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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煌忽而顿住脚步。循声望去,只见民居门口,一个身材略显发福、五官温和的大婶和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姑娘正在对话。那女孩七八岁的样子,看着纯真可爱,嘴角却有一股倔强之气。
“景老板?!”那大婶瞪大眼睛,一副惊讶的样子,忙扶着女孩的肩,仔细问道:“……来,涵儿乖,你告诉娘,他怎么会来?”
“是我!我让人喊他来的!”女孩得意地指了指自己,想了想,又道:“……不过他的伙计说他出去了,明天才能来!”
那大婶听了却脸色一沉,看着女孩,有些恼怒道:“涵儿!你这孩子,怎么这样胡闹?”
女孩没有看见母亲期待中的表情,不禁无辜地看着她,有些委屈,水灵的大眼睛也开始泛红:“娘,涵儿哪里做错了?你喜欢那个景天,胜过喜欢爹爹,涵儿是想帮你,让你们能见面啊!”
那大婶闻之面露惊疑,虽说童言百无禁忌,但是让人听去终究不好。她不由得俯身蹲下,对女孩放低了声音:“天呐,这话你从什么地方听来的?!”
“是娘亲口说过!”女孩小小年纪不通人情世故,丝毫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依然笃定地说道:“你常夸那个景天有钱有本事,又骂爹爹没用……后来爹爹生病过世了,外公外婆让你找别人做我爹爹,你也不肯……”女孩想了想,好似下了重大决心似的,对着用力地娘点点头:“娘要是那么喜欢景天,就算在我心里他根本比不上爹爹,涵儿也会忍耐的!”
那大婶长叹一声,把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脑袋,心疼道:“……傻孩子……在我心里也是没有人能够比得上你爹,那些抱怨的气话又怎么能当真啊~”
女孩抬起头,睁着纯真的大眼睛:“娘,那你以前说的都是假话吗?涵儿想不明白……”
那大婶看着她,声音轻柔而悲伤:“等你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自然就会明白。到时候你可要待他好,把真心话说给他听,不要和娘一样,总是口是心非,直到有一天,那个想说心里话给他听的人已经不在了……”
“娘……”
口是心非……
耳边的对话声渐渐消弭,南宫煌只是出神地看着,忽然间,心中一动,脑海间被一张浮现的笑颜所取代。
“那丫头……想来,也是这样的吧,这个时候她若是在的话……”
他这样想着转身,谁知才一转过脸来,那心中所想之人,竟真的出现在眼前。
山青水碧,烟树葱茏,因为绿,这人间,如此可亲可爱。只是,那万绿丛中,一抹明艳的红,却更是惊鸿一瞥的刹那。
“笨蛋煌?”出现在民居左近的温慧略略惊讶,转而却换上一张笑颜,向着南宫煌走了过来,“你也在逛渝州城吗?这渝州好大……我刚才就遇上了一个高人,还教了我一招绝技呢!叫‘乾坤一掷’,怎么样?听起来就很厉害吧?”她不无得意地对南宫煌眨了眨眼睛,等着看他的反应。
南宫煌却微微垂头,想说什么,却未曾张口。正静默间,却闻温慧好像想起了什么,忽而言道:“对了,有、有个东西……要给你。”她说着,不觉竟有些微红了脸,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摸出一样亮灿灿的东西来,踌躇一瞬,放在南宫煌的手里。看那样子,却并未是刚刚想起此物,竟像是有意来赠送礼物,只是有些羞涩。
“嗯?”南宫煌微微有些意外,也有些好奇,忙摊开了手。发觉手中是一件金光闪闪的外衣,手感柔软而有韧性,触手温热,质地流金,中间还镶着一块明晃晃的护心镜。整件衣服由红线和蓝线编成。一冷一暖,截然不同的两种色调混在一起,没有撞色的俗气,反而带来一种华丽而大气的融合。乍一看泛着红光,但是换个角度,却闪着蓝光,再一侧看,又隐隐透紫,绝非凡品。针脚均匀而细密,缝衣人若是有丝毫不耐烦,便做不出如此又结实又精致的战衣。
而那身型、那袖口大小,却正适合自己。
“你、你……”胸中百种情绪涌动起伏,南宫煌惊喜得语无伦次。他从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难以置信地望着温慧,想说些感谢的话,但又忽而唯恐言语太过轻易随便,辜负了人家的心意。
温慧生怕他误会什么,有些着急地解释道:“这是炽炎甲,依着明光铠图谱做的……”她别过脸去,又道:“我给每个人都做了,你别自作多情……这蕴含了火之精华,我们当中,只有你能穿……”这炽炎甲是她早早做好的,只是,蜀山故道上温策的大军压境,和那晚上南宫煌突然的变身,让她几次都没有机会送给他。
感觉到对方灼灼的目光,温慧不自觉地捏着自己的辫梢,“我、我先走了……”言毕,不等对方的回答便一溜烟儿地向着远处那青山绿水跑去。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寒风的娇羞。
南宫煌讷讷地留在原地,望着她殷红的背影,久久的,眼底泛起了无尽的喜悦。
这丫头之前说过连穿针都不会的……
口是心非……
薄暮暝暝,雾气同阳光缠绕着,从飞檐翘壁的古民居里袅袅升腾,凝结成轻纱薄绡似的幕帐,黑夜在不知不觉中,悄悄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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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三人便御剑飞行回了蜀山。三人跑向无极阁,还没见到掌门,却现在外间见到了殊明。
“你们回来了,化妖水找到了?”殊明嘴角扬起一抹疏淡不明的笑意,此时看着南宫煌几人,目光稍显殷切。
这个殊明,自上次在地脉忽然出现,指点过他们之后,就没再见过,到底是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却还是能对一切了如指掌。
温慧笑着点点头:“仙人真是神通广大,什么都知道。”
“哈哈,姑娘谬赞了。”殊明淡淡一笑,眼睛却不离南宫煌。
南宫煌得意地拍了拍自己胸脯:“本大仙出马,还会有什么找不到的?锁妖塔也不过如此而已”
“嗯?”温慧眯着眼睛,语调声扬,饱含威胁地看着他。
南宫煌一个心虚,立马改口:“啊……那个,当然也少不了大家的鼎力支持。看,这就是化妖水了。”说着,从怀中掏出了那只青色的瓶子。
殊明一把接过,拔下瓶塞就要往手里倒,忽而感觉到三人疑惑的目光,抬头对他们解释一般地笑笑,道:“我看看是不是真的。”
“仙人!”温慧慌忙叫住他:“不要倒在手上,阿元说会把人化掉。”想起当时南宫煌要掉下去的时候,雷元戈分明说了,他掉下去会死的。
殊明却摇摇头,无所谓道:“不妨事,你忘了我是仙啊,即便是人,也没有大碍,”随即;却又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南宫煌,缓缓道:“但如果有妖的血统,就不好说了。”
“哦……”温慧老老实实地答应了一声,却兀自有些晃神,她本不是敏感的人,但此时殊明几句语焉不详的话,和他那说不清的神色,让她不知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心底,是有一些疑问,或是因为不想面对,或是因为不愿相信,就那么被刻意忽略着,等到有一天不得不面对了,也不由得自己不信了,却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仙人!”南宫煌本就心眼多,见到殊明如此殷勤,几次帮着自己,心下起疑,也顾不得温慧在场,问道:“我上次变狼,你说是师父的仙术造成的,可掌门说是因为我有半妖血统,现在你怎么说?”
殊明叹息摇头:“智者千虑,必有一失,造化弄人啊,难以想象以降妖为己任的蜀山,会要一个半妖之人承担重任,徐掌门的胸襟魄力,实在是世间罕有……”
“半妖……”温慧喃喃地重复着,当时去锁妖塔的前夜,依稀听徐掌门似乎说起过,只是,自己当时没有想到罢了。
“你也不必自扰,”殊明对南宫煌安抚似的点了点头,“六界并无高下之分,只要努力,谁都能成就大事,你天生就是做大事的人,将来名震六界,也不无可能。”他随后将青瓶的盖子重新塞好,交还到南宫煌手里,点点头道:“嗯,这化妖水确实不假,你们快去见掌门吧。”
温慧见他就要走,想起自己的洞冥宝镜,忙道:“仙人,我的镜子丢了,你能不能帮我找到?”
殊明却摇摇头:“得失之际,不必太过在意,一切随缘吧,再会。”言毕,便凭空消失了。
虽然说,仙也好,魔也好,都不是凡人可比拟的,来去无踪也实属寻常,只是这回这殊明不知怎的,总是给人一种着急的感觉,带着某种目的性的功利。
“什么嘛!”温慧望着他消失的角落,忍不住抱怨:“人家难得开口求人,怎么这么不上心……”
“我也走了。”闷声又起,待煌慧二人反应回头时,只能看到雷元戈匆匆跑去的背影。
“哎!”南宫煌“啧啧”几声,自言自语道:“这人,看见掌门就躲,好像跟掌门有仇似的。”说着,望着温慧沮丧的脸,试探道:“我们进无极阁吧。”
“嗯……”温慧踌躇了一下,迟疑地走了进去。
徐长卿见到他们俩回来,表情明显地如释重负。南宫煌跟他讲了锁妖塔被魔尊重楼救了的事,还有景天授艺的事,最后便把化妖水交给了他。
徐长卿打开瓶子闻了闻,点点头,便让南宫煌转过身,忽的似是意识了到温慧的在场,他面色迟疑了一下,对她道:“温姑娘,你先回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