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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就在他们沉浸在新婚的甜蜜之中时,这场新的灾难就已向他们逼来!周凤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周凤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丽珠的怀里。
周凤:“丽珠姐,我好苦命啊,怎么我就靠山山倒,靠水水流呢?之庆怎么可能做什么事呢?”
“那可说不准,他一个华侨,好端端的到我们这儿来干吗呀?”一直站在后面的吴腊插话了。
看到吴腊,周凤满腔怒火涌上心头“他怎么会在这儿?!”一种不祥的直觉突然出现在周凤的脑海里。“滚!”
吴腊:“周凤,是丽珠姐告诉我这件事的,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我一定会尽力的。你也不用这样生气嘛。”
周凤声嘶力竭地:“你给我滚!袁之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不会便宜了你这个畜生!天哪,我上辈子欠了你什么啦!”说完,周凤又号啕大哭起来了。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吴腊说完,悻悻地走了。
正文 第十六章 高墙内外
更新时间:2009…10…10 16:17:45 本章字数:15410
县公安局收审所,一间简单的审讯室内,袁之庆站在审讯室的中央,身后是一张凳子,但是,他们不让他坐下,而让他站着。他前面是一张长条桌子,三个警官坐在桌子后面。坐在中间的那个姓李的警官正在盘问袁之庆:
“你再回忆一下,你跟那姓郝的到底干了些什么,你们的组织纲领是什么,是谁派你来的?”
袁之庆有些不耐烦:“唉,我都说了不知多少遍了:没有谁派我来,只是我觉得祖国建设日新月异,家乡对海外游子的吸引力太大了,我和父亲都想回来,只是我父亲还有一些生意上的事还未能了,所以,我就一个人先来了。我只想为家乡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狡辩!你以为你那套假惺惺的爱国主义能骗得了谁吗?天底下有这样的傻瓜吗?放着国外舒适的生活不过,到江北这样的穷乡僻壤来受罪?你以为你一个人能改变得了家乡的贫困吗?”
袁之庆:“但是,如果每个人都象你这样想,家乡的贫困想要改变还有希望吗?”
李警官:“怎么没希望?你以为就你一个人想改变家乡的贫困吗?你以为我们都在玩玩吗?笑话!”
袁之庆:“我并没有认为你们都在玩玩,我只是觉得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何况,我是一个有知识的人,家乡更需要!”
李警官:“废话,有知识,哼!有知识的右派倒不少!”
李警官发现自己好象不是在审讯袁之庆,倒好象是在与他辩论了,他马上转了回来,大声呵斥袁之庆:“我告诉你,你的同伙早已招供了!我看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
袁之庆:“我根本就没有什么同伙,何以谈招供?”
“小刘,带同进进来!”
话音一落。审讯室旁边地一扇门开了。两个警察连拖带拽地把同进拉了进来。把他按在了凳子上。
李警官:“同进。你再重复一边。你们地纲领和组织情况!”
同进地头挂在胸前。根本没有看见站在前面地袁之庆。
“我们地组织叫‘挺进救**’。司令是郝局长。袁之庆是副司令。他是台湾派遣地特派员……”
袁之庆:“同进。你胡说什么!”
袁之庆话音未落。“啪”一记耳光响亮地打在袁之庆地脸上。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不准串供!”打他的是拉同进进来的一个警察。
“坦白从宽!快老实交代!”另一个警察边说边用脚用力一踹,袁之庆“嗵”地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袁之庆:“他胡说!”
两个警察一齐扑了上来,一阵拳打脚踢:“让你胡说!让你胡说!你到底招不招!你这个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
袁之庆:“你们到底要我招什么?我不是台湾派遣的特派员!我也不是资产阶级的孝子贤孙!我对祖国的一片忠心是天地可鉴的!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一个归国华侨!”
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我们就这样对待你这个派遣特务!”
这时,坐在右边的那个姓孙的警官过来了,他拉开了两个警察:“你还是老实招了吧,省得受这皮肉之苦。”
袁之庆:“我真的没有什么可招的。”说完,他挣扎着站了起来,用肩膀擦了擦嘴边的血。
李警官指着同进:“先把他带下去。”两个警察拖着同进走了。
“袁之庆,刚才你自己也看见了,同进已经都招了,你再顽抗也没有意义了。还是老老实实地招了吧。”
袁之庆还是重复那句话:“我真的没有什么可招的。”
李警官对孙警官和旁边那个姓廖的警官说:“这个挺顽固的,我看他是不见棺材不会落泪的,先把他带下去!”
“是。”
门口进来一个警察,把袁之庆带走了。
孙警官:“刚才那个同进原来不是说他们的组织叫‘**救**’的吗?怎么又变成‘挺进救**’了呢?”
廖警官:“不是西江公社那个小子招出来的吗!这个同进前年结的婚,老婆给他生了一对龙凤胎的双胞胎,小日子过得挺有滋味的。谁知给叫了进来,经过几次攻心战后,知道了厉害关系,问他什么答什么,只想早点出去,谁知越说越糊涂了!”
孙警官:“那他怎么知道有个‘挺进救**’的呢?”
廖警官:“那是他糊涂了,把西江公社那个小子带来一对质,他就招了。”
孙警官:“这不成了诱供了吗?”
李警官:“你也糊涂!这些反革命一个个都是死硬派,你想要他老老实实的招供啊,哼,休想!一个个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顽固派!”
孙警官:“这倒也是。不过,我看这个姓袁的好象不象是派遣特务。你说,他放着国外好好的生活不过,跑到我们这儿来是何苦呢?又没有深仇大恨……”
李警官:“这你就说错了,来举报的人强调(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手机用户登陆wap。,章节更多,请登陆文学网阅读!)的就是他放着国外好好的生活不过,跑到我们这穷山沟里来,肯定是有任务的,这种资产阶级出身的知识分子身上先天就有右派分子的血统,他可能对**真心吗?他们跑到那深山老林里,不是为了跟境外联络又是为什么呢?”
孙警官:“这我就弄不懂了,难道他回来的时候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要搞山林普查的吗?”
李警官:“这你就不用管了。反正这个案子结了,我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上头说要抓几个反攻大陆的特务,现成送上门来的特务,我们把他放了,完不成计划,你不想回家过年啦?”
孙警官无言以对,半晌:“那——那个郝局长又是咋回事呢?他一个苦大仇深的老革命怎么就成了他们的司令了呢?”
李警官:“这我们就管不了了!反正上头布置的任务我们总不能不完成吧?听说城市里前几年反右斗争也都是这样有指标的,要不然,怎么能把那些隐藏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派分子揪出来呢?我说老兄,你是怎么啦,你的屁股可不要坐错地方啊!”
孙警官委屈地:“我……我只是问问罢了!”
李警官:“幸亏你是三代贫农出身,啊,要不然,有你好看的!糊涂!没有阶级立场!”
孙警官虽然对郝局长的案子同李警官很有分歧,但是李警官这么一说,他也就连忙刹车不敢再问了,孙警官虽然出身贫农,可是,他却有个“右派分子”的伯伯。58年的时候,中央原定58年粮食产量3920亿斤,但由于“大跃进”是以反“右倾保守”的“大辩论”开路的,谁把指标定得低了,就有可能被打成“右倾保守”而被“拔白旗”,因而各地的的指标越报越高。高指标无法达到,就只好浮夸虚报“放卫星”。58年6月8日时有报纸报道了一些地方小麦亩产2105斤的“卫星”,到9月份就有报道说有些地方的水稻亩产已高达130434斤了,真是“大放卫星”。当时,县里要求各大队上报粮食产量,如果按实际产量报的话,1000斤都难上,可是,别的生产队都报了5000斤,伯伯是个老实人,心想“枪打出头鸟”,报得太高了,以后,追查起来责任难负,还是少报一点吧,他就报了4000斤。结果,第二天,县里就把他当作“右倾保守”的典型给抓了,而且一撸到底,撤消了他的大队书记职务,开除党籍,在大队监督劳动,一天只给一半工分。农村里不知道什么右倾保守,只知道有“右派分子”这样一个称号,所以,都说他是“右派分子”。紧接着,在1959年到1961年的三年自然灾害中,一般人家中都揭不开锅了,他的家里更是不堪设想,实在过不下去了,他的妻子带着女儿离开了他。现在,他伯伯还是孓然一身,生活上还不时要孙警官的父母接济,弄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现在李警官这顶帽子一扣上来,孙警官知道其中厉害,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溪北乡中心小学的办公室里,丽珠和周凤在说话,最远处一张办公桌上,一位年轻男教师在批改作业。
周凤:“丽珠姐,我想到收审所去看看之庆。”周凤说着,眼泪就珍珠似的成串挂了下来。
丽珠:“快别这样,不要让人看见了。”
周凤点点头忍住了,用手背擦去了眼泪。
丽珠:“周凤妹,你听我说,我托人去问过了,公安机关拘留犯罪嫌疑人的羁押期限最多不得超过30天,所以,你别慌,之庆最多不超过一个月就能回来的。”
“真的!丽珠姐,你真好!你都想到我的心里去了。”周凤一边说一边使劲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流出来,可是,那几滴眼泪还是顽强地流了出来,周凤又用手背擦去了眼泪,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我还问过了,犯罪嫌疑人羁押期间通常情况下是不能探视的。因为案件还处于侦查、审诉、审判阶段中,为