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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王,达到风光的顶点,又能如何?那时候在我身边和我共同分享一切光荣的会是谁?如果不是眼前楚楚动人的关宝铃,纵然实现所有的理想又能怎么样?”
她的头发飘飞起来,把发香送入我的鼻子里。
我能看到她乌黑微翘的长睫毛和白皙高挺的鼻梁,突然有拥她入怀的冲动。或许我在此之前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真该在她第一次夜闯寻福园的时候,就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时光,而不是任由王江南去扶持呵护她。
“我们还会见面吗?或者我会关注你的每一部新电影,买碟片来看,希望你早一天站在奥斯卡的领奖台上……”我精神恍惚而且言不由衷,舍不得放开她的小手,早就忘记了某些墙角树丛后面,还埋伏着无数大人物的部属。
关宝铃退后一步,抽回自己的手,扬起脸向我苦笑着。
她的腰那么细,最多只有一尺七寸的样子,几乎要担不起黑裙、狐裘的重量了。
“谢谢。”她掀动苍白的嘴角,笑容惨淡。
半小时的时间对我来说太短暂了,只看了两次腕表,便听到了寺门外的汽车引擎声。
很多话都哽在喉咙里,不知道先挑哪些来说,忽然跳出一句:“你走了,大亨的病呢?他中的‘黑巫术’呢?就此罢手不管了吗?”
那是大亨唯一可被攻击的弱点,而我,控制着消灭这个弱点的钥匙,或许可以用这柄钥匙,把关宝铃挽留下来。
我的手茫然地向口袋里摸着,终于找到了那个随着我们一起历险、一起脱困的黑银戒指,像是救命符一样高举在手里,大声说:“看,你看!黑银戒指,下过‘黑巫术’咒语的黑银戒指,还有那个神秘地从玻璃盒子里消失的美国女孩子瑞茜卡——”
琥珀石在夕阳里闪着诡异的光芒,嵌在里面的啄木鸟也变得栩栩如生起来。
“那又怎么样?整个亚洲地区、非洲、美洲地区的巫术高手、下蛊高手都已经找遍了,他们束手无策。几乎每位高手都说过同样的话,除非找到原先下咒的巫师,再取得大亨亲生后代的骨血,才有可能解得了‘骨血降’的诅咒。知道吗?只是‘有可能’,任何人都不清楚可能性有多少,或者是一,或者是九十九,谁都无法断定。”她紧了紧狐裘,让那条近乎完美的克罗地亚狐领紧贴在颌下,露出无比绝望的表情。
天井里一片阴冷,夕阳落下,只剩余晖漫延过西面的围墙散射进来。
我固执地举着戒指,仿佛这是唯一能留住她的一张底牌:“你不是说过,只要拆掉寻福园别墅,就能有挽救大亨的办法?如果我答应你的要求,‘黑巫术’的魔力能不能被彻底消除?”
没有人再记得瑞茜卡的失踪,对于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枫割寺来说,她连个过客都算不上,只是偶尔投落在水中的小石子,无声无息地来,又无声无息地走,无关大局,关于她的所有记忆,唯有我手里这枚小小的戒指。
关宝铃又露出苦笑:“不,太晚了,你知道那天晚上我为什么会连夜爬过寻福园的铁门去见你?就是因为——”她靠近池边,指向仍旧泛着细碎波浪的水面,再接下去:“‘通灵之井’给我的启示,只有十天期限。我看得出你的固执,或许是寻福园对你太重要了吧?没到第十天,我已经放弃了自己最初的想法。”
她一直没告诉我这一点,我还以为自己始终能掌握着大亨的生死呢——一阵皮鞋踏在青石板上的橐橐声响起来,有个年轻人的声音夸张地叫着:“宝铃,宝铃,你还好吗?”
这个大煞风景的声音,就来自最早出现在寻福园别墅门口的白面小生。他穿着雪白的西装、白色皮鞋,戴着一副价值不菲的白色窄框眼镜,脸上的皮肤白嫩得像刚刚做过蒸汽浴的女孩子。
相隔十步远,他就张开双臂,做出亲热的拥抱姿势,目光只对着关宝铃,对我根本视如不见。
关宝铃吸了吸鼻子,强作笑脸:“坚尼,我还好,谢谢你能来接我。”
别离的这一刻终于来临,苏伦离开时我只是感到突兀,并没有太多难分难舍的心痛,但关宝铃不同,这一去可能就是永别,大家的生活轨迹再也没有交集的机会了。
“别墅——我可以送给你,或者破解‘黑巫术’并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困难,能不能再留一段日子,等我们找到那个神秘的水下建筑物入口?难道你不想看看那里面到底有什么秘密?”
跟她在玻璃盒子里的那些日子,是我一生最神奇的经历。我希望当一切秘密揭开的时候,她还在我身边。
坚尼厌恶地扭头盯着我:“喂,你是谁?宝铃跟你有什么关系,我看不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快些滚开!”他的价值昂贵的眼镜后面,长着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并且白多黑少,满布血丝,一看就知道属于被酒色和夜生活淘空了身体的花花公子。
我不想理他,努力控制着自己即将爆发的郁闷。
“不想,那些对我来说,都是最恐怖的回忆。我累了,只想离开这块到处充满了危险和惊惧的地方,回港岛去,回自己的家……”关宝铃抬手在自己太阳穴上轻轻敲了敲,皱着眉回头看着水面,忽然一声幽幽长叹。
她的叹息声像一柄最锋利的长刀,把我的心都要割碎了。
我跟着长叹:“既然留不住你,那就只能说再见了,一路珍重!”
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原以为这句话永远不会降临到自己身上,以为只有别的女孩子为自己伤心,而自己绝不会对谁依恋到难分难舍。现在,我体会到了,如果能留住她,我愿意献出寻福园,只是为时已晚。
坚尼拧着眉对着我,嘿嘿冷笑了两声:“我知道你是谁了!”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张支票,捏着一角,趾高气扬地向我递过来:“这张空白支票是大亨奖励给你的,数字随便填,做为你保护关小姐的赏金。当然,对你们这样整天只知道寻宝盗墓的家伙来说,天上掉下这么一大笔钱来,睡觉也会笑醒对不对?”
我接触到他盛气凌人的骄傲眼光时,只想一拳打碎他的眼镜,但我还是轻轻接下了支票,要在关宝铃心里留最后一个美好的印象。
“走吧,坚尼。”关宝铃转身向寺门外走,步子急匆匆的,像在逃跑。
坚尼又是一声冷笑,跟着离开天井。
我没有追出去,浑身的热血、郁闷都变成了无休无止的痛楚,深入五脏六腑,翻滚纠缠着。
汽车引擎声又响起来,慢慢远去。我茫然看着手里的支票,无意识地把它折了起来,放进口袋。如果这就是我跟关宝铃的缘分,上天简直是与我开了一个残酷的玩笑,让我遇到她、爱上她、又一起度过玻璃盒子里那一段奇妙的历程,等到自己发现她已经深深地镌刻在我的记忆里,又突然间分离,不留一丝幻想。
精神一阵恍惚,我的头又剧烈地痛起来,仿佛冥冥中有一根线拴住了我的痛觉神经,不停地狠狠扯动着。我捧起池子里的水,用力扑在脸上,冷水能浇熄心里的烈火,也能让沸腾的热血重新冷却。
“嗯,年轻人,需要帮忙吗?”
不必抬头,也知道是大人物的声音。我的手浸在水里,保持着凝立不动的姿势。水那么冷,那么深邃,带着无限的神秘诱惑。
“其实,每个人年轻的时候,都要受思恋的折磨。可以说,爱和痛苦都会让人成熟,不经过这一道关口,年轻人就脱离不了男孩子的青涩幼稚——”他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像个成熟睿智的长者。
贵为日本皇室的大人物,他对我的态度似乎已经足够友好了,也能从另一个侧面证明,我目前对他而言,非常有利用价值,所以才值得他抛开架子站在这里。我的价值在哪里呢?难道竟然成了诸方势力最看好的取得“日神之怒”的人选?
我深吸了一口气,想想藤迦说过的鉴真大师的往事——“一千年前,就在这口神秘的古井旁边,真的曾经发生过那么多惊心动魄的传奇故事吗?一个中国僧人,带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铮铮新年,率领门下弟子跃入寒潭……”
一切,真的像一部曲折诡异的幻想小说,我忽然觉得后心渗出了丝丝冷汗,倏地把手缩了回来,仿佛澄澈的水波下面,有无数只亡灵的手要突然跃起,拉扯我入水而去。
“你还好吧?风。”大人物吃了一惊,向后退了半步。不远处的灌木丛后,立刻响起不易察觉的枪械保险栓弹起的动静。可想而知,他的保镖们早都成了风声鹤唳的惊弓之鸟,生怕孙龙愚弄大人物的那一幕再次重演。
“我没事,谢谢关心。”我甩干了手,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希望籍此忘掉关宝铃离去带来的郁闷。
第二部 古寺冥夜
— 第 1 章 … 来自五角大楼的最新消息—
“风先生,要不要通知十三哥跟霍克先生他们?”小来谨慎地询问着。
大人物的属下都已经消失了,这里根本不需要他们的帮助和窥探。我只想跟关宝铃静静地坐一会儿,珍惜着难得的别后重逢,哪怕只是分开了二十分钟时间。
电话就在桌子上,我略想了想,拨了萧可冷的号码。
她的声音很平淡,带着莫名其妙的感伤:“风先生,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我温和地低声回答:“小萧,我想请你来寺里一趟。苏伦说过,我可以无条件地信赖你,就像相信她一样,希望你不会令我失望。”
苏伦来了又去,似乎并没有给我太大帮助,而我身边的小来目光不够长远,无法成为称职的帮手,所以想来想去,只有萧可冷能担当起这个角色。
萧可冷笑了:“风先生,能得到您的信任,不胜荣幸,但我总觉得咱们之间有某种隔阂,特别是安子的死,更加速了这条鸿沟的形成。这个时候留在您身边,会不会给关小姐造成误会?”
一提到关宝铃,她的口气立刻充满了酸酸的味道,不知是不是在为苏伦打抱不平。
听筒里传出的声音很大,关宝铃自然听得一清二楚,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