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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在前将人引入船舱内,打开的房门清楚的看到了室内的一切,那抹修长的玄色身影站在窗边,几乎曳地的长发被风扬起,多了几分鬼魅,虽然看不到容貌,那冷沉的压迫感却侵袭而来。
碧血停在了门口,恭敬的颔首禀报,“主人,云公……云小姐他们已经来了。”
沈弑闻言轻轻应了一声,表面虽没什么反应,袖中的双手却紧紧握住了,缓缓转过身来,当看到门口的人时不禁愣住了,一眼便看到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如同照镜子一般,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在血液里奔流,眸色一点点沉了下去师父;美色可“餐”。
果然是一模一样的脸,云挽卿没有骗他,真的好像,好像……
沈遇沈夫人看到那带着面具的人时眸中同时掠过一抹异色,只那么静静的看着,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只有云挽卿十三站在一旁干瞪眼。
安静,无尽的安静,窗外的风浪声都一清二楚,室内陷入一种莫名的无法言喻的氛围。
终于,云挽卿忍不住打破了沉默,“不如我们先进去再说话罢,这样比较方便,总站在门口也不好。夫人,请。”
云挽卿的声音将几人的思绪拉了回来,沈弑缓步走了过来,僵硬的憋出了两个字,“请坐。”
沈遇沈夫人一怔这才走过去坐了下来。
看着守在门口的碧血一眼,十三微微颔首关上了房门。
几人终于坐下来依然没人说话,云挽卿快要被这种氛围弄的崩溃了,“呃,那个,弑血大……弑血公子,我看你还是先将面具取下来罢,让夫人跟沈公子看看。”
沈弑闻言一愣,这才将视线转向一旁的云挽卿,当看到那身着女装的人不禁怔住了,“你……”
虽然她已经告诉了他她是女子,但在他的固有印象里他还是个男人,现在突然恢复女装出现在他眼前……竟然如此陌生,似乎他认识的那个人并不是她一样,为什么?她今日为何会穿女装过来?
对上那双震惊的眼瞳,云挽卿勾唇解释道,“哦,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所以也没有再穿男装的必要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们的事儿罢?将面具取下来罢?”
沈遇沈夫人的视线一直落在沈弑身上,虽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熟悉感却一直没有看到那张脸,心中有期待更多的是紧张师父;美色可“餐”。
沈弑握紧的双手缓缓松开,终于伸手抚上了脸上的面具。
他的面具只在寒玉棺内才会取下来,除了误闯入密室的云挽卿已经十几年没有人见过他这张脸了,如今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是他的亲人面前,他突然觉得无法面对,心中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怪异感觉。
从进门到现在沈遇沈夫人都没说过一句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沈弑身上,这样的注视让沈弑更增添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紧张感。
等了半晌,那只手依然没有动作,云挽卿无奈的敛眉,起身站到了沈弑身后,伸手抚上了那张面具,同时压低声音道,“已经到了此刻没有退却的余地了,就算你紧张。既然你不敢,那就由我来。”
他不敢?沈弑一震,抚在面具上的手缓缓落了下来,默许了云挽卿的话。
不敢……没想到他还会有紧张胆怯的一日,这世上还有让他紧张的人存在,他还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
云挽卿见状在心中松了口气,取下了那张面具。
随着面具落下,那张清俊的脸露了出来,与沈遇一模一样,两人对坐的样子就如同一面镜子,除了衣着眼神不同。
沈夫人一瞬间瞠大双眸,缓缓站起身来,颤抖的指尖抚上了沈弑的脸,“逽儿……我的孩子……”
逽儿?这是他原本的名字么?沈弑只是怔怔的僵在原地,脸上的轻抚带着温暖,心一瞬间抽紧,像是有某种感应一般竟然就那么红了眼眶,不禁握住了脸上那只手,那个明明陌生的字眼自然而然的从口中溢出,“娘……”
那一声轻唤,让沈夫人一瞬间泪如泉涌,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沈弑,“孩子师父;美色可“餐”!我的孩子,终于……终于找到了,这么多年了……这多年了我终于听到你叫我一声娘了,我还以为……这……这辈子都不会听到了……”
无需多余的言语,瞬间就相认了,速度快的让云挽卿愕然,看着相拥的两人微微勾唇,也许这就是母子连心,这就是神奇的血缘关系罢?
此刻他们的存在是多余的,云挽卿起身拉着十三离去。
走出房门就看到碧血流音两人像雕像一般站在一旁,云挽卿扬唇,“碧血姐姐。”
依然是那样的笑脸,善意的眼神,碧血发现她无法对这张笑脸用以前冰冷的态度,微微颔首应了一声。
得到了回应,云挽卿开心的笑了,转身朝甲板上走去,十三冷冷的看了流音一眼缓步跟了上去。
见两人离去,流音反射性的想要跟上去却被碧血伸手拦住,“注意你的身份,别忘了你现在的职责是什么,若是宫主怪罪下来你担当的起么?”
流音闻言扭曲了一张冷艳的脸,嘲讽的望着拦在身前的人,“碧血,还不承认你在帮她?之前她是个断袖之癖还起码还是个男人,你还可以喜欢他,可他现在已经变成了女人,她欺骗了你?你就不恨她么?还是说,你的爱那么伟大已经超越男女之别?”
“住口。”碧血转眸冷冷的开口,面具下的眼瞳闪过一抹嗜血的寒光,带着凛冽的杀意。
流音没有错过那双眸中的杀意,愣了一瞬冷笑出声,“怎么?想杀我?”
“如果你再说那些废话,我会。”碧血淡淡的开口,收回手臂站到了门口。
“哼!”流音冷哼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却没有再追出去。
甲板上,云挽卿趴在栏杆上享受着秋风,微微眯起了眼眸,“十三,你说……沈夫人能劝得了那变态么?”
“我也不确定师父;美色可“餐”。”十三缓缓开口,伸手抚上了云挽卿紧皱的眉心,“不过我想应该可以,他们相认的很顺利不是么?没想到弑血会有那样的一面,他真的很在乎他的家人,如今他也有了弱点。这样的他待在弥宫是危险的,不仅是他,他的家人都会有危险。”
云挽卿闻言一怔,蓦地站起身来,“你的意思是说……江湖上那些人会来找沈家人的麻烦么?虽然我一直很讨厌他们家的人,但也不想看到……那能脱离弥宫么?”
“脱离?”十三摇首,眸色幽暗,“除非有人杀了他登上宫主之位。”
“啊?!”云挽卿瞠目结舌,“弥宫可真是个恐怖的地方,这些见鬼的规矩都是谁定的啊!他现在是宫主难道不可以重新定规矩么?要不然炸死?”
“你啊,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的事儿罢。”十三无奈的摇首,揉了揉云挽卿的发顶。
“我只不过是那么顺口一说嘛。”云挽卿不耐的拿下那只手,“真是的,你不要总是揉我头发好不好?什么时候养成了这种坏习惯,好好地头发都被你弄乱了,帮我重新弄罢。”说着,抽出紫玉钗递到了十三手中。
看着掌心那支紫玉钗,十三微微眯起眸子,“这支钗……今天早上我就想问了,以前没见你用过,这东西看起来价值不菲,似乎历史悠久,应该有些出处。”
“哦,这个啊,是一顿饭换的。”云挽卿不以为意的耸耸肩,侧身站好催促道,“好了,别愣着了,快点给我弄好罢。”
“一顿饭换的?”十三不可置信的挑眉,顿了顿又不觉好笑,“你倒是说说你用了什么样的一顿饭居然能换到这样价值连城的玉钗?是你太聪明了还是换东西那个人太笨了?”
一顿饭换的,这种事大概也只有她能做得出来了师父;美色可“餐”。
“当然是那个换东西的人太笨了!”云挽卿嫌弃的皱眉,那个死冰块可是太子手上有点什么价值连城的珍品也不奇怪,可是拿一个珍品换一顿饭还换的那么随便,他大概真的是有钱撑的。既然有送上门来的好东西不要白不要,她也拒绝了,既然拒绝不了那就只有拿过来了。今天穿这套衣服瞧着还挺配的就戴上了,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什么机会戴,穿了几个月的男装还真习惯了。
“是是是,你聪明。”十三无奈的点头,动作娴熟的替云挽卿重新挽了个发髻,将紫玉簪插了上去,墨发间那只紫玉钗的确增色不少,与这身衣衫正相配。
云挽卿还没有察觉便见十三放下手了,不禁愕然,“啧啧啧,十三你这手现在真是越来越巧了,都是这几年我训练有素罢。”
十三从善如流,“是是,都是你的功劳。”
“那当然。”云挽卿得意的扬眉,微一转身当看到那抹走出船舱的身影时,唇角的笑不由得僵住,“那个臭小子……”
她还没来得及问他,他到底写了什么给老爹呢?在这里人多眼杂,还有流音那个碍事的女人,等离开这里再问罢。
听到那一声嘟囔,十三转头望了一眼,随即了然。
说起来他到底写老爷写了什么?为什么老爷那一瞬间的表情那么震惊,云沈两家向来争斗不断,他真的想不出沈遇会与老爷有什么瓜葛,而且还特地找了卿儿去送信,这又是什么意思?
看着甲板上那两抹身影,沈遇缓步走了过去,“我说怎么半天没见着人,原来是跑到这甲板上欣赏风景来了。”
“是啊,可惜现在这风景被某个污染物破坏了。”云挽卿冷哼一声,意有所指的开口师父;美色可“餐”。
污染物?沈遇挑了挑眉,“是指我么?”
废话!这里除了那几个守卫不是只有他们三个,明知故问!云挽卿翻了个白眼没有答话。
沈遇见状也不生气,走到云挽卿身侧靠在了栏杆边,“为什么你现在对我的态度这么剑拔弩张?我们可以和好么?”
和好?云挽卿嗤笑出声,“沈大公子说话可真有意思,和好?我们什么时候好过么?云家跟你们沈家什么时候好过么?你现在说这样的话不是很奇怪么?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