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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多年的骷髅,或者是一具黑漆剥落的棺材?他使劲地回想看过的恐怖电影,可是脑子里盘旋的就只是骷髅和棺材。
钟墙把手机凑到大门的锁眼上,什么也看不出来,这光太微弱了。他只好抓住把手,往下一按,门没有上锁。钟墙没有太大的惊奇,他推门进去,一股浓烈的奇怪味道扑上来,像是什么东西腐烂了的霉臭味。钟墙一阵窒息,胃里翻腾起来,他屏住呼吸,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胃里的翻腾强行压了下去。他在门的右边找到电灯开关,按了一下,没有亮。这也是预料中的事,这么久没人住了,供电局早就停止供电了。钟墙暗暗骂自己笨,怎么不带个照明的工具呢,一个打火机都好呀。
客厅很大,钟墙看到了客厅中间有一圈沙发,他慢慢地走了过去。他走动的时候有一种感觉,包围着他不是空气,而是一种粘稠的液体。这使他觉得自己不是在走路,而是在游泳,在沼泽里游泳。
出乎意外地,钟墙在沙发中间的小茶几的底下,找到了一个打火机,还有半根蜡烛,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尘。钟墙点上蜡烛,一朵橄榄形的淡红的小火焰升起来。钟墙手持蜡烛,四处察看这个客厅,可是他失望了。这客厅除了沙发和茶几,还有灰尘,几乎空无一物。客厅旁边隔出的餐厅里,也只有餐桌和椅子,餐桌上还铺着一块白布,不过已经看不出是白布了。
楼梯在客厅左边,在烛光下,钟墙觉得这楼梯好像无限延伸,一直通到一个神秘的不可知的地方去。楼上,会有什么东西等着他呢?
钟墙踏上楼梯,一步一步地向上走。他走得很慢很慢,也很轻很轻。走到一半,忽然被什么一拌,当当两声,好像是什么金属工具。忽然听到呼啦啦的声音,一些黑色的东西迎面撞过来,他觉得额头一阵剧痛,手中的蜡烛掉在地上,一下子陷入黑暗中。只有呼啦啦呼啦啦的声音不断地响着,还夹杂着像老鼠一样的吱吱声,一些又软又粘的东西不断地撞在他的身上,手臂上和脸上不断地刺痛,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咬啮着他。还有那些黑色的东西飞翔时带来弥漫的灰尘,带着腥臭味,一股一股往鼻孔里穿着,钟墙不由地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蝙蝠!
钟墙的脑子一闪,对,是蝙蝠!这暗夜里的吸血鬼!
钟墙一阵毛骨悚然,这地方怎么会有蝙蝠呢?蝙蝠应该在山洞里出现才对呀,这房子虽然没人住,可毕竟是在一个大都市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的蝙蝠!
钟墙赶紧趴下来,在楼梯上摸索着蜡烛,蝙蝠害怕亮光,点上蜡烛也许能把这些恶心的小动物吓走。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了蜡烛,钟墙掏出打火机,点亮了蜡烛。蝙蝠受到了光的刺激,吱吱地尖叫着,纷纷向楼下的客厅飞去,不一会儿,就全没影了。
钟墙心有余悸地回头看看,奇怪,那些蝙蝠哪里去了?刚才的情景好像是做了一个恶梦,可是脸上和手臂上的剧痛又告诉他,这不是梦。他往地上一照,刚才拌倒他的是一把小锄头,奇怪,锄头放在楼梯中央干什么。
他把锄头放到楼梯底下,继续向上走着。现在,他也只有向上走了。
第九章 吊在树上的尸体
楼上有三个房间和一个卫生间,所有的房门都是紧闭着的。钟墙用蜡烛照着,一个门挨一个门地走过去,走到最里面的门,这是卫生间。
钟墙在卫生间门口站了一会。通常,恐怖电影的谋杀镜头都会在卫生间里,马桶里的血、破碎的镜子、盥洗盆里的人头、浴缸里的碎尸……钟墙觉得有点呼吸不畅起来。
他吞了吞唾沫,伸手推开了卫生间的门,〃啦〃地一声巨响,钟墙吓得一跳。这门不是被推开了,而是直接倒在地上。原来这扇门已经坏了,也许因为长时间没人用,腐朽了。
钟墙踏着门板走了进去,他把蜡烛举高。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卫生间,有一个白瓷浴缸,里面长了黑绿的霉斑,一个抽水马桶,盖子是盖着的,马桶后面还有一瓶洁厕剂和一个拖把,一面不大的镜子挂在墙上,镜子下面是盥洗盆。除了落上厚厚的灰尘外,钟墙看不出有什么异常的地方。他看了看马桶,走过去,把盖子打开,除了窜出来一股发霉的臭味,什么也没有。
钟墙走出卫生间,毫不犹豫地推开挨着卫生间的房门。
这是个小书房,不足十平方,有一张书桌,一把靠背椅子,一个靠着墙的书柜,书柜上第二层的书还放得满满的。钟墙好奇地走过去,凑近了看,都是一些心理学的书籍。看来,这座房子的主人是心理学的爱好者,也许是个心理学专家。
书房的隔壁是个婴儿室,墙上贴着卡通画,地上铺着木地板,地板上散落着大大小小的玩具。钟墙的目光被一个特别大的婴儿床所吸引,他走过去。这是一个特制的婴儿床,比一般的婴儿床要大些。虽然上面都是灰尘,但是还是摸得出来木头栅栏打磨得很光滑,床里铺着厚厚的垫子,由于光线太暗,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可是钟墙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肯定这垫子是粉蓝色的。他试着推推床,床慢慢地滑动起来,原来这床底下装有轮子。这也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可是钟墙总觉得有说不出的难受感。
婴儿室,对了,婴儿,他想起了视频上和手机上的婴儿图片,还有刚才绊倒他的婴儿手臂。一阵冷气从钟墙的脚底直窜上来,他踉跄地跑出婴儿室,房门在后面关上的一刹那,恍惚间听到了婴儿微弱的啼哭声。
最后一个房间就是主人房了。钟墙忽然不想进去了,只想赶紧逃离这个邪恶的地方。
也许秘密就在这里面,他对自己说。然后鼓足勇气,轻轻推开门。
首先看见的是一张双人床,床上的被子还在,被子隆起一块长条形,好像是有人躺在里面一样。钟墙的心咚咚地跳起来,手脚忽然变得冰凉。不用说,被子里面一定是一具尸体,一具腐烂了的尸体。一股恶臭扑来,钟墙更相信了自己的想法。
现在怎么办?钟墙问自己。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跑,跑得越远越好。可是他偏偏像被钉子钉住了,半步也挪不了。他像梦游一样走过去,慢慢伸出手,一把掀开被子,一阵呛人的灰尘扬起来,钟墙举起蜡烛,床上什么也没有!
钟墙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床上,打量着对面的大衣柜。衣柜在恐怖片中也是个凶险的地方,也许里面吊着一具尸体,伸着长长的舌头,眼睛血红。
钟墙打开衣柜的时候,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充满了整个房子,咚咚咚!咚咚咚!
可是他拨开一件件衣服,除了衣服,里面什么也没有。
看来主人离开得很匆忙,连衣服都来不及全带走,被子也没带,好像是刚刚从床上爬起来就急匆匆地离开家,再也没有回来过。
这房子竟然什么秘密也没有,不对,楼底下应该还有一个卫生间和一个厨房。钟墙看看手里的蜡烛,已经快燃尽了。他赶紧往外走,咚一地声,接着是什么东西在地上滚动的声音,钟墙吓得心里忽地一跳。一照,是个花瓶,被他踢翻了,正咕咚咕咚地在地上滚着。他扶起来,放在床边,离开了主人房,走下楼梯,穿过客厅。奇怪,刚才那些蝙蝠一只也不见了,窗外不住地闪电打雷,雨还没有开始下。
钟墙走进卫生间,跟楼上的卫生间一样,没发现什么异常。
就剩下厨房了。
钟墙立刻想起一个惨剧,丈夫和妻子吵架,一怒之下,抡起菜刀,把妻子大剁八块,斩碎了放高压锅里,一锅一锅地煮烂后冲下马桶。
这么一想,钟墙立刻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肉香。这可疑的香味正是来自厨房。
钟墙定了定神,就差这最后一下了。此时他满脑子的恐怖镜头,早忘了自己是来赴约的了。他弯下腰,悄悄地把匕首从绑腿上抽出来,手里有了武器,心里就安定多。他一手拿着蜡烛,一手拿着匕首,一脚踹开了厨房的门。就在这时,手里的蜡烛跳动了一下,熄灭了,眼前立即变成一片漆黑。
〃该死!偏在这时候燃尽了!〃钟墙扔掉手里短短的蜡烛头,手伸进裤袋里掏手机。他的手还没抽出来,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声。顿时,全世界都充满了叹息声,一声一声,连绵不绝。
这时候,毫无征兆地,没有闪电没有雷声,暴雨哗哗哗地下了起来。
钟墙不顾黑暗,窜出厨房,冲向大门,向院子里飞奔。他跑着下台阶的时候,居然还忍不住数着台阶: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十三。不对,怎么多了一级台阶?
钟墙来不及多想,脚底下一绊,又摔倒在地上,滚了一身的泥。他的匕首脱手而去,他想起了刚才绊倒后摸到的婴儿手臂,不敢再找匕首,所幸手机还在。钟墙爬起来,刚才绊倒时面向着那棵玉兰树,这时一个闪电,他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树上吊着一个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他睁着眼睛,显出极端恐怖的神情,五官都向外渗着血,白大褂的下摆已经染红了一大片!
〃啊!〃钟墙一声惨叫,连滚带爬地窜到大门口。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力拉,铁门都纹丝不动,好像已经被铸结实了。
钟墙惊恐地向后看,那个吊在树上的尸体的白白的影子在雨中飘飘荡荡的,这一次绝对不是幻觉!
他后退一步,嗖地一跳,两手攀住墙沿,再一用力,人就翻上了围墙。他也不管这围墙到底有多高,在黑暗里跳有多危险,往下一跳,〃啊〃地一声,扭着了脚。他不顾脚脖子钻心地疼,开始在雨中狂奔起来。仿佛后面有什么在追着他。
第十章 死者被割了生殖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