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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了半天也问不出个鸟来,谁知这一不问鸟却开始跑出来。
“你怎么可能看得见他说话~”风喳喳叫道。
“他嘴不会动~”雅也抢话。
“你只能听见~”颂忽闪着翅膀补充。
南宫煌的脸一会青一会白,巧舌如簧的他居然在他这频频吃败仗。终于五体投地,叫骂声再次打破了暗夜的寂静:“滚,死鸟,你们也来气我,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这一晚真是折腾至极,本来跑出家是为了散心,不想外面却比家里百倍地添堵。南宫煌逃难一般地丢下立在原地的雷元戈,自顾自地往家里跑去。
新月初上,静静地挂在天际,似乎这发生的一切都与它毫不相干。
…
次日清晨。
薄雾暝暝,鸟鸣阵阵,山色更幽。
温慧这一早便起身,正好跟蜀山二十几个小道士比掰手腕,本想找两三个出类拔萃的过上几招儿,不料,天生神力如她,竟然没一个道士赢得过她。
百无聊赖,温慧如往常一般踏上蜀山西侧的练武场,随手抄起青铜巨锤,就要摆开阵势。
习武之人,断不可疏于联系,况且今日又要进入地脉。
青锤一挥,正要行动,却不想忽闻得空气中飘来一团浓烈的酒气,温慧狐疑地皱了皱眉,以为是错觉。
此刻,原本空旷的身后却分明传来醉狂之句:“狂饮……琼浆……数百钟,……醉舞……长剑……指虚空……”
声音响亮,轻佻中带着狂傲,却是从未听过的清隽。
温慧困惑回头,只见此时练武场的中间,正大大咧咧地坐着一个落拓俊朗的男子:黑发披肩,宽阔的道袍恣意地敞开,清新洁白,却穿得相当随意。上面淋淋沥沥的一大片湿迹,想来定是酒液了。
只是,他虽然醉眼迷蒙,身子也跟着东摇西晃,五官却是清俊出尘,比起南宫煌,多了份超然;比起星璇,却多了份侠气。飘逸的墨发,不同于蜀山的其他弟子那样规整地束起,就那么随风披散着,把酒临风,自然中透出一股洒脱不羁的疏狂,像是贬谪凡间的仙人。
酒气熏然,浓烈至极,却并不突兀,一瞬间与他合二为一,倒不知是他成全了酒,还是酒成就了他。
温慧微微一怔,竟有片刻的失神。
那男子也不说话,狭长的凤眸微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温慧愣住,一阵早晨的清风徐徐吹来,顿时回神,俏脸因为自己的失态也跟着泛红。她眉头一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旁边跺了跺脚,“酒鬼,你让开!”
只见那被温慧称为“酒鬼”的男子斜睨了她一眼,却仍旧笑得一脸云淡风轻,无奈地摇头:“这位女侠好不讲理,分明是我先来这儿的。”
他举起酒壶喝了一口,随意地摸了一把嘴,令宽袖浸上更多的湿液体,神色却满足至极,自顾自地继续道:“呵呵,偶尔来户外喝上两杯也不错嘛,何况这练武场修得又大又平整,就是地太硬了,躺着没有在床上舒服……”
“你还说!我每天都来这儿练武,你却把地方给占了!”光是跺脚还不够,温慧又示威似的朝他晃了晃巨锤。看着他那副悠闲揶揄的模样,温慧心头更加火起:这副德性,怎么那么像一个人呢?
只是,似乎人间总是有个某种定律,越是不想见的反而越会频频出现。
有力而又略显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跟着便是那连日来萦绕在耳畔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朗之声:“丫头,你又在胡闹什么?这可是蜀山派,不是你家大院,乱说乱动小心惹祸上身!”
蓝影一闪,一抹挺拔的身影倏然而至的同时,一把拉住她耀武扬威的手臂,不是南宫煌还会是谁?
22)千杯不醉酒剑仙
“谁乱说乱动?!”温慧杏眼圆睁,利落地甩开他的手,指着躺在地上的人叫道:“是这酒鬼赖在练武场不肯走!再说、再说……”
温慧忆起他刚才对自己的称呼,俏脸微红,面露赧意。
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唤自己“丫头”吧?
以往,她被他叫做“蛮丫头”、“野蛮女”的次数不计其数,只是这会去掉了开头的那个字,却透着说不出的亲昵和自然。
脸颊有些发热,心跳也跟着乱了一拍,明亮的眼睛不着痕迹地躲开那人的目光。
“算了!”她甩了甩头,刻意忽略脑中的纷乱,重重地跺了一下脚,“反正就是他不好!”
“女侠,你施展身手用得着这么大的地方吗?”地上的白衣青年剑眉微挑,咧嘴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黑亮的眼睛隐隐透出一种超然的光,似乎能将世间的一切看透。
“你懂什么?”温慧不以为意,听他问起,得意洋洋地挥了挥手中的巨锤,“我一套锤法使将下来,可令周围草木皆断,万一你被无形真气所伤怎么办?臭酒鬼不识好歹!”
南宫煌听她说得难听,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半是埋怨半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别一口一个臭酒鬼的,这位是司徒大哥,不要这么没礼貌。”
其实,南宫煌本是来找她一起进地脉的。
今天一大早他便去无极阁请示掌门,却不想,居然听见了之前的殊明仙人与掌门的对话。原来,火属性地脉不知被谁打通,因此蜀山上出现气候炎热,岩浆涌动等火系异兆,此次雷属性地脉打通,蜀山则出现雷鸣电闪,天火自燃的雷系异兆,以后每打通一个地脉,异兆便会增多,直到地脉全部打通,方可恢复原状。
如此,速战速决方是上策。
满载着跃跃欲试的斗志,南宫煌却怎么也找不见温慧的人影。问过其他弟子才知道,原来她早上跟道士们比武来着。
哎。
南宫煌心里一叹,微微正色地看着他口中的“司徒大哥”,却不料一开口,便下意识道:“臭酒……”
“扑哧~”一旁的温慧忍不住笑出来,怒气骤然不见,笑眼宛如新月。
早就听过南宫煌经常挂在嘴边的“臭酒鬼”,本名“司徒钟”,只因终日嗜酒如命,又总是使唤他下山买酒,故而才这么叫他。
不过这称呼倒是挺顺口,也够亲切。
每每听他提起这臭酒鬼,苦笑中总是透着调侃,虽是抱怨的话,语气却难掩敬佩和亲近。此时,只见南宫煌一副轻松自如样子,全然没有面
对蜀山其他人时,那或是趾高气昂、或是玩世不恭的伪装。
只可意会的默契,稍加注意便能判断二人的关系非比寻常。
“咳咳……”南宫煌干咳了几声,不好意思地看着地上轻哂的人,指着温慧介绍道:“司徒大哥,这位是温慧,我的朋友——”
“明白,明白~”话音未落,那人便连连点头,笑意更浓地打断他。
只见司徒钟双眼半睁不睁,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温女侠的事情我在师兄弟之间早有耳闻,呵呵,我是今朝有酒今朝醉,你是人不风流枉少年~~”说罢,也不顾二人的反应,径自举起手中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大口,动作说不出的酣畅。
“你闭嘴!”温慧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一次激起火苗,指着他再度威胁道:“再乱说小心我扁你!”
南宫煌“嘿嘿”一笑,不知是因为司徒钟的话,还是因为温慧口中无力的威胁。他对她晃了晃食指,摇头道:“你也不一定扁得了他,别看这位……”
他看了一眼司徒钟。只见他对二人的对话浑然不觉,酒嗝打了一个又是一个,气顺了之后又继续豪饮。这般临风而卧,物我相忘,好不惬意!
南宫煌无奈地耸耸肩,继续道:“别看这位司徒大哥整天喝得醉熏熏,他可是个高手,不仅蜀山功夫学得好,还能自己悟出其它武学呢。”
温慧撅了撅嘴,摆明了不信。
南宫煌盯着她的脸,双臂环胸,故作深沉地一叹,“唉,以貌取人,实属不智!告诉你吧,我的万剑诀就是跟他学的,这回你总该信了?”
说完对温慧挤了挤眉毛,等着看她目瞪口呆的样子。
司徒钟喝酒和舞剑的时候完全的判若两人,初次见到的人,总会大惊小怪。
果然,温慧面露讶异。她仔细打量着司徒钟,口中喃喃:“看不出、看不出……”
随后,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微微一笑,来了兴致。她对司徒钟晃了晃巨锤,这一次却不再是出于威胁:“喂,有空咱们切磋一下!”
司徒钟却好似没听见一般。此时他将酒壶随意地晃了晃,剑眉皱起,露出无奈的神色,自顾自地摇头叹息:“酒壶啊酒壶,你怎么早不空、晚不空,偏偏挑这时候!最近师兄又看得紧,到哪里去弄钱买酒……”
温慧有些吃瘪似的尴尬,不由得微微恼怒:“你,你怎么不理人?!”
南宫煌不在意地摇头笑笑:“算了吧,他就是这个样子,嗜酒如命,没有酒什么都不肯干!白白浪费一身武学天赋。”
温慧却眼睛一亮,来了精神:“那……是不是只要找酒给他,他就肯和我切磋武艺了?”
“酒?!”司徒钟一听到酒,立刻复活了似的站起身,乌黑的眼睛也放光地看着他俩,爽快地点点头,“你们要拿酒给我,好啊!”
他看了看温慧,再看了看南宫煌,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兴奋地一拍手道:“对了,有个宝贝我在人间找了很久都找不到,你们不是可以进到地脉和里蜀山妖界吗?帮我看看那儿有没有,若是能带回来,我必有重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