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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战飞天沉默地直起身子来，从光影交错之间一个闪身，便消失在了原地。
他在剑心通明的境界已经停留了二十多年。
这说明了什么问题？
这说明……为了能够离开这里，他至少已经听命于东陆亲王十几年、将近二十年的时间了。
可是，就算如此，这十几年来，东陆亲王虽然口中一直说着总有一天会让他离开，可是这个“总有一天”，却迟迟未曾到来过。
对此，他又能如何呢？
他不能如何。
只能继续在东陆亲王身边，做他的一条狗。然后期望着有朝一日他能良心发现，终于放他们离开。
……
战飞天几个闪身。
身躯带起几个虚影，不过是须臾之间，就已经从王宫的最深处，到了宫城门口。
一路上，他曾经路过无数宫内行走的人。
可是那些人几乎无一所觉，在战飞天从他们身边掠过的时候，都以为只是掠过的一阵风而已。
刚到宫门，便与刚到达的雷虎与云烈打了个照面。
他还没现身，站在门口接受宫门口禁军检查的云烈便有所察觉地抬起头来。
云烈朝着战飞天飞掠而来的方向看了一眼。
很快，雷虎也发现了战飞天的到来。
一扭头就说：“老战？你怎么来了？那个老……咳咳，亲王陛下又给你交代什么任务了？”
相对雷虎来说，战飞天沉默许多。
只见他只是扫了云烈一眼，随后压低声音道：“亲王让你去将云红袖带来，你怎么领来这么个小子？”
“这个嘛……说来话长。”雷虎看了云烈一眼，朝他打个手势，“喏，你自己说。”
云烈先是看了战飞天一眼，没有立刻应答雷虎的话，而是摸着下巴上下打量战飞天。
“天元境巅峰，剑心通明巅峰？前辈你停在这个境界多久了？”
闻言，战飞天掀了掀眼皮，不太客气道：“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云烈砸吧了下嘴巴，勾起唇角，耸耸肩道：“的确跟我没有什么关系，我只是替两位前辈你们觉得可惜而已。困在这个境界这么久，却始终没有办法继续前进。那些没有天分实力的庸才也就算了，以他们的天资来说，也就只能停在那种修为境界上。可是你，还有你，雷前辈，你们不同啊。你们有实力也有天资潜力，完全可以突破凡阶，晋入到灵阶去，可是你们却因为无法离开东陆而不得不停留在凡阶。啧啧，连我都替你们觉得可惜啊！”
闻言，雷虎一拍大腿：“小子，你说得完全没错！”
这不，才几句话，雷虎又被云烈带着走了。
但是战飞天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
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云烈一眼：“小子，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不管你是谁，你刚才所说的那些都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云烈夸张挑眉道，“我也不可能一直留在这片大陆上啊，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到其他几片大陆上逛逛。但要是有亲王陛下在一天，我就始终没有半点办法离开。所以……”
战飞天几乎立时就明白了云烈的意思。
“你想要跟我们联手？”
云烈一拍手，笑道：“果然还是跟聪明人好说话。两位前辈都是爽快人，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联手看看？”
“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让我跟你联手？”
战飞天是个有傲气的人，毕竟当了几十年高高在上的剑尊。
他在亲王面前沉默寡言，不得不低头服软，可是面对云烈这样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他可不带半点给好脸色的。
但他没好脸色，不代表雷虎没有啊！
雷虎这人看起来仙风道骨，一副绝世高手的模样，实际上却大大咧咧地很。
几乎立刻说道：“老战！我看着小子说话有点靠谱啊！你还不知道他是谁吧？他可是云红袖的侄子，叫云烈！”
“云烈？”
战飞天微微凝眉，像是在回忆印象中有没有这么个人。
随即，他便想起来：“青云榜榜首，云烈？”
第321章 千人千面
按理来说，到了像战飞天这样境界的高高手，怎么可能将云烈这种在东都初露头角的少年放在眼中？
这要是换了别人，或许在东都混上十年，都不见能让得战飞天记得自己的名字。
对于东都大部分青年武者来说，战飞天都像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能让此等当世强者记住自己，那得是多大的殊荣啊！
只不过云烈可不吃这一套，摇着扇子从容笑道：“正是云烈。”
听云烈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战飞天再次仔细审视了云烈一遍，然后缓慢说：“你与我所听说的云烈，倒是完全不同。”
云烈对答如流地笑道：“这就取决于你从谁的口中听说的我了。”
千人千面，这是云烈目前最习惯，也是最如鱼得水的生活方式。
战飞天没有被云烈带着走，而是反问道：“怎么？不同的人所看到的你，都是不同的？”
这话问得刁钻。
这么一问，言下之意仿佛是在问，云烈莫不成是在不同人的面前表现出不同的态度。
莫非是有欺骗之嫌？
雷虎或许听不明白，可是云烈哪里听不出来？
他从容不迫地答道：“自然会是不同的。就像是战前辈你，难不成在当今天下人的面前，和在亲王陛下面前，亦或是在自己家人的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都是同样的一面？”
闻言，战飞天沉默一会儿，又问：“那么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这一来一往下来，两人的对话仿佛一场对弈。
彼此之间都在试探虚实。
不过也难怪，他们两人都不了解彼此，可对对方又有一定的兴趣。
所以试探的举动在所难免。
云烈深谙这一点，于是十分耐心地与战飞天你来我往地周旋。
“这个么，我觉得不管我怎么说都不过是我的一面之词而已。既然如此，不如战前辈你列举一些你信得过的人的名字，若是其中的一些人曾经与我有过交情，你不妨跟他们打听打听我的行事和为人。”
闻言，战飞天打量了云烈一会儿，说：“那你们在这里等候一会儿吧，我去去就回。”
说完，他的身影直接飞天而起，很快趁着夜色就远去了。
留下云烈转头看看雷虎：“他真的去问了？你说，他会去问谁？”
当然，云烈如果想要跟战飞天合作的话，就得祈祷战飞天所问的这个人得多说说他云烈的好话才行。虽然说云烈在东都的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基本没有得罪过谁，可是……难道不会遇上那么几个跟云烈不那么对付的人呢？
云烈想了想，这事儿还真不是他能控制的。
如果战飞天在这里多留一会儿，说不定他还能在语言上引导他去找一些云烈有把握的人。
比如沈秋芳啦，龙老啦，白风啊，剑鸣呀，云红袖啊之类的人。
这么想想，云烈发现自己在东都这段日子里，居然也称得上是广结善缘了有木有。
树敌不多，结交的朋友却是不少。
“哎？雷前辈，你说这战前辈平日里与谁交好啊？你猜他这是要去问谁？”
雷虎还认真思考了一下，脸上表情十分的丰富。像是有不少人名从他的眼前闪过了似的。
思考了半天，他终于一脸郑重地看着云烈，掷地有声地说：“不知道。”
云烈：“……”
敢情这半天您都在想什么呢？
他不着痕迹地擦擦冷汗：“那你连个猜测的对象都没有？”
“没有。老战他平时几乎不与其他人交往。我只记得十几年前他与肖洛风的感情还算不错，他们同为三大剑尊之一，两人平日里在人前只是点头之交，可是私下里倒是经常会一起喝个酒什么的。我老雷虽然也爱喝酒，但老战和小肖都说我是牛饮，不愿意与我一起饮酒，于是他们两个便走得近一些。”
“肖洛风……”云烈呢喃了一声，心头倒是大致有了一些底。
当然，云烈知道就算战飞天与肖洛风曾经交情不错，并不代表他与肖洛风从前的挚友——剑鸣前辈的关系就好。
云烈通过这个名字，多多少少能够摸清楚战飞天的为人。
通常想要猜中一个人的性格，看一看他所结交的朋友，大致就能猜出一些。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说的差不多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云烈镇定了一些。
然后他继续跟雷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对了，雷前辈，你可知道最近的这十几年里，有多少人曾经从东大陆到中土王境去？你与战前辈都去不了，只怕也没有多少人能去吧？”
说起这个，雷虎就是一脸的落寞。
“哎！别提了！这亲王——”雷虎说到一半，忽然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那混蛋陛下简直不是东西！这些年里，他将我与老战强行留在身边，当做他的一个小跟班，有什么杂事都差使我们去！按理来说，东大陆与中土王境之间的传送阵每年都能开启一次，可是每次他都只派出一些自己亲信前往中土王境，对于我们几个，虽然口中一直说会有下次机会，十几年来，却从未兑现过！”
“难道你们就不想想办法？就任他这么欺负到你们头上？”云烈诧异问道。
好歹雷虎与战飞天这样的修为境界，没道理真的这么听命于亲王陛下才对啊！
以云烈的逻辑来说……这个亲王陛下这么欠扁，那么揍他一顿不就好了？
就像云烈当初对付那些不长眼凑到他跟前的臭小子们……比如云非啊，陆明啊，秦昊之类的……打一顿不就老实了？
（常羲：最近的更新时间普遍是23点到0点之间，更新两章。因为现在的情况是，常姐姐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医院，不是在给妈妈熬粥煲汤，就是在去工作和医院的路上。所以每天只有22点到0点之间一点点的时间抓紧时间写一点而已。尽量会在0点之前更新两章。想第一时间追更的读者等到0点就肯定会有，不然第二天起来看也可以。如果0点没有的话……那就说明常姐姐不幸阵亡了。orz，爱你们，所以我始终在坚持着。）
第322章 可信
当然，云烈忘记了一点。
高高在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