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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公主客气了,请莫以‘神医’相称,紫凝不敢当。”紫凝不喜欢跟别人太过亲近,眉头微皱,假装被扯得趔趄了一下,趁势把手收了回来。
“哦,大皇嫂。”以桪公主眯着眼睛笑,对于紫凝对她的排斥,也不在意,领着她进了亭子坐下,“太子哥哥,四哥,我带了大皇嫂来!”
紫凝抬眸看过去,除了君夜辰和君夜澜,司徒静言居然也在,还有一位穿湖蓝衣衫的女子,看年纪跟以桪公主差不多,样貌很普通,过目就忘,应该就是向碧蓉。
夕月暗暗冷笑一声,心道这司徒静言还真是厚脸皮,那日她的放荡样子都被君夜澜给看到了,居然还能跟他同坐一桌,也不觉得难堪。
司徒静言自然是将紫凝视做了天大的仇人,不过大概是被其父给教训过或者提醒过,居然很沉得住气,只是狠瞪了紫凝一眼,没有言语。
君夜澜清秀的脸上登上浮起大片红色来,心跳也骤然加速,都不好意思看紫凝的脸。
他明知道紫凝是大皇兄的人,可就是控制不住在见到她时这脸红心跳的感觉,真是要命!
君夜辰则没什么特别反应,眼神却有刹那的阴厉,要笑不笑地道,“大皇嫂是去看过皇姐了?”
原来紫凝治好了宜和公主之事,宫中已是无人不知,都说“神医金铃”果然名不虚传,宣景帝更是龙颜大悦,明白君夜离何以会如此看重紫凝。
更重要的是,程尚书及柳家人对紫凝更是感激莫名,这份恩情,他们是欠下了,于君夜离来说,还不是天大的好处吗,也难怪君夜辰此时说话都带着酸味了,足见他有多不甘心。
“方才去过,宜和公主已无大碍,只需静养便可。”紫凝对君夜辰没什么好感,口气也是冷冷淡淡的。
旁边一个穿湖蓝衣衫的女子忽然笑道,“五公主一向对神医金铃崇羡慕得很,却没想到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五公主这下可得偿心愿了吧?”
以桪公主笑得见牙不见牙,像兔子般可爱,拼命点头,“嗯嗯嗯,我一直都想跟神医金铃讨教讨教的,现在她是我大皇嫂,以后亲近的日子可多了去啦!”
君夜辰朗声大笑,“五妹,就你那两下三脚猫的医术,还是别出去害人了,本宫还不想受你连累呢。”
以桪公主气道,“太子哥哥,你真讨厌!等我跟大皇嫂学会一身医术,你可别有求我的时候!”
君夜辰显然知道这个小妹爱耍性子,也不以为意,端起茶杯喝茶。
“大皇嫂,别理太子哥哥,他就爱泼人冷水,”以桪公主瞬间跟紫凝站在同一阵线,“来,我们坐下说。”
紫凝微一颔首,坐了下去,右手边是以桪公主,左手边是君夜澜。
夕月站在紫凝身后两步之遥,这个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每一个人的动作,以防他们使诈。
君夜澜似乎很紧张,有些局促地把面前的茶杯递过去,“大皇嫂,喝、喝茶。”
紫凝淡然看了他一眼,把茶杯送回到他手上,“四殿下喝过的茶,再要我喝?”
君夜澜一下回过神,脸“轰”一下要烧起来,尴尬得无以复加,“不、不是,我、我喝,我喝……”说罢果然端起来,一饮而尽,给呛得直咳。
“哈哈……”以桪公主笑的没心没肺,眼泪都要流下来。她这个四哥就这样,只要是在美貌嫂子面前就会手足无措,哪里像是皇室中人。
君夜澜越发地无地自容,瞪了小妹一眼:不准笑!
向碧蓉也跟着笑起来,但这笑容却并未到达眼底,而是闪着算计的光芒,而且还有隐隐的不安,假装看向以桪公主,借机偷瞄了紫凝一眼,意义不明。
紫凝冷眼旁观,以传音入密之术提醒夕月:向碧蓉身上带毒,小心。
夕月眼神一寒,心中已有数。
向碧蓉轻咳了一声,笑道,“既然五公主要跟魅王妃讨教医术,不如到房中去谈如何,这里缺了笔墨纸砚,怕是不方便。”
紫凝忽地抬头看她,目光冷然而探究。
向碧蓉心里打个突,有种很不好的预感:难道——
“反正大皇嫂又不会离开,什么时候讨教都一样,”以桪公主还不从方才的兴奋劲头中缓和下来,一摆手道,“先说会子会嘛,不忙。”
向碧蓉鼻尖已经有汗渗出,神情一动,随即点头,“是,但凭五公主吩咐——靖柔,你再去拿个干净的茶碗来。”说话间她有意无意握了握靖柔的右手,接着放开。
“是。”靖柔转身下去,不大会儿果然拿了个茶碗来,替紫凝斟上一杯茶,“魅王妃请用茶。”
紫凝微一颔首,不急着喝。
向碧蓉道,“此茶乃今年的新茶,清香甘醇,回味幽长,魅王妃不妨尝尝看。”
“是吗?”紫凝神情一冷,“加了毒的茶,还会香吗?”
向碧蓉一惊,倏然变了脸色。
君夜辰脸色大变,“大皇嫂,你说什么?!”
茶中有毒?!这、这是怎么回事?
君夜澜皱眉道,“太子哥哥,我觉得——”谁料他脸容突然扭曲,露出强烈的痛苦之色,嘴一张,“卟”一下,狂喷出一口血来!
“四弟!”君夜辰惊怒失色,一把抱住他,才赫然发现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喷出的血也隐隐泛黑,分明是中了剧毒!
“啊!”以桪公主惊叫一声,“四哥,你怎么了?!”
司徒静言眼中闪过惊讶与疑惑之色,看了看君夜澜,立刻冲紫凝喝道,“北堂紫凝,你好恶毒的心肠,居然要杀四殿下?!”
君夜辰猛地抬头,目光如电,盯紧了紫凝,咬牙道,“是你?!”
语声未落,他反手拔出身旁侍卫腰间剑,抖手就是九朵剑花,向着紫凝面门,雷霆刺下!
“小姐小心!”夕月清叱一声,飞身挡在紫凝身前,落手就要拔剑。
君夜辰是武功如何,紫凝还不知其底细,不过看他这一出手,剑法精妙快绝,必然是高手无疑。
不过,君夜辰的武功想要赢紫凝,还是妄想,但事情还未查清,若贸然了他,也是桩麻烦。
电光火石之间,紫凝扣住夕月手腕急退,身形如穿花蝴蝶,脚下步法诡异莫测,三两下间,已躲过这一记杀招,毫发无伤。
君夜辰暗吃一惊,只是这一招间他已经看出来,紫凝的武功竟不比她的医术差,在大月国时,他真是看走眼了,否则也不会任由君夜离将她迎回,给自己平白找了这么个麻烦的对手,真是失算!
“大皇嫂,你为何要毒害四弟,你跟他有什么仇?”
紫凝勾了勾唇角,并不做答,变起仓促,她虽看出一些端倪,还无法连成一线,要再理顺理顺才行。
以桪和向碧蓉虽惊讶不已,却仍双双跃入场中,一前一后将紫凝围住,“毒害皇嗣是死罪,北堂紫凝,你逃不了!”
紫凝绝美的脸上一片冷然,并不急着解释。此计虽然拙劣,在她目前的处境来说,却相当有杀伤力,急于解释,反而会让事情更糟。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未必料到以桪公主会巧遇到她,并将她带过来,若刚才他们有什么异动,也瞒不过她的眼睛,所以,这一切应该只是碰巧,她顺便做了替罪羔羊罢了,先看看情况再说。
“不说话,那就是承认了?”司徒静言冷笑一声,好不得意,“太子殿下,把她抓起来问罪,大刑侍候,看她招不招!”
北堂紫凝,你辱我之仇,总算有了机会找你讨回来!只要将你抓入大牢,你就另想再活着出来!
紫凝目光如冰,“唰”一下射向她,森然道,“大刑侍候?你说对我?”
司徒静言身体一震,莫名的有些心慌的感觉,“我、我……”
君夜辰剑尖一指紫凝,厉声道,“说,为何要毒害四弟?”别看他平时不温不火,真正发起怒来,也很怕人。
平日里君夜澜跟他多有亲近,不管其母妃真正的目的如何,他们到底是一脉相承的亲兄弟,岂容旁人伤害。
夕月双眉一剔,冷喝道,“休得冤枉我家小姐!”
“住口!”司徒静言伸手一指夕月,盛气凌人,“太子殿下面前岂有你一个小小婢女说话的份,你好大的胆子!”
紫凝摆手示意夕月注意分寸,冷然道,“太子殿下,你凭什么说是我给四弟下毒,证据呢?”
“本宫……”君夜辰怒道,“你是神医金铃,在场诸人唯你精通医药用毒之道,不是你,还有谁?”
“呵……”紫凝嘲讽冷笑,“太子殿下,司徒静言跟向碧蓉愚笨,难道你也跟着糊涂不成?我是神医金铃,就是凶手,这是什么道理?”
司徒静言怒不可遏,手中剑猛地指过去,“北堂紫凝,你说谁愚笨?!”
夕月闪身拦在紫凝身前,冷冷道,“太子殿下不觉得,先救四殿下要紧?再耽搁下去,他可就真的没命了。”
只不过这一会儿功夫,君夜澜整张脸都成了青紫色,指甲也开始发黑,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慢慢变青,这毒还真是霸道。
君夜辰如梦初醒,狠瞪了紫凝一眼,厉声道,“来人,快请太医!”
侍卫应了一声,飞奔而去。
紫凝扬眉,回身就走。
“站住!”司徒静言双臂一伸,将她拦下,“犯下这等滔天大罪,还想走吗!若四殿下有个三长两短,必要你偿命!”
四殿下现在生死未卜,若紫凝一走了之,到时皇上震怒,她和向碧蓉岂不要倒霉。不管凶手是不是紫凝,先把她留下再说。
“就是!”向碧蓉喊得比谁都响,“太子殿下,就是她给四殿下下毒,快把她拿下,交给皇上发落!”
紫凝冷目扫过她们两个,满眼讥讽,“就凭你们,也想拦我?”
“你——”司徒静言勃然大怒,脸色已铁青。身为郡主,她走到哪里不是受人尊敬巴结,几曾有人敢不把她放在眼里,这于她而言,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何况谁人不知东越国一向以武力定尊卑,她为讨得心上人欢心,自幼苦习武艺,在同辈中更属佼佼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