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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霜寒雾重。
许久,久得发丝上都爬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小喵难得懂事地不声不响,不吵不闹。
这样的状况持续到东方露出鱼肚白。
小喵沉不住气了,爬进她怀里,蹭了蹭,软软暖暖的小小一团,“林宸,不要伤心。”
就在它以为不会得到回应的时候,她揉了揉它的小脑袋,淡淡地伸出小拇指比了比,说,“这些,我早就知道了,我没有伤心。真的,我只是有一点点失望而已,只是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就像指甲盖那么小。”
一人一兽干脆仰面躺在地上,小喵幸福地趴在她的胸口。
“林宸,你说,他们,哪一个一个稍微可信一点?”
“不知道。”
“你心里有没有什么打算,还要跟原释走吗?”
林宸静默一瞬,“嗯。”
“你傻呀,猜到他们有企图,还跟着他?”
“今晚我当没有听到,你也忘记了吧。老板很疼我,虽然他表面上看起来很冷酷,不容易相处。但是林宸的一切都是他给的,我的学识,我的能力,我的财富,通通都是他赐予我的。若不是他,林宸今日说不定已经不在这个世上,我也不会遇见……你这个小不点。
而初雪,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她身份不一般,不能算她骗我什么。他们对我的付出不能因为一句简单的有企图而被抹杀干净。我很感激他们,现在,此刻,依然万分感激。
如果需要我为他们付出些什么的话,我一定会尽全力去做的,就算豁出命去,我也一定会去。”
“你这个白痴。说不定他们对你好,就是这个目的呢。”
“那又有什么不对呢?世上本来就不存在无缘无故且不求回报的付出,只是回报的方式不一样,索取的途径不一样。爱,金钱,灵力,或者其他,交易类型不同而已,本质上没有区别。一个人若是对你好,自然也希望你对他好。你看,这也是一种交换,换的是情,是关心,是爱。金钱交易是最简单最容易处理的,明码标价,最难还的人情,我欠他们太多了。”
小喵没话说了,林宸说的有些深奥哟。
过了一会儿,“小喵,你说我可不可以信任你呢?”
某小喵小身板捶得梆梆响,“当然,老子才不屑玩那些勾心斗角的把戏,没意思。要是老子看上了什么,想要什么就直说呗,人家不给,那就直接去抢好了。抢不抢得过,各凭本事!”骄傲地一扭头。
还真是一根筋的家伙。不过,很可爱呢。
……
几百万年前,神魔大战之后,神族几近覆灭,仙界崛起。星月大陆,灵力以彩霞七色赤橙红绿青蓝紫划分等级。星冥有七仙宗,天枢宗、天璇宗、天玑宗、天权宗、玉衡宗、开阳宗、摇光宗;月昼有三仙岛,重华,重月,重阳。
但是,所有的这些势力叠加起来,都不足以和昆仑神域相提并论。在月昼皇城,一个蓝阶的修士在大街上几乎可以横着走。而昆仑神域最无能吊车尾的那个弟子,都能轻而易举将一个蓝阶的修士打趴下。
紫阶之上,才算是成仙,区分仙有九品:第一上仙,第二次仙,第三太上真人,第四飞天真人,第五灵仙,第六真人,第七灵人,第八飞仙,第九仙人。
须弥山巅,冰雪长年不化。
昆仑神域,隐匿在世人眼界之外,脱离凡世,超出轮回。那是所有修仙者梦寐以求的仙境,遥不可及的梦想。
这些,月涟宸也是不知道的,初雪给她恶补了一个上午,她才明白,原来的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只看得见眼前的那片狭小的天空。苍穹之浩淼,星月的广阔,远不是她所能想象的。
席飞尘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醒了,据说已经可以靠坐着进食。林宸那颗不安稳地晃来晃去,荡来荡去的心总算可以好好歇歇了,于是,更加坚定地绝不靠近他方圆十米之内。
不必相见,知道你好,我便安心。
昨晚她离开的时候,探了探他的脉象,虽然依旧虚弱,却已无大碍。只要静养几天,定能痊愈了。不狂她当年千辛万苦夺得浮莲盘,这玩意儿的确神奇。到目前为止,她只动用过两回,可气的是,还都是用在席飞尘身上。
初雪道还有些环节她需要再斟酌一番,贸然解开封印有风险,于是,这件事只好暂时搁置了。之前初雪下了死命令,不准任何人靠近他的房间。他一苏醒,禁令解除,南苑的小楼顿时成了一向清冷的婆娑台最热闹的地方。
日升月浮,交替更迭,时间快得不可思议。
这已是第三天,她答应老板,要随他离开的日子。
一整个婆娑台的婢子都在谈论他,“听山主捡了个漂亮的男子回来,听英俊潇洒,丰神俊朗,清逸出尘,风姿无双?”
眸子贼亮,“我方才进去换熏香的时候偷偷瞥了他一眼,当真是天人之姿呢。世上竟然真的有这样美玉一般的男子……”
“你说他会不会成为咱们山主的丈夫?”
……
打扮得娇俏可人的婢子走进走出,一刻也不肯消停。
林宸没有刻意去听,可是这些话像是长了翅膀,有意无意飘到她耳边。
山主的丈夫,初雪的丈夫,席飞尘?
林宸转了几个弯,才将话里的意思转换过来,实在太惊悚。
望天,八卦果然无处不在,传言果然不能尽信。
送伤药,送补药,送羹汤,送燕窝,换熏香,换炭火,这么大热天的,换炭火?尼玛,怎么不连人参鹿尾母鸡汤也一并儿送了?
“林宸,你在嫉妒。”小喵陈述事实。
“嫉妒?”林宸皱眉,鹦鹉学舌吐出两个字。
“嗯,”小喵张开翅膀,悬停在半空,两只小爪子闲雅地垫在头后,不怕死地开口,“你嫉妒这些进去了又出来,出来了又进去,打扮俗艳的女人啊,你嫉妒她们可以围着某人转。林宸,你吃醋了。”
“厚……”林宸倒吸一口气,“吃醋?我吃哪门子的醋?我只是看不惯他伤还没好,就一刻也不肯消停地搔首弄姿,招蜂引蝶,一看就知道不是安于家室的男人。”
“林宸……”
“干嘛?既然我已经开始说了,不吐不快,你不要打断我。我是替那群色迷心窍的女人担忧,你知道吗?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席飞尘都多危险,小喵我告诉你,我第一次,不对,是今生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极其干脆利落地往我胸口开了一枪;前世就更不用说了,他百分之一千是我人生悲剧的源头。席飞尘他的本质是美艳皮囊包裹下的罪恶之源。”林宸左手插着腰,说了这么长一大串,总算停下来喘了一口气。
“林宸……”小喵低声说,神色有些僵硬怪异。
“怎么,你有意见?”林宸琢磨了一会儿,“好像是把他贬得一无是处了,那我说句公道话,席飞尘身上可取之处当然不是没有,比如这张脸,长在女人身上绝对是天姿绝色,无可挑剔。可他作为一个男人,你难道不觉得他长得也太阴柔了,妖里妖气的。”
林宸纯粹是有感而发,话音刚落就觉得背后有一道凉飕飕的视线。
“搔首弄姿,招蜂引蝶,罪恶之源,妖里妖气。你总结得很好。”某人拊掌轻言,嗓音有些低哑,气息疲弱,平静地称赞一句。
他想见她,很想见她,可每一次醒来,见到的人都不会是她,每一次,都只有失望,一次比一次更深切的失望。
透过窗棂,随风摇曳的花枝,连绵的亭台楼榭,聚散的云彩,从朝阳初升的霓虹变作了媿丽多姿的晚霞,一日又一日,她依然没有出现。
多么可笑,他一整个晚上都不敢睡着,生怕会错过了她的到来,如同那一日,他知道她在,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偶尔,她会从他视野之内极快地掠过,如同他脑中臆造的幻象,永远不会靠近,永远无法触摸,永远遥远而疏离。
他受不了这样无望的等待,如果她不愿意来见他,那,便换他来找她吧。
林宸愣住了,僵在了原地,不敢回头,犹如半空中随风飘零的落叶般惶然。
这个声音……
这么重的伤,若是换成了她,至少要躺上一个月。这才第三天,他居然能够下床了……浮莲盘会不会太好用了点?
鞋面踏上金黄的银杏叶铺就的小径,枯叶断枝清脆的崩断声。步伐沉重缓慢,不似往常的轻盈稳健。
小喵抖了两抖,望天瞅了一眼,分明是朗朗晴天,天暖气清,怎么会这么冷,它需要远离是非之地,免得殃及池鱼。“林宸,我饿了,我先走一步。”
“等等我,我也去。”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林宸。”一声低喝,连着一丝浅浅的抽气声。
走不了了。
听闻几声压抑的低咳,她认命地回头,恰巧看到他捂着胸口,咳得身子颤动,步履踉跄,晃了一晃。
她快走几步,猛地回过神来,在他身前停下,“你的伤还没好,都疼成这个样子啦,还跑出来做什么?”
他穿着白色的中衣,轻裘缓带,外面只潦草地披了一件玄色的外袍。长发未像往常一般束起,全部披散下来,随意地垂在他的胸前,背后。
“我若是不来,难道你会来找我吗?”他轻声说,隐着一丝不甚分明的涩意。
林宸哑然,目光愣愣地落在他的胸前。几缕发丝覆在他白皙修长的手背上,华丽的墨黑,孤冷的苍白,交织渲染成一种难言的魔魅。
他身子前倾,修长的手指猛地拉住她扶在他手臂上的手,握住,抓下,牢牢握在掌心,如同那个夜晚。
他就着她的手直起身,墨黑的发丝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
他颀长的身影恰好笼罩着她,衣襟上染着熟悉的薄荷清香,淡到无法捉摸,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味道。
如同有魔力一般,林宸愣在了那里。
“如果是你,我一定安于家室。”他趁机将她揽入怀里,凑在她耳边轻声说,犹如讲述着一个美好的童话。
她说,一看就知道不是安于家室的男人。
他说,如果是你,我一定安于家室。
一时间,她竟然忘记了挣扎。他那样用力地箍住她,几乎是要将她的腰压断,将她整个人揉进骨血。他的怀抱几乎没有温度,却让她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可是,不行了,真的不行了。童话再美好,也不是现实。
她若是继续贪恋这份温暖,却不能从心底里接受,执着于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