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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挥袖擦去了那个五角形,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地脉〃井口。
〃你错了,他们不是人,我猜那里将要出来的,也是异星来客,而且是我曾经见过的。〃我在心里默默地回应她,却没有说出来。
楼顶的风越吹越冷,我站在唐心侧面替她挡风,但她的身体一直都在打颤,嘴唇也冻得毫无血色。空院里的阵势如同一张被无限拉伸的长弓,相持的时间越久,发作的威势便越猛烈。
雪已经没过我的小腿,我仰面向天空望去,满眼都是纷纷扬扬的雪片,永无尽头。
〃战斗再不开始,这个世界就要被大雪埋没了。〃唐心悠然长叹。
〃我送你绕回山洞去吧,这么冷,免得生病。〃我希望她能避开这场大战。
〃不必,这是我最终的宿命,我希望看清每一幕,再次大梦方醒的时候,或许就是在另外一个陌生世界里了。风先生,我跟你不同,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她惨笑着,四处张望了一番,仍旧注目在井口。
〃放心,我会保护你。〃我低声安慰她。在她的预见里,是一个穿着灰色长袍、以月牙弯刀为兵器的男人杀了她,我希望尽自己所能,改变这一命运。
〃可是,那个结果是我的宿命啊嗯,鼓声?你听到鼓声了吗?〃她的眉刷地扬了起来。
又是非洲鼓的声音〃咚咚咚咚〃,神秘而喑哑,旁若无人地按着那种单调古怪的节奏响着。
我点点头:〃听到了,非洲鳄鱼皮鼓,就在那口井下。〃
〃他们就要来了,身在地脉之中,每一刻都会消耗巨大的能量。明明看到外面的陷阱,却不得不跳进来。这会不会也是他们的宿命呢?〃唐心站起来,扑打着膝盖上的雪,向左右两侧无边无际的楼群望了望,〃风先生,他们是敌人。〃
我和气地反驳她:〃假如来的是从前消失在沙漠里的土裂汗大神,那么,即使算不上是朋友,至少也是不亲不疏的故人,而不是你说的敌人。〃
她决然摇头:〃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当朋友或者故人开始争夺你的利益时,他们的身份自然而然转化为敌人,不对吗?〃
第二部 亚洲齿轮 第七章 为能量而战
我不想争论下去,在追杀幻象魔这件事上,至少我和土裂汗大神是站在统一战线上的。暂时看来,我和他们之间并没有利益之争。
鼓声越来越强劲,渐渐地,回声与鼓声融为一体,在空院里飘忽流荡着。那边的雪出奇的厚,有几个地方渐渐与三米多高的院墙持平。
〃风先生,无论如何,你不要参战,否则一定会后悔,就像你我都不可能冲动之下杀死唐清一样。战争胜负,生死存亡,跟一柄钥匙永远无关,而她永远都只是钥匙,你能明白吗?〃
她拍打掉满身的雪,意味深长地望着我。
我淡淡地问:〃唐清说,苏伦被困在'十五岭',她真的能带我到那个地方去吗?〃
〃我说过,钥匙要做什么,是握着它的人才能决定的。人要它带你去,你就能去,她永远也不可能自己做主。〃唐心的语意越来越晦涩。
〃你呢?也是钥匙吗?〃我皱了皱眉,连阿尔法都说没办法越过封印之门到达〃亚洲齿轮〃,唐清会有什么办法?
〃我不是,之所以到这里来,本身就是一个意外。〃她冷冷地摇头,忍不住再次抚胸长叹,〃千年之前,我就该去了,并不愿意再次坠入凡尘轮回里来。如果活得不快乐,就算从商周秦汉一直活到宋元明清,又有什么意义?〃
她的眼神变得空洞而迷惘,仰面向上,任由雪片飘落在微张的双唇上。
〃我懂了。〃把她的片断叙述连缀起来,我渐渐明白了她的身份。
〃懂了?什么?〃她凄楚地笑着,眉睫一闪,雪花飘进眼睛里,再化成水滴流出来,从她的眼角滑落。
〃人的身体其实是很累赘的东西,不赋予思想认知的话,它只是一具毫无意义的躯壳,行尸走肉一样。你是不是唐心都不重要,那是别人眼中的你,只要你快乐地活着,何时、何地、跟什么人在一起都不重要了。记忆消退并非坏事,当你的思想里不再有过去的阴影,便只活在这一刻,等于一个刚刚出生的个体,崭新而单纯。忘了过去吧,你只是你,跟任何江湖仇杀、千年咒怨毫无关系,岂不更好?〃
我希望她能从记忆里挣脱出来,不再沉迷于宿命。
〃无论我怎么坚持,那些记忆都在高速消退,看来,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使者,把那些需要传达给救世主的信息全部忘了,对不起〃她歉意地垂下头,脸上的雪水潸潸落地。
〃你不是唐心,我自然也不会是救世主,忘掉那些故事吧。〃我大度地挥挥手,满脸都是笑意。
如果这个世界存在救世主的话,我希望是大哥杨天,只有他那种撼天动地的大英雄,才能一往无前地承担起一切重任。而我,情愿成为辅佐他成功的左膀右臂,因为自己始终明白,没有人能分掉他的光彩,普天之下的英雄都会在他面前俯首。
〃风先生,谢谢。〃沉默几分钟后,唐心终于恢复了平静。
我重复着先前的承诺:〃唐小姐,我会保护你,悬崖上面,老虎还在等你。我答应过他,要把你毫发未伤地带回去。〃
〃好。〃她只简单地回答了一个字,倏地向前一指,〃来了!他们来了!〃
一道灰色的影子从黑黝黝的井口里弹出来,箭一样地冲天而起,直飞起十几米高,半空中身子打开,双手里展开两柄雪亮的弯刀,向东南角的生门方位冉冉下落。那人的身材极为瘦削,灰袍上连着的帽子遮住半张脸,看不清面容。
〃进退之间,生变为死。〃唐心低低地冷笑。
那人的脚尖还没触到皑皑白雪,方圆五步之内,积雪骤然翻腾起来,里面竟然藏着无数条头颈昂扬的黑色毒蛇。顷刻之间,雪白的地面已经成了黑黝黝的蛇阵,根本无处落脚。那人左脚在右腿膝盖上一点,施展〃连环梯云纵〃的轻功,身子嗖地弹起来,一下子拔高三米有余。
〃幽莲,是她!〃我在心里叫起来。
那种飞腾跳跃的身法与中国武术里的任何一种都截然不同,我只见识过一次,就在埃及沙漠里,那个起初丑陋如鬼、最终蜕化成土裂汗大神身边的美女我记得她的名字,幽莲,一朵冷幽幽的莲花,也即是萨罕长老唯一的女弟子。
昂扬的蛇信险些舔到了她的脚,有几条粗壮之极的毒蛇竟然急弹起来,追逐着她的身影。刀光一闪,蛇血飞溅,她已然借着一劈之力,身子再次拔高两米,像一只悠闲飘逸的风筝在半空滑翔着。
〃变生肘腋,四面楚歌,能往哪边落下去?〃唐心长叹,抬脚踢飞了身前的积雪,洋洋洒洒地落下小楼。
龙驭大阵一旦被引发,立刻展开〃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凌厉变化,整个空院里已经没有幽莲的落脚之地。
当她上升之势殆尽,再次翻身下落时,位置是在院子的正南方位。看似平平无奇的那一大片积雪左右一分,立刻露出满地张牙舞爪的巨型毒蝎来。赤红色的蝎背瞬间在地面上涌动如赤潮,声势惊人,毒性更是相当恐怖。
我和唐心都只是旁观者,既不受阵势的牵制,也不贸然出手帮助任何一方。
〃她只有一条生路,便是回井下去,不过,这将引发毒虫的追杀倒灌,再想冲出来也就难了。风先生,换了你,该怎么应对?〃唐心喃喃自语。
〃像你说的那样,只能原路返回,再折进'地脉'里去。〃要想全身而退,这应该是最无奈的选择。生门尚且凶险四伏,如果她勉强拔起身子,转向正西、西北、正北、东北方位,执意立足,就更是自寻死路了。
幽莲出现,土裂汗大神与萨罕长老必定就在附近。手术刀曾经说过,萨罕长老作为开罗城最具智慧的人,对于东西方的异术都有过极深的研究。我希望他能及时出现,化解龙驭大阵的攻击,而不是把幽莲丢出来送命。
无奈之下,幽莲选择了最简单的逃命道路,双刀急促地飞旋着,化成一张银光闪闪的刀网,从蝎阵上空掠过。她的身子仿佛是毫无重量的,能够借助任何一点支撑轻松弹起来,才有机会躲过在毒虫大阵里的灭顶之灾。
她飘向正西,雪地上立即涌起汹涌跳跃着的青背蟾蜍;再转向西北,这一大块地面随即被密密麻麻的红色毒蚁覆盖,只能连环跃向正北。
任何一种毒虫都会喷射毒液,院子里的空气似乎也已经变了颜色,被毒虫带来的污浊之气笼罩着。
〃强弩之末而已下一次落地,恰好与最是难缠的千足蜈蚣相遇。风先生,这个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会全身没有一点重量,可以像气球一样弹来弹去?〃唐心有些困惑,因为幽莲的行动能力已经超越了人类滑翔的极限。
严格来说,幽莲属于被土星人异化后的地球人,可惜土裂汗大神的飞行器缺乏能量,无法带她离开地球,只能名不正言不顺地停留在这个星球上。
〃她是……〃我不知该怎么描述。
唐心及时地摆摆手:〃不必说了,她即将是个死人,死人通常是不必留下名字的。〃
果然,当幽莲翻滚到空院正北方向时,雪地上伏着的是一群焦黑色的蜈蚣。这些毒虫竟是能够凌空飞跃的,几百只半尺长的巨大蜈蚣一起弹起来时,情形至为壮观,并且它们嘴里喷出的淡黄色烟雾,瞬间结成一道雾墙,挡住了幽莲的去路。
毒虫总是由人来驱使操控的,我怀疑背后驱赶它们的主人就是唐清,但随即有一个无法解答的疑问浮上来:〃唐清属于被异化的怪物,与阿尔法是针锋相对的死敌,怎么会在他的'天旋地转龙驭大阵'里担任主攻手?〃
这一点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几批毒虫的性情各不相同,除非是此道的老手,否则难以驱动它们发起攻击。我猜阿尔法未必具有这种手段,而唐心又一直在我身边,值得怀疑的驱虫高手就只可能是唐清。
幽莲瞬间越过雾墙,只是灰袍上瞬间多了几十条黑色的蜈蚣。她甚至来不及停步掸掉毒虫,脚下又遭遇了新的危险,那是一群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