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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华栋扶了扶自己的黑边眼镜，轻松地说：〃她只是惊恐过度引发气质性休克，现在应该没事了。这对身体也没有大碍！就像有人鼓吹说看恐怖小说对人体有害一样，纯粹是胡说八道。好了，我还有病人，你们聊吧。别忘了让她多喝水！人身上的病十之八九都是因为缺少水分引起的。〃说完曹华栋就离开医护室回他的诊室去了。
曹玉娟拿来一个厚厚的棉垫，抚着叶小水让她舒适地靠坐在棉垫上。
土坤走到床头问：〃小水，现在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在你晕过去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叶小水咽了一口唾液，她的嘴唇因为干裂而出现了一道道血丝。阿萍递过来一杯水让她喝了几口。叶小水脸上有了一些红色，她慢慢地开口说话：〃我今天早上因为急着要赶回来上班，就选择走野猫林那条回石佛镇的近道儿。走到野猫林时，突然遇到一个变态暴露狂，他跟随着我，突然蹿到我的面前，扒下自己的裤头让我看他的下体。我被吓坏了，撒腿就跑，跑啊跑啊，突然被叶石大绊了一觉。〃
土坤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急忙问：〃你说谁？叶石大？〃
叶小水说：〃就是叶老太家的大儿子，他看上去好像已经死了，整个身体像僵尸一样。他突然伸手抓我，多亏我胸前的玉佛手，闪了一道蓝光把他击倒了。然后我又跑，不知跑了多久，突然又看到三个人纠缠在一起，两个男人在吸食一个仰躺着的女人身上的血。我被吓蒙了，分不清这究竟是现实还是噩梦。紧接着我看到一个又一个骷髅和僵尸，在野猫林中有很多、很多的僵尸，他们东倒西歪的呈现在那里，没有血色，只有苍白有皮肤、胳膊和腿……我，我被吓晕过去了。〃
土坤问：〃告诉我，你看到有多少骷髅和僵尸？〃
叶小水：〃数不清，有几十个，也许更多，几百个！我昏了头，根本数不清。〃
阿萍说：〃是不是你的眼睛看花了？或者说是你的幻觉？〃
叶小水说：〃不可能。当时我被吓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想闭也闭不上。〃
土坤脑子里在急速转动着，努力捕捉每一个细节，他问：〃小水，你刚才说，是什么闪了一道蓝光？〃
〃是我胸前的玉佛手。〃叶小水说：〃是妈妈送给我的，她说可以降魔驱鬼保佑我平安。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它竟然会发光。〃
土坤说：〃能取下来让我看一看吗？〃
叶小水艰难地抬起手要去摘胸前的玉佛手，但她的手却握了一个空。那枚玉佛手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叶小水神色大变，苦苦地回忆：〃今天早上离开家的时候，我还亲手摸过它，明明是带在我身上的！天啊，会不会是我在野猫林拼命奔跑的时候被树杈剐掉了。〃
土坤皱着眉问：〃你确信在林子里碰到的那个像僵尸的家伙是叶石大吗？你这次回叶家坳，在村子里有没有碰到过他？〃
叶小水想了想说：〃那个家伙肯定是叶石大，我和他同住一个村左邻右舍生活十几年，就是烧成灰我也识得。但这一次回家，在村子里我并没有看到过叶石大。对了，我昨天晚上见过二娘，就是叶石大的娘，她看上去神态有些怪异，只与母亲说了几句话就走了。〃
第85节：叶小水（2）
阿萍问：〃她都跟你妈妈说了些什么？还记得吗？〃
叶小水回忆说：〃她进门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我来告个别'。当时我和娘都觉得她又犯病了。我娘说自从叶洪升大伯和叶莲姐姐死后，她就变得神神道道的，我们都习惯了。〃
〃叶老太是去和你们告别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告别？她要去哪里？离开叶家坳？〃土坤突然意识到什么，一股寒意袭击了他的心。
阿萍问：〃你是在野猫林中晕倒的，可是小土巴却是在观音河畔发现你的。是谁把你带到了观音河畔？〃
〃不知道。〃小水摇了摇头说，〃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一个人喊'侯丙理，住手。'接着那个人把我抱了起来。〃
〃他说谁？侯丙理？！〃曹玉娟好奇地插嘴问。
〃你认识这个人？〃土坤看了曹玉娟一眼。
〃这个名字我听说过，侯丙理就是咱们死去的同班同学侯大宏的亲爹、石佛二中守校人侯丙魁的亲哥哥。可是他因为在石佛山挖黄金而被塌死在洞里的，分明已经死去三十多年了，怎么可能这时候出来呢？〃曹玉娟觉得不可思议。
土坤追问：〃你看清楚那个人了吗？就是喝住侯丙理，并把你带离现场的那个人！〃
〃在晕倒的刹那，我先看到了一道光，然后在光环中我看到了他。〃叶小水继续回忆。
〃他是谁？〃阿萍敏感地问，同时一个答案已经出现在她心底，会不会是他呢？！
〃我，我看不太清楚。〃叶小水喘着气说，她的身体还很虚弱，过度的奔跑消耗了她太多的体力，过度的惊吓使她的心房一时间很难恢复常态。一边说话，她一边拿手抚摁着自己的胸部。
〃好好想一想！你觉得他长得像谁？〃土坤在旁边启发她，其实这时候，在土坤的脑子里也闪现出一个人来。但他希望能从叶小水口里说出这个人。
〃他的身上有一股怪味，长得像，像镇上的张哑巴！〃叶小水说。
〃张哑巴？石佛镇的张哑巴？〃土坤的眼睛一亮。
〃是的，我相信应该是他。〃叶小水说，〃而且我好像听到他还对我说，'别怕，我来救你！'〃
〃张哑巴？〃一边的曹玉娟直起腰，微笑着摇摇头。对土坤和阿萍说：〃你们不要听她讲，人被吓糊涂后会产生种种幻觉。张哑巴一个叫花子，连自己的肚子都照顾不了，还有心思去救人？而且你们都知道，张哑巴是一个哑巴，他如何能开口说话呢？〃
大街上传来一阵警车鸣叫，紧跟着一辆白色警车由远而近，带着刺耳的刹车的声停富春堂的门口。穿着一身警服的侯健龙从车上跳下来，紧随着下来的还有两个年轻人。
土坤看着侯健龙急匆匆地走进医护室，站起身冲着他礼貌地点了点头。
〃哎哟，老同学你也在这里？是你去开车把叶小水拉到富春堂的吗？你一不小心就犯了一个错误破坏了我们的第一现场！〃侯建龙走过来亲切地拍了拍土坤的肩。并没等土坤说话，他又转身看着曹玉娟说：〃想不到昔日咱们三个老同学在这个地方再次重逢啊。〃
〃你的鼻子真灵，从哪里听说这里出了事？是一路闻过来的吗？〃曹玉娟说。
〃警察是猫，专门抓耗子。你说当警察的鼻子不灵能行吗？唉，这几日把我的兄弟们一个个忙得贼死〃侯建龙环顾了一下医护室里的人欲言又止。他走近半坐在床上的叶小水说：〃叶小水，有什么情况给我说吧，相信我们会尽快抓住凶手的。小伍你准备记录！〃
侯建龙身后跟着的那个二十出头眉清目秀的小伙子双脚合拢，叭的一个立正说：〃是，队长〃。
土坤看着侯建龙问：〃需不需要给我作笔录？〃
侯建龙有些意外地看了土坤一眼说：〃你？不，不用。我只是和你开了一句玩笑。应该感谢你才对，是你及时把叶小水给救回来，我代表石佛镇人民感谢你！对了，你的吸血鬼抓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新发现？啊！〃
土坤没有回答他，而是说：〃如果不用作笔录，那我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们工作，先告辞了。〃
……看着土坤和阿萍开车离开，侯建龙冲曹玉娟微微一笑说：〃我们的大作家怀疑咱们石佛镇上有吸血鬼，你相信吗？作家可以靠想象胡编乱造赚钱，但要是讲到实用，他们就不行了。〃
曹玉娟避开侯健龙火热的目光，平静地说：〃我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吸血鬼、幽灵或者活死人，但这世界上有许多事情说不清却是事实。无论能否解释得通，它存在着就是合理的。我们要么消灭它，要么就有可能被它消灭。〃
第86节：阴魂（1）
39阴魂
〃从刚才与叶小水的谈话中，有什么新的发现吗？〃坐进车里后阿萍心事重重地看了看土坤问。
土坤目不转睛盯着车前方说：〃至少三个疑点。第一，我怀疑叶石大已经变成吸血鬼，叶老太可能也有生命危险，或者说她已经死了；第二，叶小水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侯丙理，它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曹玉娟说侯丙理在挖黄金洞时已经被闷死了，他至少已去世三十多年，为什么叶小水在野猫林中又听到有人在呼喊这个名字？这是否说明它的幽灵重现呢？所以我们应当再去一趟野猫林，看看能否发现些蛛丝马迹；第三，如果有时间我们得去会一会那个诡异的张哑巴，说实话这次回到石佛镇以后，这个张哑巴就时常在我们周围出在现，他是在跟踪我们还是无意碰到呢？你还记得他在观音桥拿烂锈剑砍我的车吗？凭某种直觉我感到他身上有一股强烈的神秘气息，可是又很难说清楚它到底是什么。〃
阿萍点点头又问：〃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当下最要紧的是再去一趟叶家坳，看看叶老太和她的儿子还在不在人世。如果叶石大还活着，就说明叶小水所遇的猛鬼、僵尸统统都只是一种在极度恐惧下产生的幻觉。如果叶老太和叶石大全都不见了，那么问题可能已经比我们想象得要严重得多。〃
土坤和阿萍驱车二次赶往叶家庄，从县级公路上下来，捷达车的速度慢了很多，通往叶家坳的这条小路坑坑洼洼，稍不留意车底盘就可能被路面的石头磕碰。
终于来到村口，正在为不知哪一户才是叶莲的家犯愁时，阿萍一指前边说：〃瞧，那位不是我们昨天来碰上的那个拾柴老头吗？〃土坤当然记得上一次碰到的这位拾柴老头，立即下车过去问：〃大伯，请问叶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