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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梁连。
反正常人又看不到,一如空气入住,每天自顾自在满屋子飘来飘去。
能看得到他的就白素贞和青儿两个人。
白素贞大家风范,偶尔见了他,还会付之一笑,算是礼貌。
青儿可就完全不同,梁连虽然是菩萨派来安置在她身边,但却是她的仇人,每天看到他飘来飘去,闹得她烦不胜烦——
“飘飘飘烦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鬼才搭理她,……不,鬼也不搭理她。
梁公子继续飘得跟五月的柳絮似的,漫无目的,因风飞起。
又说梁公子生前一大爱好,就是擦剑。
以前,他随身之剑是削铁如泥的宝剑,本就有镇鬼之效,又经得他手,杀人饮血无数,生魂难以靠近。
可那日在苏州衙门公堂上与青儿对峙,剑被抢了去,自此下落不明。他死后为鬼,身边无剑可擦,就帮青儿擦起头饰来了。
他算找到点闲事作消遣,有人可不愿意了。
“梁连!你没事拿着我的发钗垂饰做什么!快放开!”
他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鼻腔里嗤出一声冷笑:“本公子想拿什么就拿什么,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你管不着。”
“我的东西,我为什么管不着?你凭什么!”
“哼,凭什么……”他抬手拈那玉簪,放到嘴前轻轻一吹,动作极为轻佻,“凭的就是‘我喜欢’。”
这个动作显然彻底激怒了青儿,她怒斥:“你再动小心我让你不得好死!”
梁连这才还她一眼:“本公子可不是被吓唬大的。”
“不是被吓唬大的是被吓唬死的!?”
“你……”梁连声色一韧,似乎极为不快。
“哦对不起,我忘了梁公子你已经壮烈了,”青儿好像抓到了耗子尾巴,有些高兴,却又不能全然表现出来,于是只满腔嘲讽地道,“不过,你要是想来生堕入畜生道,本姑娘也可以大发慈悲成全你。”
梁连不屑一顾:“总好过有人今生今世就是畜生。”
“梁连,你——!”
“我?要耍嘴皮子,本公子也不是吃素的,岂会任你羞辱。”言罢,他又摆出一副作威作福的轻蔑神情,放下青儿的头饰,自顾自的穿墙出去了。
无论她怎么强按怒火,这厮总有办法往她嘴里喂一颗定时炸弹,而这颗定时炸弹爆炸之时,青儿却不能将它塞回那个狗官之子嘴里,这让她更为火光。
只恨梁连已死,她无法连将他的魂魄打得神形俱灭,尸身恐怕也已埋葬,无处可寻以致不能将其挫骨扬灰。徒留她一腔怨声载道,愤懑不已——
“菩萨啊菩萨,为什么要放这么个家伙在我身边,难道是对我的试炼吗?”
钱塘县接连发生好几起无头公案。
作案者似有惯性,专挑童女下手,据目击者称,犯案者面目狰狞、忽人忽兽、能在草间游窜,唯一生还的女童身上伤口深且密。负责办案的钱塘县捕头——也就是许仙的姐夫——李公甫推测犯罪者是个多足的怪物。
而胆小怕事的县太爷和他见识浅薄的婆娘三姨太哪里听得进这种天方夜谭,三姨太几句话吹得县太爷神神惶惶。钱塘县令即刻下令命李公甫彻查此事,并且要在三日之内将犯罪者缉捕归案,否则以失职论处,如果妖言惑众,罪加一等。
直到凌晨时分,李公甫才回到家中。
刚一踏进门,妻子许娇容就热情的迎上去:“回来啦。”
李公甫没好气地回答:“多此一问。”
不知他犯了什么毛病,据照以往看来,大概是在衙门里又受了什么气。体贴丈夫的许娇容不无温和地道:“吃过早点没有?”
李公甫即答:“吃不下。”
许娇容一听,满腹疑惑,追问原因:“为什么吃不下?”
李公甫瞪了她一眼:“砍头前的最后一顿牢饭,要是你,你吃的下吗?”
听到这话,许娇容可吓了一跳。砍头,谁要砍头?“砍头前的最后一顿牢饭,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说我要被砍头了。”
“为什么,”许娇容的心脏,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砍你的头,谁要杀你的头?”
“县太爷啊。”
“县太爷他为什么要杀你的头,为什么?为什么?”她抓住丈夫的袖子,紧张得不行,“你说呀,说呀!”
“好了,”李公甫烦不胜烦,“不要左一个为什么右一个为什么好不好,反正我是要死了,要死就让我死得清静一点好不好?”
“你说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让大家想想办法好不好嘛。”发生这种事,许娇容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身为读书人的弟弟。
李公甫仰天长叹:“没用的,这回我是死定了。”
李公甫还在自怨自艾,许娇容则哭哭啼啼地跑到后面去找弟弟弟妹。
许仙正在和白素贞你侬我侬鹣鲽情深,看到许娇容哭得跟钱塘潮一样汹涌,连忙问她怎么了。
许娇容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泪儿流下:“你姐夫他快要活不成了!”
李公甫、许娇容、许仙、白素贞,以及青儿,还有宅邸守护鬼魂·梁连,齐聚一堂。
为什么梁连也在这里?他生前是个人,兴许倒不觉得,可他成鬼以后,一直左手跟右手玩,饱尝孤独,当然哪儿有热闹往哪儿凑了!
“像这种怪事,我如何去查啊,就算被我查出来了,我哪有本事去缉捕那个怪兽归案啊,不能说怪兽,县太爷说了,造谣生事罪加一等的。”李公甫坐在大厅里,还在长吁短叹,叹神神鬼鬼天意弄人。
许娇容问:“那这个害人的东西,既然不是怪兽,那究竟是什么玩意?”
“哎哟,我要知道就好了嘛,我看啊,我是非死不可了,我恐怕是劫数难逃了,不过总算还有机会看到汉文最后一眼。”
“呸呸呸,”许娇容啐了几口,“你怎么尽说丧气话!”乌鸦嘴退散!
“怎么着,那你的意思是说,你已经想到救我的办法了。”李公甫愁绪满怀地望着没什么希望的妻子,她只是个妇道人家,哪可能有什么救得了噢!
“这……”许娇容果不其然,无计可施。
看他们焦作一团,白素贞在后面一拍掌心,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想到了。”
梁连冷哼一声,他也想到了。
多足之怪,又会游窜草丛,最寻常想到的就应该是千足虫,也就是蜈蚣。加上那夜他在风来客栈,曾亲眼目睹蜈蚣精吃女童的场面,确实是一只庞然大物。
许仙可没那么灵光,他尤在追问:“娘子,你想到什么了,快说出来听听?”
白素贞要是知道先跟她心灵相通的居然是宅子里唯一的鬼,想必会觉得甚是可惜,许仙又不是木鱼脑袋,怎么就不能不点就通呢?
她道:“咱们先别朝那个怪兽的兽字去想,如果……只是想到多手多脚,又在草里面游窜的东西,会是什么呢?”
许仙虽不是不点就通,但到底读了些书,也还是一点就通。他道:“蜈蚣。”
白素贞点点头,道:“对,就是蜈蚣。”
李公甫听了这话,瞬间联想到蜈蚣那小小的,软软的,喜欢爬来爬去的可爱身躯,头顿时摆得跟拨浪鼓似的:“哎呀,不可能不可能,那可是个庞然大物啊!”
怎么可能是蜈蚣这么小打小闹的爬虫呢?shit,弟妹肯定在骗人!
许娇容不愧是李公甫的老婆,见识跟她老公是一个级别的:“是啊,蜈蚣哪能偷走小孩呢?”
事实说明,白素贞不愧是古代的生物学家,一猜就中。
然而,为了向群众普及生物学知识,她只好娓娓道来:“姐夫你想想最近掉的小孩之中,是不是只掉了女孩,没有掉男孩?”
李公甫想了一想,答道:“是啊。”
白素贞点头:“那就对了,这可并不是寻常的蜈蚣,这是专门吸取女孩阴血,用来练就邪术的蜈蚣精。”
“啊!蜈蚣精!”许娇容吓得花容失色,“那怎么办?怎么办哪?”
李公甫听了,也是面如死灰:“这么一来我不更是死定了嘛,都已经变成精了,我怎么斗得过它嘛!?”
白素贞连忙安慰:“姐夫,你可千万别丧气,这个妖畜啊道行还浅。”她看了看许仙充满疑问的目光,继续道,“如果道行深得话,早已退去妖身,化成人形了,又怎么会多手多脚呢?”
梁连一眼斜横过去,瞧了一眼青儿,就像是观察实例一样,悄然一笑。
青儿瞪他一眼,好像在说“看什么看啊”。
许仙听了白素贞的话,看了看娘子,眼前不正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么!不愧是娘子!
“说得有理!”许仙恍然大悟,“娘子果然有见地,太有道理了!”
他们三人一鬼倒像是做出集体结论,点了点头,了然于心。
一旁李公甫哪有他们这么乐观,知道个结论就像已经消灭了对方一样?
李公甫充满怨念地道:“哎呀,不管怎么说它总是个妖嘛,管它道行是深还是浅呢,咱们总是个普通人,怎么斗得过它嘛?”
白素贞赶紧安慰:“姐夫,你可别妄自菲薄了,常言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对,”青儿一边敌视着梁连,一边插嘴道,“妖外也有妖!”鬼外还有鬼!
“小青。”白素贞恨她一眼,未免她多说闲话让李公甫徒增担忧。
白素贞安慰了许娇容和李公甫几句,还是不见效果,他们甚至还提到茅山道士抓妖,区区茅山道士,送过去只能是喂给蜈蚣精当下酒菜!
白素贞也暂时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可以帮他们定下心来,总而言之先随便编吧!
她道:“姐夫,我家有一把祖传的星月剑,专门用来伏魔降妖的,可以借姐夫一试啊。”
李公甫一听这个“试”字,那还得了。他觉得弟妹又在不靠谱,道:“什么祖传的,什么伏魔降妖的,万一不管用,到时候我这么一试,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