则挂着冷笑。
安清王寿诞一过,霍琛便向他辞行,继续留在王府,只是将自己陷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的境地。只因霍灿的手下都盘踞在金陵,而霍琛自己培养的暗卫大都不在此地。即使金陵是自己的家,但对霍琛而言,却是危机四伏。
安清王微微叹气,心里明白他的顾虑,便也不多说什么,只把他送到了府邸门口。霍子清正要与幼子告别,却突然想起一事,凑到他耳边,缓缓说:
“你若是有心仪的女子,也早些带回家来,让为父看一看。”
霍琛微怔,眼里却蓦地浮现出一双清冷的眼睛。他心里一跳,急忙对安清王一拱手,掩饰霎那之间的情绪:“孩儿敬遵父亲教诲。”随后便跃上马匹,一夹马腹,马儿便飞奔而去。阿佑赶紧对安清王也行了一个礼,一拉缰绳,随即向早已跑远的主子追去。
霍子清眼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孩子,难道有心上人了?
这几日,苏桃夭都过得很太平,出乎她意料,苏灵玉竟然没来找自己麻烦,她本以为依照苏灵玉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个性,肯定会暗地里做些小动作,但是这几日观察下来,竟然什么也没有发生。其实苏桃夭内心里是希望苏灵玉弄点事出来的,这样苏仁越生气,对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处境,也就越有好处。
只是这番一闹,苏桃夭心知自己和柳氏已经撕破脸皮,一旦自己失去苏仁的撑腰,势必会被赶出家门,可是自己还没有攒够钱,贸然独立生活,只怕有些障碍。
苏桃夭心里计算,看来除了乖巧之外,自己要让大家看到这个大小姐别的本事。
她决定暗地侦查一阵,如果遇到好的机会,就要立即出手。
只是苏桃夭没想到,她原以为要苦等一段时间的机会,既然这么快就来了。
秋日的傍晚,微微带着凉意,她吃过晚饭,无事可做,便打算去看看苏仁,她名义上的爹在忙些什么,略表关心,以示孝意。
此刻苏仁正在前厅与管事商量着什么,见桃夭到来,他低声让管事先下去,转头对桃夭露出慈祥的笑容:
“桃夭,你来找为父,是有什么事吗?”
苏桃夭见苏仁脸上虽然带着笑,但是眼底却有些忧虑,她眼珠一转,便直言道:
“父亲可是有什么烦恼?女儿或许能为父亲解忧。”
苏仁叹了一口气,低低道:
“的确是有件事令为父为难。按照惯例,官府每月会让各个商号提交一次该月内物资的购买和贩卖数据,由此来计算扬州的物资流通状况,这件事,都是由请来的账房先生管的,可是他监守自盗,偷了账房里的碎银逃跑了。银子还是小事,我这才发现这个月的所有物资他都没有统计,可是明日就要将结果报给官府了,临时也找不到人,为父这才如此苦恼。”
苏桃夭有些不解:“就算账房跑了,难道父亲就不能和管事一起算出结果吗?”
“女儿,你有所不知。虽然为父和管事也都略通算术,但账目之事,太过繁杂,每笔进出数量都不是小数,而且这个月茶叶、粮食、布料等所有物资的账本加起来足有十本之多,一个晚上,我和管事两个人怎么算得完呢?”
苏仁指了指桌上厚厚的一摞账本,眉目之间都是烦闷。她随手拿起一本账目一翻,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各项物资每日的进出。当时的楚国之人,识字的多是有钱人家和中上贵族,国人重视的也多是诗词绘画,对演算之术根本不上心,大多数人只会个位数的加减运算,而且推导结果的过程缓慢,更不要说一个商号里账目复杂的多重运算。因此在当时的楚国,账房先生只有少数人能够胜任,精通数学之人更是寥寥无几。
严小陌虽然是新闻专业出身,但她沉迷于计算机,编程和心算能力都极强,何况摆在她面前的那些账本根本就是简单的加减运算,只是数字大了些,账目多了些罢了。
苏桃夭心忖,这便是让苏仁看见自己用处的时候了,自己越重要,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就越能提高。她唇角微微一笑,在桌边空出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随手抽过一张草纸,拿起一支狼豪笔,在纸上划了几条线,依照账本,在上方抄上各类物资的名称,左边则标上不同的日期。
她左手按着账本,右手在草纸上飞快写着数字,大概一刻钟时间过去,她左手的账本已翻至最后一页。草纸上已写了许多数字,每个数字分布在不同的位置,草纸已被填满了十分之一。
苏桃夭放下笔,对一旁疑惑的苏仁说:
“爹爹,这是这本账簿的物资出入情况,数字之前若有’十’字则表示该项物资购入多于贩出的数量,若是‘一’字则表示相反,您看看有没有错漏之处?”
苏仁有些震惊地看着那张纸,就算是账房先生,也要凭借算盘才能算出具体结果,桃夭手里什么都没拿,只是看着账本,是如何计算出这么多结果的!他惊讶地拿起一旁的算盘,拨动算珠,算了初一那日茶叶的进账状况,再与纸上一对比,竟然完全相同!虽然草纸上桃夭的字迹有些模糊不清,但这无疑就是物资的出入情况。
自己单用算盘计算一个数字,都花上了一会时间,而桃夭却在短短半刻时间之内算出了一本账目的所有结果!这怎能让苏仁不吃惊!
桃夭微笑,顺口编出谎话而面不改色:“我这几年喜欢算数,便一直勤于练习,总算有些心得。今日可算派上用场,这十本账目,我便都为父亲算出结果可好?”
她也不等苏仁的回答,表情认真起来,脑子运算飞快,在一个时辰之后算出了这十本账目的最终结果。草纸上数字详尽,每日出入状况以及每种物资当月出入状况,都赫然跃于其上。
苏仁喜不自禁,连忙叫来管事,吩咐了几句,让他将那张遍布数字的草纸带下去重新誊写一遍,明日上呈给官府。
管事的脚步急急地消失,苏仁重新将视线放在眼前这个女儿身上。自从大病痊愈,苏桃夭似乎变了许多,但是哪里发生了变化,他又说不上来,只是一种隐隐的感觉。不过这种变化更好,他的女儿比从前更优秀了。
但是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这个模样与从前并无二致的女子早就不是自己的女儿了。苏仁开口,有些嗔怪,只是语气里完全没有责备之意:
“桃夭,你既然如此擅长算学,就应该早跟父亲讲,为父也好给你请一个老师,对你悉心栽培。”
苏桃夭心里有些嘲弄,这时候的老师能教会自己什么?但她表面不动声色,只是乖巧地回答道:
“女儿也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为父分忧罢了。”
苏仁抚掌而笑:“桃夭如此擅长算术,为父甚是开心,平时这些账目之事,父亲交给旁人,也总是不放心,如今你精通于此,真真是替我省下不少心力。”
他话锋一转,笑着说:“平时家里的账目都是你母亲在管,她不擅账目,账面总是乱七八糟,现在可好了,家中账目之事便交予你来管,也替为父少了一桩心事,不知你可愿意?”
苏桃夭抿嘴一笑,心中却是大喜过望,掌管账目之人,便掌管着财务大权,在这家里,人人都要从掌管账目之人这里支钱,现在自己领了这个工作,苏家上下,还有谁敢看轻自己?但她只露出浅浅的笑容,从她的脸上并不能看出她真实心意,她微微点头:
“女儿任凭父亲安排。”
第二日早上,苏仁在吃早饭时,便当着众人的面,将账房钥匙交予了桃夭,同时选不了自己的决定。
柳氏脸色一变,急急说道:
“桃夭年纪还小,这种事情,怎么好交给她来管理呢?毕竟家中用钱之处那么多,万一出什么差错,损失的可是我们自己呀。”
桃夭将众人的脸色收于眼底,苏凌风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情,苏灵玉想说什么但碍于前日父亲的教训不好开口,仆役们纷纷面面相觑,开始窃窃私语。
毕竟家中主母还在,怎么会让小姐来管账呢?
苏仁有些不悦,他打断柳氏的话,对她说:
“桃夭擅长算学,你对算术之事向来一窍不通,账目交给你做,也是勉强你了,现在交给桃夭,你又节省了功夫,我也放心。”
柳氏见苏仁坚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一席早饭下来,一直愤恨地盯着苏桃夭。可惜桃夭压根不在意她,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自己的粥。
吃过早饭,苏仁又对桃夭叮嘱了几句,才招呼了管事出了门。
人走茶凉,苏凌风也去学堂上学了,仆役们也慢慢散开,偏厅里只剩下苏桃夭、柳氏和灵玉。
桃夭擦了擦嘴,正准备站起,便听到对面柳氏冷笑着说:
“你这丫头,看不出你还有这些心思,竟然哄得老爷把账房交给你管。你可要小心一点,若是出了什么差错,谁都保不了你。”
苏桃夭轻笑了一声,完全不在意她的话:
“母亲这话可太严重了,桃夭年纪尚浅,初次接触这些,还希望母亲指点才是,如果有做的不周到之处,还望母亲多多包涵。”
柳氏气得横眉倒竖,这妮子说话越来越厉害了,明明是在讥讽自己,却愣是让自己挑不出错处。来日方长,她可不要落在自己手上!她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甩袖离去,苏灵玉有些吃惊地看了她好几眼,才急匆匆地向柳氏追去。
苏桃夭盯着满桌狼藉,眼里微微露出厌倦之色,心里叹了一口气,然而此时自己只能向前,没有别的退路,一旦退缩,她又会变成原来那个任人欺负的苏桃夭了。她摇摇头,自己的命运,绝对要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她沉吟了一会,才叫上早已等候在一旁的阿凉,两个人慢慢向账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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