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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霁风的声音响起来:“不是提醒你不能喝就别逞能。”
苏婉清想说,你凭什么管我啊?
忽而悲伤的想,他哪里是真的想管她,无非是欠了一人的,再没有机会弥补,所以才将恩惠转嫁于她。这些年来他做为一个前辈,肯处处关照她,在业务上给她指导和提拔。否则当年她一个刚出校门的小姑娘,没家势没背景,哪能走得一帆风顺。
所以,她不能这样不知好歹。低着头,任悲伤泛滥,隐忍着一句话也不说。
蒋承宇实在有些看不下去了,拉起她就走:“行了,我看你喝高了,送你回家。”
苏婉清被拉着出来。
一到停车场,挣开他的手臂,有些歇斯底里:“你放开我,我不用你们管……”
蒋承宇说:“婉清,你喝醉了。”
她扬起脸来问他:“这些年我何时清醒过?”
从她知晓自己心意的那一刻开始就是混沌不清的,总以为自己和旁人有什么不同,可以处处围绕在韩霁风的身边。她曾为这份殊荣醉得做梦都会笑醒过来,哪里曾想,到头不过黄粱一梦。
苏婉清略显狼狈的说:“你说我是不是迟了?”
蒋承宇这样一个聪明的男人,从不给模糊不清的事物武断的下定议。
摸了摸她的发顶:“行了,别想那么多了,回家好好睡一觉。想不明白的事情就放到以后想,来日方长,人不能将自己逼疯了。”
硬是将她塞到车里去,其实自己也喝了酒,可是没有叫代驾。系好安全带后,回过头说:“如果今晚不小心跟我同归于尽了,你该不会感觉委屈吧?”
停车场晕黄的灯透过玻璃形成无数细碎的光斑落在苏婉清的脸上。她听到这句话,勉强抬起眼皮:“如果真是那样,我倒谢谢你。”
蒋承宇一边发动引擎,一边笑着:“恋爱中人就是疯子。”
由其这种暗恋了一把年头的,更是疯入骨髓。
☆、(042)不容改变
韩霁风刚一回到公寓,蒋承宇的电话就打来了。韩霁风问他:“你将婉清送回去了?”
蒋承宇“嗯”了声,问他:“这些年你分明知道苏婉清对你什么心思吧?”
韩霁风以他一贯的讲话风格,毫不迟疑:“我和她不可能。”
蒋承宇被指间的烟火呛了一下,微不可寻的咳起来。如果是他对一个人没感觉,也会如此保持缄默。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情投意合到底有多重要,他最清楚不过。如今却犯起傻来:“怎么就没可能?苏婉清有相貌有能力,对你的用心不用我说,你也该心知肚明……”
不等他说完,韩霁风飘飘说:“承宇,你喝多了。”
蒋承宇怔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当即说:“是我,我喝多了。早点儿休息……”
接着挂断电话。
韩霁风直接坐到沙发上休息,今晚他亦喝了不少酒,可是离醉还有一段的距离。口干舌燥,可是头脑清楚。今天苏婉清的情感到了崩溃的边缘,如果不是蒋承宇即刻拉着她离开,可能下一秒她就会把一切都说出来。那样的结果韩霁风能想象得到,“咔嚓”一声,他们多年维系的情感可能一下就断裂开了,毫无悬念的无以为继。
所以,即便她想说,他也不会给她机会说出来。以苏婉清要强的心性,接下去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或许有朝一日还会后悔,后悔自己当初的口无摭拦……
手边的电话再次响起来,显示是宋晓雪打来的。他想也不想直接按断了,知晓她的百折不挠,不等卷土重来,已经关机去洗澡了。
任由她再怎么暴跳如雷,有的时候他做出的决定是不容篡改的。
这天晚上夏家人终于坐到一起谈及此事。
一天下来,夏符东一脸晦涩,走到哪里都被问及招韩霁风做上门女婿的事,跟他道喜的人更是随处可见。当时的尴尬使得他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当着外人的面却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含糊的应着。
此刻坐在厅内,仍旧绷着脸,一丝缓和的意思都没有。
其他人面上还算平静。
夏明星和夏明月已经在二十一楼正面交锋过了,所以不至于一碰面就撕打起来。
若是昨天晚上,夏明星正在气头上,心里乱得没了章法,定会不顾一切地和她拼个你死我活。现在她不想了,也想明白了,就算韩霁风真被夏明月一时蛊惑,两人想走到一起也没那么容易。重重阻隔摆在那里,她倒要看看他们有多少情真意坚。
吴雪见大家俱是沉默,直接表明态度:“明月和霁风的事我不同意。先是妹妹,再是姐姐,不是明摆着让外人看我们夏家的笑话么。所以干脆作罢,当作空穴来风的一场闹剧好了。”
夏明月觉得好笑:“阿姨,你这话说的不对。我和韩霁风是情投意合,世面上也是这样传的,怎么能说作罢就作罢。再者说,男未婚女未嫁,一切顺理成章,有什么可让人笑话的?”
即便夏家的本意不是如此,但到了现在也被混淆得差不多了。连那些爱看热闹的好事者都被搞得云里雾里,姐姐妹妹又有什么关系?
吴雪立刻横眉冷对:“明月,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你们年轻人多少不是逢场作戏,有几个是真的?再说这天下的好男人多得是,你却非在这个节骨眼上选韩霁风不可么?我看你是成心跟明星过不去,哪有你这样当姐姐的。”
“阿姨,你口口声声的让我顾念姐妹情份,怎么不让明星也来成全我。左右明星和韩霁风也没什么,就算你们有意撮和在先,可毕竟先跟他发生感情的人是我。如果阿姨执意偏袒,就不免有些私心作祟了。”
“行了,都住口。”夏符东被吵得心烦,出口制止:“你们这样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这个家都要被你们吵黄了,不知道什么叫做丢人是不是?”
夏符东一阵痛心疾首的左右望望,接着说:“这事我和韩家的人商量一下再做打算,之前你们都安静点儿,不要再出任何的乱子。”
本来好好的一桩婚事,吴雪跟他说起来的时候,他也是满心同意的。哪成想一天的时间天翻地覆,紧着成了烫手的山芋。
夏明星听闻要同韩家商量,冷漠的眼底一丝得意划闪而过。
就算韩家家道中落,但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夏明月这种出身不明的私生女谁能接受得了。
夏明月抬眸间将她脸上的嘲讽尽收眼底,不明所已的弯了唇角。
既然夏符东要再跟韩家商讨才能另做决定,今晚一定谈不出结果了。昨晚几乎整夜没睡,还要去楼上补觉,站起身说:“那我先回房了。”
人一走,吴雪抓住夏符东的衣袖问:“符东,这件事情你到底怎么想?”她提前声明说:“不管怎么样,他们的事情我不同意……”
由其韩霁风再做夏家上门女婿的事,被她严厉杜绝起来。如果两人非在一起不可,除非夏明月从夏家出去。
这一天下来他已经思考过了,从面上看夏明月和夏明星一样是夏家的女儿。现在本意被曲解,状似只有顺水推舟,才是解决事情的最好法子。但是,他却没办法不顾及吴雪和夏明星的感受……
叹口气说:“明天等我问完了韩家人的意思再说。”
此刻沉默了一晚的夏明星终于站起身来,冷哼一声:“就算霁风哥愿意,阿姨也不会同意的,你就让夏明月死了那份心吧。”不管她之前说了什么,铸就了怎样的错误,让夏明月从中讨到便宜。接下来她更不打算安份,非要搅乱这池春水不可。
☆、(043)打自己脸
夏符东一早就约了韩霁风见面,当天事情超乎想象,冲击很大,以至于很多事情都没有来得及问他。
这会儿头脑冷静下来了,问他;“霁风,你告诉夏伯伯,你对明月可是真心的?”迟疑一下,又说:“跟明星还有没有挽回的机会?”
韩霁风放下手里的杯子,抬起头来淡淡说:“夏伯伯,如果要明月听到你的话,她非要心寒不可。”
看似都是夏家的女儿,实际上差别很大,首先在夏符东这里两碗水就是端不平的。
夏明月的幸福比起夏明星的,明显成了退而求其次。
如果是一般的男人看到孰轻孰重了,或许在选择上就能有所改变。
所以才说,姜还是老的辣,连诱惑都这样不动声色。
又哪里想到韩霁风不吃这一套,云淡风轻将他的“好意”拂去。
夏符东神色微变,韩霁风既然这样说了,表示他的意思他再清楚不过,而且已明确做了选择。
微许沉吟,只说:“如果你跟明月是真的情投意合,我不反对。但是……让明月继续呆在夏家的话,你阿姨和明星那边一时间可能会过不去。夏伯伯也是担心明月会受委屈……”
由于逆着光,韩霁风原本灿烂的脸颊此刻模糊不清。
“夏伯伯,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们韩家虽然破败了,可是给明月幸福的能力我还是有的,没想过要贪恋什么。我知道夏伯伯担心什么,所以,还请夏伯伯放心,无需太多的顾虑与担忧。”
不知是否因太阳炙热的缘故,夏符东赤红了脸。之前说过的话油然浮现脑海,如同一巴掌打在脸上,侩子手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当着一个晚辈的面,倒不知说什么好了。
“伯伯倒不是有其他的顾虑,只是担心小星的那个脾气……会伤了她们姐妹间的和气。”
韩霁风表示理解,听完后,站起身:“夏伯伯,你的话我已经听明白了。公司里还有点儿事等着我去做,我就先去上班了。”
夏符东连忙说:“世侄儿,你去忙吧。”
韩霁风一走,夏符东沉着脸子坐了一会儿。手边的茶水已经凉了,端起试了一口又烦燥的放下。
宋晓雪来国森找夏明月的时候被拦下了,没有预约,笑容甜美的前台小姐铁面无私的不肯放人上去。
只说:“对不起,您没有预约,不能见我们夏总,她现在很忙。”
宋晓雪不肯离开,想让对方通融一下,见对方实在不肯。便说:“那你给夏明月打个电话,就说我是韩霁风的母亲,如果她真的没时间不肯见,那就算了。”
前台听到是韩霁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