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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凝挺直腰背,冷然道,“君夜燎行事狠辣,他让夏婕杀沈若萱,其实早料到会被我们发现什么——”
君夜离一惊,继而释然,“不错!三弟肯定已经看出夏婕对我动了心,怕她会坏自己的事,才用这一石二鸟之计,将她和沈若萱一并除去,果然好狠的手段!”
紫凝道,“夏婕却是个死心眼的,两个都不肯出卖,结果只能是自己死。”
“不过,”君夜离忽地想到什么,高深莫测般一笑,“不是非要他亲口承认——”
“只要知道是他就行了。”紫凝了然地接上话,眼里闪过狠戾的光,那种绝决,令人心惊。
君夜离会心一笑,“说的对。”
紫凝扬了扬眉,“夕月的身材跟夏婕差不多,而且擅于模仿各种声音。”
君夜离目光炯炯地道,“天助我也。”
是夜,君夜燎正睡得安稳,突然被一声异响惊醒,他的功夫虽然不是绝顶高明,但动静这么大,再听不见那就成了聋子了。“谁?!”他猛一下翻身坐起,床前站了一个人,跟鬼似的。
来人回身走到桌前,点亮了烛火。
君夜燎拿手背遮了遮眼睛,瞪大了仔细一看,登时怒了,“你不在魅王府注意大皇兄和北堂紫凝的动静,深更半夜跑来本王宫中做什么?被人发现怎么办?!”
来人当然是假夏婕的夕月,紫凝把她易容成现在的模样,就是为试一试君夜燎。
如今一见,果不其然,指使假夏婕做事的,就是君夜燎。
夕月暗暗冷笑,为免露出破绽,她低下头,站在烛火照不到的暗影里,模仿假夏婕的声音,“魅王殿下怀疑属下,不是真的夏婕。”
还别说,这声音跟假夏婕简直一模一样,她所戴的也正是假夏婕之前戴的人皮面具,一时之间让人难分真假。
“什么?”君夜燎大吃一惊,掀被下床,“大皇兄如何会怀疑你?是不是你露出什么破绽?”
应该不会啊,早在知道夏婕这个人之后,他就动起了心思,大皇兄的师傅一走,他就从自己培养的死士中找了个跟夏婕身材差不多的女人假扮她,一直到现在也从来没有问题,怎么会忽然露出破绽?
“属下不知道,”夕月露出懊恼的样子,“属下还听到魅王跟魅王妃商议,说是要禀报皇上,王爷你私自豢养死士,秘密打造兵器,意图谋反之事。”
“你说什么?!”君夜燎脸色骤然惨白,“他们如何知道?”
这桩事他做的极其隐秘,连母妃都不知道,大皇兄他们是如何知道的?难道,他身边也同样有大皇兄安排的人不成?
王妃果然神机妙算,这下试着了。夕月摇头,“属下不知,属下担心王爷会上魅王和魅王妃的当,这才连夜赶来通知王爷,免得被他们打个措手不及。”
尽管心中迟疑,可君夜燎毕竟久经风浪,仍旧沉得住气,“本王心中有数,你且回去,小心些,别被大皇兄抓到把柄,否则你也别来见本王。”
夕月立刻恭敬地道,“是,属下告退!”说罢转身离去。小姐交代她的话都已经说完,还是赶快离开的好,免得时间一长,被君夜燎给看出什么来。
夕月走后,君夜燎明显有些心神不定,来回踱了好几个圈子,这才熄灯上床睡觉。
襄王府外不远处,紫凝与君夜离并肩而立,接应夕月出来,听完她的禀报,彼此对视一眼,心下已有数。
“夜离,你之前不是说,襄王跟庆国公暗中有来往,那他训练死士之事,庆国公是否知情?”
这些事还是君夜离告诉她的,其实她原本也想到,君夜离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任由君夜燎胡来。
“应该不知道,”君夜离口气不怎么肯定,“庆国公虽非懦弱之辈,行事却极端谨慎,如果不是林淑妃数度向他示好,他亦不会与三弟走近,三弟训练死士已不是一两日,对庆国公未必有多信任,这么重要的事,应该是瞒着他的。”
“果真如此的话,庆国公倒是能摆脱干系了。”紫凝扬了扬眉,“那就要看看,君夜燎这出戏,要如何唱下去。”
尽管沈家百般不甘、不服,加上痛失女儿悲愤莫名,也想到沈若萱的死肯定跟君夜燎有关,可他们无凭无据,再说君夜燎毕竟是皇子,他们还能怎么样?就算日后不再供应朝廷军饷,可女儿已死却是无可挽回之事,又上哪儿说理去?
当然,这样的结果不让沈家痛苦气愤,宣景帝也是大发雷霆,命令刑部彻查此事。可这查来查去,也没个结果,闹腾了十几天,也就这么不了了之。
之后朝廷跟沈家之间虽然没有明着决裂,彼此之间却一直梗着,别别扭扭,西池国也就没跟其他国开战,否则这军饷一事,沈家出不出头,还得另说。
君夜燎今天早早就起来,越想越是心神不宁,照夏婕所说,她既然已经被怀疑,难保大皇兄不会查到,夏婕是他所安排的人,继而怀疑到他身上,那就麻烦了。
虽说夏婕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必要时候也一定会自尽以保全他,但光是一个大皇兄已经够难对付,再加上北堂紫凝,他就不得不加倍小心。
现在想想,为了杀掉沈若萱,破坏跟沈家的联姻,而临时起意让夏婕杀死沈娘,以拖住北堂紫凝,这一招用的,似乎有些过于急进了,若果真因此暴露了自己,岂非得不偿失。
话说回来,他暗中训练死士、制造武器之事,也并非一人能够完成,而是与朝中几位官员一起行事,现在既然被大皇兄怀疑,肯定是谁那里出了纰漏,这种事半点大意不得,得提前做好防范才行。
主意打定,他穿戴整齐后出门,因为不想引人注目,只带着高松一起。为了掩人耳目,他带上了府上的一名侧妃,名叫白霜,表面是出去喝茶吃饭游玩,实则去打探消息。
白霜其实也不是什么高贵出身,偶尔被君夜燎看到,大概是看对了眼,就将她娶进了府,对她还算宠爱,像她这般浅薄心性的女人,自然是得意莫名,平日在襄王府,尾巴都要翘上天,在君夜燎面前却是一副小鸟依人样,所以除了他之外,府上众人对她都是看不过眼的。
沈家硬要沈若萱嫁给君夜燎,白霜好不气闷,原本想着等沈若萱一进门,就先给她个下马威,让她以后都要臣服在自己之下之类的。
谁知道老天有眼,居然让沈若萱未过门就暴毙,沈家还说不出个不是来,把白霜给得意的,襄王府里她依旧是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君夜燎出门也只是带着她,也正说明了这一点。
来到京城最为热闹的酒楼,君夜燎直接上了二楼雅座,为示事无不可对人言,他并不进包间,而是挑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随意叫了酒菜,自斟自饮,一边等着所约之人到来。
不大会儿,紫凝和君夜离双双上楼,一边说着话,表情都比较凝重。
君夜燎随即起身,“大皇兄,大皇嫂。”
两人回头,颇为意外的样子,君夜离过来道,“三弟,你也在?”
“刚到,”君夜燎笑了笑,“相请不如偶遇,一起坐如何?”
“都是自己兄弟,客气什么,”君夜离神情淡然,“我约了朋友,不打扰你们。”
君夜燎不置可否,没言语。
白霜看了紫凝两眼,一脸同情的样子,“魅王妃似乎清瘦了不少,听说你近日一直在追查杀害奶娘的凶手,可有眉目了吗?”
☆、卷二 计中计 美人谋 075 现场表演,后果很严重
她一张口,君夜燎就知道要坏事,一个阻止不及,她已说了出来,不由他不恼怒莫名,警告似地在桌下踢了她一下,“白霜,不可胡说。”
沈娘之事,魅王府上下都得了吩咐,根本不敢往外说,别人自然不会知道,君夜燎为了避嫌,才有意不问,白霜倒好,还得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这不明显是在提醒君夜离,魅王府有他们的眼线吗?果然女人就是麻烦,早知道不带她出来!
而且到了这个份上,也没什么秘密可言,那个眼线当然就是他安排的假夏婕,他更不知道假夏婕已经死了,这事儿当然不能露馅。
紫凝由会不知君夜燎的心思,暗暗冷笑,状似不经意地轻甩了下衣袖,奇怪地道,“襄侧妃说什么,我听不懂,沈娘病重不治,不幸亡故,我已将她安葬,怎么听襄侧妃的意思,沈娘的死另有隐情,不知可否相告?”
白霜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笑了笑,“这……妾身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听闻、听闻沈娘突然亡故,还以为有什么事……”
“原来如此,”紫凝点了点头,“有劳襄侧妃挂念。夜离,我们进去吧。”
“好。”
两人一起进了里面的房间,君夜燎冷冷瞪了白霜一眼,“以后再在人前口没遮拦,本王就割了你的舌头!”
白霜吓得脸色发白,赶紧道,“妾身以后再也不敢了,王爷恕罪!妾身敬王爷一杯!”她端起酒杯,讨好般地笑。
君夜燎一肚子气,一把夺过来,一饮而尽。
白霜也喝了这一杯,殷勤地替君夜燎夹菜,气氛这才和缓了些。
想到君夜离和紫凝也在,不宜跟人见面,君夜燎向高松使个眼色,意即让他去安排一下。
高松会意,悄然退了出去。
不大会儿,白霜的脸也越来越红,透出一种媚惑之色来,她似是觉得很热,不停地拉扯衣领,又顾忌到什么,动作不敢做太大,说不出的烦躁。
君夜燎看了她一眼,皱眉不悦地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脸那么红?”
白霜打了个冷颤,“妾身……不妨事……”
“莫名其妙。”君夜燎不耐烦地端起酒杯,才要喝,却忽然觉得身体里似乎有某种东西條地扩散开来,小腹处更是一阵燥热,好不难受。
“王爷……”白霜越来越浑身无力,急促地喘息着,“妾身、妾身好热……”
君夜燎已经意识到不对劲,可身体里泛起一种麻痹感,顷刻间他身体就软了下去,急促地喘息着,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