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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煌心念一动,呆呆地望着此刻的夕瑶,心中涌起种种惆怅与感慨。
“夕瑶!”晃神间,南宫煌忽听温慧一声大喊,再一抬头,那翩然绝美的身影已开始渐渐消散,一点一点的,化为细碎的金粉,融入那漫天的萤火流光。下个眨眼间,那流萤竟像是有眼睛一般,尽数飞向了镇妖剑,紧紧环绕,注入了其中。
听说,每个人,都有一块三生石,上面维系着无数不弃不忘的旧精魂。即使隔着茫茫的生与死,依然能够相见。
都说,七情最是伤人,却也正是因为内心有情,人生才过得更加丰沛充实、有始有终。
天地间的前世来生,让所有的未了之缘都有延展的机会,让所有惦念挂怀的人,都还有相逢的可能。如此,再不会因为人生短暂、生离死别而过于苦恼伤悲。只是,待到来生,前尘尽忘,一切从头开始,跳入轮回的那个人生命在继续,空守在原地的那个,死死攥着记忆,却没有未来,又何其地悲伤?
待萤光散去,镇妖剑剑气森森,锋芒依旧,只是隐隐又多了一层灵气。
南宫煌端详着镇妖剑,面色惆怅,悠悠叹道:“原来……是他……”
“你说?”温慧愕然地看着镇妖剑,四周的声音不见,空树幽幽,唯余怅然,“他是……渝州的……渝州的……”
南宫煌点点头,“嗯”了一声。
温慧默然。原来,因缘际会,冥冥相引,那个令夕瑶牵肠挂肚的人,在人间,看起来竟是这般平常,又是那样的自在快活……挚爱的妻子,可爱的儿子,富甲一方的身家,侠义豪情的美名……做人得此眷顾,夫复何求?纵使神仙也会羡慕。若是他有记忆,回首遥望神仙地,终会还道人间好。
“夕瑶她……”温慧看着镇妖剑,眸光黯然,不知说什么好。
“她会永远跟飞蓬在一起的。”南宫煌看着她,语气坚定。
温慧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深邃的眼眸中泛着她读不懂的光,令她一阵晕眩。只是,原来,让人喜欢上自己的药终究是个梦幻泡影,许是单恋的心情太过煎熬和难耐,才会在寂寞中臆想出这样一种东西。
“那药……是假的?”温慧喃喃着,呆呆地愣在了原地,美丽的眼睛闪过一丝悲伤。
“丫头,你用不到的……”南宫煌走近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心里又是苦涩又是心疼。她生得这么好看,偏偏自己毫无察觉,没有丝毫造作,性子也爽利单纯,玲珑剔透。若是,她真的倾心谁,谁又能抵挡得住?用得着……药吗?
温慧微微一退,双唇动了动,垂眸摇了摇头:“你不懂……”
他以为,这药她是想给谁?
她喜欢的人,已经跟另一个女孩两心相许,两情相悦,她合该如夕瑶一般自寻解脱,又怎么忍心用药来操控他的意志、剥夺他的选择呢?
她就是,想留给自己,这样也许以后的日子,不会那么……煎熬。
他们这次没在地脉中见到星璇,也顾不得闲逛,一入里蜀山,便朝着星璇常驻的山洞奔去。
再次来到这里,南宫煌见到熟悉的房屋、和与世无争而又乐得自在的小妖怪们,竟然有种难得的亲近感,相比较在蜀山受众人排挤的心情,在里蜀山虽为异类,却从未受到歧视的感觉很是让人放松。
谁知,刚到山洞门口,却听到里面隐隐传来激烈的争执声。守门的白熊和冰晶女看到他们,没等开口,便开始吧啦吧啦地埋怨起来。
“这几天思堂不知道怎么了,”冰晶女困惑地眨巴着火红的双瞳,对他们道:“总是和星璇大哥吵架,连翡翠杯子都摔碎好几个!真可惜,那还是我孝敬星璇大哥的呢!”
啧啧,翡翠啊……
南宫煌未及回应,旁边那个白熊便跟着搭腔道:“是啊!他们最近总是吵架,他们一个是猫,一个不知是什么,但看起来像狗或者是狐狸,本来就是天敌嘛!吵架是难免的。”
“对啊……星璇的真身是什么呢?”温慧喃喃道,难道真是南宫煌说的白色小狗?
南宫煌剑眉微拧,心中隐隐有个期盼,但自己也说不出来是什么。
“我们赶紧进去吧……”王蓬絮小声催促道。原来星璇没有毒发……真好。
“不行!”三人刚进秘密山洞的外间,便听到里面传出思堂的愤怒声,“我们还不知他是如何打通地脉的,不能贸然行动。”
“我身体状况可能等不到准备万全的那一天。”只听星璇声音平淡,语气却坚定。
“那都是因为你屡屡进入地脉,消耗太多功力!尤其是阳性地脉,妖类在其中活动会成倍消耗法力。”思堂反驳,这语意之中,忧虑之心甚于怒气数倍。
良久的一阵沉默,只听星璇低沉的声音又起:“所以才要速战速决。”
“到底是我们筹划多年的大事重要?还是那几个外人重要?到底我是你兄弟?还是那人是你兄弟?”思堂的语气愈发的紧逼。
“都重要,都是兄弟!”星璇加重语气。
思堂沉默了一会,忽而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道:“好!你用移灵大法,占我的身体!”
“那怎么行?!”星璇声音即惊且怒。
“那么你……”思堂稍稍迟疑,又道:“占用南宫煌的,更加适合你!”
三人在外一听,心下大惊,还没等开口,便听到星璇暴怒而决绝的声音,“不要说了!听着!以后你再说这样的话,不要怪我不拿你当朋友。”
“有了兄弟,还要什么朋友!”
“你——!”
“你好好想想,我是为你好才提醒你,你一生都在做这一件事,不要让它功亏一篑!”
星璇没有回答,三人正想进去,不期这时脚步声近,门帘突然被一把撩开。
“你们?!”南宫煌只觉一对碧绿的双瞳瞪得他脊梁发冷,随后思堂抱住手臂,“哼”了一声,又是不屑,又是嘲讽,“偷听……”说着,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喂!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南宫煌在后面追喊。
“没有人说你是故意的,你紧张什么?”
“思堂,你去哪里?”里面的传来星璇威严而担心的声音。
“让地方给你们!”
南宫煌几步跑到星璇跟前,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歉然道:“不好意思,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
星璇轻轻摇了摇头,捏了捏眉心,无力的声音透着疲惫:“他就是这个脾气,你们别介意。”
南宫煌心念一转,表面上不动声色,对星璇道:“我去找他,跟他解释一下。”言毕,又望了望身边的温慧,自然而然地抓起她的手腕,随口道:“丫头跟我一起……思堂要是开打,你可得保护我啊!”
“喂……”温慧挣了一下挣脱不开,便跟着他,心里却是有些莫名。
现在的他,哪需要她保护啊?
空旷的山洞内,只剩下王蓬絮和星璇二人。
王蓬絮静静望着面前的人,咬了咬下唇。
他的眼底,柔光依旧,只是脸色却比上次,愈发地苍白。
“你的身体……”她声音放得极轻,似是在害怕什么,“又不好了?”
“没什么。”星璇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他对待自己的身体,一贯如此……王蓬絮虽早料到他会这么回答,真的听到了心里仍是更加难受:“我刚刚都听到了,你的身体又变差了,是不是毒性的侵蚀加剧了?那个魔尊大人让我们尽快解毒,果然不是没有道理的。”
“最坏的状况也不过是恢复原状,没什么可怕的……”星璇毫不在意,淡淡道:“我自有主张,不必担心。”
王蓬絮急道:“五毒珠,还没有炼成,再等我一些日子,我会加油的!”为什么?为什么她自己修为这么低?炼个五毒珠还炼得这么慢……
星璇只是摇头,脸上没有任何会得救的喜悦和希望,“别傻了,刚刚炼成五毒珠,如果过分使用灵力的话,不仅五毒珠不保,你自己也会不能维持人形的。”
“我知道!”王蓬絮紧握着拳头,急地振动着身后的双翼:“不过是要继续修炼几年罢了,没什么了不起的!不能维持人形又怎样,你的性命更重要啊!”她盯着星璇的脸,为什么他可以这样?这样轻贱自己的命?
“我的身体其实是尸体,即使解了毒,一样是残缺不全的,现在我稍微有了一点感觉,但毕竟还是不同常人……”星璇自嘲地看了看自己的身子,缓缓闭上了眼,道:“这样的身体,有没有毒又有什么分别呢?”
“至少你不会毒发,不会痛苦,也不会被别人左右。”王蓬絮反驳道。
星璇忽然睁大了眼睛,拉下脸来,厉声道:“你放心,没有人能左右我的!”他转过身躯,轻柔淡然的声音变得阴冷:“我也不需要同情!”
“我……”王蓬絮又惊又怕,小心地上前了一步,轻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星璇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话说重了。他回过头,看着她关切的神情,有力的双手放在她低垂的双肩上,柔声道:“对不起,我想看你维持现在的样子,这么漂亮可爱,想看到你和煌幸福地在一起,知道吗?”
幸福地……在一起?她?
王蓬絮心里嘲讽地一叹。到现在,他还认为,她要和南宫煌在一起?
他对自己很好,一直很好,毫无保留的好。他宠着她,惯着她,她贪吃,纵使危险未知,纵使几经周折,他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