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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夜离走后,宣景帝却沉默下去,只是怔怔看着紫凝的脸,一事若有所思的样子。
隔了一会,紫凝忽地开口,“皇上这些年从未忘却仙女姿容吗?”
宣景帝一愣回神,神情恢复沉静冰凉,“纵使想忘,也忘不了,那般风姿无双的女子,朕生平仅见。”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人,会令这见惯六宫黛的君王为她魂不守舍这么多年,求而不能?紫凝不禁对这素未谋面的“仙女”生出一种强烈的、一探究竟的欲望来。“既然如此想,皇上为何不去找她?她……有心爱的人?”
宣景帝忽地有些失神,“本来不应该有的,可是后来……都过去了,不提也罢,朕问你,离儿中的蛊,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就知道你是想问此事。紫凝心下了然,自然也不意外他有此一问,“就是我先前说给皇上的一样,不知道是谁给夜离下了蛊毒,找不到雌蛊,他就只能受其所累,何况他体内还有复毒,环环相扣,大意不得。”
宣景帝震惊莫名,“你的意思,离儿除了中了蛊毒,还、还有其他的毒吗?”这事于他而言,太过意外,他声音都有些发颤。
“皇上原来一点都不知情吗,”紫凝也说不出是该替他庆幸,还是可悲——亲生儿子受了这么久的折磨,他竟一无所知!“夜离体内的毒,由来已久,每次发作之时,都会痛苦不堪,否则又怎会伤人伤己,被传成吃人肉的恶魔。”尽管那是因为君夜离受魔功反噬所致,不过情形大致不差,这样说也过得去。
宣景帝震惊难语,反应不过来了。
紫凝眼神忽地锐利,“皇上其实很在意夜离,是不是?知道他中毒,宁可舍了娇月公主,不惜两国开战,也要先拿相思果来救夜离,事实上皇上从未放弃夜离,对吗?”
根本不是外面的传言的那样,宣景帝嫌弃君夜离是个吃人肉的怪物,他母妃又差点毁了西池国,所以对他恩宠不再,任其生死之类,实际情形如何,也只有宣景帝自己心里才清楚吧?
宣景帝似乎震了一下,缓缓抬眸看她,冷冷道,“你怎知道朕没有放弃离儿,他如今这般模样,能当大任吗?”
紫凝一笑摇头,“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皇上明知我说对了,又何必藏着掖着。皇宫不比外面,有时候放弃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即使皇上不承认,我心里明白就够了。”
宣景帝紧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中看出一些不好的东西,却在长久地沉默之后,忽地长叹一声,“好,朕承认,你说的对。”这样一服软,他原本挺直的背也忽地弯了些,眉眼之间的无奈之色,使得他看起来只是个满腹辛酸与无奈的老人,而不是叱咤风云的王者。
紫凝呼出一口气,“谢皇上。”事实上宣景帝如果不承认,她也只能将这些当成猜想,无法确定的情况之下,他不明朗的态度对君夜离来说,始终是个隐患。
“有什么好谢朕的,”宣景帝瞄了她一眼,“你能逼得朕说实话,是你的本事,而且朕不用提醒你,你也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是吗?”
“是,”紫凝郑重点头,“我分得出轻重,不会多言。”
“朕自是信你,”宣景帝神情大见缓和,如同一个长辈般,拍了下她的肩膀,叹息一声,“其实这么多年了,朕也累,心里累……离儿像朕年轻的时候,重情重意,一诺千金,虽说因为重情意,有时候做事会顾虑重重,有优柔寡断之嫌,但他身边从不乏对他忠心耿耿、誓死效忠之人,朕很放心。”
“我明白,”紫凝点头,“夜离的心性就是如此,就算有时候吃亏,也不会怨人,是挺傻的。”
“从他出生开始,朕就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宣景帝似乎又回想起与蕙妃、君夜离在一起的美好过往,眼神有些迷懞,如同进入了梦境一般,“但是朕没有想到,朕对他的宠爱,却为他招来祸事!”
事实上在蕙妃没有出事之前,他就已经意识到,因为他太宠蕙妃和离儿,已经招来其他人,尤其是丞相夫人的不满,他们当然更希望君夜辰这个正宫所出的嫡子受宠,他们对君夜离的受宠,肯定看不过眼,不过不敢轻易动心思而已。
后来蕙妃出事,君夜离在宫中顿时孤苦无依,后来更是突然性情大变,成了怪物,宣景帝虽然还不知道他是如何成了那样的,却也猜得到,他必定是受人所害,那时他心中的震怒,可想而知。
“原来皇上早有所料?”紫凝恍然,“夜离没对皇上说实话吧?”
“他怎会?”宣景帝摇头,“他一直恨朕没有保住蕙妃,即使后来他病了,也咬牙不肯向朕求助,朕派去的御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朕也没法将他怎样。”
后来,他才明白,没了蕙妃的守护,离儿就更加危险,而真正替离儿招来祸事的原因,就是他的宠爱。于是,为了更好地保护离儿,他才忍下所有的心痛,假借离儿成了怪物这件事,疏远他,嫌弃他,让人人都以为他以放弃这个皇长子,借以保护他的安全。
尽管离儿对他有误会,也以为是真的被他放弃,但他仍旧将所有一切都背负下来,每次面对离儿愤恨的目光,他表面虽冰冷,心中却痛苦而愧疚,想自己堂堂一国之君,却连最心爱的儿子和妃子都保不住,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恕我说句托大的话,不是皇上的错,”紫凝微一低头行礼,目中含着对他的尊敬和敬佩,“皇上要顾全大局,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很了不起的事,夜离那时候年轻不懂事,不能明白皇上的苦心,现在他已长大成人,自然会明白一切,皇上不必耿耿于怀。”
“朕知道,都是你在从中调停,”宣景帝目中露出几许笑意,“若不是你,离儿不会对朕有如许多的转变,虽说……其实也无所谓了,终有一天,离儿会明白。”
“是,”紫凝淡然一笑,“是我托大,太过多事,皇上恕罪。”
宣景帝挑了挑眉,这个动作跟君夜离还真是出奇地像,“恕不了了,你既然已经要了离儿,那就得要到底,他的事就是你的事,你不用想清闲。”
紫凝微一愕,脸上微红,更是暗暗好笑:原来皇上也会讲笑话?难得难得。
“紫凝,”宣景帝忽地正色叫,“朕知道你是真心待离儿,有你在他身边,朕很放心。好好照顾他,他绝不会负你,他所中之毒,就拜托你了!”说这话时,他不是以君王的身份在命令,而是以父亲的身份在恳求,这种语气与态度上的差别,紫凝完全能够感觉得出来。
“是,”紫凝双手抱拳,“我明白,我一定会治好夜离,与他并肩作战,永不负他,皇上放心!”
“好……”
一个时辰原来,君夜离即回到昭阳殿见紫凝,一道告退出来,问起父皇都说了什么,紫凝只说皇上要他们加倍小心,做好六国赛之事,其他并未多言。
君夜离揽着她道,“其实我知道,父皇对我一向很在意,只不过我之前恨他没有保住母妃,他大概觉得面子上下不来,就越发不待见我,归根到底,是我错在先,怨不得他。”
紫凝好笑地道,“你这个时候知道认错啦,为何在皇上面前时,总跟他硬碰硬,成心的吗?”
“那倒不是,”君夜离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振振有词,“谁让父皇每次见我,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应该恨的人是我吧,他凭什么恨我!”
紫凝略有些无奈,“你们父子两个还真不愧一脉相承,脾气秉性这么像!皇上是你父亲,怎么可能恨你,你不觉得自己太矫情吗?”
“矫情就矫情,什么时候父皇不恨我了再说,”君夜离揽紧她,“不管这些,先回去再说。”
回到魅王府,夕颜即过来禀报,说贺兰映熙想见她,是为请辞。
“要走了吗?”君夜离不屑地冷笑,“看来他住了这些日子,没讨到好处,沉不住气了。”
事实上贺兰映熙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他虽然中毒很深,但毕竟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当然不会真的要了他自己的命,现在回去继续养伤也没问题,之所以迟迟未走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想知道紫凝所说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贺兰映枫而已。
“也是时候了,”紫凝表情淡然,“他若再赖着不走,才奇怪呢。请他过来吧。”
“是,小姐。”夕颜转身出去,不大会儿回转,“殿下,小姐,熙太子到。”
“魅王殿下,魅王妃,”贺兰映熙很客气地施礼,“在下听说娇月公主被人下毒,事情如何了?”他就住在王府里,而东方娇月又是在这里中毒,他若一直假装不知道,岂不太假。
“是,”紫凝微一点头,也不多做解释,“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是王妃的功劳吧?”贺兰映熙满眼敬佩之色,“王妃果然医术超绝,令人赞叹。”
“熙太子过奖了,”君夜离接过话来,带着明显的排斥之意,“本宫听说你要走了?”
“是,”贺兰映熙一拱手,“这些日子有劳王妃照顾,在下感激不尽!在下的伤已无大碍,不该再继续叨扰,只是……”他有意看了紫凝一眼,意思很明显。
“我正要跟熙太子说件事,”紫凝暗暗冷笑,“阿枫说愿意跟你见一面,不过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希望你不要太失望。”
“是吗?”贺兰映熙心中一阵紧张,表面却很平静,“不会,就算他不是我皇兄,也可以交个朋友,总不是坏事。”
“熙太子心胸宽广,果然非凡人可比,”紫凝赞他一句,“阿枫若真能结交熙太子这个朋友,是他的荣幸。”
“王妃谬赞了。”
君夜离不悦地道,“紫凝,此事我已知道,让无华陪熙太子去就好,你何必亲自去。”
“你也知道,阿枫脾气古怪,若是无华带着熙太子前去,他未必肯见,”紫凝背对着贺兰映熙向他使个眼色,意即总要把这场戏演完满,“我去去就回,有夕月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