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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名学子举手示意。
沈遇扬手道,“这位同学请讲。”
“佛教文化那不是诵经念佛,超度亡灵之类的么?最多还有送子观音什么的,对了,庙会倒是挺好玩的!”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哄笑。
沈遇轻轻摇首,“还有同学要补充说明么?”
众人一片安然并无人举手示意,半晌,王常誉举手站了起来,“先生,学生有话要说。”
“请说师父;美色可“餐”。”沈遇颔首示意。
“神佛就是拿人间的贡品为人办事,保得人心想事成,这个世上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就算是佛祖观世音也只是为了金身庙宇而已,与人无异。所以不管是人还是神佛都要努力向上,成为人上人,佛上佛!不知学生的回答,先生可满意?”语毕,王常誉躬身一礼,扬起的唇角尽是得意。
众人听言,一半附和一半反驳。
一向信佛的楚清廉忍不住起身道,“王同学此言差矣,佛祖普度众人,一视同仁,绝不会为金身庙宇佑人成事,只有一心向善诚心礼佛之人才会得到佛祖的眷顾。佛祖怎能与利益挂钩,这是对佛祖的不敬。”
观点分散两拨的人顿时吵嚷起来,各不相让。
自始至终云挽卿都未发一言,而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见此情景不禁轻笑,“哼,没事儿不好好地上课弄什么佛教佛经,这下一发不可收拾,丢人了罢?活该啊……”
没想到伶牙俐齿,机谋深远的沈遇沈大公子也会失策啊?真是少见,少见哪!
赵泠沧闻言眸色一暗,并未开口静观其变。
沈遇这个人他虽然不太熟悉,但绝非鲁莽之辈,今日之举必定有他的用意,而且他是沈丞相的儿子,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这个沈遇只怕会青于出蓝胜于蓝。至于第一堂课便说了佛教佛经之类,的确有些另类,他虽不信佛,却能猜到他的大概用意。
也许,这次沈遇的到来也给了他一次测试沈遇的机会。
众人喧闹,沈遇却并不急于阻止,待众人闹得累了才缓缓开口,“诸位同学意见都说完了么?那云同学呢?云同学自上课到现在都未发一言,不知对佛教文化有何看法?”
剑锋直指,云挽卿也无从躲避,她早知这小子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师父;美色可“餐”。哼,不就是佛教文化么,那也难不住她!
目光相碰,虽未明切却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火花。
云挽卿缓缓起身恭敬的颔首施礼,一派谦恭,“如育婴孩,始于胎教,佛法谓之法却又非法,而是一种教育。佛教讲求孝养父母、奉事师长,慈心不杀,修十善业,佛法教人向善,不为权势富贵,心正而善乃是为人之本,更是为官之本,人为己,官为民,甚至是天下,一颗善良正直的心才是最重要的。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先生之意便要学生以淡然坦诚的心去面对科考,以善良公正的心去面对天下。”
言毕,众人一片惊愕,没想到桃花宴之后云挽卿又再度让众人震惊了一回。
沈遇心中震惊,唇角却勾出满意的笑,“云同学果然天资聪颖,颇有慧根,一言便道尽了本席之意,请坐。”
“谢先生。”云挽卿也不客气,拱手一礼便坐了下来。
幸好她平时接触的比较多,那日又受了一花和尚的熏陶,对佛教有了一种全新的体会,只是没想到这沈小子也会对佛教文化感兴趣?
赵泠沧又一次惊住了,他发现他对云挽卿实在知之甚少,原以为他只是一个刁蛮任性投机取巧的官家少爷,没想到竟令有慧思,他尚未猜透沈遇之心,他却看的如此透彻,而且他似乎对佛教文化了解颇深。
像他这样完全定不下来的性子竟会对佛教文化感兴趣,实在让人有些大跌眼睛。
见众人安静下来,沈遇缓步走到了人群中央,缓缓道,“方才云同学所言便是本席上这一堂课的原因,科考原本是为了选拔人才,为朝廷效力经世济民,也为了实现自我价值。但如今却贪官横行,或许有很多人初入官场还能保持本心,但时间一久便为之熏染,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标与理想师父;美色可“餐”。饱读圣贤书,十年寒窗苦,难到为的便是那些过眼浮华,转瞬云烟么?本席只是希望诸位同学记住自己的目标与理想,保持一颗善良正直的心,这不仅是自身之福,也是天下万民之福。今日之课你们也许会忘记,但一定要记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自毙。”
桃花林外两抹身影听到此处悄然离去,走出桃花林雪名凰才开口,“沈遇虽是当朝丞相之子,却与寻常的官家子弟不同,不仅没有纨绔霸道,反而能保持这样一颗平静的心,实在难得啊!其实在他来的时候我便在猜想,他第一堂课会说什么,没想到却是佛教文化,普天之下信佛的人的确很多,一为教育,二为警醒,实在是一个妙处。”
“嗯,沈公子的确心思灵慧,这一堂课也让我们看清了书院里很多学子的心,虽有清心上进者,被名利权势迷惑者却更多。”说到此处,孟风遥不禁微微叹息,“也许佛经是个不错的科目,我们也该试着将此列入课中,偶尔习之。”
“依我看,此事可行。”雪名凰赞同的点点头,想到方才听到云挽卿的话不禁讶异,“说起来,云同学倒是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他对佛教文化也颇为了解,而且一眼道破天机,方才沈先生似乎也被吓到了呢?”
听到云挽卿三个字,孟风遥脚步一僵,不由得避开了目光,那丫头的确处处让人惊讶,怪不得那日她会被选为观音圣女,想来是与佛有缘。
看她的样子似乎事情已经过去了,此后她应该不会再来找他了罢……
迟迟不见孟风遥回应,雪名凰不禁诧异的转头,“风遥?风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孟风遥闻声一怔回过神来,“啊,没什么。只是昨晚没休息好,今日似乎有些走神。”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会想着她,不是已经决定好不再过问任何事了么?
“没睡好?没事儿罢?”雪名凰关切的问师父;美色可“餐”。
“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不要瞎操心了,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么?”看到雪名凰眸中的凝重,孟风遥轻笑。
“这倒是。”雪名凰也跟着笑了起来,顿了顿,突然想到了过几日游泳比赛的事儿,“对了,关于今年的游泳比赛我正要找你们商量,正好你下午没事儿就回去休息罢,我送你过去顺便我们再聊聊游泳比赛的事儿”
“嗯,我们走罢。”孟风遥轻轻点头,心却沉了下去。
游泳比赛,他怎么忘了还有游泳比赛呢?每年游泳比赛都是全员参与的,但是云挽卿她……她要怎么办?看来,书院三年问题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课后,众人搬回了蒲团,云挽卿拍了拍手转身离去。
“云挽卿。”
身后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熟悉的声音让云挽卿愣在原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然他怎么听到了死冰块的声音?应该不可能,那家伙半天都吭不出一声啊,怎么可能会叫她呢?
脚步只略略停顿,云挽卿便再度向前走去。
由于身前被人堵住了去路,赵泠沧一时无法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挽卿消失在视线里。
画眠楼
云挽卿上楼之后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一个人一直在跟着她,心中迟疑回头去看又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一开始还以为又是花馥郁那个妖孽,但迟迟没见到人影不觉怪异,特意加快了脚步一鼓作气的上了十三楼。
一回到房内便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没想到方才关上房门便被敲响了。
“谁师父;美色可“餐”!”云挽卿眯起眸子,沉声问道。
“是我。”门外传来熟悉的清冷嗓音,云挽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拉开了房门,门外站的不是赵泠沧又是谁,想到方才的怪异,云挽卿不禁凝眉,探出脑袋向走廊里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我说冰块,方才一直都是你跟在我身后么?”
赵泠沧闻言一怔,“没有。”
“难道不是你?”云挽卿愕然,不是死冰块那是谁?又是谁要监督她了?
“发生什么事了么?”看到云挽卿紧皱的眉,赵泠沧开口询问,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关切,虽然很细微。
他说有人跟在他身后?他方才上来的时候……是他!
“也没什么,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云挽卿摇首,反射性的答了一句,话出口才反应过来,蓦地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喂,你方才……那是在关心我?”
不会罢?这死冰块也会关心人?而且还是关心她?这天不是要下红雨了吧?
赵泠沧脸上掠过一抹僵硬,别开脸向内室走去,“关心同学不可以么?”
“关心同学?哈!我没听错罢?关心同学这种话居然会从你这冰块嘴里说出来?”云挽卿很不厚道的笑了,走到软榻旁歪了上去,一靠柔软的长毛毯上便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我不想跟你贫嘴。”赵泠沧冷哼一声,径自走到书架边翻起书来。
云挽卿不予置否的耸耸肩,乐得自在。
半晌之后,赵泠沧找书的动作顿了顿,突然道,“以后你离那个王常誉远一点。”
“啊?”云挽卿原本有些昏昏欲睡了,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又清醒了,“离王常誉远一点?为什么?他有什么传染并不成?”
传染病?他倒是什么都想得出来师父;美色可“餐”。赵泠沧眉尾抽了抽,“那个人心术不正,只管离他远一点就是。”
“心术不正?”云挽卿扬眸,顿了顿,恍然的点点头,“啊,我知道了,你是说那家伙是个色狼是罢?这点不用你说,我早就知道了。不是我吹牛的,就凭他,切……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
“昨晚桃花宴之后你去哪儿了。”赵泠沧早就猜到云挽卿会这么回答,已经见怪不怪了。
过几日那个十三就应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