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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微微张开双眼,悠远阴笑着说:“你还找什么源头?你们的苦难正体现了我的强大与不可违逆。我造成的浪头如此之大,即使堵得和天一样高也没有用。
为什么我在黄河却能使汾河下游的帝尧之都遭受威胁?你父亲想过吗?哼,禹啊,你懂吗?人是胜不了神的,乖乖做我的新娘,使你华夏免受侵扰,一劳永逸。”
禹望着那尊贵的面庞,那是一张没有感情的脸。他为什么非要娶我呢?我是唱了那首歌没错,治好河的人,就是国之主。我向龙乞怜也算是治理么?悠远是养尊处优的神,不论洪水也好,求和也罢,都是为了消除他的无聊而采取的玩弄我们的把戏。什么时候,龙有了这样的权利?不,悠远啊,华夏族不会成为你的玩物,我夏禹更不会。
“人定胜天!悠远俯首于天,他日也将俯首于我!”
“好大的口气!夏禹你不要痴人说梦!没有我的口谕,我的部下不会停止对人类的攻击。我俯首于你?你等着浮尸黄河吧!”
“只有没本领的人才只会使用暴力妄图使人类臣服。”
“你!”悠远被气得七窍生烟,他开始不理解自己怎么会看上夏禹这么一个讨厌的人。每句话都直击要害可,使他的威仪大减,却又不好杀他灭口:这样做岂不说明自己是没本事的人了?夏禹啊!好你个夏禹!咱们骑驴看帐本——走着瞧!
第二章
龙王悠远,支肘懒倚于珊瑚雕成的宝座中观看河蚌们妖娆的舞姿,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换作从前,他是不会有这样疲倦的神态。他此刻的目光甚至根本看不进丁点儿事物。他在发呆,呆得很出神。他确实不是一位爱思考的神名,思考是上天施加给人类的负担,神嘛,能懒则懒,因为他们不需要为了生计而发愁。
一条小青龙想讨好悠远,那是一条明媚异常的母龙,她非常自负地投入悠远怀中,刚想开口问他为什么而发愣,悠远便一挥袖子将她粗暴地推出老远。为他严厉的目光所慑,青龙不敢再妄动,灰溜溜退到一边去了。
白龙何久来到大殿,拱手禀报:“大王,夏禹已经率众开挖黄河河岸以达到拓宽河道的目的。”
惊鸿一震,玉觥顿碎,余人都为悠远的勃怒胆战心惊。悠远的口气,字字带衅:“汾河泛滥,他却带人拓宽黄河,果然有大智慧,不能把他看扁了!他已经发现那殚精竭虑筑坝修堤的鲧所犯的错误。”
鲧没有想到汾河之患源于黄河洪大阻塞泄流,潴留为患。更没有想到只有疏通黄河河道才能使下游汾水顺利进入上游黄河,有出有入,先疏后防,有入无出,日聚成灾。鲧的堤坝越修越高,水也越聚越多,防高而水壅,水盈则漫,风激则崩,酿成更大的灾祸。现在鲧之子,夏部落的首领禹发现了个中奥秘,是否会对悠远造成威胁?
龙是生性孤傲的灵物,他不会甘心就此罢手认输,他要继续破坏,像华夏示威。尤其是,他不想输给夏禹。
悠远下达了命令:“改变每日两次的潮汛,延长洪流侵袭的时间!”
这场人与龙的斗争成为了苦战。龙倚仗他的神威作祟,屡次妨碍华夏的治水工程,三年过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在这三年中,禹日日夜夜与洪流为伴,未踏进家门一步,腿上的寒毛都被大水冲光了。他与新婚妻子一别就是三年,是人,都会觉得残忍。三年中,劳工死伤无数,禹的境况并不理想。这日他路过家门,正思忖着是否进屋,险区传来急报:“禹大人!巨浪滔天,险之又险,他们要起来造反啦!”
大禹望望屋中涂山氏的身影,冲里面喊道:“夫人,禹重任在身,改日再聚!”说罢便毅然回到河墙,安抚死者家属。他朝天空仰望,是龙王悠远,向他露出胜利的微笑。禹瞪着他,紧握双拳,决心将治水之事进行到底在所不惜。他不想到将来,他们的后代无止境地被龙玩弄于股掌之间,他宁可与龙族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帝尧之都苦难深重,哭声连绵;锦绣龙宫歌舞升平,金碧辉煌。悠远在为他平生第一次战争取得的胜利而庆祝。他称心如意地算计着夏禹在今晚或是明晨便自动归顺,然而何久为他带来的确是坏消息:大禹没有放弃!方才还春光明媚的笑脸挂满冰霜,悠远暴跳如雷:“统统都给我滚下去!”须臾之间,大殿里只剩下他一个,这样很好,他是该静一静,因为他不但生气,胸中更存在着另一种莫名的伤痛情愫,这时若被打扰,他兴许会发狂,那不说华夏,整个世界都将被湮灭。
他一开始并不打算再残害人类,自从十二年前见到夏禹以后他就真心想与人类言和,而禹却因为一个小小的口角激得悠远引发这样惨绝人寰的战争。悠远想将禹当作自己珍视的人,夏禹那个不懂事的家伙非但不领情还令悠远颜面扫尽,这样的耻辱让悠远无法忍气吞声。悠远的复仇之心也与日俱增,就在这天,他来到了禹的家,涂山就在里面。
悠远阴恻恻地问道:“你是禹的妻子?”
“你是?”
“金龙——悠远。”
“龙王?你……来这里干什么?”涂山本能地警惕。
“本王想问你,禹……有多爱你。”
这是什么问题?为什么问这个?他要利用我威胁夫君吗?我该怎么回答?涂山不知所措,悠远阴邪地笑了,“应证一下吧——看他究竟有多爱你,有多在乎你。”悠远步步逼近,外面可以听到女人的惨叫,而大禹远在黄河,根本听不到这里的声响。许久之后悠远从屋子出来,浮起一抹诡笑。
夏禹治水六年过去,工程略有成效,已打开灵石口,排出晋阳湖之水,空出太原盆地让人们居住。某日他告假回家,走到栅栏边就听见婴儿的啼哭声,不禁喜出望外,刚要进屋,又有人来搅局说:“禹大人!舜帝要来亲自督察工事,您赶快去接驾吧!”
夏禹扫兴地转过身,向屋里问道:“夫人生的是男是女?”
“男孩。”
“叫什么名字?”
“启。”
夏禹听罢,跟着来人赶往九曲黄河拜见虞舜,逢人便说自己当父亲了,儿子名叫启。别人纷纷顺应着像他道喜,却不知夏禹何等明白:他与涂山六年未曾接触过,哪来的儿子呢?他只是怕受不了刺激而借此麻痹自己。但那个趁火打劫的人会是谁呢?
禹愁云满面,在河边怆然而坐。近是黄昏,水中浮腾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龙王!
悠远诡笑道:“你倒还认得本尊。这三年来没有过分为难你,你还自以为是起来了。”
“没有为难我?你的部下何时不是在这里作威作福!”
“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
“无耻!”
“想不想听听更无耻的事情呢?”
一种不好的预感显现在夏禹的脑中,他害怕,害怕悠远将要说穿事实。
“夏启是你的儿子呢?还是我的儿子?你心里应该明白,我们龙是不生孩子的,生下来的是一颗卵,它从生下来到孵化出壳需要大约两年的时间,所以他根本不会是你的孩子。”
如恶魔般的细语让禹狂吼起来:“不!不是这样的!你撒谎!你胡说!启怎么不是我的孩子?启就是我的儿子,我是他的亲生父亲!你……你……”禹的一口气来不及换过来,戛然而止,但他愤怒的目光没有变。悠远见到他这么激动反常,竟有了一丝不忍——他原来并不要夏禹这样难受苦闷的。但是夏禹,你为什么对一个女子如此死心塌地呢?你们已经六年没见了,六年,足以让你忘记她了。怎样说,毕竟我和你也相处了六年的时间,你为什么还要和我作对?
“夫人并未负我,我又怎会只因六年的时间忘记她?而如你所说我们的相处,就是这样「相处」的吗!”
“禹,”悠远肃穆地说道:“再不顺我意,你会后悔的。”
“你这样苦苦相逼究竟有什么好处!”
“我……我没必要跟你讲!”
“是你根本没道理吧!”
“谁说我没道理!”
“那你说呀!”
“我说了有用吗?”悠远的心在纷乱中挣扎,他既然看到夏禹对涂山如此忠诚,自己又何必屈尊告诉夏禹自己的心意呢?那只会让禹更得意吧?才不能这么便宜了他!他算什么东西?值得我屈就自己?
悠远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自恃甚高已是造成双方鸿沟的重要因素,他从头到尾都采取着强取豪夺的残暴手段因为他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因为他不知所措。夏禹也当然不会从他这一系列暴乱中感受到他分毫的情爱。随着他与夏禹之间矛盾的日益激化,他甚至分不清这种扭曲的感情究竟是个什么玩意。是爱?还是恨?但这都没有什么区别,爱煞一个人和恨透一个人都一样叫人睡不着觉,吃不好饭,时时刻刻想着对方。所以悠远懒得为自己心中的感觉定名了。管它是什么感情,这越扎手的货色就越想弄到手,直到把他驯得对自己俯首帖耳百依百顺。想到这里,悠远的提内涌起一股潮水般的欲望:“何久!率领两千蛟龙围袭华夏,昼夜不停!”
何久为之震惊,规劝道:“大王三思啊!这恐怕会使龙珠法力丧失殆尽!”
“你不要危言耸听!”悠远口中教训着,心下其实也很清楚这是极不划算的做法,但他也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摆平夏禹。为了制服夏禹向自己认输,他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苦斗数十年的人类早已筋疲力尽,如今又遭遇一场空前绝后的灭顶之灾。难道……真的胜不了龙的天生神力,脱不了龙的摆布吗?禹看见妻子也被大水冲走,像风雨中没有根基的树叶一般肆意飘零。禹哭了,这不是懦弱,这不是怯战,这是人性的挥发。支持一个人的行动无非是不折的意志,每个人都有他精神的支柱,这支柱能为人注入无可想象的力量,禹的支柱就是这民族,其他在水中的父老乡亲也都各自有着牵挂。一个坚强的民族就要被毁灭,可惜之处,怎不令人痛心疾首?
水,铺天盖地,天上电闪雷鸣,六合之间到处都弥漫着肃杀的气氛,要把人类斩尽杀绝。一个千层之浪盖过树顶,骤然轰鸣,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