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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城户前往审判庭。这天是木匠之妻纵火事件的宣判日。
城户坐在检察官席上,期待庭上能判处有罪且得以缓刑。
审判长叫唤被告立石美代。
美代站起身,低头。
“现在宣判本案无罪。”
审判长的声音在城户耳底回荡。虽然审判长列举无数判决理由,城户却只是茫茫然听着,心头涌上种种问题:自己确信被告不可能无罪的……该如何才能上诉呢?如何向次席检察官报告?如何向高等检察庭报告?
不久,审判长宣布退庭。
被告和丈夫相拥而泣。城户怔怔望着对方。
回到地检处,城户前往二楼的次席检察官办公室。
“纵火事件被判决无罪。”
次席检察官的脸一阵痉挛。“理由是?”
“证据不充分……”
“被告在检察官侦讯时不是自白了吗?”
“是的。证据是用剩的A级汽油,以及未烧完的报纸,另外,邻居也证言被告当晚曾使用A级汽油,而沾有A级汽油的未烧完报纸也经过监定。只不过,动机不够明确,被告的丈夫已和对方那女人分手,因此律师坚持被告因而愤怒纵火的动机并不存在。还有,被告的丈夫也证言推翻被告自白的内容。”
“是因动机消失而认为不可能付诸实行吗……我也仔细读过那件案子的记录,你调查得很详尽。好,决定提起上诉!当然,要得到高等检察处的许可,不过,应该没问题吧!但,重要的还是市川发生的命案,别为了这点小事而灰心,振作起来,检察官的工作完全在一个忍字,不论在什么地方,都要全力憎恨罪恶,举发罪恶。”
城户因这段话得到鼓励。但,回到自己办公室,燃着一根烟后,失败的苦涩仍不自觉地涌升上来。就算上级允许上诉,以地检处的检察官而言,这已是一个污点,必须觉悟又要延后几步才能调职东京!
草间回来了。“判决无罪,你大概很沮丧吧!事实上,审判公正与否很难预料的。但是,辩护律师应该会很高兴,既出名,又能拿到钱,看来我也该拿定主意了。”
“我是第一次尝到侦办的案子被判决无罪的经验,真不好受。而且,可能调职东京之事又会拖延了。”
“就为了这样而悲观?当然,你说过调到东京后才要结婚……没关系,把它认为晚半年结婚不就好了?”草间大笑。
但,城户却笑不出来。庭上几位证人的脸孔在他眼前浮现又消失,他想,在调查阶段,难道没有更稳当的方法吗?就在此时,电话铃声响起。
是法医学教室的小川教授打来的。
“监定结果目前正在打字,不过我觉得应该尽快告诉你,所以打了电话。打火机上的指纹是双重涡状纹,和青铜花瓶耳形把手后面的指纹完全相同:毛发是扁平波状毛,和尸体上的菊花所沾之毛发相同。”
城户搁回话筒,但,教授的声音仍残存耳底。纵火案被判无罪引起的沮丧完全消失了,他用电话联络市川警局的津田。
“人见十郎的逮捕令已下来,你立刻来拿。”城户的声音因紧张而颤抖。
填妥逮捕令申请书,城户冲入次席检察官办公室。他报告监定的结果。
“嗯,可以!但,你务必确实掌握证据,在二十二天的羁押期限内考虑一切可能性,然后深入查证,公开审判时绝对不能出错。”次席检察官轻轻一拍城户肩膀。
城户全身有一股热流窜动。
这天下午五时半,执行人见十郎的逮捕令。城户带着雨宫前往市川警局。
“嫌犯否认一切。”须藤股长一见到城户,表情僵硬的说。
津田跑近,说:“检察官先生,人见显得非常震惊,一见到我,就恶狠狠的说我使诈,我出示逮捕令,替他铐上手铐,但他抵死也不肯离开住处,又叫又骂的,我们半威胁半哄劝的,这才让他上了吉普车。”
津田的表情很开朗。
“我希望马上讯问。”城户说。
津田回答:“就用局长室好了。”
由地下室爬上阶梯,进入局长室之后,城户燃着香烟,希望让心情冷静下来。
和重大事件的涉嫌人第一次对决时,检察官的心境会很复杂,一方面是不知对方为何种人物、会如何回答,另一方面是心中有强化对方罪证的闘志,所以产生坐立难安的焦躁。
城户边吸着烟边环视室内。这是约莫十五张榻榻米大小的旧西式房间,漆白漆的墙壁已变成灰色,挂着米勒的作品“晚钟”之复制画。画下方的壁炉上有个缺角的花瓶,挣着几枝白菊花。
城户的视线盯在花上,命案现场的情景又浮现他脑海。这时,津田带着人见进入。
人见穿着灰色运动衬衫,外面套上深蓝色西装,身材颇高大。
“请坐。”津田让人见在城户面前坐下后,向城户行注目礼,转身离去。
“我是城户检察官。你知道自己涉嫌之罪吗?”
“逮捕令上是这样写着,但那根本是随意捏造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关于这点,我会慢慢问清楚。你是什么时候进入富士山食品公司?”
“大学毕业的同时。”
“哪一所大学?”
“H大学经济学系。”
“在公司的资历呢?”城户摊开笔记本,握住铅笔,开始记下人见陈述的重点。
“最初是在总务课,约莫两年后成为董事长秘书。”
“离职的时间是?”
“上年前,在当了两年半秘书时。”
“为何离职?”
“一方面是薪水太低,另一方面则觉得没意思。”
“离职后在哪里工作?”
“银座一丁目的深町商事。”
“那是什么公司?”
“金融业。我去年升上业务经理。”
“你和柿本董事长常见面吧?”
“由于是心平气和的离职,因此仍经常受到董事长的照顾。”
“所谓的照顾是?”
“金融业和多方面皆有关联,柿本董事长能够处处给我指点。”
“你在九月十八日晚上曾去过柿本董事长在市川的宅邸吧?”
“九月十八日是?”
“星期一。”
“没有。”人见眼眸掠过一道光芒,立刻低头。
城户盯视对方眼睛。“你是什么时候去的?”
“十七日,星期日晚上。”
“目的是?”
“商量金融方面之间题。”
“十八日晚上十时半左右,你曾走在真间川对岸,过后不久,又在国府台车站搭乘开往东京的电车,关于这点,有几个人目击,当然是认识你之人。”
“我没去,他们一定看错人了。”
“人见,十八日晚上你曾出现在柿本宅邸的客厅,已经有了不可动摇的证据,即使你装蒜也没用,就算这样都能将你起诉。你会杀害柿本一定有某种理由吧?能否据实说出?”
“检察官先生,警方和检察庭能凭揣测就逮捕人吗?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杀害柿本董事长?那天晚上我事实上是在东京。对于这种欲加之罪,我该如何对抗?在这里,我没有朋友,也无人能证明我的不在现场,你们根本是单方面的企图逼我入罪。但是,在法治国家岂能容许这种事存在?检察官先生,我希望听听你的意见。”
“我们不会没有证据就逮捕嫌犯。”
“证据何在?”
“那要等到审判时再提出。”
“一定是有人想陷害我,很可能是公司里的人布下的圈套。柿本董事长的敌人很多,高级干部几乎都和他敌对,为何不调查他们?柿本董事长手上握有过半数的股票,所以那些人为了将他赶离董事长宝座,才采取最后手段,请你朝这方面调查。”
人见的脸孔丑陋地扭曲,声音沙哑地辩驳。
城户咬紧下唇,他告诉自己:凶手一定是眼前的这男人!
“你说十八日晚上在东京,请说明在何处?又做了些什么?”
“早上九时半我去公司,当时深町董事长尚未来上班。我阅读文件资料约三十分钟,之后前往神田神保町的东京美术印刷公司,因为他们借贷了约一千二百万圆,却无法偿还,所以我和他们的西浦总经理会面,不过仍没有结果。
“十二时左右,我去公司一赵,吃过午饭。一时左右董事长打电话至公司,说是神经痛无法至公司,叫我晚上去他家。接下来约两小时之间我见了六位访客。三时,我前往数寄屋桥的FJ银行,打听支票有可能跳票的公司之情报。五时之前回公司,六时左右下班。”
人见说到这里停住,好像喉咙很干,吞了一口唾液。城户叫雨宫替他倒了一杯茶。人见连暍两杯温茶。
“能抽支香烟吗?”人见瞥了一眼桌上的三A牌香烟。
城户默默将烟推至他面前。
人见开始抽烟了。
有烟瘾者受羁押时,最先感到痛苦的就是抽烟问题,检察官在察觉其痛苦时,有时候会让嫌犯抽烟,那也是使供述继续进行,突破嫌犯防御的手段。
问题在于人见接下来的陈述。他会说出什么?会坚持什么样的不在现场证明?
人见边呼出烟雾,边凝视着花瓶内的白菊花。
城户心想,对方可能在回想和白菊花有关之事,同时思索如何掩饰真相之话语吧!
“你六时下班后呢?”
“至银座五丁目的‘英国屋’西装店试穿订做的衣服。七时过后,前往位于代代木八幡街的深町董事长家商量公事,顺便喝了点啤酒、吃晚饭。快九时才告辞,搭计程车至银座,在常去的‘芦波’酒馆消磨了约两小时,将近十一时才回位于大冢的住处睡觉。”
“九月十八日是八天前,你居然记得如此清楚。”
“我是和熟识的女侍应生谈及婚姻之事,所以记得。另外,那天要走的时候,深町董事长塞给我十万圆零用钱,我当然更不会忘掉。”
“熟识的女侍应生之姓名?”
“中里常子。在酒馆里是用春日之名,二十二岁。”
“所以,九月十八日你未到市川?”
“没错!什么时候释放我?逮捕令的期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