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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事没必要奢望,奢望多了只会失望。
“这样……”果果点着头笑了笑,低头看着半睡半醒的楚儿,她可爱的吐着舌头,小手在半空中不停的挥动着。
楚儿,虽然我不想承认,但是你的眉眼,真的很像你的爸爸。
你爸爸……可惜你一出生,就可能再也见不到爸爸了。
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要我们。我,和你。
“连歌,我想出去走走,可以么。”果果手轻轻扶着楚儿的摇车边,晃了晃,淡淡的问了一句。
“好。”武连歌说罢从衣橱里取出来一条厚重的大氅给果果披上,虽然外面的天气很晴朗,还是不希望果儿受风。
出了合欢殿,果果迎着阳光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尽管太阳照得再暖,都暖不到自己的心底,果果不经意的看向绍和宫的方向,淡淡叹了口气。
越是想忘记,脑海里白绍楚的痕迹就越是清晰,他一身白衣,迎着阳光向着自己淡笑着走来的样子,以前看着是那么的幸福……
幸福,就是一种当它戛然而止的时候,会带给你无边痛苦和折磨的东西。
“果儿,有些事,必须放下。”武连歌站在果果身后,看着她尽管裹着厚重的大氅依旧显得孱弱的背影,心痛。
果果脸色微白,回头看着武连歌淡淡一笑说:“我知道,就算你不想放下,也是徒劳。”
“果儿,你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做,吐蕃并未完全平复,突厥已成隐患,江山社稷需要你的支撑,儿女情长,尽管难以忘记,但是身为帝王,有时候必须牺牲很多东西。”
果果平静的转过身看着武连歌,眼角不经意的滑落了一滴眼泪,“连歌,其实如果我有能够选择的机会,我宁愿不是皇上,身在这个位置,看似拥有主宰权天下的权利,其实就连小小的人心都看不透彻,就因为你是皇上,他们和你说话的时候都是带着面具的,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面具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哭还是在笑。”
“果儿,伤口并非你隐藏就可以不痛。”武连歌走到果果身后,双手搭在她肩上,将她轻轻拉靠在自己身上说:“连歌会陪着你的。”
“连歌,你还有自己的大事要做。”果果疲惫的叹了口气。
大事么……
武连歌淡然的看着天空,笑了笑,宠溺的拍了拍果果的肩,没有说话。
自己的那件大事其实已经做了,只可惜故事的另一半主角先一步离开了舞台。
白绍楚,即便你现在告诉我,你要的是这江山,我也不可能再助你。
“果儿,回去吧,外面还是会有风,你绝对不能受寒。”
果果听话的点了点头,此时屋内楚儿也大声的哭了起来。
回到殿内,奶娘将楚儿抱在怀里哄着,但根本无济于事,果果并不是很会照顾孩子,听到楚儿哭,原本心烦意乱的心更加了一层烦闷。
从奶娘的手里接过孩子,果果低头看着她,不停的轻轻拍着哄她,她还是尽力的张着大嘴,用婴孩特有的沙哑声音嚎哭着。
果果越哄心越乱,最后自己也跟着一起掉起了眼泪。
奶娘垂首站在一旁不敢说话,此时武连歌走到果果身边,看到她委屈的抱着孩子哭得眼睛都红了,心疼的给她抹了抹眼泪,小心翼翼的将她怀里的楚儿抱了过来。
原来抱着新生的小生命的感觉,是这样的。
毁灭一条生命容易,但当你小心翼翼的抱着这样的小婴儿,那种奇妙的感觉,总会在这一瞬间让你心里觉得,过去的弑杀都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楚儿还在大声的哭喊着,武连歌抬手指尖一点,在食指和拇指间多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还带着淡淡的香,楚儿竟然忘记了哭泣,抬手去抓在武连歌手边散落的星星点点的晶亮。
武连歌看着楚儿,异样温柔的笑了。
果果红着眼,惊讶的看着楚儿在武连歌怀里不哭了,在他们二人周围形成了一股很静谧的氛围,武连歌柔和俊朗的脸,加上楚儿那稚嫩的在他面前晃着的小手。
有那么一瞬间,看到他们俩的时候,会感觉到家的暖。
“楚儿还这么小,就喜欢晶晶亮的东西,骨子里都透着公主的气质。”武连歌笑着抬头看向果儿,发觉她一脸奇异表情的看着自己。
她的表情,像是在看着自己,又像是在透过自己,看着他。
“连歌。”果果走到武连歌身边,抬头平静的看着他,浅笑了一下说:“幸好有你。”
武连歌听到果果的话,也温和的笑了,将已经昏昏欲睡的楚儿放在奶娘的怀里,只是沉溺的笑看着果果,没有说话。
奶娘将楚儿抱走后,果果躺回了床榻,身体尚未恢复,只要多活动一会就会觉得乏力,即便是在满是暖炉的屋子里都会觉得冷。
武连歌陪在果果身边,见她终于是睡了,她自从生了孩子之后睡眠就十分的浅,因为日和的缘故,她身体本就被折腾的阴阳违和,如今更是加上多重打击,心情很是不好,自己生怕这样下去也她迟早会生病,虽然尽力的帮助她调理身子,但是一旦此时生病,月子中的病就是相伴一生的顽疾。
“其实我很后悔,我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我后悔。有些事一旦你错过了,就是不能再弥补的。”武连歌将手小心翼翼的放在果果的脸边,她小猫一样的感受到武连歌手心的温暖,撒娇的抱住了他的手,拱了拱。
“我从凤栖宫离开后的那一刻,我就告诉我自己,我后悔了,只是那时候我根本不明白什么是在乎,什么是牵挂。”武连歌微微叹了口气,笑得有些苦涩,“我从小就不知道什么是爱,我父亲不爱我,母亲也不爱我,虽然这么说是不孝之言,但是我从来不曾在他们身上学到过爱。我独立的活着,和他们只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这从一开始我身世如此就注定了,注定了我不能在见到你的第一瞬间爱上你。”
武连歌抬手轻轻捋了捋果果鬓角的发丝,像是情人细语一样的喃喃说:“果儿,如果时间可以重来,我真的希望,我们能够再回到那一刻,我睁开眼睛第一次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想我一定会轻轻抱住你,亲吻你的眼睛,那如今你和我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的结局。”
如果,真的有如果。
果儿,你会不会看到的那个人不是白绍楚。
而是我。
醉夜阁。
皇上旨意到的时候,白莫夜已经收拾好了,端坐在正厅中间,听罢圣旨,他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连带罪责,罚于天牢,若不洗心悔改,道明事实,则重罚。
重罚……
果儿,如果重罚我,能够让你心中对于我和大哥的责怨减轻一点,能让你好过一点,莫夜也心甘情愿。
白莫夜走出醉夜阁的时候,是淡笑着的。
合欢殿。
武连歌虽然想劝阻果儿,但这也许就是白莫夜命中该有的责难,这样的怨气最终总是要有一个人去承受的,为了不让果儿彻底因为怨念而生病,只有牺牲白莫夜。
看着面前从下旨审问白莫夜,若是不招则重罚这条命令之后就一直不太正常的果儿,武连歌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缓解她内心的痛苦。
自己对于她的痛苦,感同身受,却完全无法帮她分担。
第005章 既然情绝(五)
白婵淑不可思议的看着身后宫门边站着的一脸严肃表情的侍卫,这诺大的凤栖宫从此和自己再无瓜葛,自己竟然真的就这样被放了出来?
不可思议的左顾右盼了半天,看到不远处停着的马车,那车夫自己是认得的,就是每次自己偷偷出宫楚楚派来接应自己的人。
上了马车,虽然脸上蒙着白纱,白婵淑还是认出了楚楚。
“不必多问,跟我走就是了。”知道白婵淑会有疑问,楚楚垂着眼睛很是低沉的说了一句。
这一颠簸,就是将近两天。
白婵淑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临安?
自己竟然回家了?
随后下车的楚楚在白婵淑背后淡淡的说:“薛公子先一步带着白公子到这里了,派人通知了我既然你答应我救出了薛公子,那我就将白公子还给你。”
白婵淑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回头看看楚楚,见她肯定的点了点头。
自己竟然能平安的回来,这一切简直和做梦一样,甚至……这梦里还有白绍楚,他也回来了?
近乡情怯,回家的路就在眼前,白婵淑却一步步走得那么缓慢,这街道上的每一块青石板都是自己走过的,甚至当初自己偷偷跟在绍哥哥身后,学着他步伐的样子踩着每一块石头,那样的情景还是很清晰的呈现在自己眼前。
如今就要成为现实,不管绍哥哥会不会立刻爱上自己,至少他和自己都回来了,他就算现在无法对皇上死心,那自己就用一辈子的时间去等着他。
街巷的尽头就是自己家的大门,如今却有着很不同的感觉。
看门人黄叔家那一群孩子为什么不在门外踢毽子了,平日里喜欢在自己家巷口唠里唠叨的那群婆子怎么也没了踪影,虽然白府并不是门庭若市,也绝对不可能是如今的冷清样子。
不由自主的白婵淑加快了脚步,走到门边的那一刻,心中却莫名的泛上一股不详感。
颤巍着手,轻轻推开了虚掩着的院门,门内的人回头看向自己。
是绍哥哥。
为什么……
为什么院内没有家人,却在正厅门上挂了两只巨大的白色灯笼。
白婵淑几乎是跌跌撞撞的进了门,梦魇一般的看到了正厅中间的那只黑色的巨大棺材。
柱子上飞溅着还有没有擦干净的血迹,黄叔家的小狗子经常抱着的那个木质小狗已经被踩得没了四肢,残破的半埋在泥土里。
空气中隐约弥漫着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