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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迅速追上了刘之浩大步离去的身影,静静跟在他后面,不敢上前。
他走了一会,走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突然停了下来。
“你跟来干什么?”他口气很凶、声音很恼怒。
我突然有些害怕,本已想好的安慰的话一下子全忘光了。我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只好低低的唤了一声:“哥——”声音像只小猫般温柔。
他突然更凶的吼道:“不要叫我哥!”
“你凶什么嘛?”我突然也火大了起来,人家好心好意来安慰他,他竟然这种态度。“不就是输了一场球吗?既然是比赛,就会有输有赢,这很正常呀!况且你已经一年不打球了,会赢才怪呢!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委屈都受不了,还想做别人的大哥吗?你要是不服气,那就好好练球,明年再向他挑战呀……”
我滔滔不绝的一大番言论,突然遏止在嘴边。原因是他突然掉头大步向我走来,然后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我,抱得那样紧,差点将我胸腔中的气全压出来。
于是我呆掉了、彻底的呆掉了!
他将脸贴在我的耳侧,温柔的、缓缓的摩挲着,嘴里喃喃的低语:“初夏……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该拿你怎么办……”
拿我怎么办?他在说些什么?
那一瞬间我忽然想到了他前两次的拥抱。第一次,他误将那个被撞死的女生看成了我,于是受到了惊吓,情不自禁的搂着我以确认我就在他面前。第二次,我与他发生激烈冲突,我气得放声大哭,他也只是轻轻搂着我给予安慰。头两次,都还可以说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可是这一次、可是这一次……
无论怎么看,都已经不像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感情了呀!
“初夏……初夏……”他在我耳边无奈的叹息出声,似是又爱又恨。
他那温柔的充满魔咒的低语,让我浑身一颤,像是有股电流迅速的流过我的四肢百骸。这种莫名的感觉让我浑身燥热,我挣扎着想要推开他,然而他却没有想要放手的意思。
不知为何,我头脑中忽然想起了母亲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不管你和之浩那孩子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他,始终是你哥哥,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不,不行!不能这样!这样是不行的。
我猛的推开他,急促的喘着气,大声对他道:“哥,你在干什么?我是你妹妹呀……”
他狼狈的被我推开,然后呆呆的看着我,好像从来不认识我一般。
我的话似乎像个重磅炸弹,瞬间将他炸得支离破碎。他就那样定定的看着我,我在他眼里看不到任何光彩、唯有一片黯淡。
过了好久,他才狼狈的转身离开。我注视着他落寞的背影,只觉得呼吸都快停窒。我多想叫住他、多想冲上去拥抱他、多想大声告诉他我内心真实的感觉……
可是我不能!我不能!
母亲的话还在我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
我跟他只是兄妹,只能是兄妹……
如果我们跨越了那条界线,那么整个刘家、我母亲、他和我,将要承受怎样的非议?怎样的眼光?怎样的压力……
我不能!我不能……
从这之后,我开始刻意的回避他,本来与他见面的机会就不多,于是我们就更难见上一面了。但是我知道,晚自习后他仍然悄悄跟在我后面送我回家,只是从未露过面。
这之后没多久,他便出了事。
他在一次群殴当中打伤了一个17岁的男孩,将那男孩的肝脏打破了、腹内大出血。幸好他当时看着不对劲,赶紧送他去了医院。
那男孩的命终于保住了,却必须在床上躺两个月。那男孩的父母扬言要将刘之浩告上法庭,这件事也很快便被他父亲知道了。他父亲赶去医院看望,在对方父母面前赔尽不是,而且当场付了所有的医药费,希望他们能作罢。可是那男孩的父母却还是不肯罢休,非要打官司不可,不仅想让刘之浩坐牢,还想得到大笔赔偿。
那天晚上,可以想象他父亲的怒火有多大。第一次,他抽出皮带像打畜生一样的抽打他,嘴里还不停的骂着:“打死你这畜生!打死你这畜生!让你不学好、让你打伤人、让你去学你哥……”
虽然我知道这次是刘之浩犯了大错,可是他父亲那样打法,也实在是太残暴了些。
母亲在一旁的劝解根本没用,好几次都差点被皮带抽到。可是他父亲还嫌不够,从储藏室里找来一根足足有我胳膊那么粗的大木棍,恶狠狠的朝已经被打得不行了的刘之浩走去。
“不——”母亲尖叫一声扑上去抓住他的棍子,哭求道:“建远!不能用这个打呀,你想打死他吗?”
“我就是要打死他这个不肖子!只会给老子丢脸、惹麻烦,留着还有什么用?”他父亲暴怒的鼓着双眼,一把推开我母亲,朝刘之浩走去。
然而刘之浩那家伙不闪不避,看着那根木棒居然笑了。“呵呵……打死我吧,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只会给你丢脸而已!来吧,打死我吧……”那一刻他的神情,像极了英勇赴死的勇士。
“畜生!”那男人暴喝一声,将木棒高高抡起,狠狠的打在他的背上。
“啪!”一声闷闷的重响连同刘之浩的一声惨呼同时传来,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吓坏了母亲和我。
我已经再也受不了了、我再也不能忍受看着他被打了!那比直接打我还要残酷呀!
要打就打我吧!
我不顾一切的冲出房门,扑到刘之浩的身上。那男人的第二棍收势不及,便直接打在了我的背上。
虽然他已经及时的收回了一部分力量,可是那一棍还是不轻,竟打得我心肝脾胃脏仿佛同时移了位。那种剧烈的冲击和疼痛,让我不自禁的惨叫一声。
“初夏!”我母亲和刘之浩同时惊呼,万万没有想到我会斜地里突然冲出来,替他挨了那一棍。
“初夏……”刘之浩迅速坐起身,扶住我,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尽管他的嘴角还在淌着血、尽管他现在已遍体鳞伤,但他最担心的还是我!
够了,这就够了!为他挨一棍也值了!
我流着泪向他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然后毅然的抬头看向那如神祗般高高的、威严的站着的男人。由于背着光,他的脸一片昏暗,但还是隐隐可以看出他的惊讶、他的愤怒。
“初夏!你在干什么?”那男人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怒喝。
“爸爸……”第一次我这么平静的、这么自愿的叫他一声爸爸,他似乎也有些愣住了。“求你,不要打他了!再打,他会死的……”
“我就是要打死这个畜生!这个祸害!”男人用棍子指着刘之浩恶狠狠的吼道。
“爸爸,他是无心的,他也不想打伤那个男孩呀……求求你,给他一次机会吧!他一定会痛改前非的……你就原谅他这一次吧!”
“他会痛改前非?”男人瞪着一双牛眼,眼里血丝绯红,口里喘着粗气。“他会改,他早改了!我已经对他不抱什么希望……初夏,你走开!”
“不!”我坚决的摇摇头,毅然的用身体挡在刘之浩面前。“要打就打我吧……我没有及时的拉他一把,我也有责任……”
男人似乎开始犹豫。
这时,刘之浩突然一把将我推开恼怒道:“我的事不要你管!”
男人一听,怒火再次升起,抡起木棍又朝刘之浩身上砸了过去。
我不顾一切的再次扑到他身前,然而这次木棍却没有砸下来。
我惊奇的回头,看到母亲在最后一刻用双手握住了那男人抓着木棍的手,同时跪在了他的面前,哭求道:“建远……别再打了!你就算把他打死,又能挽回什么呢?孩子已经犯错了,最重要的是……教他改过,而不是一味的暴力相向……他会走到今天,难道只能怪他吗?初夏说她也有责任,难道我们就没有责任吗?我们做父母的难道一点责任也没有吗?”
那男人愣住了,木棍渐渐垂了下来。他有些泄气的垂着头,看了看地上跪、坐着的我们,突然愤恨的道:“由他去吧,我再也不管他了!”说完将木棍往地上一摔,大踏步的走出了院门。
那天晚上,母亲打了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将我和刘之浩送到了医院。我的伤不要紧,只是皮外伤。可刘之浩的伤就比较重了,肋骨被打断一根、肺有轻度出血水肿现象、左腿胫骨轻微骨折、全身上下全是血红色的道道鞭痕、有的已破皮流血。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只觉得心好痛、好痛……
那天晚上,我和母亲守了昏睡的他一夜,直到他彻底的脱离危险。
他住了整整两个星期的院,这期间全是母亲在医院照顾他。从这以后他对我母亲的态度突然好了起来,见面会主动叫一声陈姨,不像以前那样爱理不理的了。而我因要上学,所以只能偶尔来看看他。但我每次来,他都很高兴,虽然他并没有说什么,但看得出来精神状态很好。
那天下午放学后,我抽空来看他,那是他出院的前一天。母亲回家做饭去了,准备迟些再来。
于是我坐在旁边帮他削梨,他坐在病床上静静的看着我,那温柔的目光竟看得我微微有些不自在。于是我更加专注的削梨,削出来的皮一圈又一圈竟连续不断。削完后,那皮竟可以围成一个完整的梨形。
我将皮小心的围成原来的梨形,摊在掌心,凑到他眼前晃了晃笑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厉害。”他盯着我手中的皮直言不讳的答道。
看着他一脸专注回答的样子,我有些错愕。
这家伙,怎么回事?转性了?他以前从来不肯这么老实回答的,即便他心里承认你厉害,口里也会说,切,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之类的话。反正这家伙,口最损!不趁机打击洗刷你已经很不错了,休想从他口中听到只言片语的夸赞。
“哼,知道本姑娘的厉害了吧?”我随便说着些话以掩饰我内心的惊讶,然后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