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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能不能下得了狠心杀了他?
杀了他,楚儿就没有了父亲,不管他见没见过楚儿,至少他现在还在世上好好的活着。
杀了他,自己的心又该停靠何方,即便自己一直否认,甚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已经不爱他了,但自己又何尝不知道,不爱仅仅一句谎言。
可若是不杀他……
自古以来,兵家相争,从来都没有善良心软这些词汇,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不杀他,他早晚有一天回来杀了自己。
不杀他,就算将他的力量削弱的再小,这天下还是始终会有一个人天天惦念着来索你的命。
杀。
还是不杀。
果果沉默,武连歌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始终在等待着她的答案。
“我会。”
外面的光线已经暗下来了,果果僵直的坐着,低着头,淡淡的吐出了这两个字,在一场静默的大厅中,显得越发响亮。
武连歌轻轻闭上眼睛,舒出口气,看不清意味的笑了笑说:“但愿如此。”
果果听出来武连歌话中似乎别有意味,抬头看着他问了句:“连歌,我真的那样优柔寡断么?”
武连歌依旧闭着眼,淡淡笑了笑说:“果儿,当政者要有一颗清明的心,要懂得识别是非对错,善恶险难。我曾经对你说过,当断则断,这并非只是说说而已,连歌还是会有恐惧,假若将来和你对决的人真的是白绍楚,你会狠不下心。从连歌许诺帮助你的这一刻开始,以后我帮助你的所有一切,兴许都会在你到时候一瞬间决定时,分崩瓦解。”
果果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抬手按住武连歌的手说:“连歌,如果我真的那样,你一定要提醒我,一定要阻止我!”
武连歌睁开眼看着果儿,笑得十分勉强:“果儿,心是你的,情也是你的,连歌只怕到时候阻止你,就已经来不及了。”
果果依旧不停地摇着头,将手按在自己心口说:“不会的,连歌,不会的,我已经看清自己,看清内心,也看清白绍楚了。我要保护我的天下,保护我的孩子,保护我的臣民,我不可以妇人之仁,所以连歌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提醒我。”
武连歌只是沉默的看着果果,平淡的笑着,没有再说话。
果果,如果你真的已经看清自己的心了,那你不会这样惊慌失措的给连歌保证和解释。
如果你真的看清白绍楚了,你不会一提到他的名字都想要小声的避讳。
因为你的看不清,而且是越来越看不清,连歌也开始无法估计,你对白绍楚到底用情有多深。
因为你的看不清,连歌只能默默地告诉自己,不管你你心里到底还是不是爱着白绍楚的,连歌这一次都不想再将你送到他身边去。
沉默了许久,武连歌笑了一声,对着果果点了点头,心中的那些情绪都被他很好的隐藏了起来,说了句:“果儿,连歌会的。”
果果叹了口气,柔和的看着武连歌说:“连歌,你还是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毕竟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就不要都操心我了。”
第015章 泪为谁流(二)
明和二年夏至
鲁啸班师回朝,大唐与吐蕃交战大获全胜,百姓们为迎接凯旋而归的将士,准备了新鲜蔬果和家酿美酒等候在道路两边。
长安城满城张灯结彩,到处充满了欢声笑语。
果果心情也因为鲁啸归来而显得很不错,在合欢殿闷了许久,今日再次上朝便准备好好着装打扮一番,一来在迎接众将士们的时候大方得体,更是能够显示出女皇的威仪,二来也是想在今日正式宣布武连歌的身份。
女官将果果外袍的带子全部绑好后,她站起身在镜前转了几圈,比较满意的笑了笑,就听门外有人来报。
果果命那女官进了屋,她手里托着一只托盘,上面是一枚紫檀木制的印章,果果见到那印章的时候,微微一愣。
自己只见过这印章一次,是凤栖阁主的印,本以为白绍楚走的时候会带走,没想到竟然还在绍和宫里。
果果故作平静的将那印拿了过来,捏在掌心轻轻摸着,虽然是木质的,还是因为久久没有人动过而显得很是冰凉。
思索了一会,果果将那印放回托盘,背过身继续看着镜中的自己,平淡的吩咐了一句:“将这印交给詹事府,让他们重新制造一枚,不要用檀木,用玉。”
托着印章的女官应了,便转身退了出去。
临安
白婵淑身体基本恢复之后,白绍楚却是一直都醉着,他的醉和别人不一样,不耍疯癫,也没有醉的睡着,只是静默的坐着,一言不发,偶然抬头灌几口酒,便没了旁的动作。
白婵淑站在屋门边,看着从到这家客栈来开始就一直都坐在同一地方没有动过的白绍楚,表情悲哀的叹了口气。
楚楚此时从楼下上来,看到白婵淑,刚要看口,还是顺着她眼神的方向看到了白绍楚。
楚楚轻轻摇了摇头,走到白婵淑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小婵去劝劝他吧。”
“我去和他说话,他一定会发怒的。”白婵淑轻轻咬着下嘴唇,皱眉看着白绍楚,楚楚也觉得小婵说的不无道理,轻轻点了点头说:“那好,我去找薛公子上来。”
楚楚下楼去后没一会薛缇就也跟着上来了,看到白绍楚依旧坐在那,跟着楚楚一起进了白婵淑的房间。
白婵淑不知所措的坐在床边,低头抹着眼泪。
楚楚表情凝重的坐在桌边,给薛缇倒了一杯水说:“薛公子,你去劝劝白公子,这里已经不能久留了,我昨日已经发现了身份可疑的人,当务之急我们必须快点离开,去更安全的地方。”
薛缇质疑的看着楚楚问:“我们去哪?”
楚楚侧过脸,吞吞吐吐的说:“总之你们跟我走,一定会安全。”
“可是,绍哥哥他……”白婵淑说着又叹了口气,看向薛缇说:“薛公子,你去劝劝他吧。”
“我知道了。”薛缇点了点头,起身就出了门。
楚楚已经将白绍楚的身份告知了自己,但是到底怎么才能让白绍楚不动怒,又能够让他心甘情愿的跟着自己走,这是个巨大的难题。
他现在不能回凤栖宫其实一大部分原因都是自己造成的,自己总是觉得白绍楚现在的状态就是等着自己或者白婵淑任何一个撞到刀刃上去,然后被他割断脖子。
不过楚楚也说的对,他心里必然是矛盾的,还在怀疑到底是不是果儿屠了白府上下几十口,若是不借此机会将白绍楚和果儿的关系彻底打散了,那一但等他们有了机会,真相全部败露,那情况就会变得更加的不利。
薛缇犹豫了片刻,轻手轻脚的走到了白绍楚身后,试探的站了一会,要是平时,只要再往前走一步,他肯定会摔酒坛子。
薛缇定了定心神,轻轻又往前走了一步,白绍楚未动。
就这样试探的走了好几步,白绍楚都没有什么反应,薛缇绕到他面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来。
看到白绍楚样子的时候,薛缇吓了一跳。
几天几夜了,他就这样不眠不休的唱酒,如今脸色惨白惨白的,眼睛里也没什么神采。
薛缇抬手在白绍楚面前晃了晃,担心他会不会因为唱酒太多眼睛出问题了,见白绍楚看向自己,薛缇尴尬的收回了手,假惺惺的笑了笑说:“兄弟,别喝了,你都喝了好几天了。”
白绍楚垂下眼,没有理会薛缇,又喝了几口酒。
见白绍楚似乎也不打算理会自己,薛缇偏头看了看白绍楚身边的酒坛子,又空了十几坛,这男人的酒量简直大的惊人,也不见他如厕,不知道唱的酒都到哪里去了。
“兄弟,节哀顺变,你老是这个样子,白家人看到了……”
“不要叫我兄弟。”白绍楚终于开了口,声音冷的没有任何感情。
薛缇一愣,尴尬的笑着点了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绍楚依然垂着眼,喝了口酒,依旧冷着脸说:“不要提白家。”
薛缇点点头说:“好,我不说,但你总是要考虑考虑自己吧,我告诉你,朝廷已经派人过来了,你这样下去就不怕被他们抓回去杀头么?”
白绍楚不可察觉的笑了一下。
杀头么?那又怎样,就算是果儿现在拿着刀亲手捅进自己的胸膛,自己也都不会觉得后悔。
薛缇故装遗憾的叹了口气继续说:“好听的话我也不会说,我只希望你为了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毕竟,人活在这世上,不是为自己一个人活的。”
白绍楚抬眼看了看薛缇,又垂下了眼睛。
薛缇沉闷的叹了口气,自己这样和对着木桩说话没什么区别,白绍楚完全就没有任何反应,只能按着楚楚教自己说的那些继续按部就班的说:“其实我们都很惨,你看看我,好好的不知道为什么被人家给踹进了宫室废府,要不是自己逃出来我现在估计小命儿都没了。”
薛缇此时也掀开了一只酒坛子,喝了一口酒看着白绍楚笑了笑:“我活的真是下贱,好好的非要去当什么贵元,人家根本就没把我放在心上,生了孩子我都没有见过,我不是不想做个好爹,她根本不给我机会!”
想到这里薛缇气不打一处来,将那酒坛子重重的砸在桌子上,却发现白绍楚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些奇怪的情绪,看着自己很是异样。
薛缇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你也觉得我可怜,是不是?可怜天下父母心,李果儿太狠了,那是我的孩子啊!我都没有见过,就不得不这样流亡出来,我都不知道她将来会对那孩子怎么说,是说她爹已经死了,还是她根本就没爹?”
白绍楚低头看着自己握着酒坛不停颤抖着的手,胸口翻起顶不住的恶心,压制了好几日的酒气一瞬间在体内汹涌起来,直冲大脑,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