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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吃过晚饭,正在茫然思考时,津田来了。
“检察官先生,九月四日的一千万圆是片冈名下的存款没错。银行和柿本董事长及片冈绫子都从未有过交易,突然存入这么一笔款项,也感到很惊讶。因为目前银根很紧,银行都急于拉客户存款,因此非常感激。”在八席杨杨米房间面对面坐下后,津田立刻忧郁的说。他的秃头愈来愈明显了。
“让我想想看。”城户认为津田的报告很重要。
是调查方向错误吗?根据指纹和毛发,凶手是人见绝对错不了。有两位目击者,还有女
侍应生中里常子的伪证不在现场证明,除了人见十郎,别人不可能是真凶。如果不是想吞没挪用于高利贷的那笔钱,就是男女关系了。虽能推定人见和美雪的奸情,却苦无确证。
在杀人事件中,无法证实动机时,起诉的事实依据就会崩溃,法官也会对所有证据产生怀疑。
城户体会到眼前一片黑暗的失望。
“检察官先生,这件案子一定是由于两人之间有奸情,杀人则为两人共谋,很可能三人之间的关系很紧张,不得不除掉阻挠者。因为若再迟疑不决,美雪可能被赶出,而美雪若离婚,她连一毛钱也拿不到。但,假定先下手为强杀害柿本,三分之一的遗产会进入美雪的荷包里,所以美雪就怂恿人见……”
“你的观点很有道理,只不过,在已经公开审判的现在,又如何能证实这样的观点呢?我只要一想及此就头疼不已。”
城户走出房间,要女房东送酒来。
“没办法抓出绫子的伪证吗?”
“很难。”
“最近的年轻女人真的很可怕。”
森田女房东送酒和小菜进来。
“津田,要暍两杯吗?在这种时候喝酒,说不定能有好点子出现也未可知。”
两人举杯相对。
“律师可以指黑为白……但,不能让正义的一方失败,否则实在令人不甘。”
城户倒满酒,一口喝光。
津田所说的“正义”让他觉得空洞。诉讼法是以发现事情真相为目的,但,凭他对公开审判的经验,所谓的诉讼却只是吃人或被吃、胜抑败的血斗!
“津田,调查算是失败了吗?”
“没办法再继续更深入调查了。有那样齐全的证据,人见若被判无罪,法官的眼珠子可能被什么遮蔽住吧!那样的结果表示只要犯罪者一概否认即可获胜,这样的审判我无法信服。”
“有罪或无罪目前尚未知,问题是,指纹和毛发,以及人见当晚在真间出现。我倒要看看山室对这几点如何说明。”
“有两位目击证人,他不会有办法的。我会设法抓出奸情的证据。须藤股长虽讨厌在公开审判后继续调查,不过我会做!”
“津田,我从未像今天这样厌恶检察官这项职业。检察官手上握有权力,我对此种权力抱着憧憬并且受其吸引,可是仔细一想,这种权力只是行驶于固定轨道上之时的权力。”
津田低头听着城户的话。
在调查阶段,对于拘留和提起公诉,检察官手上握有主导权,但是在与警方的关系上,检察官经常都处于被动立场,大都是警方已调查过后,检察官再以其调查报告为依据,进行深入侦查。
因此,就算拥有起诉与否的决定权,也是在警方的调查报告范畴内决定。等到了公开审判的阶段,法庭指挥权则在法官身上,以此,隶属侦查机构人员的检察官,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律师一旦上了法庭就显得强而有力,这真令人生气!检察官先生,你必须比他更强势才行……”
“检察官本来就是处于弱势,检察官的侦查和起诉书有如试卷的答案,战战兢兢的不知会被如何打分数,就和考生的心理相同,丝毫也没有社会正义或被国家赋予权力的高阶意识,我真想大声疾呼‘弱者,你的名字是检察官’,也许,我本性不适合当检察官吧!”
“我反对!你这样软弱,只是更被山室骑在头上。”已经有些醉意的津田摇晃酒壶,暍光最后一滴酒,说:“检察官先生,加油。”
城户送津田至玄关。等津田的身影消失于黑暗中时,他的背脊有阵阵寒意攀升。
第三次公开审判的前一天下午,富美夫来地检处找城户。
见到富美夫,城户有一种似旧友重逢般的感觉。 “我正想见你呢!”
“城户先生,我和山室律师见面了,是他主动找上门来,真是讨厌的家伙。”
“为何找你?”
“三天前的晚上,我在六本木碰见他了。我走在两旁皆是深夜酒吧和小酒馆的巷道时,见到山室牵着片冈的手,状极亲密的边走边谈,他们只顾交谈,所以我先和他们打招呼。当时山室很惊讶的样子,眼珠乱转,说不出话来。我想他大概搭上绫子了吧!或许是接下家父的二手货也未可知。我笑着说‘抱歉,不该撞见你们’,山室欲盖弥彰的问‘要找个地方暍一杯吗’,我说‘打扰了,今夜真不好意思’,然后转身离开。
“但,第二天早上,山室来我住处,说‘有些事想和你好奸商量’,我回答‘你是杀死家父的仇人之辩护律师,我不想见你’,然后把他赶走。真是不知羞耻!”
城户听着富美夫的话之间,内心产生疑问:富美夫找自己有什么目的呢?
“有什么事?”
“想请教公开审判的结果之可能性。”
“这我就不知道了。”
“如果人见被判决无罪,怎么办?”
“你认为会判决无罪吗?”
“片冈绫子已落人山室手中了!假如他继续用此一手法拉拢所有证人,那该如何是好?人见若无罪,家父一定死下暝目。”
“证据并末完全消失。”
“明天的公开审判我会去旁听。”
富美夫离去后,邻座的草间检察官开口:“那男人也真奇怪,他奸像很在乎人见被判无罪。可是,看他上次的样子,又非对父亲很孝顺之人。”
“不管怎么说,总是父子。”
“或许吧!不过,企图接近检察官的人都很可疑,说不定他已和山室搭上线了。”
“怎么可能!”
“问题是,他为何特地来找你呢?除了提及片冈绫子和山室在一起之事,其他岂非是在打探情报?”
“我只认为他的个性有偏差。”
“城户,你不要紧吧?刚才鸣海次席检察官还对我说‘你和城户同一办公室,多和他讨论一下。’”
“我今天和次席检察官详细谈过了,我说明至目前为止的经过情形,并且重新检讨证据,结果发现金钱的动机尚未消失,绫子的一千万圆和富美夫的三百万圆加起来也只有一千三百万圆,柿本也可能以剩下的一千万圆再加上其他来处的钱,合计两千三百万圆交给人见。
“所以,金钱动机现在就放弃还太早,次席检察官要我掌握线索、彻底追查。而且,他还替我打气,说是若掌握不到金钱方面的线索,只凭人见和美雪有奸情之点,就能让人见被判决有罪。”
“次席检察官既然这么说,应该是不会错了。城户,你知道一项好消息吗?你要调往东京了。”
“还未确定。次席检察官是说在年底的职务异动时要推荐我调往东京,但,结果如何很难说。”
“千叶地检处推荐的话一定没问题的。你若去东京,可要好奸发挥,至于我,等你调职东京之事定案后,我也会下定决心。”
“改行当律师?”
“我老婆要生第三胎了,生活压力颇大。律师公会会长市村告诉我,如果我转业律师,要安排我为驻会待命律师,收入可能有检察官薪水的两倍。”
城户能体会草间的决心,因为他知道草间和独身的自己不同,生活压力非常重。
今天早上上班没多久,次席检察官就找城户。城户报告过公开审判的经过后,话题转至调职东京之上。
“我和首席检察官谈定,只要东京方面点头,几乎已成定案,不过,应该也不会反对吧 !”次席检察官笑着说。
城户觉得全身僵硬,只会点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从次席检察官办公室出来,下楼梯时,都还觉得双脚似浮在半空中,即使回到自己办公室翻阅与公开审判有关的调查报吉时,也只是眼睛看着文字,思绪却已飞往东京。
调职东京是城户来千叶以后就一直期待的升迁,也因此,对人见事件的不安消失了,甚至又涌升自信。
现在听草间提到此事,他情不自禁笑了。
“很久没见到你的笑容了,大概是你很少笑的缘故吧!检察官会笑是一件好事,毕竟日本的检察官都笑得太少了。你到东京地检处去看看,一百多位检察官从早到晚追逐于事件中,每个人都苦着一张脸,因为工作实在太多,而且,侦查这码事有时间限制,当然会疲于奔命。
“在日本的官僚体制中,没有比检察宫更受时间奴役的工作了,在有限时间内匆忙侦查,而且,起诉的事件被判决有罪变成理所当然,若判决无罪,马上被报纸大肆抨击,受上司责备,升迁也跟着没有指望。”
“你是不是还想说,世人又认为检察官乃是制造犯罪的专家?”
“没错。人类一旦长时间从事同样工作,就会习惯于以该项工作为基准来判断事物的观点,就像拉车的马,为了只让它看前方,将眼睛两侧以眼罩遮住:结果,检察官只能见到犯罪!这实在是很悲哀的宿命。”草间蹙眉。
“律师总是好些吧!希望你成功。”
草间颔首说:“我还有案子要查。”
草间走出办公室后,目送着其背影,城户发现竟然透着几许寂寥。
当了律师,或许能期待有较多收入,但若几个月没有委托者,将会如何呢?收入时有时无的日子会过得很不安定。像城户这种家无恒产之人,终究是不敢冒这种险。律师这行业就像保险公司的外务员,不见得常有客户委托诉讼,因为委托者往往会找名气大的律师,或是有交情的律师。
城户心想: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